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娱乐圈]——逐心
时间:2019-08-31 08:36:47

  鹿时安一怔,看向荆屿,刚好看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
  华晁:“……节哀。”
  荆屿挑眉,“她解脱了,我没什么可哀的。”
  华晁:“……”
  聊天最怕遇见三言两语就把天给聊死的。
  蒋格格签下的这个新人,显然就是个中翘楚。
  就连华晁这种长袖善舞的,在他面前也得甘拜下风,一时间天台上的三人相对无语。
  只听宴会厅忽然传来那位宋董浑厚的声音,“Kiyu呢,喝了一半,人呢?”
  有人说:“在天台呢!”
  于是一群人簇拥着那位大腹便便的董事长来到天台上,一见到荆屿,宋董立马眉飞色舞地举杯,“怎么喝一半人跑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跟人喝这么投缘过,过来过来,今儿个咱不醉不归啊。”
  说了一半,他忽然看见了荆屿背后的鹿时安,顿时眼睛一亮,“小鹿鹿也在,快,再拿个杯子过来,一起喝。”
  鹿时安刚想找托词,只见面前的荆屿已大步走上前去,拿自己的酒杯从宋董的杯子里接了半杯酒,一饮而尽,“她个小姑娘会喝什么酒,不尽兴。还是咱俩喝,一醉方休,我还想听宋哥说说往事风采——”
  人说着,已经勾肩搭背地返回宴会厅去了。
  鹿时安却仍旧一口气吊着,放不下来。
  “几年不见,变了个人似的。”身后,华晁感慨。
  鹿时安没有说话,可眼底写着隐忧。
  她知道,荆屿没有变,他从前在学校里也不爱跟人打交道,但和酒吧里的那群人却能称兄道弟,说白了他不是不会社交,而是懒得敷衍。
  而这会,他会迎合宋董,无非是为了帮她脱身。
  她懂。
  但是懂也没有用。
  一场庆功宴,鹿时安心不在焉。
  远远地看着荆屿与人觥筹交错,桃花眼尾都泛着红,显然已经喝得有三分醉意了。
  “鹿鹿,走吧,我们先撤了。”蒋格格也被灌了些酒,勉强打着精神也要把手底下几个小姑娘从这复杂的地方带走。
  鹿时安、井洁、艾欢被蒋格格带出了大厅,唯独沈彩颜不知去了哪儿,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不管她了,多半是赌气先走了。”蒋格格揉着太阳穴,“先送你们几个回家。”
  “那……Kiyu呢?”鹿时安轻声问。
  “他一个男孩子怕什么?放心,老宋不喜欢男人。”蒋格格扶着栏杆,“发什么呆呢,鹿鹿?”
  鹿时安犹豫了一下,“我,落东西在上头了,去拿一下,很快就下来。”
  蒋格格挥挥手,“你去吧,赶紧的,我们在车上等你啊。”说着,一首拐着艾欢,一手搭着井洁,摇摇晃晃下楼去了。
  鹿时安见她们走远,才快步往楼上跑去。
  刚离开的时候,她看荆屿俨然已经有醉意了,她得把他带走……起码,带着离开楼上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跑到闭合的宴会厅门口,鹿时安刚要伸手推门,忽然被从身后一搂,捂住了嘴。
  酒气弥漫,手掌冰凉。
  她刚要咬人,就听耳畔传来略带鼻音的清冽男声,“回来……是找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明儿见XD
 
 
第41章 食髓知味(41)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荆屿的声音并没有改变太多。他声线低, 略带鼻音, 说话的时候总给人种只说给你一个人听的错觉。
  有时走在路上会听见相似的声音,鹿时安总会无意识地回头, 可总也不是荆屿。
  久而久之, 尽管很久不见, 这声音却依旧熟悉。
  “怎么不说话?回头来是找我吗?”
  身后有浓郁的酒气,连带说话时候口齿都有点不清,也不知道到底陪着那位宋董喝了多少?
  她为什么不说话?被捂着嘴巴,他自己说来试试呢!
  鹿时安哼唧了一声,小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荆屿这才反应过来, 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 低笑,“不好意思,忘了。”
  鹿时安转过身, 刚好看见他蹙起眉头, 很难受地打了个酒嗝, 大概是怕她嫌弃味道, 特意撇过脸去,但等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不舒服的表情已经掩去,只剩眼底狂风过境般的汹涌情绪,任他面上如何冷静,眼神仍是狂热的。
  该怎么形容呢?
  久旱逢甘露, 不过如此。
  “你怎么喝成这样……”
  他眼角眉梢都是异样的红,染上的酒气从每个毛孔往外发散着,纤薄的唇也是红得仿佛抹了殷红的唇彩,与苍白的肤色形成妖冶的对比。
  荆屿扯了下帽衫的领口,捺扣吧嗒松开了,大V领顿时左右敞开,露出锁骨和大片肌肤。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里呈现出一块又一块的红斑。
  他无意识地挠着绯红的肌肤,留下更触目惊心的指痕。
  “没喝多少,这才哪儿跟哪儿?”说话间,他的脖子上已经又留下两道红印。
  鹿时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道:“别挠了,都成这样了!你是不是酒精过敏?怎么会这么红,身上呢?其他地方痒不痒?”
  “痒。”荆屿低头看了眼被她握住的手。
  “还有哪儿?”鹿时安已经在琢磨着,要不然让格格先送荆屿去医院吧,万一真酒精过敏,明天就得肿成猪头没法见人了。
  “还有这里。”
  鹿时安一愣,手已经被他带着,落在左胸口。
  帽衫很薄,贴在肌肤,胸口的激烈的搏动隔着薄薄的布料撞击着鹿时安的掌心,一下、一下,像密集有力的鼓点。
  她顿了一下,很快地回过神来,松开手,背到身后,惊慌失措地几乎结巴,“你、你得去医院,车在楼下,你跟我走,去医院。”
  “不去。”答得斩钉截铁。
  鹿时安抬眼,“为什么不去?”
  四目相对,桃花眼底的光吓得她立刻又怂了,垂下脑袋,喃喃道:“为什么不去?你不可以再喝了,否则会出事儿的。之前、之前华总有次喝得皮肤发红,后来肿了好多天,差点耽误事——”
  她说了一半,肩膀忽然被人给掰住了,荆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华总?你跟他很熟啊?”
  他手下力气不轻,鹿时安明显能感觉到骨骼相碰的硬度,她不得不抬头,面对着他,“华总是佰晔的老板之一,也是寓言的主要投资人——”
  “这我知道,”荆屿打断她,“我问的是,你个人、跟他很熟吗?”
  熟、熟吗?
  应该是熟的。
  这五年来,多亏华晁四处照应,还把她交给业内最厉害的经纪人之一带着,才让她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虽然钱没挣多少,但起码事业学业都没有耽误。
  寓言少女组人气不差,公司待她们也不薄,有单独的练习室和独立的工作团队。而华晁工作虽忙,但总是见缝插针地找时间来探班,甚至不要手底下的人,直接自己带队演出。
  要以见面次数来衡量的话,他大概是这五年里鹿时安最熟悉的异性了。
  “还可以,挺熟的。”鹿时安如实回答。
  话音刚落,肩头的力道就更重了。
  “疼……”她挣了一下。
  荆屿却没松劲,俯下头,贴近她,哑声道:“有多熟?比我……跟你还熟吗?”
  他靠得极近,略带酒气的呼吸几乎落在鹿时安的眼睑,她只觉得脸不争气地一点点烫起来,下意识地就要往后躲。
  没有,没有他和她熟。
  差得多了……
  华晁没有牵过她的手,没有吻过她的眉眼和唇,更没有对她说过“喜欢”。
  可是,这重要吗?就算她和华总不熟,也好过跟荆屿之间的绝无可能,不是吗?
  鹿时安知道荆屿是真醉了,所以才会这么没有分寸。
  就算别人不知道他俩的真实关系,他总不会不知道吧?既然知道,还这样——
  “比我俩熟,”鹿时安说,“他是好人,对我也挺好的。”
  荆屿看着她的眼睛,眼睛微微眯起,忽然低下头去,松开了她的肩膀,笑了下,“真的吗?”
  鹿时安喃喃,“当然是、真的。”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秒。
  荆屿忽然弓起背,向她跨了半步,从下往上贴上了她的唇,酒气立刻从相接处渗进鹿时安的口腔,带着他灼热的气息和温度,充满了掠夺性。
  那一瞬,她几乎想抬手抱住他的背。
  但是理智很快回到脑海里——
  他是醉了,可她还醒着啊!
  鹿时安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用力之猛,甚至将毫无防备的荆屿推得背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抬头,手背揩过唇瓣,俨然有一丝血迹,被咬破了。
  鹿时安这才察觉到口中的淡淡的腥气,“……对、对不起,我没想——”
  “时安?”
  鹿时安一回头,只见华晁和几个同僚正推门出来,也不知道看见了多少。
  她慌了神,连忙和荆屿拉开了距离。
  这个小动作落在荆屿眼里,眸中的幽暗一闪而逝。
  华晁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鹿时安脸上,“怎么还没回家?格格没送你们吗?”
  “格格姐在楼下,我、这正要走。”鹿时安慌乱地解释。
  “那正好,一起吧。”华晁走了两步,回头看她,“怎么还愣着?走吧。”
  鹿时安转身,又顿住,回头看向荆屿,“一起吧?”
  华晁看了荆屿一眼,将左胳膊弯上搭着的西装换了个边,“Kiyu刚回来,还没有配车和助理吧?住哪里,搭我的车好了。”
  “不用了,”荆屿眼眸微垂,“不劳华总费心,我自己走。”
  “你喝多了。”鹿时安低声说,“一个人不安全。”
  荆屿眼一抬,半是戏谑,“那你送我好了。”
  “我……”鹿时安语塞。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在场众人看在眼里,华晁眉头微蹙,对身边同僚说:“你们先走吧,这两个小朋友我负责送回家。”
  于是人都散了,走道上只剩华晁、鹿时安、荆屿三人。
  华晁理了下衬衣领口,看向荆屿,“时安已经不是你从前那个小同桌了,说话做事之前,麻烦你多替她想想,多少记者的眼睛盯着,今天你在这儿闹出点风吹草动,明天就能给你放大一百倍推上八卦周刊的每个封面,充斥在互联网的每个角落,这道理,我希望你懂。”
  荆屿眉都没动一下,“道理我懂,但不知道华总你懂不懂。”
  三言两语,空气中的火|药味儿都快盖过酒气了。
  鹿时安忙着圆场,扯了下荆屿的袖子,“走了,格格姐该等急了。”
  华晁晃了下手机,“我跟格格说过了,你俩我送。”
  鹿时安刚愣神,手机响了,翻出来一看,是格格发来的。
  【华总说他送你,我们先走了。他送我放心,好好把握。】
  余光里看见肩头有什么靠近,鹿时安一回头,恰好看见荆屿凑在她肩头看呢。
  鹿时安:“……”
  荆屿站直身子,若无其事地撇开视线,“恭敬不如从命,请吧,华总。”
  鹿时安:“……”
  “你什么表情?是华总非要送,盛情难却。”荆屿手抄在裤兜里,走在她身侧,一脸不以为意。
  鹿时安无奈地跟在华晁身后下楼,余光看见荆屿又很不自在地挠了几次脖子,明显是真的不舒服,可她正眼看过去吧,他就又满脸若无其事了。
  真是别扭。
  一如既往。
  上了华晁的车,七人座,鹿时安和华晁坐在并排,荆屿坐最后。
  华晁问:“Kiyu你家住哪儿?还是住酒店?”
  荆屿随口报了个地址,连鹿时安都意外地回头去看他。
  华晁蹙眉,“这不是时安家吗?”
  “那条街被她家包圆儿了?”荆屿仰面,闭目养神,“不带我在旁边小区买房?”
  华晁对司机说:“那先送时安回家。”
  司机搭了声,“好嘞。”
  后排,闭着眼睛的荆屿抬起眼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鹿时安的后脑勺——连司机都知道她家住哪儿,看来没少接送,嗯?
  车停在鹿时安家小区外,华晁问:“要不要送你上去?”
  “我没喝多少酒,清醒着呢。”鹿时安下了车,扶着车门道谢,“谢谢华总、李师傅,今天麻烦你们了。”
  华晁说:“到家给我发个微信,说一声。”
  “好的。”鹿时安犹豫了一下,目光从最后排仍闭着眼的男人身上扫过,“那我走了,再见。”
  华晁:“上楼注意安全。”
  鹿时安:“嗯。”
  临走,又看了荆屿一眼,他像压根没听见她下车,动都没动。
  鹿时安慢吞吞地走进小区,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那家伙……是喝高了,所以睡着了吗?不知道等会能不能找到家,万一真是过敏怎么办?他妈妈不在了,家里怕是也没人能照顾他了吧?
  到了家,鹿时安给华晁发了个微信,【今天谢谢您,我到家了。】
  那头很快就回复过来了,【辛苦了,早点休息。】
  她把手机扔在床上,赤脚跑进浴室冲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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