“……”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安澜捂住嘴,再也控制不住情感的阀门,颤抖着发出细碎的啜泣。
江妍敏锐的捕捉到这微末的动静,紧锁了眉,“怎么了安小澜?你哭了?”
“说话啊!”
稳了稳心神,安澜哽咽着说完了这几日自己的经历,包括安家的颠覆,安康国的绝情离去,债主的步步紧逼。
听完,江妍愤怒的踹翻了一旁的座椅,眼眶也跟着红了,直入主题:“澜澜,你需要多少钱?我现在就打给你。”
安康国这个混蛋,这种人也配为人父吗?!
从安澜母亲去世后,他对安澜哪怕尽过一分父亲该尽到的责任么?!安澜妈妈在的时候,他利用安澜妈妈上位,顺利进入上流社会,跻身豪门世家,安澜妈妈一走,他全身心投入事业当中,后来甚至不知羞耻的和谢柔儿那个心机婊搞上,两个人合起伙来伤透了安澜的心。
时至今日,安康国算是将畜生这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江家虽然也是晋城的名门大户,但是这些年来,因为江妍一直都不肯接受家中安排想要独立门户自己闯荡的缘故,她和家里的关系也同样势同水火。
安澜知道,她手里就算是有钱,也绝不可能一夜之间拿得出八千万这么大的数目。
静默良久,她咽下心底的酸涩,报了个数字。
江妍立刻同意,“你等我,我现在就去给银行。”
半个小时之后,安澜收到了五百万的入账。
江妍似是察觉到不对劲,立刻给她又拨了一通电话,不停的劝诫安澜要放宽心态,等她回来,有事情要跟她商量,钱不够,可以一起想办法凑。
安澜忍着哽咽说好。
她不想让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了她而抛弃自己的梦想向家中势力低头,所以她只能隐瞒了真实情况。
这些年江妍为了自己的事业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心血,她全部都看在眼里。
别人不理解,可她懂。
正因为太懂,所以更不可能自私到为了一己之私摧毁了她的梦想。
安澜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按照通讯录里的号码一个个打过去,两个小时过去,真正开口说可以借给她钱的人,不下十人。
距离八千万的债目千差万别。
在认清人情冷暖之后,安澜蜷缩在床脚,自嘲的抱紧了自己。
都说人要经历苦痛才能学会成长,可若成长的过程是如此的煎熬折磨,她宁愿一辈子躲在躯壳下做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可是……她已经没有庇佑自己的躯壳了。
安澜坐在地上,盯着梳妆台旁边被猪猪啃的发旧的磨牙棒看了会儿,良久,忽地站起身来,赤着脚往外走去。
***
男人坐在老板椅上,优雅的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唇角微微勾勒一抹邪肆的弧度,银色边框眼镜后,是一双深遂潋滟的黑眸。
举杯,血红的液体顺着杯身缓缓流入唇缝,凸起的喉结极具节奏感的缓缓滑动。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电脑屏幕中央,赫然是一张张扬邪气的脸,勾着笑,道:“如你所想,我们的人已经完全把控了他们的所有活动范围,只需你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抓起来。”
说着,顾祺顿了顿,疑惑的拧起眉,“不过老霍,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种无用的废物公司了?这不像是你平时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
顾祺笑:“从不在不重要的事上浪费自己哪怕一秒的时间。”
霍行礼低笑两声,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沉声说:“派人好好盯着。”
顾祺:“好,放心吧。”
“不过……看你这架势,是要替天行道?什么时候把那些蛀虫弄死?说实话,虽然确实浪费时间,但是这种商业败类,的确是挺恶心人的,一窝打死也好。”
晶莹的杯身在灯光的照影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修长的骨节缓缓抚着杯口,男人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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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结束与顾祺的视讯通话,霍行礼放下酒杯,走到阳台,微风拂来,他视线停顿,凝眉看着一反寻常的趴在狗窝里安安静静待着的猪猪。
大概应了那句话,万物皆有灵。
约摸它也感应到主人近来情绪不佳,小法斗最近不叫不闹,乖巧听话的待在霍行礼家,这会儿它温顺的趴在自己的地盘上,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隔壁的露天阳台,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霍行礼蹲下身,轻轻摸了摸猪猪的大脑袋。
感受到他的爱抚,猪猪惬意的眯起眼,细声哼唧着,不过却也没有从前那般情绪高涨,热情活泼了。
这小家伙尚且如此,那……她呢?
霍行礼有些失神的想,脑海里,便随之浮现出一张精致美丽的脸,虚实交叠,那双灵动的眼,却不再同从前那样璀璨狡黠,透着动人的光了。
“叮咚——”门铃响起,屋内的一人一狗都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
冥冥之中好似有某种牵引似的,霍行礼破天荒的有种心悸感,迅速站起身来,趁猪猪有动作之前飞快关上了阳台的推拉门,而后阔步走到玄关处,果不其然,在可视对讲里,看到了那张绝艳的脸。
门外的人似乎耐性不高,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拧着两弯秀眉复又急促的按了几遍门铃,霍行礼深吸一口气打开门,两人目光微愕地对上。
撞入男人幽暗深遂的眼眸,安澜没出息的心跳加快了许些,下意识攥紧短至腿根的裙摆,因为紧张,呼吸急促,饱满的胸口上下起伏,白皙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映照下分外夺目。
“安澜?”喑哑低醇的男性嗓音,透着浓浓的压抑。
在打开大门的那一刻,霍行礼也随之看清了眼前的风光,他浑身僵硬,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呼吸。
空旷的走廊上,女人穿着清凉,性感又撩人,她身上只有一条堪堪遮住胸襟的深V纯黑短裙,露在外面的肌肤是透亮的白,也许是因为害羞,浑身上下甚至都氤氲着一抹淡淡的粉,看的人移不开眼神。
光打在女人白净的身躯上,凸显出她凹凸曼妙的性感曲线。
安澜粉黛未施,唯有那小巧却丰润的唇瓣涂着张扬的深红色,衬得她好似这暗夜之中专门以吸人精血为生的妖精似的,那般魅惑人心。
穿透力十足的深刻视线上上下下拍打在她的身上。
安澜看得出来,霍行礼对她的身体是感兴趣的。
认知到这一点,她既紧张害怕又觉得庆幸。
死死的掐住手心,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你别无他法了。
与其被放高利贷的那群猥琐不堪的人盯上,落在他们手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未来会经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主动寻找一个庇佑的港湾,最起码,无论是任何方面,霍行礼都是绝对适合,也绝对能够保护好她的人。
如此说服了自己,安澜勇气十足的抬起头看着霍行礼漆黑的眼,冲他展露出一抹极致魅惑的笑。
她说:“霍先生,您好,我能跟您换点儿东西么?”
霍行礼一眼就看出她这笑笑得不情不愿,根本就没有几分真心,于是心也沉了下来,冷目看着她:“换什么?”
“用我的身体,换一笔钱。”
霍行礼上下打量着她那一身性感装束,微挑高眉,问:“你确定?”
安澜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点头。
***
走进温度适宜的屋内,那颗节奏紊乱,疯狂跳动的心这才算是勉强镇定下来,安澜红着脸坐在沙发上,不安的揪住裙摆,对着给他倒了杯温水的男人柔声道谢。
霍行礼清清淡淡睨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禁欲的样子。
好似之前在门口那个喉结上下滚动,眼神火热的盯着她身体看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安澜撇撇嘴,为缓解气氛,她往四周看了看,问:“猪猪呢?”
修长的手指随意指了指大门紧闭的阳台,意蕴明显,并不是很想跟她闲谈。
“哦……”
话题就此中断,安澜继续表面淡定自若仿佛老司机,实则内心慌的一批的坐在原地。
实在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出此下策,想着通过这种出卖自己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除却安康国去黑贷公司借的那四千万之外,还有银行和其他企业的累累负债,现在事情闹大了,就连警方都插手这件事了,如果这个时候安澜想要逃,恐怕也只能是插翅难飞,自寻死路。
思来想去,忆起初见时江妍对霍行礼的那些评价,又一再的被债主逼迫,安澜最终只好把主意打到了霍行礼身上来。
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总觉得霍行礼一定不会拒绝她的。
正想着,霍行礼忽然起身走过来,直接伸出冰凉的指骨掐住了安澜的面颊,下颌被抬起,对上他漆黑如墨的深沉眼眸,那里面情潮翻涌,氤氲着安澜读不懂的情愫。
“霍,霍先生……”
他眯了眯眸,冷声命令:“叫我的名字。”
安澜心“咯噔”一跳,却还是乖乖的顺从,软糯呢喃:“霍行礼……”
“再叫。”
“霍行礼。”
“嗯……”
他的眼神幽暗深遂,牢牢锁住安澜丰润饱满的红唇,喉头下意识滚了滚。
安澜被这意味深长带有浓重欲望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抖,在心里却努力说服自己保持冷静,千万不要坏了他的兴致。
今天她来这里,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于是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旋即咬着唇抬手搂住了霍行礼的脖子,妩媚的笑了,“要先洗澡吗?”
她本就生的明艳动人,此刻故意做出一副魅惑撩人的样子来,更是极大的凸现出她与生俱来的美艳,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妖媚惑人的气场,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弧,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的扎进霍行礼的心尖上。
小姑娘长大了……
霍行礼抿唇不语,大手松开钳制在安澜面颊上的力道,缓缓游移到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用了点力,似是想要就此掐断她一般。
安澜下意识瑟缩,转而镇定下来,笑吟吟的紧了紧箍在男人脖颈的双臂,视线落下,红唇缓缓凑向他绯薄红润的唇。
然而,一道不轻不重的阻力拦住了安澜接下来的动作。
大手稳稳地掐在她腰上,滚烫灼热。
被拒绝亲吻,安澜红了脸,咬着下唇不敢看他,收回手,有些难堪:“对不起,我现在就……啊!”
猛地被打横抱起,落入宽厚温热的怀抱中。
安澜错愕的瞪大双眸看着忽然将自己抱起来的男人,不解:“霍行礼?”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得到他线条坚毅硬朗的下颌,以及那抹凸起明显的性感喉尖。
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霍行礼都绝对是男性荷尔蒙爆棚的男人,他成熟,英俊,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令女人目眩神迷的男人味,同时却又如此的优雅清润,就连那一丝不苟的冷寂禁欲,在此刻也是撩拨人心的存在。
安澜脸蛋越发红润,几乎不敢再看下去。
今夜,她就要和他直接步入男女关系的最后一层了吗……?
说实在的,安澜心里竟然有种突破紧张害羞之外的期待感。
但她很快又否决了自己
见鬼……她可不是好色之徒。
只是霍行礼那副裹在严谨西装和衬衫之下的健硕身躯,着实是太过于有视觉冲击力。
他冷着脸的时候,真的很让人有种想要直接扒光他衣服,把他压在身下,看他疯狂看他突破界限看他冲破那看似禁欲的表面的冲动。
男人人高腿长,三两步迈入卧室,将安澜扔在大床中央,站在床脚一边单手解开腕表和领带一边深目看她,那眼神那动作,看的安澜腿直打颤发软,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霍行礼……”
他压下来,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滚烫的唇舌长驱直入,过了起初的笨拙和粗重后,他渐渐的带了些技巧性的温柔,深深撩拨着安澜。
她红着脸缩在他高大的身躯之下,偶尔才能发出一两声呢喃般的嘤咛,整个人娇娇软软的臣服在男人强大的侵略气场下。
直到他火热的大掌不知觉间直直贴上安澜心口的肌肤,带着薄茧的掌心痒酥酥的。
“唔……”她心跳都静止了,眨眨眼隔着衣服按住他意图深入的大手,喏喏道:“你,你还没洗澡呢……”
闻言,霍行礼浑身都僵硬起来,漆黑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安澜,就在安澜被他深沉莫测的眼神看的快要丢盔弃甲的时候,身上的压迫感陡然消失。
霍行礼直接起身,当着安澜的面儿剥下衬衫,裸着肌肉线条健硕好看的上半身走进盥洗室。
缓了好一会儿,安澜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捂着狂跳的心口,没出息的浑身发抖起来。
以往二十一年间,因为眼界高又要求颇多的缘故,安澜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平日里她也并不喜与异性来往,故而这么多年来,在她的认知里,有关异性的了解仅限于网络和书籍。
可就在今天晚上,就在几分钟之前,她深刻感受到了她与他之间天差地别的不同之处。
无论是身体,还是其他方面。
安澜缓缓闭上眼,认命般的叹息。
希望过了今晚,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结束,不要再让她困陷在这无尽的折磨中了。
“啪嗒——”一声,浴室的门缓缓打开,男人仅下半身松垮系了条浴巾,挟裹着热气和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缓步迎着安澜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