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府艳婢——南慕野
时间:2019-09-08 08:39:18

  小寒点点头,双眼里的欢喜怎么也掩饰不了,道:“李长史说,我与他投缘,认了我做妹子。我心里高兴。”
  “妹子?”盛和光一顿,马上想到上回,小寒喝醉了,叫李夜箫“哥哥”。他目光落在了她的腰间,那里有一个玉佩。
  “他真的像你的兄长?你还记得你的兄长?”盛和光状似随意地问道。
  小寒又给盛和光夹了一筷子菜。“其实,我只记得自己有一个哥哥,至于他长的是什么模样,我早已记不清楚了。与李长史,只不过是投缘罢了。”
  盛和光指了指她腰间的玉佩,问:"这是李夜箫给你的赠礼?兄妹之谊?”
  小寒点头,说起兄长来,还有些掩饰不住的自豪,道:“是啊,他说这是他义母赠予他的,是如今他看重的几个物品之一了。”
  一看就是很廉价的东西,竟然就哄得小姑娘这般高兴!盛和光不由得问道:“你喜欢玉石?”
  “还成呀。三爷,您是不是也喜欢呢?君子如玉,说的该是您这样的。”小寒娇声笑道。
  盛和光一怔,发现小瘦马又不经意地拍自己的马屁了。
  他不由着笑着揉了一把她的脸皮,道:“你这小嘴巴,可是吃了糖,每次都这么甜?”他一把将她抱起,置于他的膝上,暗哑了声音,气息喷薄在她耳边:“既然这么甜,我可忍不住要尝一尝了。”
  小寒饭还没吃完,就被他亲得七荤八素的。最后嬉闹了好一会,才把晚膳用完。
  盛和光看着她的目光,如此炽热。到了夜里,盛和光一句“我要吃糖”,就将她全身上下亲了个遍。小寒精疲力尽,沉沉入睡。
  盛和光搂着怀中的人儿,大掌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光滑幼嫩的背部,思索着最近自己收到的信息。
  小寒的医术,始终让盛和光心中存有疑虑。偏偏扬州的妈妈已经死了,西安的牙婆又一口咬定小寒就是扬州瘦马。他命人一直跟踪着西安的牙婆,如今过去将近一年半了,根本没有任何异动。
  如今,小寒明显对李夜箫的感情极深,无论是主动为李夜箫治伤,还是她醉酒时不小心喊的那一声“哥哥”,那是长年相处才可能带来的依赖与信任。
  这或许是一个新的线索。小寒可能确实有一个哥哥,这个哥哥与夜箫相像,甚至可能就是夜箫。
  看来,他应该找李夜箫谈谈。
  第二日,小寒醒来时,已是天光大奖。盛和光早已起床去了彭大儒的私塾。小寒腰酸背痛,暗骂盛和光不知节制。
  才刚用过早膳,却是含章公主府来人,道公主有事相请,让小寒到公主府一趟。小寒到了公主府,这回侍女是领着她去了正殿。
  大殿高大宏伟,含章公主端坐其上,殿内侍女侍立两侧,鸦雀无声,气氛甚是肃穆。
  小寒感到了反常。
  她与公主打交道这么久,公主虽然高傲,但是一向带着些漫不经心,无所谓的神情。今日,她面上竟有肃杀之气。
  小寒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跪在地上,静静地等候公主发话。
  含章公主端详着厉小寒,因她跪着,只看到饱满的额头与乌黑的头发。其实不必看,她也知道厉小寒是个美人。十七八岁的年龄,风情刚刚绽放,妩媚与清纯同时存在,正是最吸引人的时候。
  半晌,大殿之上传来含章公主冷冷的声音:“把李长史的玉佩给本宫。”
  小寒一怔,隐约有些明白了。阮妈妈走了过来,低声提醒道:“小寒姑娘。”
  小寒望向她,阮妈妈做了个口型:“放心。”
  小寒只得将玉佩解了下来,递给阮妈妈。阮妈妈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含章公主。含章看了看,不由得笑道:“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东西,他就送这个给你?”
  小寒心知,兄长与公主关系复杂,万不可叫公主误会,当下道:“礼轻情意重。我与李长史投缘,结拜为兄妹,因此他才赠予了我。昨夜回去,三爷也知晓此事。”
  含章公主看着小寒坦然而又清澈的目光,忽而觉得自己可笑。
  她昨晚知晓夜箫与小寒结拜为兄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夜箫从前青梅竹马的义妹,心中恼怒。一大早起来,就命人去将小寒带来了。可是,此刻,小寒如此光明磊落,与从前那个哭哭啼啼、娇弱不堪的义妹差异不知多大。
  “罢了,起来吧。”含章公主道。
  她看着小寒,心情有些复杂。也不知为何,夜箫对待小寒,态度很是和煦。小寒给他诊疗的时候,夜箫甚至不时露出轻松的笑容。含章心里有些嫉妒,夜箫几乎从来不在她面前露出那般神色。
  最初,她召小寒进来制作安神香,就是为了让夜箫能够睡得安稳。孰料,如今他俩成了兄妹。
  “我听说你是扬州瘦马?为何会一身医术?”含章公主问道。
  小寒将从前编的话说了,含章公主似笑非笑,道:“你运气可是真好,遇到了厉丹溪。怪道这么厉害。你们盛三爷的腿脚,也是你治好的?”
  小寒点头。
  正说着,忽而有侍女自殿外进来,凑在含章公主身边低声道:“李长史在外头求见。”
  含章一怔,方才和缓下来的神情又沉了下来。她将玉佩递给阮妈妈,还给小寒。
  小寒随着一众侍女退了出去,在殿门处见到了李夜箫。他看到她出来,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李夜箫入内行礼,对含章公主道:“殿下,属下今日已重新审核了邓先生的账册,并无问题。以后,殿下若有疑问,属下随时听命。”
  含章公主看着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反而问道:“你那么宝贝的玉佩,就给了三爷的通房?”
  李夜箫淡声道:“难得投缘,就给了。”
  “你怕我为难她?”含章公主站起身来,走到夜箫面前,问道。
  “属下只是恰好来给殿下回话的,并不知晓她在此处。”夜箫对含章公主语气中的咄咄逼人仿佛全无反应。
  含章公主恨极了他这般模样,不由得道:“你就那么喜欢认些不想干的人做妹妹么?从前也是这般,如今也是这般。她可是盛王府的人!”
  夜箫淡淡道:“这是属下的私事,属下自会处理妥当。殿下不必操心。”
  含章公主看着一脸平静的夜箫,心中的火气无处发泄,堵在心间,只盯着他看,紧抿着唇。
  夜箫叹了口气,问道:“殿下,您要我如何做?你若是想要玉佩,我还有一枚,给你就是。你若想让我做公主府长史,我继续做着就是。你若是想让我在这里待着,一时一刻不得离开,我自也不会去跟彭大儒上课。便是厉小寒,我与她的往来,从来不避讳任何人,也是光明磊落,殿下有何放心不下?”
  含章公主就算心中再想要他留下,要他相赠物品,却又如何说得出口?何况,她心里本是期待着他对自己多少有些情意,主动相赠、主动留下。岂料,夜箫永远都与她保持着距离。
  这一番女儿心思,自然是不能对夜箫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的。便是她亲手做的安神香,至今也未曾送给李夜箫。
  含章公主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夜箫微微抬起手来,自袖中取出帕子,递到了含章公主面前。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
  含章公主推开了他的手臂,恼怒道:“滚!立刻给本宫滚!立刻滚出公主府!”
  夜箫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含章公主看着他离开,身体微微发颤。她救下了他的养父,当初在甘棠河畔,他也曾对自己开怀大笑,可是,为何他们却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夜箫回到自己房中,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不过是些日常衣裳和几本书籍,很是简单。他在床畔坐了一会,站起身来,推门而出。
  认小寒做义妹,固然是因为确实她的赤诚之心打动了他。可却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夜箫猜到了含章公主的反应。含章公主始终对他在甘棠河老家的义妹耿耿于怀。一怒之下,让他离开公主府,正合了他的心意。
  外头寒风正盛,虽是中午时分,却也不见太阳,阴沉沉的。
  含章公主明艳张扬,以一种霸道而恣意的方式,侵入了他的人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曾经以为,哪怕她有过曾经,他也是她如今的唯一。
  然而,他只不过是替身,微不足道,随时可能被任何一个人替代。这种无望的爱,不该是他这一辈子的归宿。
  他快步离开,未曾有一丝犹豫。
  小寒不知道这一番变故,从公主府离开后,前去浮香堂查看。自从盛和光把浮香堂给了她,她每隔几日也前去查看一番。既然兄长要科举入仕,往后用钱的地方必定不少。浮香堂得长长久久经营下去才好。
  到了浮香堂,李掌柜见到她,忙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寒姑娘,您来得正巧。有位夫人想见您,派了丫鬟婆子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哪家府邸的?”小寒问道。她近来得了空闲,也挑拣些人家去拜访,联络感情。何况,与这些贵妇人往来,也能知晓不少京中之事。
  李掌柜道:“乃是一位孀居的富商夫人。”
  小寒微微有些诧异,这些时日,请她过府的都是世家豪门。李掌柜做生意,自然是懂得哪些买家重要。对于那些不太重要的客人,李掌柜已经过滤了。商家夫人她还从来没有拜访过。小寒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她是什么人?”
  李掌柜道:“这位林夫人来京该也有十年了,乃是浮香堂十年的老客户。夫家商贾出身,买了不少良田,约莫是四五年前过世了。也不知前头丈夫留下了多少银钱,日子过得是十分豪奢。浮香堂的沉水香和蔷薇水,那是当成了最寻常的东西来用的。”
  小寒听得李掌柜如此说,便有些了然了。虽说京城多世家豪门,可是,有许多世家乃是外强中干,子孙繁多,花钱也束手束脚。反而是这般孀居的妇人,凡事自己做主,哄得高兴了,又花去许多银钱来。浮香堂开门做生意,怎会跟钱过不去呢?
  于是,小寒见了那领头的丫鬟,问了情况,跟着她们上了马车,去往林府。
  林府座落在富商云集的城东,小寒跟着丫鬟入内,仿佛回到了苏州。这分明是一个苏州园林,亭台楼阁,精巧别致,想来这林夫人便是苏州人。
  丫鬟带着她入了花厅,刚落座,奉了茶,就见一女子自后堂款款而来。小寒循声望去,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子,一身碧色衣衫,容貌明艳,身段婀娜,然而不施粉黛,周身气韵更是冷淡疏离的,带有一种矛盾的美感。
  “妾身秦丽卿。今日有劳厉姑娘来这一趟了。”女子淡笑着开口。笑容使得她多了几分美艳,少了一些冷淡。
  小寒问道:“不知夫人有什么需要呢?”
  秦丽卿微微蹙眉,道:“姑娘在制香之事上,得到含章公主的称赞,阖城皆知。我也用了厉姑娘制的安神香,睡得极好。只是,近来我总是梦见我的相公,每每待要与他接近之时,梦便醒过来了。此番请姑娘前来,就是想请姑娘可否帮忙制一个神梦香?好叫我在梦中与相公团聚了。我在古书里,看到有这么一种香料。”
  她语气淡淡,说起已亡故的相公,似乎也没有太大悲伤。
  小寒道:“夫人想要的神梦香,其实只是一种引人发生幻觉的香料,用了必定伤身。夫人何必这般损害自己的身体?”
  秦丽卿闻言,眼睛一亮,问道:“厉姑娘,你果真懂得如何制作?”
  小寒点头。
  秦丽卿道:“只要能见到相公,折损几年寿命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我孤身一人,哪里需要想那么遥远的事情呢。”这美妇人说着,语气萧索。
  小寒有些犹豫,神梦香有可能会被滥用。她并不知晓秦丽卿会不会用来报复或者陷害别人。
  秦丽卿看出她犹豫,当下起身,到了小寒跟前,微微行了一礼,道:“但请姑娘帮忙,我必定万分感激!”
  她离小寒近了,小寒闻到她身上带着一股梅花的冷香,香气清冽又悠远。
  小寒微微一惊,不由得问道:“原来夫人也会制香?您身上的冷梅香,很是好闻,比市面上的更纯粹些。不知是如何制成的呢?”
  秦丽卿一顿,旋即微笑道:“厉姑娘果真厉害。这是家中老仆的拿手活儿。很特别,对吧?”
  “可否请这位老仆一见?切磋一番?”小寒一颗心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膛。
  冷梅香,市面上十分常见的香料。可是,秦丽卿用的冷梅香,加了两味材料,从而使得香气更加温润而幽深。这个方子,是她母亲亲自琢磨出来的,只有母亲身边的陈妈妈知晓。当年,陈妈妈也与自己一起上京,却不知此后境遇如何。
  秦丽卿不疑有他,当下叫人去喊。她还等着小寒给她神梦香,自然不会拒绝。
  不多时,进来一个青衣嬷嬷,一头白发,面容沧桑。小寒看着她,藏入袖中的指尖微微颤抖。
  “陈嬷嬷,这位小寒姑娘想同你问问冷梅香的制法。她可是含章公主的座上宾,还会制作你说的神梦香呢。”秦丽卿愉悦的声音道。
  “陈嬷嬷,有礼了。这冷梅香颇为特别。”小寒压下心中酸涩,力持平静地说道。
  陈嬷嬷循声往来,笑道:“多谢姑娘称赞。神梦香确实能制么?我还道只是传说。”
  小寒此刻对上她空洞没有聚焦的双眼,不由得问道:“嬷嬷看不见?”
  陈嬷嬷笑笑:“是啊。人老了。”
  她五十余岁,却已如七十老妪。当年事故之后,恐怕过得很是艰苦。
  小寒定了定神,忍下与陈嬷嬷相认的冲动,转身对秦丽卿道:“夫人,神梦香制作甚是复杂,我亦无完全把握。我先回去,试一试,若是成了,再与夫人说吧。”
  秦丽卿心中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亲自送小寒到了门口,方缓步入内。
  小寒自林府出来,一路上心情乱纷纷的,直到快回到府中,望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阿亭和阿楼,不由得灵光一闪,问道:“你们是不是最擅长打探消息了?”
  阿亭与阿楼互相看了一眼,缓缓点头。
  “我想让你们打听那林夫人的消息,看看她究竟与何人有往来,究竟为何要制作神梦香。”小寒道。
  阿亭和阿楼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半晌,阿亭方道:“姑娘,这事情得三爷做主。他前头只说了,让我们保护您的安全,您的安全才是首要的,其他的人和事,不是我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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