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决定自救——休问荣枯
时间:2019-08-31 08:25:59

林菀停下脚步,瞥了眼男子,“你怎么知道他是玩累了?”
 
男子笑容一顿,旋即道:“我猜的啊,难不成他是喝多了?”他脸色一变,双手一拍,骂骂咧咧道,“哪个狗崽子敢在酆都城里开酒馆和我们抢生意?!这位姑娘麻烦你告诉我,那店开在哪儿的,我非得去给砸了不可!胆子太肥了!!”
 
林菀盯着他看了半晌,笑了笑:“我们在路上捡回来的,至于酒馆的开在什么地方,恐怕要等他醒来才能知道了。”
 
男子也笑道:“那行,多谢姑娘了,我等他醒了再去问问。”
 
林菀颔首道:“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你。”
 
然后没再多做停留,和傅予安并肩上了楼。
 
江舟回头看来:“人应该没什么事,得睡会儿。”
 
他转眸看向傅予安,笑道:“师弟那一下打得可够狠的,也不怕人醒来找你算账?”
 
傅予安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怕什么,打不过我有师姐。”
 
江舟骂了一声:“收着点。”
 
林菀走到床边看了眼,凌潇安静地躺在床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上泪痕满面,手被江舟用布捆得结结实实,留了点绑在床头。
 
林菀又往窗边看了看,“对面那个三层阁楼有问题。”
 
“可我们都看了那个阁楼,怎么只有凌潇一人出了事?”徐忧道。
 
“肯定有原因,只是我们没发现。”江舟顿了顿,“不可能好好的突然就这样。”
 
“阁楼里出来人了。”傅予安靠在窗边,垂眸看着街上,“是盛仙门的弟子。”
 
几人面色一变,快速走到窗边。
 
长街上,盛仙门的一位弟子从阁楼里走出,身旁还跟了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酆都四面环山,早已入了冬,吹来的风凉飕飕的,城内的纸人也多是穿得厚,可那女子却只披了件薄纱外衫,里面穿着红色的背心和同色长裤,大片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似丝毫感觉不到冷意般,赤着双脚挨着那男弟子走,两人时不时低声说着话,男弟子偶尔会抬起手揉揉女子的发。
 
女子把男弟子送到外面,与他轻轻相拥了一下,随后转身返回阁楼内。
 
没过多久,灯火通明的三层阁楼就熄了灯,门口那些伞型花灯暗了下去,咿咿呀呀唱个不停的歌声也随之消失,只剩下屋檐上挂着的铃铛被风吹得发出轻响。
 
 
 
第56章 真气
 
盛仙门那名男弟子与女子告别后,径直进了客栈, 没过多久门外便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以及粗重的呼吸声, 慢慢往另一头的房间走去。
 
如今在酆都城内不会敛息压步的弟子,只有不久前和凌潇一起遇到纸人并发生打斗的另外几名弟子了。
 
“师姐。”江舟显然也发现了, 他朝门外偏了偏头,意有所指道,“和凌潇一样。”
 
“这个阁楼竟然能进去,之前一直锁着门, 我还以为不能进。”徐忧望着对面的阁楼, 黑漆漆的窗户里仿佛藏着一双眼睛,也正凝眸盯着自己。她和那双眼在两扇窗户后, 隔空对望。这种感觉让徐忧不适地颤了了颤, 皱起眉道, “我们要去问问盛仙门那个男弟子吗?”
 
林菀的视线落在床上躺着的人,“那么麻烦干什么, 屋里不就有一个能问的。”
 
徐忧犹豫了一下, 又道:“可……他应该没那么快醒来, 问那个男弟子要更快些。”
 
林菀垂眸看了眼地面, 她也知道现在去问那男弟子, 是最快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方法,但她又想到了凌潇刚刚还没进阁楼就是那副癫狂的模样,那男弟子进过阁楼,说出来话的还可不可信, 就变得很难说了。
 
她抬眼看着徐忧,笑道:“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师妹若是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人醒了我再去叫你。”
 
徐忧摇头道:“我不累,我陪师姐一起等。”
 
林菀没再说什么,转眸看向了窗外,半空中倒挂着的那些伞灯熄了后,周围一下子暗了不少,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街上的那些纸人,它们依旧自顾自地干着手头上的事,似乎有没有灯对它们来说都一样。
 
他们在城内逛了许久,就发现了这么一家客栈和青楼,或许那些深巷里曾经也有过许多暗娼馆,但如今酆都城里没了人,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比起风花雪月,听歌狎妓,酆都人好像更愿意埋头苦干,扎出一个个无人能比,栩栩欲活的纸人来,好能赚取到更多的钱。
就在这时,有几个逍遥门的弟子从另一条街拐过来,看见熄了灯的阁楼先是一愣,站在原地低声交流了几句,才往客栈这边走。
 
从他们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时,林菀一颗心就悬了起来,害怕他们也会和凌潇一样,看见幻象然后不顾一切地往阁楼奔去。看到他们停在原地不动,林菀手都按在窗台边了,只要他们有所动作,她就会从窗户跃下去。
 
还好,他们只是站了片刻,并没有任何反常举动,林菀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处。
 
那三层阁楼就建在客栈对面,又修建得精美绝伦,加上那一声声让人浮想联翩的歌声,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想必那几个弟子也是突见那阁楼不光是熄了灯,还没了歌声,猜测有问题才停下来交流。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林菀望着阁楼喃喃道。
 
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幻象,可契机又是什么呢?
 
他们回来时也都看了那阁楼,可出事的却只有凌潇,总不可能是因为凌潇第一个看向阁楼吧?这显然有点说不去。
 
除非……凌潇做了什么他们没有做的事。
 
自从进了酆都城后,大家一直都在一起,从未分开过,唯一一次分开就是不久前众人分成好几组出去寻找线索,而凌潇也正是在这时遇上了白日他夸赞过的那个女纸人,并在打斗间引来了其他纸人。
 
“师姐,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傅予安在身旁提醒道。
 
林菀和他对视一眼,脱口而出:“纸人!”
 
是了是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都能说通了。林菀眼珠转了转,梳理了一下现有的信息,其实有个很明显的线索被他们给遗漏了。
 
目前看见过幻象和进过阁楼的两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和纸人接触过。
 
凌潇说过,他和几个师兄一起,想要去城门口看看时走错了路,然后就遇上了那个女纸人并且和它交手了。
林菀转身对徐忧和江舟道:“他们都和纸人交手过。”
 
她虽然也和一个女纸人接触过,但那个女纸人和她说话时,她没有理会,而是装作没听见它的话,也并没有和那个女纸人交手。
 
江舟一点就通,立马接道:“他们也都被暂时耗掉了真气。”他顿了一下,又道,“所以能看见幻象的人,是没有真气的人?”
 
徐忧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道:“那当初鬼仙被除后,回来酆都的人……也许不是死于城内阴气太重……”
 
如果幻象是只有没真气的人才能看见的话,那么当初事情过去后,又回到酆都的百姓无异于是死得最快的人。他们都只是普通人,都没有修为,更没有真气。
 
“的确有这个可能。”林菀沉声道,“但现在这些都仅仅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江舟看着林菀,直接道:“但我们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
 
林菀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那要告诉他们吗?”徐忧问道。
 
“不。”傅予安和江舟异口同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江舟耸了下肩,朝傅予安挑了挑眉,剩下的话让他来说。
 
傅予安道:“他们不一定会相信。”
 
林菀抬眼看着他俩,心里那点觉得几人没有默契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
 
这也正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他们当然可以告诉众人,可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不一定会有人相信。
 
盛仙门的弟子不一定会相信他们这番推测,酆都城内看似风平浪静,那群纸人对他们视若无睹,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都只是表象,城内实则诡异叵测,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再也出不去这酆都。
 
别说盛仙门,就说逍遥门其他几个弟子也都不一定会相信,毕竟谁都不愿意冒险。
 
再说了,此次历练只是让他们在城内呆一周,并没有让他们去查当初回到酆都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因为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有人还在意,更何况酆都这些年都没有再出过事,就算城内真有什么也都被禁制拦在了里面。与其把这事翻出来,下当初负责管酆都一事的诸位掌门、长老的面子,不如任其和那些死去百姓的尸体一样,烂死在泥土里。
 
“但这事,我们得弄清楚。”林菀看着他们,“我们自己弄清楚。”
 
傅予安勾起唇角,“我自然是要和师姐一起的。”
 
徐忧瞪了一下他,“这句话一直都是我说的!”
 
几人并没有看向江舟,因为他们知道江舟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有家有父母,他还得回那王府去。
 
“当然要查清楚。”江舟语气不变,“这事和斗城一事太像了,没准儿那黑衣人也在这里面掺合了一脚。”
 
 
 
第57章 有万
 
几人在凌潇房中守了一整夜,街上那些纸人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异动, 似真要把他们无视到底。
 
这期间, 林菀趴在桌上睡过去了一会儿, 因为心里想着事,没多久就醒来了。一睁眼就看见垂在脸侧的衣角, 白色的布料,上面还有银色的线勾勒出的水波纹路,随着动作微微流动。
 
她拢着外袍坐直身子,徐忧趴在桌上另一边睡得正香, 江舟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垂着脑袋, 显然也是睡着了。两人的外袍都穿在身上,那么她身上这件外袍就只可能是一个人的了。
 
林菀转头看向窗边, 屋子里的人都在睡觉, 只有傅予安还倚靠在窗边,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街上。
 
他就这么在窗边站了一夜。
 
林菀拿下外袍搭在手上,压着步子走到傅予安身后, 从后面抱住了他, 脸埋在他的后背, 感受到有双手握住自己的手, 轻声问道:“累吗?”
 
傅予安拍了拍林菀的手, “不累。”
 
林菀又抱了一会儿,才放开傅予安,站在他身旁,望向窗外天色灰蒙蒙的, 将亮不亮,应该要不了多久白雾就会重新在城内蔓延开来。
 
两人在窗边的椅子落坐,林菀打了哈欠,问道:“可有异常?”
 
她的视线沿着窗台落在街上,此时已近天亮,街上空荡荡的,本来亮着灯不知在何时全都熄了,纸人们也早已消失不见。
 
林菀知道,它们是回去了,回到本来的位置,变回了纸人,安静等待下一黑夜的来临。
 
“一切正常。”傅予安伸手按在林菀椅子后面,像一个虚搂的姿势,他笑了一声,似乎被自己的话给逗到,“酆都城内不管多正常都是反常。”
 
林菀也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酆都城怎么可能正常。
 
现在的酆都就好比一个盆子,装了一大盆的浑水,又在盆子上面搭着一块锦布,未掀开布时,觉得这盆里的水应当是清澈见底,可当他们掀开布来看,才发现这盆里是一盆浑到不能再浑的水。
众位掌门设下的禁制,就是那块遮住浑水的锦布。
 
“那些纸人是有规律的。”傅予安搭在窗台上的手曲了起来敲了敲,“灯亮起时出,灯熄灭后归。”
 
林菀沉思片刻,问道:“你觉得它们想干什么?”
 
傅予安道:“迷惑我们,顺便耗掉我们的真气。”
 
“它们的确很具有迷惑性。”林菀顿了一下,“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和它们交手会流失真气,自然是不会再与之交手了,它们也就失去了意义。”
 
傅予安盯着林菀道:“所以,还有其他我们没发现的东西。”
 
林菀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城内还有其他能耗掉我们修为的东西?”
 
傅予安低低“嗯”了一声,“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就在两人说话间,楼下响起了一道很轻微的开门声,若不是两人醒着,城内又没有其他声音,这道开门声很容易被忽略。
 
有幸独自一人出现在街上,他先是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又朝另一条街走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两人视线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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