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在闻人以谨肩颈交界的地方蹭了蹭,满足地轻轻叹了一声。
林微吟挺满足,闻人以谨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喜欢的女孩穿着睡裙,贴在他身上,他一抬手就能摸到她的腰背。他要是没点反应,那他可能不太正常。
他知道林微吟肯定没别的意思,她熟练地玩各种梗,其中不乏需要被和谐的,但她提起来的时候丝毫不因此羞耻,因为她澄澈干净,没有任何暗示。
但林微吟越清澈,闻人以谨骨子里的东西反倒被激出来,越想看她哭,想看她无能为力地屈服或者求饶。
林微吟完全不知道她抱着的这个男人有多危险,紧紧贴着他,后背紧绷,漂亮的蝴蝶骨起伏明显,再往下就是纤细的腰和光洁的背部。
闻人以谨强忍住抱回去的冲动,也不敢随便碰林微吟,只能使用十分苍白无力的语言:“先放开,好不好?”
“不好。”林微吟十分坚定。
“为什么?”
“冷。”林微吟老老实实,“你身上热。”
……行吧,果然是这种理由。
闻人以谨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沉默片刻,继续哄林微吟:“你抱着我,还是会冷。你躺下,有被子可以抱,就不冷了。”
林微吟觉得闻人以谨说得有道理,但又舍不得面前这个热源,纠结得眉眼都皱起来。
闻人以谨感觉到她动摇了,乘胜追击:“躺下试试?”
他的语气太正经,还带着点哄人的味道,林微吟松开手臂,乖乖躺下去。但她没放过闻人以谨,死死抓着他的T恤袖口,把他也扯下来。
闻人以谨不敢硬扯:“怎么还抓着我?”
“看你……有没有骗我。”
闻人以谨觉得有点好笑:“我骗你怎么办?”
“我打你!”林微吟理直气壮,“打你打你!”
“……”
闻人以谨沉默片刻,觉得可还行,俯身给林微吟盖被子。
之前林微吟一通折腾,被子从身上滑下去,袖口又被抓着,他只能摸索着捞被子角,身体俯得更低。林微吟看着凑近的脸,视线勉强聚焦,描摹着漂亮的眉眼,然后她忽然撑起身,贴上闻人以谨的嘴唇。
她对于接吻这回事一窍不通,深层的经验更没有,完全依靠这么多年看的小黄文,在他嘴唇上挨挨蹭蹭,最大胆的一下也不过是用舌尖舔舔。
被舔到的那一下闻人以谨浑身紧绷,他控住林微吟的肩,拉开距离:“我是谁?”
林微吟直直地盯着他:“闻人……”vx公号:books186
虽然不是全名,但林微吟应该也不认识别的什么姓闻人的男人,闻人以谨对醉酒状态的林微吟要求不高,至少没认错人,他觉得可以接受。
他叹了口气,听见林微吟接着说:“……以谨。”
讲道理,这个名肯定是接着之前的姓,但是间隔时间太长,这么一听,反而更像是只叫他的名。女孩的声音本来就偏软,醉酒时还有点黏糊,听起来缠绵悱恻,仿佛呼唤爱人。
“是我。”闻人以谨停顿一下,对林微吟进行灵魂拷问,“……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大概有数,本来以为要被林微吟傻愣愣地盯着再看一会儿,没想到她答得挺快:“喜欢。”
闻人以谨笑笑:“为什么?”
“你长得好看。”林微吟想都不想。
闻人以谨:“……”
他决定不和这个可耻的颜狗计较,低头,刚好对上林微吟的视线。女孩躺在床上,漆黑的长发铺开,眼瞳雾蒙蒙的,神色天真澄澈,浑然不觉自己处在什么情况下。
闻人以谨舔舔嘴唇,压低声音:“那……想不想嫁给我?”
这个问题林微吟没立刻答,看得出她很纠结,在被子里也不老实,折腾一会儿才说:“想,但我不答应。”
“为什么?”
“……我不要面子的啊……”林微吟说,“哪儿有这么随便答应的……”
闻人以谨被逗笑了,他确定林微吟的心思,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之前的顾虑一扫而空,甚至隐约浮上来一股微妙的期待。他再凑近一点,鼻尖和林微吟的碰了碰,接着问她。
这回和之前几个问题截然不同,忐忑和紧张一扫而空,他简直游刃有余,带着点诱哄的意思:“那想不想亲我?”
这个问题莫名其妙,林微吟也摸不准自己是什么想法,她本能地想拒绝,但回想起之前的触感,又舍不得。犹豫半天,她点点头,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
“不是之前那样。”闻人以谨耐心地哄她,“我教你。”
他在林微吟唇上极其轻柔地磨蹭一下,温声说:“张开。”
林微吟盯着闻人以谨,缓缓放松齿关。
作者有话要说:唉,闻人应该是我写过的道德底线最低的蛾几,九宫格的话应该归在混乱中立,简而言之就是自己开心就好。他确定小林喜欢他,并且能负责,他就无所畏惧了,醉酒也不要紧,就是要亲亲(。)
第56章 第五十六天没复明
林微吟是被微信提示音吵醒的。
前两天微信莫名其妙老是闪退,她干脆十分粗暴地卸载重装。重装的微信焕然一新,聊天记录一去不回,表情包一个没留,但至少老实了,她就丢着没管,甚至忘了把消息提示音关掉。
手机在床头柜上的包里不断输出,仿佛一个吃多了太阳还开二倍速的豌豆射手,林微吟全凭本能,扑过去把手机捏在手里,指尖一点一划打开界面。
界面上除了各类公众号推送,就是涂白。最早一条是早上九点,满屏的消息一直刷到现在十点二十五,并且还在不断地往外蹦,每一条都真情实感长度惊人,让人怀疑对面是个情感充沛的克苏鲁。
涂白:「一个小时了!!!十点半了!!你人呢???」
涂白:「你被抓去西伯利亚种土豆了还是在马里亚纳海沟抓深潜者???」
涂白:「出来啊!你出来!!你看看我们的儿!!」
涂白:「你亲手一个字一个字写的主线啊!!!你下载没!!你快看!!我儿子我可以!!」
……
宿醉的后遗症不小,林微吟脑子还有点钝,盯着屏幕上涂白混杂着各种鸡叫和催促的危险发言,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对,今天他们公司出品的手游不删档公测。这游戏偏向乙女,主线是玩家在异世界的冒险故事,支线则可以自行选择,走传统的攻略男性角色路线。
林微吟不知道自己的主线写的什么水准,但她知道公司请来写支线的都是风评优秀的言情作者,配上画风精致的立绘,还没测试时就有一大堆玩家插眼,涂白这个网瘾少女会危险发言也不意外。
自己写的游戏总得支持一下,她先去官网点了个下载,顺手关掉提示音,然后回复涂白:「正在下载!!一大早的禁止鸡叫!」
涂白秒回:「啊啊啊啊啊微吟!!你活啦!!」
涂白:「嘤嘤嘤你上次还和我说的要守九点下载,你之前去哪儿了?你个骗子!!」
林微吟:“……”
她盯着屏幕,觉得涂白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简直能和著名的哲学三问并列。
我是谁?我在哪儿?
林微吟躺在床上,看了一圈素淡典雅的卧室装修,确定这肯定不是自己的房间,以及她应该没有穿越。脑子里混混沌沌,最近的记忆停留在昨晚上的烧烤摊,面前一堆竹签一堆烤肉,还有个闻人以谨,而她豪气干云地拉开拉环,对着很有少女心的粉色起泡酒瓶子吨吨吨。
……然后就断片了。
遇事不决起床再说,林微吟把手机扔枕头边上,翻身坐起来。腿一抬,还没下床,她先感觉到一阵略微的疼痛。
这个痛很微妙,有点像高中时被迫跑完一个两千米以后抽筋的那种钝痛;痛的地方也很微妙,在她大腿内侧靠近根部的位置。
然而这地方显然不太能在正常情况下拉伤,林微吟一掀被子,打算看看什么情况。她一低头,先看见短到大腿中部的裙摆,心里一沉。
碍于人类视角的局限性,她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全貌,部分区域只能靠自己摸。前胸后背一摸,再看看腰侧的开衩和镂空,林微吟确定这是件漂亮的睡裙,唯一的问题就是很有点情趣,布料全部扒下来揉吧揉吧估计还不够做个大号裤衩。
一个正常女性,二十来岁,未婚未育,甚至母胎solo,宿醉以后醒来,发现自己穿着情趣风睡裙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身上还有些微妙的痕迹,林微吟觉得自己没有哭出来实在是很冷静很坚强。
她保持这个冷静且坚强的路数,吞咽一下,给自己鼓鼓劲,指尖揪住裙摆,一点点往上提,露出被遮住的腿部肌肤。
她的肤色偏白,腿上的痕迹就更明显,腿根内侧有一小片泛红,摸上去还有点儿不明显的刺痛。大腿外侧的几道红痕是并列的,不太明显,边界很不清晰,大概是快要消下去了。林微吟用手比划一下,觉得可能是指痕。
“冷静啊冷静,不慌……”她舔舔嘴唇,放下裙摆,努力说服自己,挪到床边上,去翻床头柜。
床头柜总共两层,下面那层直接忽略,林微吟拉开上面那层,看见个小盒子。
盒子配色挺清新,黑白绿三色,品牌审美也很在线,设计得落落大方。林微吟都不用凑近,一眼就能看见绿底白字的罗马音logo。
Okamoto。
盒子是开封的,她伸手数了三次,和盒子上的数字比对。确认的确是少了一个,她没忍住,鼻子一酸,眼前都有点模糊。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林微吟吸吸鼻子,擦掉眼睛上蒙的水雾,翻身下床,打开卧室的门。
这地方是个常见的三室二厅户型,主卧门一开,能直接看见连通的客厅和餐厅。闻人以谨坐在餐桌边上,穿着短袖长裤,看料子是纯棉,倒是很居家。
他听见主卧那边的动静,收起纸笔,抬头看林微吟:“饿不饿?”
林微吟忍住哭的冲动,看着他:“我想洗澡。”
“浴室在那边。”闻人以谨示意一下,“主卧里也有。”
林微吟点点头:“我昨天的衣服呢?”
“等一下。”闻人以谨起身,到客厅外边的阳台上收了衣服,随手叠在一起给她,“用的烘干机,今天太阳不是很好,随便晒了晒。”
“没事。”林微吟拿了衣服,闷头往浴室走。
一进浴室,她先把外面那道门关了。洗手台上有没拆封的洗漱用品,她拆开洗漱完,再进里面冲澡,全程仿佛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
淋浴喷头里微烫的水淋到身上,林微吟按照土味言情女主的路数疯狂搓洗自己的身体,就差对着喷头落泪,顺便还得进行例如“对不起,某哥哥,我脏了,配不上你了……”的悲情发言。
这个发言是轮不着她了,她长这么大,唯一正儿八经动心的就是闻人以谨,睡的还确实是这个闻人哥哥。如果撇开贞洁观念,和闻人以谨来这么一发是血赚不亏,但林微吟就是觉得有点委屈,很想哭一哭。
虽然喝酒喝到宿醉是她不对,的确安全意识单薄,但闻人以谨也不能……
她酝酿了一下哭意,还没哭出来,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别的记忆。
这些记忆还是断片的,彼此之间没什么联系,林微吟最先想起来的是对着闻人以谨手臂的一脚,然后就是瘫在沙发上乱滚,非要他去买AD钙奶和小浣熊。
最后的应该才是最近的,她坐在闻人以谨身上,死死扒着他,不仅主动疯狂瞎几把乱他妈亲,甚至还把手伸进他T恤里,顺着腰腹往上摸。
……草。
从这些记忆看,不是闻人哥哥睡了她,是她林微吟,大好年华,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借着酒劲肆无忌惮地作妖,像个吸人精气的妖怪一样睡了闻人哥哥。
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林微吟也没脸哭了,她现在改换立场,觉得闻人以谨这么淡定,看见她还没哭,他才是真正的冷静且坚强。
她鞠了捧水拍在脸上,假装无事发生过,默默洗完这个澡,换上自己的衣服出去。
餐厅里已经摆了饭,闻人以谨业务水平似乎还行,隐约能闻到粥的香气,配菜是煎培根和西式炒蛋,还有加了芝士的烤吐司。
林微吟心说这可真是中西合璧,挪到餐桌边上坐下,意思意思喝了口软糯的粥,清清嗓子:“我昨晚……”
“做了。”闻人以谨非常直白。
“……”
林微吟被噎了一下,但她理亏,不能跳起来暴打闻人以谨,只能接着问:“那啥,由于一些你懂我也懂的原因,我不是很想……哎,反正就是……我确认一下,你不是……呃,就,你用了套吧?”
闻人以谨抬头看她,神色平静:“放心。”
林微吟松了口气,整理一下等会儿要说的话,舔舔嘴唇,认真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以前没喝到这个程度过,两瓶啤酒问题不大,我估计是因为那个我不认识的起泡酒。我不应该乱喝不确定度数的酒,也不应该因此……”
她想了想该怎么描述这个行为,努力挑了个比较婉转温柔的词,“……冒犯你。我不是故意的。”
突如其来这么一番话,闻人以谨还愣了一下。林微吟不太擅长掩饰,基本上一看表情就能判断心情,他发现她是真的内疚,先觉得有点惊讶,之后的心情就只能用两个字形容。
妙啊。
昨晚林微吟实在上头,洗完澡之后酒气全蒸出来,这种情况感官迟钝,而且她晕晕乎乎的,什么都玩不起来。闻人以谨本来就没打算真怎么样,半哄半骗,到最后也没来真的,最多算是在林微吟身上尝了一点味道,之后就哄她睡了。
至于床头柜里的东西,确实是他拆的,因为骨子里那点恶劣的趣味,想知道林微吟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