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啥难受的,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必拘泥于成绩上。”金多一口就是豪言壮志。
米多笑着看向他,“对,你说的都对。”
六个人围在一起吃锅子,关喜东终于说到了正题:“姐,我妈说没必要再拖了,说想和咱家见一面,双方家长见见,就定日子了。”
关喜东说着,还瞅了张月萍一眼:“看看年前能把婚给结了不能。”
张月萍看着热腾腾的锅子,这还没开始吃,脸就烫红了。
“行,想年前结,就得抓紧了,这眨眼就要过年。你们结婚后住哪儿?”
张月英说完就看向关喜东,关喜东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让张月萍结婚后分开过,能少在一起就少在一起,至少刚结婚这些日子先分开住。
可关喜东得说实话,他的婚房就是现在他住的房子,在装饰一下就成了,“在我家住。”
“哦。”张月英看了她妹一眼,见张月萍都没说什么,自己当姐姐的也不好多说,想着见面的时候单独和关喜东妈妈谈谈好了,想到这里,张月英就没有再说什么。
关喜东吃完饭就回去了,回家给他妈报好消息去了,刘琴真心实意的喜欢张月萍,这两年不管张月萍那边怎么反对,她都是偷偷的去厂子里给张月萍送点布料啊,送点好吃的啊什么的,就哄着她了。
这一听那边同意了,就张罗着赶紧结婚吧,免得夜长梦多。
冬天,也是这一对儿双胞胎的生日,12月24号,两个人要过生日了。
这天一大早,张月英给两人煮了鸡蛋,两人刚起来,就一个站在张月英面前,一个站在李强面前,张月英和李强一手拿一个鸡蛋,在他们身上骨碌起来。
张月英拿着鸡蛋在米多胳膊上先滚着,嘴里念念有词道:“骨碌骨碌灾,骨碌骨碌病。病病灾灾全跑完。”
李强也在金多身上用鸡蛋骨碌一遍,骨碌完了,鸡蛋壳打碎,赶紧让他们吃了。
米多和金多忍着笑,享受着一年一次的生日传统,每年这一天,两个都要这么被鸡蛋骨碌一遍才可以。
这鸡蛋吃完了,米多和金多准备去上学。
两人穿的厚厚的,一出门,金多就叫了声,“下雪了。”
米多连忙伸出手,细碎的雪花就那么飘了下来,“是啊,下雪了,刚刚咱们跑步的时候,还没下雪呢。”
门口又叫了辛向南,三个人一起去上学。
就这样,一家人都在期待张月萍的婚事中渡过了这寒冷又漫长的冬天,谁也没有想到,也就是这么一个冬日,两人刚过完生日没多久,米多就感觉,她好像被人跟踪了。
李米多上一世是个悬疑爱好者,那天她生日的时候,第一次感觉有人在偷偷看她,然而这种感觉似乎并不是第一次,米多仔仔细细想了好久,原主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并不清晰,可在她特意想这件事的时候,米多突然发现,这么多年隐藏在原主内心的恐惧,就像一个圆,没有停止点和起始点的圆,循环往复。
在那个点的中心,就是那双米多曾经感受过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直在偷偷看着她。而圆心内,几乎都是漫天飞雪的冬日。也似乎只有这个季节,或者固定的某一天,那双眼睛才会出现。
米多被这个记忆吓了一跳,她来的这两年多的时间,这是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然后才有意启动了原主的回忆,进而发现了这个蛛丝马迹。
可米多知道,如果那双眼睛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一定可以认出来。毕竟,那双眼睛就像刻在她的脑海里一般,一旦被记住,就永远忘不了了。
张月萍带来了好消息,周五晚上关张两家将进行见面。但也带了不好的消息,黄冬梅那里死活不肯来参加。
这就为难了。
人家关喜东的妈妈来,张月萍的妈妈却不来,只能张月英去顶上,这样错着辈分呢。
最后打好了商量,关喜东的哥哥和嫂嫂出面,这样就好了。
周五晚上的见面相处的十分愉快,两家也敲定了结婚日子,说回去就开始准备,然后通知亲朋好友,结婚日期定在了腊月初八,年前。
刘琴因为要照看关喜莲,也没能出门偷偷看一眼进行的怎么样了,关喜莲睡着了,她才从屋里出来,走在院子里,耐心的等着。
徐菱一进家,刘琴就赶紧过去,问她到底怎么样。
徐菱如释重负,“那家的姐姐是个老实人,她男人以前工作也好,后来出了事才丢了工作,不过都是本分人家,好着呢。我们定好了日期,都同意了,明天就能开始准备结婚的事了。”
刘琴高兴的差点就念阿弥陀佛。
可看了看后面,两个儿子还没回家,就问:“他俩咋还没回来?”
“去送月萍家姐姐姐夫去了,她姐夫不是腿脚不好吗?”
刘琴一边往屋里走,顺口问一句:“她家在哪儿住啊。”
“辫儿胡同。”
冬日,屋檐下结了长长的冰凌,自上次下了雪后,应许久不下雪了。这天阴阴的冷,所有人都在被窝里暖着,不肯出来,县委大院一片寂静。
徐菱答了话,没听见她婆婆再说什么,只听见堂屋里哐当一声,一个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刘琴重重的晕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结束了,初四回到家后开始复更,初二、初三请两天假,谢谢大家理解。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猪事如意,大吉大利,还有,暴富!明天发红包,留下脚印都有哦。
第42章
徐菱听见刘琴那屋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后,蓦地一滞,停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往房间里跑,一进门,便看见她婆婆刘琴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徐菱连忙抱住刘琴,屋里的闺女关双双也听见了,早就跟着她妈跑了进来,一看她奶奶倒在地上,吓的叫了起来,这一叫不打紧,刘琴瞬间缓了过来。
刘琴缓过神来便圆睁着眼睛,直直的坐着,往院子里看,一双眼睛像魔怔了一般,一点精神也没有,也没有聚焦,就是空洞的。
关双双捂着嘴往她奶奶身边移,一边移动一边问徐菱:“妈,我奶奶这是咋的了?”
“我也不知道啊。”数九寒天的,徐菱急的脸都红了,用力抬了一下刘琴,可刘琴身子重,这么一拖,一动也没动,徐菱只能喊关双双,“快过来,架着你奶奶。”、
关双双闻言已经走近了,她见过她姑姑的各种发疯,可她奶奶倒下去,关双双还是第一次见,她一直觉得她奶奶刘琴是钢铁练成的,钢铁一样的身体,钢铁一样的意志,否则怎么能守着关喜莲,数十年如一日的。
关双双这一靠近,小声喊了句:“奶奶。”
刘琴那双眼睛立刻看向关双双,两只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关双双的胳膊,急声问:“你说,你说他们住哪儿?”
关双双被问懵了,看见她奶奶那个样子,以为和她姑一样,发疯了,这一害怕,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徐菱连忙抓住刘琴,道:“妈,双双哪里知道,我知道,你问我,你别抓她。”
刘琴还没反应到自己抓错人了,听旁边有人搭腔,说知道,便立刻转头问:“那你说。”
“他们住辫儿胡同。”徐菱道。
刘琴紧紧抓着徐菱的胳膊,听到她说辫儿胡同,那一瞬间双手立刻无力的放开了,眼睛看着屋外,一个劲的念叨:“辫儿胡同,辫儿胡同……”
徐菱也不知道她婆婆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本来还好好的说着话,突然就晕倒了,这一会儿竟魔道了一般,一直念着辫儿胡同。
“妈,你咋回事啊,到底怎么了?你先起来,咱坐在椅子上说行不?这地上凉,大冷天的,这是什么事啊这。”
徐菱说完,给关双双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用力,把徐菱架了起来,把她架到那个沙发上了。
刘琴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沙发旁边支了个炉子,上面架着铁皮烟囱,从窗户处架出去,通到外面,这炉子一架起来,屋里就暖和多了。炉子上还放着一个大铁壶,架在炉子外面的铁架子上,水已经开了,靠着架子上的热,一直温着里面的水,这水还不时的发出烧开的声音,此刻房间里寂静一片,这水开的声音便更响了。
徐菱看了一眼炉子,顺手给刘琴倒了一杯开水,端到沙发前的小木桌上说:“妈,你先喝点水,缓一缓。”
刘琴没去端水,只是紧紧盯着眼前的那个桌子,一字一句的问:“那家都有什么人?”
徐菱愣了一下,继而才反应过来刘琴问的是张月萍的姐姐家,便说:“我没仔细问,今天一直在说东子他们结婚的事。妈,你问这个干啥。”
徐菱话刚落,就听到外面大门响了,关喜杰回来了。
关喜杰一进家,刘琴立刻在屋里喊了他一声。
关喜杰这一趟给冻的,耳朵红红的,一进屋里,猛的一暖和,那耳朵立刻透明的红了一般,也没注意到他妈的异常,几步就走到炉子边,马扎上一坐,就着炉子烤起了手。
他顺手提了提壶,发现里面有水,便对徐菱说:“去,给我上那屋拿杯子去。”
刘琴看着她这个儿子,道:“你去月萍姐姐家了?”
“去了。”
“送到家了?”
“送到了。”
刘琴嘴唇抖动着,咬紧了牙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见徐菱去拿杯子了,便对关双双说:“你也回屋吧。”
关双双巴不得这一声,可又担心她奶,就说:“那奶奶你多注意,别再晕倒了。”
关喜杰一听,吓了一跳,问道:“你晕倒了?”
“你别管,你先和我说,他家是第几家?”
关喜杰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说:“不是第二家,就是第三家,我记不得了。天都黑了,谁还能注意是第几家,咋的了?”
刘琴叹了口气,冲关喜杰摆摆手,“你回屋吧。”
关喜杰手也烤完了,听他妈这么一说,也站起来,这一起来又想起关双双的话,便问:“你怎么晕倒了?要不咱去趟医院吧。”
刘琴摆摆手,“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回吧。”
关喜杰看着他妈,还是不放心,可眼看着他妈心事重重的,便想去问问徐菱到底咋回事,只能先出去了,这一要走,就听见里屋有动静。
里面的关喜莲早就醒了,她妈晕倒的那档口她就醒了,听着外面一阵乱,她就在床上躺着,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一样,这一会儿,听见外面没声音了,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关喜莲走到门口,就看见她哥正要出去,看了关喜杰一眼,眼睛就像没看到任何东西一样,悠悠的调转了,然后看着刘琴说:“娃儿呢?”
刘琴听见关喜莲出来了,早就站了起来,这又看见关喜莲站在卧室门口,脸色苍白,就穿了一身线衣线裤就出来了,头发散着,袜子也没穿,鞋子也没穿,关着脚就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的看向刘琴。
见刘琴没回答,关喜莲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妈,又问了一句:“小豆子呢?她该饿了,要吃饭了。”
关喜杰站在那里看着他妹妹发疯,说着听都听不懂的疯话,连忙走过去拉着她说:“你怎么没穿鞋就出来了,快去穿鞋。”
关喜莲立刻把目光从刘琴身上移开,转头看着她哥,一双眼睛立刻滚出了泪珠儿,也不说话,豆大的泪珠就那么滚,一直往下掉,说不尽的委屈。
关喜杰看着也不忍心,自己这妹妹疯了这么多年,这个年岁了,也治不好,原本那么精灵剔透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关喜杰怎么想也不明白,一双大手擦去了关喜莲脸上的泪,声音也放低了,哄道:“好妹子,进去吧,外面冷。”
关喜莲轻轻摇摇头,眼睛一直盯着关喜杰,那泪珠子就没断过,看着关喜杰,终于开了口:“我的小豆子呢,怎么还不回家,天冷了,我得去找她。”
关喜杰叹了口气,看眼他妈,见刘琴也是一脸的泪,便说:“妈,让她进去吧,连鞋也没穿,这算咋回事啊,还有,她怎么整天念叨小豆子,小豆子是谁?”
刘琴抹了一把泪,也没回答,走到关喜莲面前,顺手推了一把关喜杰,“回你屋吧。”
关喜杰又叹了口气,只能先出去。
可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徐菱端着一杯子热水就站在那里,也不进屋,就站在那里伸着头往里看。
关喜杰瞪她一眼:“看什么看,回屋!”
徐菱连忙跟了进去,一进屋里,徐菱就把水递给关喜杰,又说:“咱这妹子到底咋回事啊,我嫁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疯了。”
她自己念叨着,又看向关喜杰说:“她经常提小豆子,还说她的娃儿什么的,这还没出门的大姑娘,就算疯了,也不能找娃儿啊。”
关喜杰听着徐菱在那里念叨,本来看着她妹就觉得可怜,这再听徐菱一阵念叨,顿时火就上来了,吵到:“行了你,事儿可真多,整天叨叨的,你烦不烦?”
徐菱被骂一顿,撇撇嘴,也不敢反驳,小声问一句:“东子咋没回来?”
“又去送月萍了。”
关喜杰说完,往床上一躺,手往被窝里一摸,发现里面凉滋滋的,没有热水袋,便急了:“你回来这一会儿了,咋还没倒热水袋?”
徐菱立刻说:“我也得有时间啊,我这一回来,话才说一两句,咱妈就晕倒了。”
关喜杰差点就忘了这茬,立刻问:“对了,咱妈咋就晕倒了?”
“我也不知道啊。”徐菱也搞不明白,她眼睛转了转,“对了,她一直问我月萍姐姐住在哪一家。”
“什么意思?”关喜杰被说的云里雾里的,“咱妈也问我了。”
徐菱摇摇头,“那我哪儿知道啊,她又没说。”
*
米多和金多在家里等着,等了许久,终于听到胡同里有动静了,两个人立刻窜了出来,就见张月英和李强进了屋。
院子里因为下雪有些滑,金多和米多两人早就跑了出来去扶李强,四个人进了屋,米多连忙问:“怎么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