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动手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可没想到白九用了十分的力气,好似黏住了,手还揪着他的衣服,大概被拽下来就随时准备再窜回去。
风涟当然可以强行将她弄下来,可若是死了伤了就不好办了,毕竟来自异世的人可不多见。
而且……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身体如此娇软?
他叹出一口气,“白九姑娘,到底怎么了?”
白九不敢抬头,声音颤抖着说:“蛾……飞蛾,弄走,快把它弄走,衰神我去你妹。”
果然如此,他想起少年的模样,对身上这个大型挂件也多了几分容忍。
“好。”
白九见他答应,抬起眸子,湿哒哒地看过去。
只见男人抬了抬手,好似有气箭射了出去,还在扑腾的飞蛾瞬间化为灰飞,消散空中,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
白九:“……”卧槽,一阳指!?
她听见自己心口扑通的心跳声,也太帅了吧!
“谢……”
“还不下去。”
“哦。”
白九老老实实松了手,有这身手弄死自己就和弄死飞蛾一样,灰飞烟灭啊!想到飞蛾她又抖了抖。
她自小就怕飞蛾,小小一只的她在无数个夜晚独自一人,陪伴她的只有盘旋在屋里的飞蛾,她害怕它们的绒毛,扑打翅膀的声音,那密密麻麻的复眼还有翅膀上的似眼花纹,那像是恶魔的眼睛,散发着满满的恶意。
就算后来长大了,可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却不能轻易消除,读书的时候甚至把课本上的飞蛾都用胶带粘起来,不然连课都上不下去。
白九恢复过来,看着“-70”的好感度,历史新高啊,想了想还是对着风涟道了谢:“谢谢你啊玉郎。”
风涟伸手掸了掸胸口的衣袍,听到她道谢,不紧不慢地说:“无妨。”
居然没有揶揄也没有愤怒,白九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形象陡然高大了几分。
她大着胆子问道:“你这身手为何不做护卫而要卖身?为何如此作践自……”
看着男人面色又冷了下来,她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儿:“当然职业不分贵贱,你开心就好,呵呵呵呵。”
“为什么?”
“哦,不为什么啊,青楼当然也是正规……”
风涟不耐地打断她,“我是说为什么怕飞蛾?”
白九一愣,当然是因为它们吃藕啊,但是在男神面前还是要有深度一点,她轻叹一口气,眼神悠远地看向前方,声音缥缈:“玉郎,你不觉得飞蛾扑火很傻么?”
白九此刻安安静静带着一丝轻愁的模样,很容易便能勾住男人的心。
气氛正好,烛光摇曳下美丽而忧伤的女子,身边应当配个把持不住的男人。
可——
风涟丝毫没有被她散发出来的忧愁而触动,本还想了解下当年的少年为何会怕飞蛾这种生物,可眼下白九摆明了又是在鬼扯的。
对这个没有一句真话的女人他选择……
再一次把她扔了出去。
第10章 锦鲤
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白九觉得锦鲤日果然连着空气都是清新的。
打开房门便看见风涟冷飕飕地站在门外。
白九眨了眨眼,伸出右手捏了个爱心,“美人早。”
风涟:“……”莫生气莫生气。
本还想趁着锦鲤日再调戏调戏他,只听到一声轻柔的男声:“玉儿~~~”
祁玉坐着轮椅挪了过来,叫自个儿名字叫得可太顺嘴了。
风涟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可白九还是生生脑补出恋人即将远行,情郎依依不舍的剧本来。
她赶忙上前一步,对着祁玉温柔一笑,“这位公子对不住啊,我会好好照顾祁玉郎君的,莫要担心。”
说完又凑近一步,一手搭在祁玉肩膀上,贴着他耳朵说:“你放心,我会替你看着,不让外头的小妖精勾搭他。”
CP粉白九内心:腐女九已经锁死你们两个了,钥匙都吞了。
祁玉完全听不懂白九在胡诌些啥,但是……
风涟的女人此时正伏在她耳畔,两人姿态亲昵。
这委实也太恐怖了,他赶紧挪着轮椅后退一步,又偷偷瞄了风涟一眼。
白九却只当他听懂了,继续对着他挤眉弄眼。
祁玉:“……”
她是不是在挑眉?她为何对着我挑眉?为何当着风涟的面对着我挑眉?
他瞬间回味过来:难道自己的魅力已经压过风涟了?
可还来不及得意,就已经被自己吓死了,能破了风涟万年小处男的女人,是自己能惹的?只怪自己魅力太彪悍!
想到这儿祁玉神色复杂地看了白九一眼,调转方向,轮椅推出了一百八十迈,一阵风似的滚了。
白九:“???”
她伸出手肘撞了撞一旁的风涟,“他怎么了?走得如此着急……哎?你就这么出门?不带面纱什么的吗?”
风涟冷笑一声,“需要吗?”
白九想说,太需要了吧,就你这勾人的模样,特招外头的莺莺燕燕,可又想到风涟那“一阳指”,也就作罢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一座粉红色的山瞬移了过来。
来得正是彪形大汉龙木。
龙木在女尊国大概可以归纳为“丑”的那一类,他身形健硕,五官浓重大气,一身粉色宫廷装连衣裙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金刚芭比粉红小甜甜显然也记得白九,他很是激动地上前一步,灵活的像是只粉色的猎豹,不不不,是大象。
他屈身行了个礼,“小仙女好久不见,在下龙木。”说着露出十根粗壮的手指,指甲盖上粉色水彩颜料闪闪发光。
白九深吸一口气,在下从未见过如此风骚之人,“龙木公子好久不见。”
龙木满眼粉色星星瞄了她好几下,这才想起来风涟还在边上,他一秒正经:“主子,马车已经备好。”
风涟望天,“哦。”生无可恋。
门外,停着一辆精美的马车,车夫是世子府的元柔,和龙木一样都是化雪国主派来照顾风涟的。
女人名字带柔,人也是柔美的不行,狭长的眸子眼尾微微上翘,小巧玲珑的鼻子配上樱桃红唇。
除了上官幽,白九还没怎么接触过女尊国的女子,有心想搭个讪,奈何元柔一直黑着脸,只规规矩矩对风涟行了个礼,完全没有搭理白九同龙木两人。
高冷范儿美女车夫,粉红小甜甜金刚护卫,隔日衰神的自己,再加一个绝色基佬花魁,这是什么神仙组合?
路途多坎坷呐。
白九耸耸肩,同风涟坐进车里。
马车动了起来,片刻功夫便出了城,这儿空气清新无污染,外头是风景秀丽。
白九想着若是能成功保住书中的世界,一定要去好好看看这女尊国的大好河山……还有河山中的美人小哥哥们。
同乘的风涟则是一贯冷冰冰的模样,昨夜被白九扰乱了作息,让他一整晚都在想着飞蛾的事,此刻倒是有些困倦了。
两人靠得近了,白九鼻尖萦绕着一股子浅浅的甜香味,她被这味道诱惑,转过头来。
只见男人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阳关斜斜落在他身上,男人锐利的五官顿时变得柔和起来,好似整个人散发着光,漆黑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
白九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想碰碰男人的长睫毛。
可此时却听见外头龙木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柔柔啊,你刚才怎么不理小仙女呢?”
“柔柔啊,咱俩相处如此之久了,为何我从未见你笑过?”
“柔柔啊,你瞧我这指甲上的蔻丹……”
白九愤怒地一把掀开帘子,用气声说:“嘘,你家主子在歇息呢。”你们打扰我看大帅逼了。
龙木的粉色衣摆被风吹动,蕾丝袖口随风翻涌,他张了张嘴,“好的呐。”
被他们一打扰白九也没了兴致,转身将外袍盖在风涟身上,干脆出了马车同两人一起坐在车外。
看着两侧的风景,白九随口问道:“到藏花阁还要多久?”
元柔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迷蒙,龙木也是一脸诧异。
白九愣住了,“怎么了?”
只见两人面上迷茫的表情更深了。
白九深呼吸,“所以,我们赶了半天路你们难不成不知道目的地?”
龙木最先反应过来,对元柔使了个眼色,“我们是去藏花阁呢。”
元柔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白九觉得有点手痒,这风涟的仆从到底有没有靠谱的?
龙木看着白九脸色不好,赶紧勾了勾兰花指,指着元柔说:“小仙女儿放心,柔柔是专业的车夫,认得路的。”
元柔笃定地说:“我去过藏花阁。”
白九放下心来,至少认得路,那大不了耽误些时辰,没什么问题。况且是锦鲤日,恐怕就算随便走走也是正确的方向。
她又看了看元柔,发现女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迷茫无措深思团杂在一起,只听她说:“藏花阁在一棵百年古树边上。”
白九气得肝疼:“……凰极国只有一颗古树?”
金刚芭比觉得自己的国家受到了侮辱,粉色爪子在马车上一拍,“那必须不能啊,凰极国古树何止千万。”
白九已经快咽气了,伸出手指着元柔,“所以,她特么告诉我藏花阁在一棵古树边上?”
嘤嘤嘤小仙女好凶,龙木鸵鸟依人地靠着元柔,悄咪咪问她:“你真的不记得路?”
元柔蹙了蹙眉,一把推开他,淡定地说:“无妨。”
白九眼睛一亮,莫非还有转机。
只听见元柔冷冷地说:“我知道黑风寨在哪里。”
龙木很开心的敛了敛蕾丝衣袖,“那我们去黑风寨吧。”
“啪嗒”是心碎的声音,白九心疼地抱住自己,果然不能对这两个奇葩轻易抱有幻想。
她拉起龙木的熊爪,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大哥,我不是去找乐子的,我是去办正事的!”
龙木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莫慌,找到黑风寨就能到藏花阁了。”
“这是为何?”
“藏花阁内都是男子,一般不轻易见人,但黑风寨则是女山贼的寨子,一般都会出来洽谈业务。”
所以这和藏花阁有什么关系?白九舌头顶了顶上颚:“然后呢?”
“黑风寨寨主前两年勾搭上了藏花阁副阁主,她自然知道藏花阁在哪儿。”
“所以我们要去求见山贼头子?请求她告知?”
龙木沉思了一下,“依着主子的性子,应当是抓了寨主然后剁掉她的手脚,强迫她说出藏花阁的方位。”
白九:“……”好好一花魁为什么不钻研业务整天打打杀杀?
“我们还是与她做生意然后勾引她出来吧,话说山贼有什么生意可做,打家劫舍?”
“不,他们是保护雇主不被打家劫舍。”
身为山贼却要做护卫的工作,这个寨主很有想法啊,“所以为何自称是山贼寨子?”
龙木一脸正气,抖了抖丰满的胸肌,“朝廷颁布了社会主义荣辱观,贯彻八荣八耻,黑风寨也响应号召,早就改邪归正了。”
白九嘴角抽了抽,上官幽求生欲可太强了,山贼都是一身正气,这是女尊文该有的发展吗?
第11章 锦鲤
白九觉得再同两人待下去自个儿会降智,还是选择回车内欣赏花魁的盛世美颜续续命。
元柔驾车技术不错,一路都没怎么颠簸。
风涟睡了一路,午餐也没食用,醒来看到白九盖在他身上的衣袍。
男人眼皮子掀了掀,好感度象征性涨了2个点。
白九看着“-68”的好感度陷入沉思,她这会儿又有点较着劲了,就不信这好感度不能为正数。
这是CP粉的执念,更是赌上撩男达人的尊严之战。
途径一小镇,四人下车休整,看到一家算是干净整洁的饭馆便走了进去。
小二姐只见气度非凡的四人逆着光站在门口,不,是绝美的两女一男,还混着个粉色的奇怪东西。
四人落了坐,白九很自然的替风涟倒上茶水,又转头对小二姐说:“有何菜是甜口的?”
小二姐正对着风涟流口水呢,随意答到:“糖醋排骨,锅包肉,糖渍鱼头,红烧肉,桂花丸子,甜酒酿。”
白九越听越饿,赶忙说:“那我们都要了。”
“这些小店统统都没有。”小二姐把黏在风涟脸上的视线收回来。
“那你报什么菜名?”
“这位姑娘,是你问我的啊。”
白九:“……”频道不同无法沟通。
龙木粉色爪子点了点桌子,“那有什么上什么吧。”
“好嘞~”
这女尊国的男人很少抛头露面,像风涟这种更是极其少见。龙木魁梧的身躯也没有挡住来自四面八方觊觎风涟的绵长视线。
风涟好似已经习以为常,只淡定饮着茶水,安静称职的做一个花瓶。
“这位公子当真是闭月羞花,打哪儿来啊?”边上的一桌女人们近水楼台,对着风涟开口。
一旁的龙木羞羞答答回答:“闭月羞花当不上,我也只是有几分姿色罢了,我们是国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