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涟抬了抬手,轻声说:“她怎么样?”
“并无大碍。”
风涟走到白九床边,看着仍在昏睡中的女子,替她掖了掖被角,在她耳畔轻声说:“藏花阁中有大夫,一会儿来替你诊治,只是些咬伤,不碍事的,莫怕。”
白九看上去柔柔弱弱,但风涟知道她应当是不怕疼的,毕竟从小受到的疼痛太多也太重了,但还是忍不住会挂心。
他忘不掉女人当时抱着他的画面,和她孤注一掷的模样。
元柔:“主子,白九姑娘只是些外伤。”
风涟叹口气,起身敛了敛衣袖,又恢复一贯的冷淡模样,“出去说吧,莫打扰了她歇息。”
元柔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此时龙木也进了屋,糙汉子看到风涟有些幽怨,“主子怎么又回来了,刚突破虚弱期此时应当好好疗伤才是,国主该责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主子了。”
风涟拧了拧眉心,“无妨。”
元柔想到那个胎记:“主子,属下有事要报。”
“何事?”
元柔尚未回答,只听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白衣男子背着药箱站在门口。
他看着众人缓缓开口:“各位贵客,在下藏花阁副阁主闵然,刚似乎见有位姑娘受了伤,在下也是医者,可诊治一二。”
听到副阁主三个字,龙木瞬间想到同宁山彤有过一段的似乎就是眼前之人。
男人面容俊秀,身形修长,气度更是不凡,好一个翩翩公子。
小甜甜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顿时有一种不战而败的感觉,看向闵然的目光里带着敌视和妒意。
风涟:“劳烦闵阁主了。”
闵然注意到了龙木,他点点头,“这位公子可曾见过在下?”
龙木嘴角一撇,“闵阁主是何人,我怎么可能见过。”
风涟蹙了蹙眉,训斥道:“龙木。”
小甜甜咬了咬嘴唇,低着头。
闵然仍是柔柔一笑,“那在下进去了。”说罢又满是疑惑地看了龙木一眼,进了里屋。
龙木不服气在元柔耳边轻声说:“这闵阁主还挺能装的是吧?端的是贵公子的模样,其实不过就是个大夫。”
元柔没反应。
龙木用手肘撞了撞她:“柔柔?我同你说话呢。”
元柔还是没回答。
龙木转过头去,看到元柔一脸娇羞的模样,绝美的五官难得的生动起来。
龙木:“……”柔柔你变了,你变成颜狗了。
小甜甜重重推了她一下,“方才你同主子说有何事要报?”
“啊……?”元柔迷茫地转过头去看着他,耳尖的红还未褪去,“是啊,什么事儿呢?”
龙木:“柔柔你的魂儿都没了。”
元柔揉了揉额角,又偷偷看着里屋,“哈?哦,啊。”
龙木从来没见过她这副失魂的模样,蹙了蹙眉,“柔柔你有没有立场?这是我情敌啊。”
元柔自上而下审视龙木,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好像再说:“你也配?”
小甜甜当场暴走,誓要找回尊严。
然后连同尊严一块儿被风涟丢出了屋外,元柔是第二个被丢出来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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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背和手臂传来尖锐地疼痛,意识瞬间回笼,她们被狼群围攻了,然后呢?对了,然后过了12点便是锦鲤日。
她叹口气,以后再也不在衰神日出门了,实在是太衰了。
“醒了?”
白九转过头,视线撞进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里。
这男人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怎么这样……
复杂?
她瞅了眼好感度:“60”
“???”
不会吧,不过就是同狼群大战一场,这基佬喜欢上自己了?
然后就看见好感度又变成:“80”
“!!!”什么鬼。
60代表喜欢,80以上可就是爱了。
白九有些迷茫地看着风涟,自己魅力太强悍了?
紧接着就看到好感度又开始变化……
在“60”同“80”之间来回纵跳。
白九看着面上不显,内心却在纠结不已的男人。
行吧,姐的错。
俗话说先撩者贱,但她不就是仗着“-99”的好感度太彪悍了才敢造次么,本想着刷成正数就罢了,可还没怎么招惹呢,他这都快爱上自己了吗?
风涟厌恶她的时候她还能撩一下,可这会儿好感度告诉她风涟真的有些喜欢上她了,她又觉得挺怪异,自个儿还是CP粉呢。
白九审视着面前的男人,尴尬度蹭蹭上涨。
风涟回过神来,看着手上端着的药碗,声音无波无澜:“手臂同背后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喝了这碗药吧。”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白九点点头坐起来,她手臂还痛着就没矫情,由着风涟一勺一勺将药喂给自己。
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白九没打算客气的,“我想喝鸡丝粥,对了,这里没有狂犬疫苗怎么办?”
风涟面上没什么波动,语气放缓了说:“青池雨在藏花阁留了狼咬伤的药物。”
白九松下一口气,“青池雨的药啊,那就好。”
青池雨是神医,也是女主的侍从之一,后来被上官幽许配给了她姐姐,他配置的药应当是可靠的。
风涟看着面前的女人,显然她知道青池雨的能耐,而当初也是她提出来苏之恒在藏花阁,一个刚从异世来的人对这个世界如此熟悉?
看来在她身上还有些未解的谜团,风涟有些庆幸自己隐藏了身份,不然不知会有什么变故。
生命安全有了保障,白九看着好感度,伸出食指戳了戳风涟,试探着问:“玉郎,你确定你喜欢男子?”
风涟将手中的药碗放下,抬着眸子看着白九,“为何有此一问?”
“只是好奇罢了。”你看这都多少好感度了,你特么一基佬,我可正儿八经是个女人。
风涟揉着手腕的铃铛,其实当年那个少年的模样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仍记得两人相依偎着的温暖,只是这阵子也确实被这个女人扰乱了心神,特别是她还救了自己。
白九仔细观察风涟的表情,很轻易从他眼中读到了一丝……迷茫?
他在犹豫。
男人尚未回答,白九接着说:“当生死攸关的时候,紧张的情绪也能让大脑中化学物质的分泌水平提高哦,所以在我们那儿男孩子喜欢带着意中人去看鬼片。”
说完她勾唇一笑,“玉郎可是对我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但是别多想啦,这都只是假象而已。”
听到这话,风涟紧紧攥着手腕的铃铛,如坠冰窖。
当看到白九昏迷后,自己感受到了锥心蚀骨之痛,而此刻从女人嘴里随意说出的话,让这一切都变成了笑话。
他差一点背叛自己的内心,可沉沦的只有自己,白九果然是没有心的。
男人想到这儿,咬着牙说:“没有,我说了你的那套对我无用。”这话也不知是特意说给白九听的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哦~~~”白九眨巴着眼:“你说没有便没有呗。”
看到好感度又回到了“50”白九默默松下一口气,也对,又是强吻又是狼群,柔弱(?)的女尊男怕是吓得不轻,难免产生爱的错觉。
自己粉的这对CP总算是保住了。
第19章 锦鲤
白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天明。
她睁着眼,透过床幔隐约见着一男子在自己的屋里,看身形又不似风涟。
白九动了动身子,手臂同后背的伤没有昨晚那么疼痛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轻哼出声。
“白九姑娘醒了?”一声温润的男声,屋里的男人掀开床幔。
白九侧目看过去,男人容貌俊美,气质温润,眉眼间带着些许笑意,让人一眼便觉得亲切。
“你是?”
“在下藏花阁副阁主闵然,也是个医者,姑娘的伤不算重,好好休养便可痊愈。”
白九眨巴着眼看着面前这个不论容貌还是身形都十分出众的男子,他是藏花阁副阁主,岂不就是宁山彤的老相好?
所以,到底是怎样的心里,这宁寨主会甩了这个男人而看上龙木那个彪形大汉,这可是真瞎啊。
“所以我们到了藏花阁了?”
“正是。”
白九未忘记自己为何要来藏花阁,她赶忙问:“闵阁主,请问苏之恒是否在这?”
闵然尚未回答就见着风涟从门外走进来,他手里还端着碗鸡丝粥。
风涟冷哼一声,“白九姑娘真是好雅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忘寻找男子。”
白九眉头一挑:“那当然是正事要紧了。”
风涟蹙了蹙眉,“浪荡之人的正事便是风月之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白九被他一噎,“你……”
闵然插嘴道:“行了,两位都是我阁的贵客,切莫伤了和气。”
风涟也见好就收,将鸡丝粥端给白九,“昨夜不是想吃么?”
白九举着受伤的手,习惯性撒娇着说:“那你喂我?”又突然想到那不稳定的好感度,忙说:“我自己来吧。”
风涟端着碗的手一顿,“你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别动了,我喂你。”说罢视线从她的酒窝上掠过。
一旁的闵然退后些笑着说:“那我先走了。”
“等等,”白九急着叫住了他,“苏之恒在哪儿,我过会儿去找他。”
风涟舀了粥,拿着勺子塞进白九的嘴里,“吃也堵不住你的嘴?你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严重吗?还不先休息好了?”
他可没忘记白九来这是要找苏之恒做什么的,虽说苏之恒现在……但他莫名的就是不想让两人这么快见面。
白九砸吧着嘴,指了指闵然,笑着说:“闵阁主说了无碍的。”
风涟瞥了闵然一眼,对别的男子笑得倒是开心,他眼神中透着一丝戾气。
闵然顿时一愣,这绝色公子怎么眼神如此狠辣。
风涟又对着白九冷冷一笑:“若是不好好休养,恐怕是要留疤痕的。”
听到这话白九笑容僵在脸上,赶忙问闵然:“闵阁主祛疤膏有没有啊!?”
闵然笑着回答:“青大夫有留下些,效果很好。”
白九这才呼出一口气,“那就好,苏之恒那边还烦请闵阁主帮忙联系。”
风涟冷声说道:“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女人白了他一眼,“与你何干呐。”
风涟将勺子摔进碗里,“若不是白九姑娘昨日为救我而受伤,我哪有闲情逸致管你?既然你还有心思想别的,那这粥你便自己喝吧。”
白九揶揄道:“玉郎,你不是吃醋了吧?”
风涟抬起头看着她,蹙了蹙眉,“不知所谓,我早有意中人,他是天上的月,你是地上的泥,你说我醋?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啧,行行行,我就是一滩烂泥行了吧?”
“知道就好。”说完风涟敛了敛衣袖,转身就走。
“哎……”气性还真大,不过恢复原样的风涟才让她觉得踏实。
闵然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忧地问:“这可如何是好?”
白九却耸耸肩:“我知道他的意中人是谁啊,他们可般配了。”这是cp粉应有的觉悟。
闵然却有些诧异,昨晚明明风涟一直守在白九床前,那份担忧不似作假,怎么两人竟然不是一双吗?
“阁中并无其他女子,白九姑娘若是要人服侍得去外头寻。”
“不必了。”白九端着碗喝起来,她也没这么弱,当年被母亲打得浑身是伤不也一样扛过来了。
只是看到风涟潜意识里想要依赖一下,到底是异世遇见的第一个人,难免对着他矫情些。
白九叹口气,这是病得治,不然容易让他误解了去。
“苏之恒的确在藏花阁,不知姑娘找他有何事?”
闵然的话打断了她乱飘的思绪,白九眼睛一亮:“可否让我见一见他?”
到底是原书中的反派,也是黑化的最可能人选,白九瞬间恢复元气。
闵然淡淡一笑:“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世上已没有苏之恒了。”
“你这句话每个字我都懂,合起来怎么就让人不明白了,什么叫没苏之恒了?他死了?”
“并不是,苏之恒已斩断红尘,遁入空门,现法号弥生。”
白九诧异道:“出,出家了?”
“是,不过他现在仍住在藏花阁,照顾他的父亲。”
这反派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不就是求而不得么,居然直接当了和尚,不过难保不是什么障眼法,还是得要见一见的。
“还请闵阁主引荐一下。”
闵然点点头,“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男人微微蹙了蹙眉,面色有些奇妙:“姑娘,同你们一起来的还有位男子,他……”
白九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闵阁主说的可是龙木?他身形高大穿着粉色衣袍。”
“正是,他对我好似有些敌意,可在下并未见过他。”
虽然白九没怎么接触过闵然,但是也知以他的涵养能说出“敌意”两个字来恐怕这龙木真的没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