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爱怎样就怎样,与她何干?
可是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为何盛和光相看正妻,要问冯琳的意见?难道此时此刻,自己在盛和光心里竟是不如冯琳值得信任么?
直到看到盛和光同冯琳在一起的画面,小寒才忽然明白,自己多多少少对盛和光有几分爱慕之情,因此,才会不断地试探盛和光容忍自己的底线。
这么想着,小寒心里更是堵得慌,手边的酒忍不住又倒了一杯。还拉着阿亭,叫她一起喝酒。阿亭劝道:“小寒姑娘,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小寒连连摇头:“不回!才不要回去!”
阿亭无奈,却又不敢单独让小寒一人待在酒楼里,只得悄悄让阿楼回去,通知三爷。
小寒貌美,独自一人饮酒,微醺之时,一张芙蓉面,露出绯红迷离的神色,不知多么勾人。身边又只得一个侍女,酒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总有几个纨绔好色之人,盯着小寒看。
最后,有一个青年男子,衣着华贵,头戴玉冠,腰系玉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寒,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一身酒气。
后头还有好几个男子在起哄,俱是轻浮之人。
阿亭挡住了他。
那男子不以为意,伸过头来,眯着眼道:“小美人儿,不开心啊?哥哥我来陪你啊,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哥哥说说!”
阿亭眼睛一眯,一把抓住他的手。男子吃疼,连声喊道:“丑八怪!你想死是不是?让我底下的人好好伺候你!”
一旁好几个随从围了过来,领头一个凶神恶煞地看着阿亭:“快放开我家少爷!否则……”
阿亭嗤笑一声,正要把男子丢出去,却是忽然出来一个声音:“唐公子,请自重。”
那纨绔少爷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清俊男子,并不识得,当下嘲笑道:“你是何人?竟敢拦老子?给我打!”
他那帮狗腿子当下就要去打人。岂料,还没出手,就听到自家少爷惨叫:“痛!痛!救命……”
话没说完,就被阿亭摔落到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那帮随从就转了方向,将阿亭团团围住。小寒喝了几杯,有些醉了,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男人,拍手笑道:“阿亭,你好厉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一众随从围攻阿亭,唯独那唐公子,从地上爬起来后,看到小寒身边无人,大声喊道:“唐四,把那小娘儿给爷抢来!其他人缠住那丑八怪!”
唐四得令,上前想要拉走小寒。岂料斜里伸出一个大掌,将小寒护在身后,正是方才出言阻止的青年。
唐四一怔,正要动手。那青年冷冷道:“她是含章公主的贵客,唐公子要是乱来,只怕你们回去就免不了处罚了。”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夜箫。
唐四自然知道含章公主深得帝宠,轻易得罪不起。若是得罪了公主,少爷有老夫人护着,他们这些奴才,却是要拿出来替罪的。
唐四便转身回去同自家少爷回禀。唐公子听了,一张脸可谓精彩。唐家乃是贤妃娘娘的外家,唐公子乃是最小的孙子,被祖母宠爱着,成了纨绔。如今,四皇子和五皇子正在为夺嫡暗中较劲。唐公子虽然恨极五皇子一系,却也不敢正面杠上。当下咬牙切齿道:“撤!”
小寒看着众人退了出去,开心地拍手,对夜箫道:“哥哥,真的是你!你真是太好了!”
夜箫看她满含欢喜地看着自己,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小寒点点头,跟在夜箫身后。出酒楼之时,门槛有些高,小寒微醺,本就有些步履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夜箫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小心。”夜箫扶着她走了出来。
她抬头看他,笑道:“谢谢哥哥!”说罢,往前走去。
谁知才走了两步,就有人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小寒嘴里说着:“麻烦,让让………”
她的话戛然而止了。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盛和光。对上他阴鸷冰冷的目光,小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50章
盛和光出门寻人,想来小寒要不在浮香堂,要不就在含章公主府,岂料,两处问了都没有人。心中正在焦急,阿楼赶了过来,道小寒在五福居独自一人喝酒,劝说不听。
盛和光火急火燎地赶过去,恰好就看到夜箫扶着小寒,小寒微笑,娇声喊着“哥哥”的模样。他的脑袋轰地一声就爆炸了,恨不能快步走上前去,把小瘦马拉入自己怀里,可是,腿脚初愈,走得并不快。看着夜箫稳稳当当扶着小寒的模样,盛和光心里的愤怒、抑郁、愤懑,都到了极致,周身的气息也是冰冷得可怕。
小寒有些微醺,看到黑着脸的盛和光,问道:“三爷,你怎么来了?”
夜箫自然察觉到盛和光神色不对,当下道:“小寒姑娘就要摔倒了,三爷,您扶她一把?”当下,眼睛余光却忍不住去看盛和光的双腿。此前桂花宴,他还是坐着轮椅的,怎的如今竟能站起来了?
夜箫的打量,自然没有瞒过盛和光的眼睛。盛和光接过小寒的手,冷冷地对夜箫道:“多谢李长史了。也不知道,你何时竟成了她的哥哥。”
夜箫笑笑,面色坦然,道:“小寒姑娘醉了,或许看着我像旁人罢了。”
盛和光也无意与他多说,朝阿楼使了个眼色,阿楼忙过来扶着小寒的另一侧,慢慢走了出去。阿亭将唐公子的一众随从打得是落花流水,拍拍手,给了掌柜银钱,跟着盛和光扬长而去。
出了酒楼,深秋的冷风一吹,小寒不由得有些发抖,不由自主地往盛和光身上靠了靠。
盛和光一顿,旋即揽住了她的腰肢。腰肢纤细,纤秾有度,着实勾人心魂。
两人上了马车,暖和不少。
小寒刚刚坐定,盛和光就兴师问罪了:“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喝酒?你不知道外面坏人很多吗?还要招惹李夜箫!”
小寒靠着车壁,望着盛和光的面庞,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该死的英俊,时常让她忘记了他有多恶劣。
想到他相看的画卷一个书案都放不下,她赌气道:“我想一个人喝酒就一个人喝,我想跟谁说话就跟谁说!与你有什么相干!”
盛和□□得冷笑,这小瘦马是借着酒劲,去挑逗了李夜箫,却又对着自己横眉怒目,连三爷都不喊了。
他一双眼睛都冷出刀子来,咬牙道:“厉小寒,你如今是我的人!竟敢说与我无关?你究竟学了多少调戏男子的手段?我早跟你说过,李夜箫是公主的人!可是,你竟喊他哥哥!他算你的哪门子哥哥?”
小寒一听,想到盛和光今日跟冯琳的事情,心中委屈不快,冷着声音道:“那你今天干嘛要跟冯琳说相亲之事?你才认识她几天,你岂不是也勾搭他!”
盛和光看着气鼓鼓的小瘦马,不由得一怔,当下放缓了语气,道:“我与冯琳说,是因为她知晓京中的事……”说到此处,忽而停了下来,他乃是主子,何必事事同小瘦马解释?当下,又神色一厉,道:“我问你和李夜箫的事情,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小寒此时酒劲上头,犟得很,也不想着委屈求全、寻找真相、为母亲报仇之事了,只图这一刻的爽快,当下道:“那我还问你和冯琳的事情呢,你为何又不肯说。”
盛和光首次被小瘦马怼得无言以对。原来,这些时日以来,小瘦马的柔顺听话,都是装出来的。难怪她总想着要回身契,估计她是一分一秒也不愿屈居人下,为人奴婢。
盛和光也不耐烦与这个醉鬼讨论,决定快刀斩乱麻,好叫她就算拿了身契,也未必离得开沧海院。
两人回到府中,盛和光扶着她入了自己的内室。小寒醉眼迷离,在柔软暖和的床铺上打了个滚,睁开双眼,看到盛和光,仿佛清醒了几分:“三爷,这不是我屋子,我要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要爬起来,想要下床。然而,盛和光如何会让她得逞?一拉她的手腕,将她掼到在床上。
盛和光抚着她的脸,道:“你一早就该在这里的。”
小寒愣愣地看着盛和光,烛光暗影之下,他的眉目深深,看不清神色。声音却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你一早就该送到我的床上来的。”盛和光继续道。
小寒一惊,脑袋总算清醒了几分。她不由得挣扎道:“三爷,我是要离开这里的!”
盛和光闻言,声音一冷,道:“我不准!”
他亲了下去。小寒偏开了头,双手推他的胸膛,道:“盛和光,快放开我!”
小寒心知,自己虽然有几分喜欢盛和光,可是,一想到他将来要继承王爵之位,少不了纳娶妻妾,她就不愿意困于王府后宅这一亩三分地。
盛和光又如何肯放,用力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之上。小寒用力挣扎,竟是在他脸颊之上狠狠抓了一道。盛和光吃疼,顺手拿了腰带来,将她双手捆绑。
“盛和光,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要娶名门贵女,那你自去娶!现在这样算什么!”小寒忍不住红了眼,大声斥道。
盛和光一顿,忽而反应过来,语气带着些不确定,手上的动作放缓了,犹疑地问道:“你是吃醋了?是不是?”
小寒恼怒,道:“谁吃醋了!快放开我。”
盛和光看她这般模样,伸手捏了捏她圆润小巧的耳垂,柔声道:“你若是不喜欢,那我就不娶……”
小寒一怔,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一双水润大眼,看着他。
盛和光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眉毛,低笑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我看,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
小寒愣愣的,还要再说什么,盛和光却已亲了下来,在捆绑了腰带的纤细手腕之处,温暖湿热。“那些女人,半分没有你好看,我可不要娶她们……”
盛和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喃。
小寒的酒意不断上涌,只觉得盛和光一会儿过分用力,一会儿又十分温柔。恍恍惚惚之中,小寒心想,既然盛和光康复了,自己很快也要走了。反正,盛和光是这般美男子,自己也不吃亏。尝过了滋味,将来也不后悔。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盛和光想的,却是只待小瘦马成了自己的人,享受惯了荣华富贵,就算拿了身契,她也断不会想要离开。
于是,这一夜竟是说不出的放浪与和谐了。
崔嬷嬷一早醒来,照例来请安,发现三爷竟还不曾起床,不由得微微担心,问:“阿旋,三爷怎的还不起?可是身体不适?”
阿旋如今十六岁,懂了不少东西,一张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小寒姑娘在里头。”
崔嬷嬷一怔,继而眉开眼笑,双手合十,道:“太好了!太好了!”她总觉得三爷对小寒有些心意,可是真要仔细去看,却也看不出来。不曾想,终于还是在一起了。她忙让厨下备些养胃养气的膳食。这一次,小少爷是真的很快就会来了吧!
小寒一觉醒来,觉得有些头晕。正要起身,忽而察觉自己身旁有人,那热乎乎的手掌正搂着自己的腰肢。小寒一惊,立即想起了昨夜的事情,猛地拥被坐起身来。
盛和光被她惊醒,也坐了起来,刚想说话,小寒已是不知从何处捡了一件衣衫,披在身上,抬脚就要下床。盛和光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要去哪里?”
小寒挣扎着,“盛和光,快放开!”
盛和光却是看到她的手腕之上有一圈青紫的痕迹,正是自己昨夜留下的。她肌肤白皙娇嫩,这青紫的瘀痕甚是触目惊心。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腕处,低声道:“且涂了药膏,再出去。”说着,放开了她的手,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来,道,“这是上好的玉霜膏,涂了正可消肿。”
小寒眼看盛和光又要执起自己的手,她抢过小瓷瓶,道:“不劳烦三爷,我自己来。”
盛和光想起昨夜,知是自己理亏,耐心也比平时更多一些,当下又道:“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昨夜他本是一时冲动,才脱口而出,说了暂不娶妻。也是那句话后,小瘦马就不再挣扎了。今日醒来,盛和光忽觉豁然开朗。何必还去相看什么大家闺秀,惹得小瘦马受委屈?他的亲事,他自然可以做主,旁的人说什么算不得数。
他虽是王府出身,也知道门当户对的妻子的重要性。无论五皇子,或是舅父姨母,都同他说过几次。可他又不是非要与谁联姻不可,不如就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便是。
小寒给自己的手腕涂着药膏,闷闷道:“我吃不下。”昨晚自己喝了酒,一时冲动,此刻回想起来,她心中有些烦闷。虽说打定主意事成之后就离开,可是,若有了肌肤之亲,将来总是更多一些麻烦。如何避孕,便是头一件麻烦的事情。
盛和光只当她是太累了,当下温声道:“那我叫厨房多准备些,昨晚累坏了。”
小寒瞬间面红耳赤,瞪了盛和光一眼,想起昨夜自己因为冯琳而抑郁难当,当下问道:“三爷为何与冯琳这般亲近?”
她酸溜溜的模样,却极大地取悦了盛和光。盛和光笑道:“她熟知京中闺秀,我才问一问。我同她,全无干系。”
小寒还要再问,盛和光却覆上了她柔软的红唇,轻轻碾压着,道:“旁的女人,都没有你这般……娇软美丽。”
男子暖湿的吻痕落在她的红唇之上,有些微痒。小寒微微颤了颤,罢了,事已至此,追问再多又有何用?
盛和光见她安静下来,便穿衣起身,心情畅快地出去,叫热水和吃食了。
很快,热水就来了。阿庭与阿楼抬水进来,还笑着祝贺小寒。小寒待两人退下,方迈步沉入浴桶之中,热水浸泡着她,她闭目靠着桶壁,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水面上的花瓣。
昨夜的事情,实在是一笔糊涂账。盛和光确实心怀不轨,自己却也有些私心。尤其是盛和光竟然说,若是自己不喜,就暂不娶妻。如今回想,那大概就是男人床榻间的甜言蜜语,大可不必当真。可是,昨夜,自己听到的时候,竟然有些傻了,停止了挣扎,任由盛和光施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