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朕相公——宋墨归
时间:2019-09-10 07:53:48

  她还没转上第三个圈,曲柚已经噗嗤笑了出来,梨涡挂到水嫩的脸颊上。
  她这么一笑,殿内的奴才们都呆住了,眼睛快看直了。
  因为曲柚嫁进东宫这半年多,咸少展露笑颜,微微一笑都很少,此时小脸灿灿,众人能不呆不愣吗?
  原来太子妃不笑时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一笑,便是百媚生,世间粉黛无颜色。
  只听“啪嗒”一声,珠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挽起,那气宇矜贵的男人走进来,径直走到曲柚身后,搂上曲柚的肩,殿内众人忙福下.身对男人行礼,“殿下金安!”
  “都起来吧。”
  美人笑了,顾城安惬意得很,对众人挥挥袖,然后搂着曲柚对那跳舞的宫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城安的气质太冷,虽然此时俊容甚悦,但那宫女还是有些颤颤巍巍,她回答道:“回殿下,奴婢叫马菊花。”
  看着宫女蠢萌的样子,曲柚唇角又浅浅弯了笑意,只是搂在她肩上的那只长臂,让她的身子有些僵。
  “你留下,其他都退下吧。”顾城安对其他宫女挥了挥袖,宫女们不敢迟疑,躬着身皆退了出去。
  只是退出去的时候,余光对马菊花瞥来羡慕和钦佩的目光。
  顾城安直接将曲柚的小身子抱了起来,朝矮桌边抱去,嘴上道:“马菊花,你将太子妃作的画给孤拿过来。”
  马菊花“诶”了一声,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取了桌上那张画了很多小动物的宣纸,双手捧着朝顾城安和曲柚走过去。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青葇凑进紫蔓小声问。
  紫蔓目光不屑,“能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想着法子哄娘娘开心吧了,不然就娘娘那张脸,不得天天蔫着?”蔫久了,怕是把自己给丧死了都有可能!
  绿蓉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可殿下这都招的什么人啊,还叫什么马菊花?我还牛菊花呢,土里土气的,也配伺候娘娘?”
  “殿下乐意,太子妃高兴,她就算是猪菊花,也配得起。”
  紫蔓没好气地说道,眸子里却也尽数都是鄙夷和难以理解。
  顾城安大掌捏到曲柚的下颌上,在她耳边吐气:“画的什么?嗯?”看向马菊花捧过来的那张画纸。
  “随便画的。”曲柚窝在顾城安怀里说。
  “这画甚至可爱,孤喜欢。”顾城安在曲柚小脸上亲了一口,马菊花赶忙低下头。
  曲柚脸也红了。
  顾城安让马菊花拾来笔墨,将毛笔蘸了墨水,递到曲柚的小手上,然后点点那画纸,“在上面画一颗橙子和一颗柚子,还有……再画上一颗橘子和一颗梨子。”
  曲柚:“……”
  心里虽然是无语,只觉得太子还挺幼稚,曲柚还是乖乖捏着毛笔勾勒出顾城安想让她画的东西。
  “殿下,为何画这些?”曲柚落下毛笔问。
  “因为孤名唤顾城安,你唤曲柚。”顾城安指腹点到曲柚的脸颊上,似乎想把曲柚那难得展露一次的梨涡给戳出来,又不舍得,想让她能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顾城安……
  曲柚……
  曲柚很快就明白过来什么,但这“柚”字她还能理解,太子却强行把“城”字跟“橙”字扯上关系,她也是佩服的,当然只能附和地对顾城安“喔”了一声,目光投到画纸上另外两种水果。
  “那殿下,这橘子和梨,又作何解释?”曲柚小手伸过去摸了摸,墨迹还未干,些许沾到了她指腹上。
  顾城安瞥见,直接将她的小手拾过来含进嘴里,生生将她指腹上的墨水舔了干净。
  曲柚小脸又红了一层。
  顾城安想说“因为上一世我叫沈巨,你叫长孙梨儿”,但他这么说,曲柚定会以为他有病,便道:“因为孤爱吃橘子,你……爱吃梨花酥。”
  “……”
  -
  要去耶律国,惠州是必经之地,司予羽和靖王带着两队兵马行至惠州尾云县,在一个茶舍暂时歇脚。
  司予羽同靖王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面对面坐着客套了几句,就安静下来,各怀心思地品着手里的茶。
  靖王眸光不经意一转,旋即被茶舍中的一幅画锁住视线,心神动了动。
  靖王站起身来,朝那副画走去,司予羽抬眸看了一眼,懒得跟上去,继续坐在位置上,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在他身后埋伏。
  靖王走到那幅画面前,细细地观赏起来,米黄色的纸页上是一幅淡紫色的铃铛花,笔法娴熟、浓淡相宜,整幅画的布局精巧绝妙,用色炉火纯青,当真是一幅难得的佳作。
  目光移下去,他的视线又被吸引,那落款处没有刻章,也没有留名,只画了一只惟妙惟肖的蓝色蝴蝶。
  蝴蝶右边,是一溜娟秀工整的小字,字写得极小,靖王不太看得清,把自己凑进一点,嘴中嚅嗫出声:“夏日风来似铃铛,银叮错错,去忧思。”
  “好画!好词!好字!”靖王一连叹了三个“好”字,心潮澎湃,眸光发亮。
  见靖王这般激动,司予羽翻了个白眼,心道:文人画痴的毛病又犯了,这都是要上战场的人,还有心思在这赏画。
  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向来最看不起文人骚客那一套。
  茶舍的老板走上前,对靖王笑出菊花脸,“嘿嘿,这位官爷可是也觉得这幅画绝妙得很?”
  靖王冷“嗯”一声,似乎不想同一个茶舍商贩有同样的眼光,但眼前这幅画,着实让他惊艳。
  茶舍老板笑道:“不瞒官爷说,这幅画非为什么大家所作,而是五年前,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姑娘在小的茶舍中随性之笔,当时那小姑娘作完画后心情不错,就没留刻章和姓名,将这画赠给小的抵了茶钱。”
  “……”八.九岁的小姑娘?
  靖王更惊了,瞳仁涌上滢光,更加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幅画来,难以置信这幅画竟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娃娃画的。
  五年前,八.九岁……
  那而今不是应该是十三四岁大了?
  那……也还是太小了。
  靖王视线黏在画上,怎么都舍不得挪开。
  “时辰不早了,靖王殿下,咱们继续赶路吧。”司予羽站起来说。
  靖王不得不抽回神,立马将袖口的银票都掏出来,塞到那茶舍老板手里,“这幅画我买了。”
  “……”茶舍老板胖身一抖,连忙将钱递回去,“别别别官爷!若官爷实在喜欢这幅画,小的赠给官爷就是,小的怎敢要官爷的钱。”
  眼睛没瞎都看得见靖王和司予羽那一身亮灿灿会泛光的戎装铠甲,还有那一群威风八面的士兵。
  百姓们对当兵打仗的,一向秉持敬重和感激,茶舍老板怎敢收靖王的钱,而且还是那么多钱。
  靖王将钱推回去,自己伸手摘了墙上的画,声音毋庸置疑:“这些钱都给少了,佳作千金难求!”
  “……”司予羽心想:靖王抽风那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嗖的一声在身后响起,即便反应再快,一只利箭还是刺进了他的肩上。
  刺得并不深,司予羽黑额了一下,抬起手,握到插在肩上的那把箭上,轻松一拔,将箭拔下。
  然而他嘴里刚骂出一句“他娘”,就嘴角溢出黑血,栽倒下去。
  “校尉!!”
  一群士兵冲过来,与此同时另一群士兵猛冲过去,如猎豹一般追上那隐在暗处射箭之人。
  狂奔之下,不多时,几个士兵就扑过去将那刺客摁倒在地,撕扯中,那人背上的衣裳“呲啦”一声被撕裂开,一块刺目的骷髅头纹样,撞入众兵的眸子。
  “又是这个符号!”
 
 
第37章 他疯了...
  宫中连出了两起刺杀案,欲图行刺太后和太子的那两个刺客,他们背上就有这个骷髅头。
  “不好了,司校尉中毒了!”这边惊疑中将那刺客扣押起来,另一边有人叫了出来。
  军队里随行的医官给司予羽检查过伤口之后,对靖王禀报道:“王爷,大事不妙,司校尉这是中了软骨散,这毒微臣可解,可不能立马就解,司校尉起码要吃上半月的药才能痊愈。”
  “软骨散?”靖王神色凝重。
  “是的王爷,中了这软骨散,骨头就变得跟棉花一样软,根本使不上力气,司校尉他……他恐怕不能同王爷一同前去耶律国了。”医官说。
  靖王看了一眼床上那还昏迷不醒的司予羽,冷声:“司校尉遇刺实在蹊跷。”
  司予羽的副将沉神片刻,抱拳道:“靖王殿下,耶律国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切不可因校尉的伤耽搁了,校尉中了软骨散,这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同殿下前去耶律国了,不然会延误了陛下救耶律国的计划,末将肯请靖王殿下以大局为重,现行一步前往耶律国,末将会将校尉带回沪阳好生诊治,靖王殿下放心。”
  靖王抖抖灰色蟒袍,站起身来,“也罢,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本王会派人传急件予皇上禀报此事,尔等好生将司校尉护送回沪阳,不可有差池,那刺客身上有骷髅头标志,定关乎太后和太子被行刺之事,尔等定要对其好生拷问,让他招出幕后之人!”
  “末将遵命。”
  于是司予羽就这么被抬了回去,刚进家门口,太子身边的侍卫武豪请见,传达了太子的命令,说太子听到司校尉被行刺之事,愤恨不已,十分痛心,要替司校尉亲自审问那名刺客。
  自己兄弟心疼自己,要替自己报不平,司予羽感动了一把眼泪鼻涕,哪会拒绝,自然同意了,武毫便将那名刺客押走。
  东宫,顾城安正把曲柚抱在怀里亲,力道愈发控制不住,曲柚受着顾城安那贪婪的吻,不敢抵抗也不敢躲闪,只是被顾城安弄得疼了会哼出声,引得顾城安一阵心疼,不敢碰她了,揉揉她被自己咬红的两只耳瓣,安分地就将她抱在怀里。
  顾城安下颌磕到曲柚痩得只有一点肉的肩膀上,呼吸喷在曲柚颈边,浑厚的声音透了渴望,“柚柚,你要给孤快些养好身子。”孤,想吃了你。
  适才被顾城安亲得有些狠了,曲柚心里并不舒服,心里窝着气,便只是对顾城安浅浅应了一声“嗯”,并未反应过来顾城安那话的深层含义。
  顾城安将曲柚的小手一根一根掰开,然后没脸没皮地将自己的大掌同人家的双手合十,又在曲柚耳边呼气:“孤好中意你,你也要中意孤好不好?嗯?”
  “……”
  这样肉麻的话,这两日顾城安经常同她说,曲柚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觉得男人应该很忙才是,可自她晕倒之后,男人只要一有时间都会过来同她亲亲抱抱,曲柚几乎没了喘息的时间。
  那六个月她害怕极了寂寞,和这东宫的冰冷,这几日,她竟也无奈极了顾城安这种黏人模样。
  “好。”曲柚乖巧应了一声。
  虽然女孩给了积极的答案,但顾城安眉心却蹙了起来,他紧握住曲柚小手的大掌不自禁加重了些力道,或许是他太急了,太急着想得到曲柚的心。
  每次他说那么多,曲柚不是只回一声“嗯”,就是只回一声“好”,着实让他抓心挠肺。
  女孩那被乖软掩饰下的清冷眸子里,什么时候能有他的影子?
  “殿下,武大人求见。”马菊花跑进来对顾城安禀报,因为顾城安在内室里同曲柚腻歪,武豪自是不敢随意闯入殿中。
  顾城安在曲柚小脸上亲了亲,松开她,温着声:“晚膳等着孤。”
  “嗯。”曲柚乖乖点头。
  又是“嗯”……
  顾城安一时间特别想再扣过小丫头来一顿猛亲,让她哭出来,多说点别的话都行,但他哪里舍得,也不敢,若那般,小丫头怕是更怕他不可。
  顾城安脸色微冷的离开,那冷酷的神色,更多的是愁容。
  那种即便你将她摁在怀里亲,将她抱在怀里呵护,可她的心却依旧离你很远的感觉,如蟒蛇盘踞在男人心头,刚觉得满足惊喜,又觉得自己更可悲。
  “殿下,人带回来了。”武豪对顾城安行了一礼,回禀道。
  “受了不少苦吧?”顾城安一向心疼自己的将士。
  武豪“嗯”了一声,“身上又是鞭伤,又是火烙的,司校尉那狠辣劲殿下也是知道的。”
  顾城安转着手上的蓝色琉璃珠,声有关切之色:“叫太医好生诊治,加军功。”
  “为了不让司校尉去耶律国,殿下费心了,可属下还是不太明白为何殿下要这般做?”武豪鼓起勇气提出自己的疑惑。
  “因为孤不想司校尉分了孤二皇兄的军功,这好人,自然是让孤的二皇兄自己当了去才行,二来,或许可以引蛇出洞。”顾城安淡淡说。
  对于前半句,武豪听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是反话,但这后半句他当然是明白了,故意在“刺客”背上照着那骷髅头的样子画上去,是为了惊动暗中幕后黑手,看他们会作何反应。
  目前查了好几天,半点没查出什么,只能等暗处的人有所行动,他们才能有机会捕捉出新的蛛丝马迹。
  -
  陪曲柚用了晚膳,顾城安动身去了一趟司府。
  “殿下,那刺客可招出什么没有?”司予羽软趴趴地靠在床上,唇微微泛白,眸底忿忿,深深觉得自己被一个杀千刀的刺客阻挡了替国家建功立业、也替自己实现鸿鹄之志的大好机会。
  “死了。”顾城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司予羽:“……”
  “怎、怎么就死了?殿下您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他娘,老子审问的时候,都是努力悠着来的,大兄弟你怎么就给老子把他给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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