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是我白月光——大茶娓娓
时间:2019-09-04 08:29:12

  迟聿见她沉默,倒也不急,慢悠悠地拿过案上一把锋利的匕首,越过她,单手将案上一盘果蔬慢慢切成小块。
  然后以刀尖插入其中一块,慢慢递到她唇边。
  动作充满了十足的耐心。
  好像在喂一只小幼崽。
  商姒在心底默默确认,这人当真是疯了。
  不是癖好独特,就是成心在捉弄她。
  她垂下眼睑,默默启唇,含住那水果,然后慢慢嚼了起来。
  红唇沾了水光,饱满欲滴。
  与那战战兢兢的臣子们截然相反,左侧的将军们却饶有兴趣,一边看着那拿剑少年一个个杀过来,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商姒,难掩惊讶之色。
  一是惊叹这公主之无双容颜,无怪她兄长被传为容姿无双,这位公主,生得便已是极美。
  极美,美得甚至带了一丝侵略性。
  流连花丛,赏尽美人,都难找到这般漂亮的美人。
  二是惊讶他们的世子殿下,平日从来不近女色,如今竟破天荒地当众抱着这美人!
  说是天下罕见也不为过。
  俗话说得好,美色误人。
  可再迷人的美色,他们都不曾想,也有迷到世子的那一日。
  一边锦袍金冠的男子微微一笑,甄满一杯酒,一边饶有兴趣地看戏,一边慢慢饮着。
  他身边俱是气质极佳的年轻男子,个个身材健硕,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丝凛然之气,这一路随着世子杀来,他们好不容易都歇会儿了,自然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处。
  商姒明显能感觉到,她背后的视线越发灼热了些。
  迟聿却忽然揽着她的腰肢,将她侧向一带,让她微微侧对着他,金纹广袖轻轻一拂,挡住他们大半视线。
  她微微一愣,不知他这忽如其来的举动是何意,耳垂却忽然被他轻轻一咬。
  她吃痛眯眼。
  他的举动唯有她看得见,他的眸子逆光,却明亮灼人,望着她道:“今夜之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
  她心底微颤,强制镇定道:“……世子此话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侧脸上,动作亲昵,旖旎温存,“我看上你了,江山我可夺,公主亦是我囊中之物。”
  这话说得大胆。
  他打着为天下的旗号,如今当着她的面,却毫不掩饰地说江山是“夺”的。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少帝□□,酒池肉林,奢靡浪费,奸佞之臣把持朝纲,重刑厚税,欺压百姓,昭国世子迟聿年少便是奇才,未及弱冠便举兵肃清奸佞,乃是民心所向。
  可实际上,是摄政王王赟意欲削藩在先。
  巍巍大晔,列侯分封,天子坐镇洛阳,而数十诸侯国鼎足而立。
  王赟把持朝政,自然忍不了这些拥兵自重的各路诸侯,是以在商姒看来,迟聿就算不为天下,起兵于他亦是理所当然。
  可起兵之后呢?
  若他当真想维持他仁义的名声,自然不会太过明显地夺取江山帝位,所以一旦她身份暴露,作为天子落于他手上,他自然不会杀。
  可如今,他这般肆无忌惮,又令她微微放下的心,再次高悬起来。
  她不想死。
  没人会愿意死,更何况是从未主动作恶的她。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怒喊,“无耻乱臣,受死吧——”
  有人看他如此肆意侮辱公主,亦是将大晔尊严践踏于脚下,再也忍受不下去,从袖中掏出匕首,猛地冲了上来。
  商姒倏然回神,倏然回头去看,眼角刀光猛地刮过眼底,她还未曾反应过来,腰肢再次被他一带。
  裙摆翩然一转,划起优美的弧度。
  他喂她吃水果的那把小刀,已经飞了出去,直直没入他的脖颈。
  那人低哼一声,鲜血溅上面前长案,轰然倒下。
  一殿死寂,众人连呼吸都缓了缓。
  商姒瞳孔剧烈一缩,看着那人临死前都未曾阖上的双眼,却听身边男人冷嘲一句“迂腐旧臣。”
  她立刻反应过来,转头抬眼望着他。
  一边看着他,一边强自压下心头剧烈的心跳,心底笃定了方才的想法。
  眼前这人,心狠手辣,杀伐决断,面对此殿杀戮,仍旧慵懒调戏于她。
  若那对象不是她,她当万分欣赏此人。
  胆识谋略,手腕心机,俱是万里挑一。
  可他针对的是她。
  迟聿不知短短一瞬,她心中已经千回百转,将诸多利害悉数权衡了一遍,只对她的愣神有些不满,齿间微微用力,眯眼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怎么?不愿意?”
  商姒在他怀中轻轻摇头,主动靠住了他坚硬的手臂,她之前再如何瑟缩畏惧,那背脊依旧骄傲地维持着笔直,此刻方才一寸寸彻底软了下来。
  柔软黑发,散了他满手。
  她靠在他胸膛上,轻声道:“我虽是生为公主,却从未被人敬为公主,若世子能护我,商姒自然……愿意。”
  嗓音纤细柔软,这是她天生音色使然,却在他心尖上撩了一撩。
  她说完便闭眼,不去看那满地鲜血,不去看众人或惊奇或戏谑的目光。
  眼前这个人,是迟聿。
  是那个七岁便能一箭射死不臣服于他的将军、十岁参知昭国政事、十三岁领兵打仗的世子迟聿。
  她在他的眼中,或许是一个徒有姿色的美人,或许是一个值得利用的公主,又或者什么都不算。
  她可以是任何东西,却绝不会被他视为对手。
  这样一个人,肯给她遮天蔽日的庇护,便不会有假。
 
 
第6章 下药
  迟聿低低笑了,大概也能猜出她大概是怎样想的,大掌握了握她的小手,低声道:“倒是乖巧,果然还是你最合我胃口。”说完,猛地将她拦腰抱起。
  她吃了一惊,将头轻轻埋入他颈边。
  迟聿迎着众人的目光,淡淡道:“今日便散了。”说着,直接大步离开。
  那持剑少年挑了下眉梢,面露奇异之色,与一边席上的男子们目光交错。
  少年掷开剑,对那些臣子们笑道:“今日便到此为止罢,各位回去好好沐浴,这一身血腥气,可是要洗干净才行。”说着也不管他们作何神情,也快步离开了。
  殿外月影惨淡,朱红宫墙上荡起浅浅的影子。
  穿过游廊,宫灯在黑暗中散发出猩红的光,他的身影全然将她笼罩在内。
  商姒不知他要将她带到何处去,身子被冷风吹动,她瑟缩了一下,却不敢将自己贴他更近。
  他似有察觉,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微微用力,让她靠他更近,替她挡住了冷风。
  迟聿走近了一间宫殿,这宫殿是他占领长安后命人新打扫出来的,里面干净整洁,角落的灯火照得殿中明亮如昼。
  他将她放在床上,手指微动,她的衣裙忽然散开。
  她蓦地恍然,这才知这一身衣裙构造特殊,就方便他一口气抽开系带。
  一边这样想着,她一边缩起身子,有些不安地抬眼看他。
  迟聿看着她窈窕的身子,笑意微沉,黑眸烫人,“你甚美。”
  前世他为帝王,看尽天下美人,后宫女子千娇百媚,人人都懂如何讨男人欢心,但他或许已对女人的大多数招数免疫。
  但她不同,哪里都不同。
  迟聿看着衣衫半褪的她,眼色暗了一寸,低头将她双手按在头顶。
  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开始解衣裳。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惊喘一口气,忽然用力挣扎起来,偏头道:“世子你……”
  迟聿微微一笑,看起来兴致极佳,“怎么?现在打退堂鼓了?”
  一边说着,手却丝毫不停,转瞬便将她剥得裙衫尽褪,香肩半露。
  春光乍现,美人细腰窄臀,冰肌玉骨,堪堪晃了他眼。
  她死死咬唇,挣扎得更为厉害,可床笫之间,女子终究是处于弱势的,更何况在如今这样的架势之下,她便是要逃也失了先机。迟聿有条不紊地将她翻了过去,沉声一笑,“还是欠些教训。”一面说着,又拿腰带将她双手快速反缚了起来,
  他的手指带了些微凉意,慢慢从她后背的肩胛出滑过,采撷芬芳。
  她身子瘦得没有一丝赘肉,那双腕向后被拘束时,背脊深陷的弧度煞是迷人。
  他忽而低头,细细亲吻她的背脊。
  商姒只觉身上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酥痒之感,浑身都不自在地不像自己,她蹬腿挣扎,却被他一把擒住脚踝,他大掌温热,所过之处都格外烫人,商姒偏过头去,死死忍住浑身异样之感,他却忽而覆上她身子,不紧不慢道:“公主,今夜委身于我,他日定不令你委屈。”
  手上丝毫不停,她在他身下瘫软,浑身都一阵阵发热,眼前发晕,呼吸渐渐滚烫起来。
  她从未如此过。
  商姒强忍难受,轻声道:“世子何必独独要我?天下美人如此之多……”
  她话还未说完,他却忽然截断她话,嗓音凛然低沉,“美人再多,都不及你。”
  她蓦然语塞。
  “世子今夜这般强占于我,实在于礼不合。”她拼命压抑身子那怪异之感,冷静下来,飞快道:“我终究是大晔公主,世子今夜占有我,又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后人口诛笔伐,只会说世子你做乱臣贼子,谋逆犯上,如今天下人皆道你率军是替天行道,却要因我惹下一身污名吗?”
  她这话说得冷静,话中意思便是在告诉他,她再如何,身份摆在这处。
  他要她可以,但是不能强行占有她。
  藩王世子强占皇室公主,天下都会说他的不是。
  他既然走到如此地步,自然不能容忍下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污点罢?
  这于他不利。
  迟聿倏然眯眼,猛地将她翻过身来,手掌一合,将她下颌抬起,端详着她的脸,似笑非笑道:“我连帝王都能杀,你与我谈这些?”他略一扫她身子,又道:“还是你觉得,我会畏惧人言,或者……我不能让一个公主凭空消失?”
  这话里就是在威胁她。
  她暗暗心惊,这才知道自己又过于低估他了。
  她只好低头,声音遂软了一丝,“世子自然不怕,可今夜……我未曾准备好,也不知如何侍奉世子,不若世子给我时日做好准备,也省得第一回如此扫兴。”
  黯淡烛影摇曳在殿角烛台上,在窗棂上投入一片阴影,光又将少女的面容割裂成了两半。
  一半拢在阴影之中,一半正是落入光影的明眸,荡着微微水色,显得清澈而脆弱。
  可商姒的神情,分明又是带着两分孤傲的倔意。
  仿佛与生俱来,却又捉摸不定。
  迟聿的心,霎时被这一汪眸中水给泡软了。
  “不肯委身于我?”他骤然收手,缓了语气,淡淡坐在她身边。
  商姒连忙蜷缩起身子,不住地往后缩,不忘怯生生地摇头。
  她曾天子之尊,自然不肯。
  迟聿看着她的瞬息之内急遽变幻的神情,微微了然。
  他当然知道她的坚持,前世这个人便苦苦支撑着那一身男装之下最后的底线,甚至不惜冒死掌掴了他,她要是被吓一吓就不惜献出身子,那她也不是他印象中的她。
  少女紧张地瞅着他。
  迟聿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拿过一边地上的衣裙,将她身子一拢。
  他靠近之时,她又瑟缩了一下,以为他又要做什么。
  他脸色冷峻,一言不发。
  低头给她系上系带,又解开了她双手的束缚,他忽然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迟早让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她避开他灼人的眼神,脑内随着这句话有些眩晕,只能垂着眼,强自保持镇定。
  这一句话势在必得,自信得令她自己都无端心惊起来。
  身子莫名感觉发烫。
  商姒呼吸渐缓,身子放松了,身子却感觉越来越烫。
  迟聿毫无所觉,只淡淡道:“既然未准备好,那我便给你时间好好准备。”说完,他起身要走,袖口却忽然一紧。
  商姒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
  美人儿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裳,伸出来的那只手白皙纤细,因为用力,指节微微泛青。
  “我……”
  她皱眉,喘了一口气,浑身忽然被抽离了力气。
  指尖那一缕金丝玄袍滑了出来,她倒在了软褥之中,难受地蜷缩起来。
  “我……”
  她又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变得不像自己,不由得泄了几分哭腔。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那杯茶?
  迟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一跳,脸色微沉。
  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要把她扶起,谁知手刚刚轻触她肩,她便难受地轻哼一声。
  身子不受控制一般,她缠上他伸过来的手臂。
  迟聿眸底霎时腾火,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她这是被人下药了?
  “商姒。”他沉声唤她,却看见她倚在自己臂弯中,眼角微微渗了泪。
  她是不愿的,可身子实在难受。
  商姒拼命咬住唇,哭着摇头,要推开他。
  手却软绵绵没有力道,触到他时,宛若轻抚。
  他猛地将她平放下来,她背脊一触软褥,娇躯便开始扭动,他撑臂俯视着她,眸光如火,面上棱角锋锐,又唤:“商姒。”
  她抽泣,泪如泉涌。
  思绪不甚清晰,天旋地转,耳畔只回荡着他冰冰凉凉的一句“商姒”。
  滚滚泪珠涌下,显示她有多么不愿。
  她只记得哭了。
  越是难受,越要哭。
  八年为帝,高高在上,一朝女儿身便要被如此了么?
  顷刻间,身下软褥都被她哭湿了,当真是个水做的。
  迟聿胸口为窒,俯身靠在她耳边,慢慢道:“你若当真不愿,便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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