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英笑嘻嘻的看她:“你看你紧张的,两家都同意了,还能出什么差错?就是说点结婚要准备的东西。”
“哦哦。”金多立刻说:“那我小姨总算要嫁出去了。”
“什么总算!”张月英瞪金多一眼,“让你小姨听见,又得骂你。”
“那不是没听见吗?”金多笑嘻嘻的往外走,“那我就去睡了。”
“等等,我倒个热水袋你再睡,太冷了。”张月英连忙往厨房走。
金多指指米多,“她早就倒好了,你们屋里放了两个,不信你去摸摸去。”
李强已经坐在了床上,听了金多的话顺手一摸,里面真的热乎,而且这一个被窝里,从上到下都热乎乎的,一看就是两个人在家一直移动这热水袋了,所以才会整个被窝都是热的,李强心里暖呼呼的。
米多已经倒好了水,给李强端了进去,然后问道:“我姐啥时候能回来?”
“快了吧。”张月英说,“反正你小姨结婚的时候,她指定能回来。”
“我小姨的日子也定好了?”
“定好了,农历腊月初八,米多,去翻翻挂历去,看看是哪一天?”
米多已经走到了挂历前,仔细翻了翻,“妈,是一月十九号,星期天。”
米多数了数日子,“就剩二十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去玩的时候,碰巧看到了一些七八十年代的物件,都拍了下来,放在微博了,有米多家的脸盘啊,暖壶啊,电视机,儿童骑的小车什么的。还有一些粮本粮票之类的,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眼。
微博@晋江泷芽
哦,还有我堆的一个小雪人。
祝大家晚安,久等了,刚回家第一天,以后会多多更的。
你们有没有看ocn的新剧圈套。我的妈呀,心脏砰砰跳,我不敢看了,明天天亮了再看好了。
第43章
冬天的太阳和其他三季都不一样,爱有没有的,全靠它自己的心情。就算心情好出来溜一圈,也没什么用,就那么惨白白的挂在天上,不发热只发光,一点也不红,只是白白的,映着这冬日的天空似乎都白了起来。
米多他们三个起来跑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这跑完了,吃过早饭,太阳才出了大半边,圆溜溜的,三个人迎着太阳往学校里赶。
米多依旧走在最后面,金多一边往前赶,一边和辛向南说着话。辛向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眼睛不时的往后面看米多一眼,只见她又拿出了一本小册子,读者走着。
辛向南皱皱眉,脚步也停了下来。
金多的嘴巴挺不住,一直说个没完,手舞足蹈的正说着,见辛向南停下了,他也停了下来,看向辛向南:“怎么了?”
辛向南一侧身,米多正好从他身边走过,头也没抬。
“咱们走后面。”辛向南对金多说。
金多哦了一声,朝前面的米多问:“你看什么呢?小心掉坑里。”
米多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金多,“这路一天走多少遍,也没见过有坑。”
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小册子,“苏东坡诗集。”
金多连忙走向前,瞅了一眼:“你从哪搞到的这个,别让别人看见了,否则又是事。”
“所以就在路上看看。”米多笑着,看了眼辛向南,“你要不要看?”
辛向南哼了一声,然后摇头,“不看。”
米多把书合起来,面对着辛向南倒着走,好好回忆了之前有过几次,辛向南都和她一起背了苏东坡的诗词,这一会儿却说不喜欢,便问:“你不是喜欢他吗?”
辛向南看了米多一眼,一件最常见的靛蓝色大棉袄穿在她身上竟然映衬着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辛向南从米多手里把诗集拿了过来,塞进自己书包里,“快到学校了,还是别看了。”
“好。”米多笑着,还是不想放弃之前的问题,“不过我记得你说过你也喜欢他的。”
辛向南眼睛斜了斜,没好气道:“我是喜欢东坡肉!”
“哈哈哈哈哈。”李金多在旁边彻底爆笑了。
三个人中午放学的时候的时候,辫儿胡同来了一个妇人。
她站在胡同口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往里看,眼睛一直往胡同里面瞅,天气冷,妇人带着一个头巾,裹的十分严实,只露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时历经过风霜的,炯炯有神。
这妇人便是刘琴,她看好了时间,趁关喜莲睡着了,便叫了儿媳徐菱照看一会儿,自己跑到这辫儿胡同等着。
刘琴没有往胡同里去,就在那路边站着,胡同对面的马路上正好有棵树,那棵树时间长了,又粗又壮,虽是冬天光秃秃的,但树干后面藏一个瘦小的妇人是完全没问题的,刘琴便往树后一躲,小北风吹过,就缩缩脖子,冷的受不住了就跺跺脚,直到看到有学生放学了,她才打起了精神。
米多还没有走到胡同口,就感觉到和以往不一样的气氛,具体是怎么样的东西,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往直白里说就是感觉,她此刻感觉不太好。
那种恐慌的感觉又来了。
就在走近胡同的那一瞬间,原本和金多聊的好好的,可就在那一瞬间,米多感觉心跳加速,扑通通的,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恐慌,那种在她记忆深处的东西,又要爆开了,之前刚刚发生过一次,就在她生日的那天。
辛向南跟在米多的身后,她瞬间的异样全都进入了辛向南的眼睛里,原本嘻嘻笑的米多,就在一个瞬间,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就像一个遇到敌人,瞬间要开战的刺猬一样,一身的刺眨眼间直立立的竖了起来,完全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
“怎么了?”辛向南在后面问。
米多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没什么。”
她总不能和他们说她突然感觉很害怕,但为什么害怕,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吧。
三个人走到胡同口,米多只觉得自己后背火辣辣的,似乎在被人注视着。还是那双眼睛,应该就是那双眼睛。
她慢慢的往前迈着步子,快走到家门口时,米多突然转过头,拼命的往马路上跑。
金多和辛向南都愣住了,喊了一句:“你去哪儿?”
米多跑到胡同对面的那棵大树前面,往四周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大树后面也是,没有人。
那双让她感觉害怕的眼睛,突然就那么消失了,无影无踪。
关喜杰骑着自行车,后面坐着刘琴。
刘琴整个人都冻僵了,坐在自行车上一动不动。
关喜杰特别不明白他妈的这些举动,握着车把的手冻的通红,转头往后看了刘琴一眼,问:“妈,你到底咋回事,你想去见月萍的姐姐,你就和东子说,安排一下就行了,你这么偷摸去看,也不怕人家笑话,这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刘琴坐在后座上,关喜杰来找她,她明明白白听见关喜杰告诉她就是第三家后,便坐上了关喜杰的自行车,这一趟刘琴知道自己来也是图个心安,这么多年了,这一个胡同里住的人叫什么,姓什么,家里几口人,她早就清清楚楚。那徐菱和她一说是辫儿胡同,刘琴就确定,是这家了。
刘琴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张月萍竟然是张月英的妹妹,如果早早就知道了,别说订婚了,这家刘琴也是不会让张月萍进的。
“你咋来了?”刘琴问关喜杰。
“我一回家,就见徐菱在堂屋里坐着呢,说你出去了,我就知道你是来辫儿胡同了。”关喜杰道:“这马上就结婚了,妈,你这是咋了。”
“这婚不能结。”刘琴道。
“什么?”关喜杰的车把一晃,差点踩着自行车踩到路边的坑里去。
任凭关喜杰怎么问,刘琴都打定了主意不回话了。
这两人到了家,就看见大门敞着,迎门墙后面就是厨房,厨房里还冒着烟气,一股股香味往外漂。
关喜杰把自行车放好,看了一眼刘琴:“谁来咱家了?”
刘琴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说了声不好就往堂屋里跑,厨房的门此刻也打开了,关喜东探出头来,“妈,你去哪了?我做饭呢,月萍来看你了。”
刘琴理都没理关喜东,就往堂屋去。
关喜东手里拿着锅铲,看一眼关喜杰,“咱妈这是咋了?”
关喜杰连忙抢过来他手里的锅铲,说:“快进去看看吧,咱妈来的时候突然说不许你们结婚。”
“什么?”关喜东脸都绿了,立刻往堂屋跑。
刘琴一进屋,就看见徐菱在陪着张月萍说话,旁边坐着的还有关双双和她姑关喜莲。
刘琴往门口一站,张月萍立刻站了起来,笑着叫了句:“婶子,你回来了。”
刘琴面无表情就往里走,一句话也不回,走到关喜莲跟前,就去拉她。
张月萍看看后面跟过来的关喜东,又看看徐菱,两个人都一样的不知所措。
这刘琴是多喜欢这还没过门的二儿媳啊,才定了结婚的事,这立马就变脸了?
“妈……”关喜东在后面喊一声。
刘琴立刻瞪向他,“你闭嘴!”
然后去拉关喜莲,“喜莲,起来,咱进屋去。”
关喜莲这一会儿清醒一点,看着她妈一字一句道:“我和双双玩。”
“一会儿再玩,咱先进屋,外面冷。”刘琴好声好气的说。
“不,我和双双玩,不冷。”关喜莲笑着指了指张月萍,又说:“好看。”
刘琴连看都没看张月萍一眼,张月萍的脸都白了。
张月萍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紧紧咬咬牙,又喊了一声,“婶子,我来了。”
刘琴依然没回话,手上一用力,就把关喜莲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语气也生硬,“你进去!”
关喜莲皱皱眉,一张脸又白又好看,只是没什么血色,这冬天一到,人一冷,就更白了。这一会儿不发疯,整个人都是安静的,刘琴来之前还坐在那里听张月萍和徐菱说话,就那么静静听着,也不插话,看到别人笑,她也跟着勾勾嘴角,笑一笑。
张月萍那一刻还觉得关喜东这个姐姐并不是疯子,而且眼角眉梢,都一股子熟悉的感觉,好像认识了千年万年了一般,心里倒生了许多好感。
可这刘琴一回来,一切全都变了。wenrou
关喜莲一双眼睛看着刘琴,听见她妈说话声音那么大,眼睛里顿时雾了一片,发了一会儿愣,才向刘琴道:“你是不是把我的小豆子丢了?”
刘琴被关喜莲这么一问,突然一巴掌扇过去,扇到了关喜莲的右脸颊上,力气之大,关喜莲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整个屋里鸦雀无声。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关双双,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她姑姑挨打,竟然还是她奶奶打的!
她奶有多爱这个女儿,这附近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就算是关喜莲发疯的时候,刘琴连句重话都没有过,更别说伸手打她了。
关双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头扎进她妈的怀里。
关喜东立刻拉了刘琴一把,“妈,你干啥呢,你打我姐干啥?她不是好好的吗?”
刘琴立刻甩开了关喜东,指着外面道:“你们都出去,都出去!”
张月萍就算是个傻子,这一刻也能知道刘琴这是冲她呢。咬咬下唇,张月萍立刻冲了出去。
关喜东马上追:“月萍,你等等我。”
徐菱也搂着吓的嗷嗷哭的关双双回了自己房间。
整个屋里,原本言笑晏晏的,此刻就剩下呆坐在沙发上的关喜莲,和刘琴了。
刘琴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看着关喜莲脸上那一排手指印,慢慢的伸出手,去摸,可关喜莲被吓到了,刘琴这么一伸手,关喜莲立刻躲开了,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堂屋里,刘琴突然哭喊了起来,“妈对不起你,喜莲,都是妈错了,妈对不起你!”
*
关喜东从家里追出去时,张月萍已经骑上自行车从胡同里拐出去了,关喜东连忙折回家,去骑车,哪里还有张月萍的影子,他就往厂子里骑。
张月萍并没有回厂子,她知道关喜东一定去厂子找她,这一路就骑到了辫儿胡同,一边骑车一边哭,大冬天的,泪痕一道道的。
这一进李家,一家四口正在厨房吃午饭,张月萍把车子往院子里一停,就往米多卧室里走,进去就把门给关上了。
“妈,我小姨来了。”金多在吃饭,就坐在门口不远处,听见大门响,出去一看,是他小姨。
张月英连忙放下筷子,“怎么这时候来了?”
又冲外面喊一声:“月萍,来,正好吃饭。”
可张月萍没回应,径直往卧室里走。
听见卧室的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张月英赶忙过去敲门,心里知道这是出什么事了,便在外面低声喊:“月萍,你咋了,开开门,让我进去。”
张月萍在卧室里死活哭了一场,委屈的泪珠子往下掉,哭的差不多了,抹了抹眼泪,才打开门。
“这是咋着了?”张月英看着眼睛哭成兔子的张月萍问。
张月萍撇了撇嘴,本来都不哭了,一见到自己姐姐,这又受不住了,嗷的一声趴在张月英的肩头哭了起来。
关喜东在厂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张月萍,又骑着车子回了家。
一进家,他就往堂屋里冲,刘琴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看见关喜东进来了,开口就是一句:“这个婚不能结,你去和张月萍说吧。”
第44章
关喜东看着他妈,感觉不可思议又十分不能理解,这好端端的,怎么说不让结婚就不让结婚了。关喜东走向前:“妈,为啥啊,你得说明白啊。”
刘琴头也没抬,“不为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不行也得有个理由是不是?”关喜东急的跳起脚来,“你说吧,一开始是人家月萍妈那边不同意,这两年你是在哄着月萍的,我又不是没看见,怕她不愿意来咱家,就上赶着去厂子给人送好吃的好玩的,家里一改善伙食,指定让我带去,说多喜欢月萍,这人家那边同意了,你高兴的立刻让我去说结婚的事,这都定下来了,板上钉钉了,你咋突然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