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自己有几分喜欢盛和光,就盼望着能多独占他一日,偷得这片刻的欢愉。至于将来,若是他要娶妻了,自己自请离去,想来也是合乎他的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三爷:终于表白了。她心里肯定很感动,不然怎么会顺从呢?
小寒: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美色当前,先吃再说。
第51章
盛和光食髓知味,一连几日,索求不断。小寒最后实在耐不住了,拉过他的手腕来,一把脉,他的脉象自然是沉稳有力的,可是,小寒故作深沉地道:“三爷,你大病初愈,要静养为主,休息一旬,才可再来。”
盛和光夺过她的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笑道:“可巧,昨日崔家药堂的郎中来过,他说的却是我阳火太盛,需要阴阳相济。”
小寒抽开手,瞪着眼,看着盛和光:“怎的昨日我没见到?”
盛和光爱极她娇嗔的模样,轻轻亲了亲她微嘟的唇瓣,揶揄道:“昨日你一个白日都在屋里睡觉,怎能看到呢?”
小寒羞恼,推开他,就要下床。“我本该去浮香堂看看了,最近制的几个香料,卖得甚好……”
盛和光如何肯依,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将人拉了过来。
待到云散雨歇,小寒已是脱了力,她翻过身,背对着盛和光,不想理会他。
盛和光心情甚好,抚着她光滑的后背,问道:“真的这么喜欢浮香堂?”
小寒不回答。
盛和光凑到她耳边道:“这浮香堂,既然你喜欢,我就送给你。你如今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该给你大大的谢礼。”
小寒一怔,不由得转身看他:“真的?”
“当然。一会,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把股份全部记在你的名下。你还想要什么?”盛和光笑得十分和煦,只要不是需要她抛头露面的,都可以。
小寒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馅饼砸到了头上。浮香堂乃是全国最大的香料铺子,在十余个城市里都有香铺,一年的进项很是丰厚。光凭着一个香铺,她这一辈子就都可以过着奢侈的富豪生活了。
盛和光看着小寒呆呆的模样,忍不住摇头:“你啊,怎的这么傻?你这是救命的恩情,怎的就不懂得争取一下呢?你没有父母娘家,就该有些钱财傍身才行。”
怎么从来不见她争一争正妻的名分?这句话却是未曾问出口。上赶着不是买卖,也不知晓小瘦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盛和光自觉自己为了小瘦马,也算是操心了。这般单纯的模样,还想着拿了身契,离开沧海院。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拆骨剥皮。
小寒却在腹诽,盛和光喜怒不定,谁敢狮子大开口?何况,她最喜欢的本是行医之事。她最大的愿望,也只是行医制药,治病救人。只不过,如今受限于盛和光,不敢真的往外接病人罢了。
就算此时拿了他的店铺,只怕将来,若是自己真的走了,他心里不痛快,这些店铺就算记在她的名下,也没什么用。到时候,她根本不敢出现,也拿不到利银。
倒不如折成了现银,放进师父的账户里头,那是最安全不过的。
不过,如今他愿意给,她就先收一两年利银再说。于是,小寒面露高兴的神色,推了推他略显单薄的白皙胸膛,道:“多谢三爷,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两人磨磨蹭蹭,起床洗漱,用过饭食,方出发前去衙门,写了转让的契书,将小寒记为浮香堂的东家。盛和光又陪着她去了浮香堂,召来李掌柜,将事情同他说了,“从今往后,浮香堂的事情,你还是一概回禀到我这里,至于每年的利银,则是交由小寒姑娘,可清楚了?”
李掌柜忙笑着应下了,又恭维小寒一番:“自从小寒姑娘的安神香还有其他几款香料入了浮香堂以来,来浮香堂的人更多了,许多官家太太都盼着能与小寒姑娘结交一番呢。尤其是赏赐桂花宴以后,不知多少人寻来,都是京城里有名望的人家。”
盛和光道:“她制香已是忙碌,一般人等,你就婉言拒绝就是了。”
小寒有些不快地看着盛和光,待上了马车,方道:“三爷,既然浮香堂如今是我的,我自然要打点好那些大主顾,叫这生意越做越好。”
盛和光看了一眼朝他瞪眼的小瘦马,一把将她揉入怀中,道:“你这是掉进钱眼里了?浮香堂的生意一向好得很,李掌柜也是那能干之人,你根本无需担心,只在家里等着,收钱就是,省得累坏了。那些深宅大院的贵妇小姐,也不好打交道。”心里却想的是,自己还没稀罕够,怎能让她老是往外跑呢。
小寒知道盛和光此刻是不会松口了。不过,她如今已经发现,先斩后奏的做法颇为凑效,寻得机会出门,自己想去做什么,就做。她心里打定了阳奉阴违的主意,也就不在同盛和光争辩。
这一日午后,又到了给夜箫诊治的时间。由于淤血在脑部,小寒很小心,不敢轻举妄动。所幸进展虽然缓慢,淤血确实在慢慢消散之中。
“阿兄,你最近夜晚疼起来,时间有多长?症状可有减轻?”小寒问道。
“约摸一刻钟,还可忍受,无须再依靠安神香了。”夜箫回答道。自从接受小寒的诊疗开始,只要无人之时,小寒就会叫自己“阿兄”。先头他纠正过几次,可是,小寒依旧我行我素。夜箫后来也就听之任之了。
“你最近几次过来,总是打呵欠,眼睛有时候还肿起来,很忙吗?”夜箫问道。
小寒闻言,一阵耳热,支支吾吾道:“是啊,年末了,浮香堂的香料,要的人多了。”可恶的盛和光,害她在兄长面前丢脸!
“你对浮香堂的事情,甚是用心。”夜箫道。
小寒点点头,笑道:“三爷说我有功,就把浮香堂给了我。”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兄长,一个点子浮上心头,“阿兄,要不我把这店铺的分子给你?到时候,你坐收利钱就好。店铺的李掌柜很是妥帖,打理得极好。”
夜箫失笑,道:“你给我治病,该我给你诊金。怎的你还要给我诊金了?”
“阿兄,你从前说过,要做清官能吏,造福百姓。那肯定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我反正只要随便治治病,就能过得很好。这些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了阿兄你。”小寒道。
夜箫看着小寒清澈明亮的眼睛,心情有些复杂,带着些许感动,又有些伤感,他浅笑着揉揉她的额发,道:“你是女孩儿,自然该多留些钱银在身边。阿兄自然有办法赚钱的。何况,你都叫我阿兄了,该是我给你攒嫁妆才是。”
小寒忙道:“你如今要先好好休息,劳神的事情少想……”忽然,小寒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看向夜箫,神情紧张地问道,“方才你说什么?你想起来了吗?”
夜箫摇摇头:“还不曾想起。只是,若是我有个像你这般可爱又能干的妹妹,应该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如,我们结为兄妹可好?不管将来,我有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我都是你的阿兄,你都是我的妹妹。”夜箫道。
这些时日观察下来,已经足够他去判断小寒的目的和为人。何况,这般温暖柔软的人儿,是他许久未曾遇到的,总能让他放松,叫他不经意露出笑容来。
他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来,双手递给了小寒,道:“我当年在甘棠河边醒来,是一对老夫妻救了我。此后,我就认了他们做义父义母。这是我入京之时,义母所赠,共有一对。这也是我有记忆以来,最珍视的东西了。如今,把其中一块送给你,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兄妹。”
小寒接过玉佩,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乃是十分寻常的玉石,表面十分光滑,显然是阿兄时常把玩的缘故。
小寒鼻头一酸,眼睛微红,哽咽道:“既然是兄长珍视之物,无须赠与我。你我都认可这份情义就是了,又何须旁的物品佐证?何况,你的义母给你一双玉石,定是希望阿兄早日成家,开枝散叶……”
说到此处,她却忽而沉默了。兄长分明是长公主的人,又如何早日成家,开枝散叶?
夜箫见到小寒沉默下来,便将那玉佩轻轻扣在了她的腰带之上,笑道:“我的亲事,远着呢。至少得等我头疾康复了,对不对?莫要想这么多,拿着就是。”
小寒的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夜箫的手背之上,夜箫抬头,小寒就忍不住扑到夜箫的怀里,喊道:“阿兄!”
夜箫一怔,这样的瞬间,他仿佛曾经经历过,女孩呜咽的声音和可人的香气,无比地熟悉。他抬手拍着她的背,道:“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与阿兄说。阿兄再不得力,也会帮你。”
小寒哭着点头。
好半晌,小寒终于安静下来。夜箫取了毛巾,给她擦脸。小寒喜滋滋地拿起药箱,又看了几眼兄长,方依依不舍,告辞而去。
夜箫方送了小寒出去,公主跟前的侍女就过来请他。
公主寝殿的地龙烧得很热,含章公主倚靠在引枕上,一身云锦的衣裙,轻薄服帖地裹在身上,身段丰熟窈窕。
夜箫行礼问安,垂手而立:“公主召唤属下,所为何事?”
含章公主拍了拍放在案几之上账册,道:“你的头疾如今怎样了?这些账册,看得本宫头疼。”
夜箫道:“殿下何须太过操心?可是邓先生的账目出了问题?若是如此,属下今日查看一番。”
含章公主看着低眉垂目、完全不曾注视自己的夜箫,心中发堵,道:“并没有问题,只是我不放心。”
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夜箫又不理公主府庶务,两人竟是连面都见不上。含章公主知道,外头人人都在说,自己养了男宠。可是,又有哪个男宠,敢这般给公主脸色看?
“邓先生乃是经年的好手,人也忠心耿耿,殿下要试着习惯才是。”夜箫劝道。
含章公主看着夜箫这般,眉目寡淡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自嘲地笑了笑,道,“你做了甩手掌柜,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从前,她见他为公主府,事事躬亲打理,无比妥帖,便觉得他心中是有她的。可如今一看,从前只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夜箫沉默半晌,道:“属下多谢殿下体恤。”
含章公主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为何你要去科举?若要为官,以你的才干,皇兄求之不得。科举便是中了状元郎,那也要从七品小官熬起。”
夜箫自然不会说自己不屑于依靠裙带关系上位,他半分也不希望人们知道他是含章公主的男宠。只道:“属下乃读书人,科举进士,入仕为官,方是正途。”
含章公主一哂,道:“这么说来,我前面说的是歪门邪道?”
夜箫道:“殿下多虑了。我既要入仕,自然该按照规则来。”时下科举进士自成一派,多年来内阁辅臣更是出自进士,从来没有恩荫之人能拜相。
含章公主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内殿之上一片静默。
夜箫不由得抬头去看含章公主。他微微一愣,自他入府,公主每回出现,都是严妆丽人,便是在床榻之上,也是极尽娇妍妖艳。不曾想,今日的公主竟是去尽妆容,一头秀发披在身后,带了几分少有的清新。
含章公主对上夜箫的目光,夜箫眼中有些许的惊艳,却也转瞬即逝,很快归于平静。
含章公主问道:“你入仕,图什么?权势金钱,我都可以给你。”
夜箫微笑,道:“图个痛快。”他所图,为社稷为百姓却也为自己。追根究底,他这一辈子,该给自己一个痛快。而不是滞留在公主府,进退两难。
含章公主一愣,这意思就是在公主府不痛快了。她的神情变冷了一些,身子往后靠,道:“入仕从来不是叫人痛快的事情,李长史你这是缘木求鱼了。”
夜箫道:“这不过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含章公主一笑,道:“那祝愿李长史得偿所愿。退下吧。”
夜箫默默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他忍不住回头,看着华丽巍峨的寝殿。他于公主,本是王驸马的替身。若真能入仕为官,外放出去,自然便可离开公主府。眼不见心不烦,也是好事。
正想着,身后传来冷泽的声音:“哟,长史大人怎么站在这儿呢?”
夜箫回身,就见到冷泽双手环胸,一脸不快地看着他。
夜箫拱拱手,不欲与他多说,擦肩而过。
然而,到了宫门处,夜箫终究忍不住转身,就看到冷泽入了公主寝殿,不多时,殿内传来古琴铮铮的声音,柔婉靡丽,正是闺中小曲。
公主殿下自然会过得很好,有那么多人侍奉在她左右。
夜箫回身快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忙碌,今天只有这么多了。明天双更!
第52章
回去的路上,小寒拿着兄长给的玉佩,看了又看,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就算跨越了两世,就算兄长失去了记忆,可他们还是兄妹。兄长信任她,把她视为亲人。
回到客院中,已是晚饭时分。阿旋见了她,喜出望外,小跑着过来,道:“小寒,你可算回来了,三爷在屋里等你呢。”
小寒快步走入屋里,里头暖融融,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天怎的去了那么久?”盛和光坐在饭桌旁,有些不快地问道。
“今天多说了一会子话,所以就晚了。”小寒心情正好,笑道。
她如今有些摸出盛和光的脾气了。他吃软不吃硬,嘴上虽然要嫌弃一番,但是只要自己说几句软话,他也就不会怎么样了。看清楚这一点,小寒觉得盛和光颇似乡村攀比的村民,为了显示自己过得比旁人好、见的的世面广,明明吃到了好东西,也要先装模作样地说“唔,还行吧”。
“今晚的菜好香,我肚子好饿呀。三爷,您也吃一点,暖暖胃。外头可冷。”小寒坐下,给盛和光夹了一筷子羊肉,放入他的碗中。她确实饿了,食指大动,也不等盛和光,自己便开始吃了。
“明明这么饿了,还不早点回来。”盛和光夹起那羊肉,一面吃一面说道,“就真有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