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Arkin2799
时间:2019-08-30 08:40:27

  连海深终于没忍住,凶巴巴推了他一把,顺便又踹了一脚!
  “相卓耀!你怎么不去死啊!”
  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某种喵喵叫的生物,相衍被她推在栏杆上,下面是几丈高的虚空。
  若是落下去,粉身碎骨。
  “若真是那样,我就先杀了你,再同归于尽!”
  相衍一手扶着朱漆的栏杆,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低声说:“被人看见又如何?谁敢嚼舌?”
  相太师已经年老,嫡子残疾,庶子扶不上墙,这个家族的荣耀全靠他这个外室子,整个相家谁敢得罪他?
  谁敢嚼他的舌?
  连海深恶狠狠地龇牙:“那又如何,我不想和你牵扯上任何关系!”
  话一脱口,前世的记忆仿佛倾泻而出,相遇、相识、相知、成亲、携手、又和离,二人牵扯了彼此六年的光阴。
  最后一个埋骨长安,一个死于江州。
  “讨厌我?”相衍低头看她温柔的鬓边,想了想:“真的这么讨厌我?”
  “不然呢!”
  观壁拦不住相夫人,她们已经踩着吱呀吱呀的木楼梯一层一层往上。
  连海深手心都冒出汗来,她已经能预想到与相衍被逮到一处的后果——她与相桥梧,还有婚约在身啊!
  水性杨花,勾搭上未来小叔子之类。
  脚步声愈来愈近,连海深喉咙发紧,眼睫拼命地颤抖。
  相衍一根指头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真的这么怕?”
  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流转的全是复杂的情绪,唯独没有她说的厌恶。
  相衍另一手飞快扯走她腰上的新络子:“报酬。”
  “你!”
  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
  “就说你没见过我。”
  说罢冲她露出一个练习了无数次的笑,潇洒无比地翻过朱漆栏杆,一跃而下!
  连海深瞳孔猛缩!
  扶风楼有五层啊!
  相衍是不会武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nili相爷这顿操作猛如虎,好比斗地主,上来就是一个王炸
 
 
第13章 撞破[捉虫]
  一口气绞在连海深心口,绞得她脸色苍白,她伏在栏杆上急急往下看——院里还有相夫人带来的下人,却空荡荡的没有相衍的影子!
  刚刚被掐紧般的心口才又活过来一样重新搏动,让她呼吸都乱了。
  相衍这个疯子!
  “夫人留步。”
  离四层最后半阶楼梯,观虚抱剑拦住了相夫人一行人,他和观壁一样同属相衍的贴身近卫,不同观壁,观虚刀削斧劈的脸上赫然是一条扭曲的疤痕,横穿整张脸。
  “啊!”何莲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观虚。
  “观虚?”相夫人皱眉:“你们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上面有什么?”
  观虚冷峻的脸上半分不动:“主子说了,他不在的时候闲杂人等不能上扶风楼。”
  “闲杂人等?”相夫人身边的婆子拔高了声音:“你说夫人是闲杂人等吗!”
  观虚抱剑不答,一个人拦在楼梯口,端的是万夫莫开的架势。
  “给我冲上去!”何莲还在,相夫人就这样被驳了面子,气得心口抽疼,指着观虚大声下令,身后的家丁一拥而上!
  “唰!”观虚手中长剑出鞘,剑气震荡在空中,将一行人逼退:“夫人还是想清楚为好。”
  相夫人和相衍相处了这么多年,知道他身边观壁、观虚的本事,一时进退不得。
  “您带人进了扶风楼本就犯了三少爷的忌讳,夫人还是请回吧。”
  “夫人!夫人!”一个仆妇急忙跑上来,满脸都是汗水,压低声音道:“梧桐苑出事了啊!”
  相夫人有了回去的台阶,也就顺势下了,冷冰冰瞪了一眼观虚,一摆手:“我们走!”
  楼上的连海深脚都差点软了,待她们出了院子,她才奔下楼,抓着观虚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你家主子呢!”
  一开口才发现嗓音颤抖地厉害,是真的被吓狠了。
  观虚避开她的眼睛,悄悄往她身后瞟,连海深一回头,瞧见背着手站在窗边的相衍,除了衣裳和头发有些乱外,并没有她想的缺胳膊断腿。
  “相衍!”
  观虚识相地下去了,相衍回过头:“不是讨厌我吗?”
  “所以在怕什么?”
  连海深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指尖颤抖得厉害,牙关咬得口中满是血腥味。
  “你这个......疯子!”
  说罢狠狠拂袖而去,脚步踩得扶风楼的木楼梯嘎嘎作响,恨不得将它跺穿一般。
  相衍在她走后才吐了一口气,一直藏着的手被鲜血浸湿,是刚才攀着檐荡下来的时候划破的,已经痛到麻木。
  “主子。”观壁和观虚送走了连海深才上来,见相衍的血一滴滴砸在地上,观壁立马转身去取药。
  “去查一查,谁将苏氏引过来的。”
  相夫人从不屑来扶风楼,忽然带着辅国公夫人跑到扶风楼来,若说其中没鬼谁信?
  而且怎么这样刚好,是连海深和他在扶风楼的时候?
  观虚领命下去了,观壁上来给他包扎伤口,边嘀咕说:“您这苦肉计使得真是绝了,半点不顾自个的身子!”
  相衍望着远处开始发黄、落叶的梧桐树,闷声不吭。
  *
  连海深气呼呼走回花园,正瞧见没头苍蝇似的乱转的赠芍,平了平气息才唤:“赠芍。”
  “小姐!”赠芍立马奔过来,急得都快哭了:“您去哪了啊!奴婢一回头就没瞧见您人,又不敢去问太师府的人,都快急坏了!”
  “没事了。”连海深不欲多说,带着她走出几步:“太师府里是怎么了?”
  赠芍激动极了:“您不知道,二小姐在梧桐苑被方家小姐逮了个正着,现在大家都在主院里吵呢!”
  “方家?”连海深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方家?”
  “就方姨娘的娘家!”
  方氏娘家的小姐?那不就是相桥梧的表妹?
  连海深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登时觉得不好:“走,去瞧瞧。”
  主院乱哄哄的,谁也没注意到连海深悄悄回来了,连云浅低着头避在何莲身后,相桥梧坐在一边不说话,方氏在相夫人身后也不敢探头。
  一屋子大大小小,就看中间那个女子气急败坏地指天画地:“光天化日之下未婚男女就在房里,谈论书画?谁信呢!”
  “连小姐,表哥可不是你这位连小姐的未婚夫吧!”方如意瞪大了一双眼睛,恨不得将连云浅抓出来活剥吃了一般!
  “好了,方小姐。”相夫人出口制止了她:“连小姐是客。”
  “客就可以这样不知廉耻吗!”方如意拔高了一点声音,本来未婚男女厮混一起就为世道不容,她觉得自个站正义一方,就差叉腰了。
  相桥梧厌烦地看了一眼方如意,后者又高声说:“你大姐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赶上你这么个妹妹!”
  何莲沉下脸:“方小姐慎言!”
  方如意家有位姑姑是宫中贵人,方家门第也不算低,她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连夫人,忠言逆耳,知错还是要改才好!”
  连云浅说到底没名没分,相桥梧不说话她就是理亏一方,方如意见几人都灰溜溜的更得意了:“连大小姐去哪了,恐怕还不知道她妹妹打的是姐妹共侍一夫的主意呢!真是冤枉!”
  堂上都是相家亲戚,大家都将这事当笑话看,谁也没有开口帮腔的意思。
  连海深沉着脸拨开人群,有人将她认了出来,小声说:“快让让,苦主来了!”
  连云浅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刀都淬着毒。
  方如意看清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嫉恨,道:“这便是连大小姐吧。”
  连海深比她高挑得多,几乎是俯视了她一眼:“这位小姐是?”
  方如意:“家父虞部司曹司!”
  方父是六部二十四司之一的虞部司曹司,官列从五品,这个官阶当然不高,但是方家出了个飞上枝头的姑奶奶,在宫中尚算得宠。因此方如意面对辅国公家的小姐也有了几分底气。
  “原来是方曹司家的小姐,久仰。”连海深瞥了一眼藏在何莲身后的连云浅:“方才在花园就听见方小姐指摘我连家,不知哪里得罪小姐了?”
  说到底就算连云浅和相桥梧有什么,关方如意什么事?
  轮得到她在这里跳脚?
  “姑母的事就是方家的事!何况这样败坏时风的事当然人人能说!”方如意连声说道:“大小姐身为长姐,该约束好底下姐妹才是,免得像今日一样出来丢人!”
  “方小姐。”连海深抿了抿唇:“全程只听方小姐在说,跟有这么回事似的,不如咱们听一听相公子的说法?也免得偏听则暗?”
  相桥梧这才有了用武之地,沉声说:“我与二小姐无任何不妥,表妹实在误会了。”
  他本心系连云浅,二人心心相惜,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方如意跳脚:“与我同去梧桐苑的还有好些下人,难不成他们也都指鹿为马?”
  “方小姐浩浩荡荡带一群人去二公子院里,若没有被二妹正好撞见。”连海深笑了笑:“方小姐原本......是准备做什么呢?”
  梧桐苑是相桥梧读书的地方,寻常人不能去也不会去,所以他才在那里见连云浅。
  方如意明显是被人引过去的,可笑她沾沾自喜,以为抓到了连家大把柄。
  相桥梧和连云浅私下见面不好听不假,方如意大喇喇去表哥院里,难道就好听了吗?
  连海深直接倒打了方如意一耙,她后退一步,张嘴:“我......”
  连云浅也回过劲来,急急开口:“方小姐进来的时候,小女在院落里,二公子在屋内,这样还能被方小姐误会,小女也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局势登时发生了逆转,连云浅抓着方如意莫名闯表哥院子这条不放,后者百口莫辩,就在堂上乱哄哄吵成一团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高声的通禀:
  “老太爷到——”
 
 
第14章 铺子
  相家三世同堂,相老太爷年逾古稀,精神尚算矍铄,拄着龙头拐杖大步走了进来,他背后跟着相太师、辅国公、相佩生和小洛氏。
  相家除了相衍,主子们几乎全到了,原本方如意和连云浅吵得激烈,如今也收声站在一边,相老太爷辈分高,颇具威严,光坐在那儿都让人不敢大声喘气。
  相桥梧走上前跪在几人面前:“小子不才,辜负了祖父和国公爷!”
  他是铁了心要退婚,相老太爷摆摆手让他退一边去,问:“连家的两个姑娘在哪?”
  连海深和连云浅连忙上前:“小女海深/云浅,拜见老太爷!”
  老太爷打量了一下两个小姑娘,说:“原本二小子同连家大女指的就是娃娃亲,不想娃娃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几个年轻人是松了一口气,相夫人急了,她冲方氏使个眼色,方氏走出来道:“只是桥梧与大小姐这亲在衙门过了明路的,陡然更改恐怕......于大小姐名声有碍。”
  若是连海深不明不白与相桥梧解了婚约,外头会以为她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想再许亲就难了。
  相老太爷摩挲着龙头拐杖:“也是这个理儿,连家女儿,你怎么想?”
  连海深想了想说:“民间谚语有说‘强扭的瓜不甜’,话糙理却不糙,当今圣人以贤明治天下,百姓们定然也不至于为难我一小女子。”
  “妹妹同二公子有情有义,我愿意成全他们的。”
  连云浅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连海深,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以退为进!
  “当真?”相老太爷问道:“桥梧早些时候求到我这来,想将连家的婚由你换成嫡妹,你也愿意?”
  相桥梧和连云浅脸上轰地炸红,相桥梧嗫嚅着说:“祖父!”
  “愿意。”
  连海深转头看着相桥梧说:“二公子是好人,不会辜负二妹妹的。”
  相桥梧一愣,之前是他拼命要摆脱连海深,如今她主动说了退婚,却忽然不是滋味起来。
  尤其她凤尾裙的裙摆扫过自己的面前,带来的那股淡香,更让人心口都扬起疑惑。
  对连士良来说,大女儿或二女儿嫁去相家都没区别,他跟何莲自然没有意见。苦了相夫人和方氏,尤其是方氏,瞪着连云浅几乎要将她烧穿。
  二家交换了婚书,只待去衙门过个明路二人就正式无关了,连海深也不适合待在相家了,带着赠芍就要先走。
  刚出外院的门,观虚早早在那里等着,递给她一个锦盒,嗫嚅着说:“这是......大小姐落的东西,主子吩咐属下送来的......”说罢不等她回答,逃似的走了。
  连海深疑惑,心中还猜是不是那枚络子,结果等打开一瞧,华丽的锦盒里只有一份微微发黄的凭契。
  ——是西六市帛行铺子的地契。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
  辅国公大小姐和相太师家二公子取消婚约的消息不胫而走,连带在长安城疯传的还有辅国公府继妹谋夺嫡姐亲事的轶事。
  百姓们津津有味地谈论的同时,不免怜惜大小姐受继母磋磨,连指腹为婚的亲事都没了,真是可怜可惜。
  虞旸将各种版本的流言都听了一通,笑到在桌上打跌:“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相衍低头喝了口茶,仿佛流言汹涌的中心不是他的兄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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