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朕相公——宋墨归
时间:2019-09-10 07:53:48

  “也许吧。”顾城安声音淡漠,“但在外人看来,他还活着。”
  那耶律国国君是个墙头草叛徒之性,他岂能让自己的兄弟去救,会脏了手。
  “……”什么叫也、许、吧????大兄弟你能不能长点心!!!!!!
  司予羽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但又觉得这半点不像顾城安的作风,顾城安是一个比他更狠辣,却也比他更谨慎之人,怎可能就失手杀了好不容易抓获且未吞毒自尽之人。
  “殿下,他娘要是让微臣知道是谁干的,微臣定一刀一刀将他削成肉片,然后落在火上烤!”司予羽气恼,手握成拳砸了一拳腰上的被子,可他骨头软得跟棉花一样,那么一砸下去跟挠痒痒似的。
  顾城安沉默不语。
  黑夜里,树影婆娑,寒风卷地,一个暗红色长袍男人站在窗前,身后的人对他回报道:“主人,刺杀司予羽那个人,不是我们派出去的。”
  “不管是不是,这个人必须死。”男人的声音冰冷得像黑夜里吃人的毒蛇。
  “属下明白了。”
  -
  曲柚好生生地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被子似乎被人轻轻揭开,然后一个有些冰凉的身躯贴过来,将她抱住,曲柚蓦地被惊醒,睫毛一抖睁开了眼。
  “吵醒你了。”顾城安俊容浮上抱歉之色,他也不想这么晚才回来,但司予羽一身怨气,缠着他说了很多,便就回来晚了。
  “殿下,您回来了。”曲柚沙哑的声音响出来,脸却涨红了,因为顾城安将她抱得好紧,呼吸就喷在她脸上。
  顾城安对曲柚咧嘴一笑,借着微薄的月光欣赏曲柚惺忪美萌的睡容,挑挑她的小下巴,“想不想孤?嗯?”
  曲柚用点头回应。
  顾城安将两人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将曲柚透出来一点的地方捂得严严实实,生怕曲柚被半丝凉风侵袭,并将曲柚又搂紧了一点,这几晚上,他都是这么抱着曲柚睡,心里特别踏实。
  “唔……”曲柚却突然哼了一声。
  顾城安蹙眉,“嗯?”
  曲柚想说“你把臣妾抱得太紧了,臣妾快喘过气来了”,但她不敢这么说,只是微微拧住烟眉不说话。
  看女孩又不高兴的样子,顾城安心里一刺,眸底发暗。
  他要怎么样,才能将这坨小冰块焐热?
  “柚柚,你觉得孤哪里不好,你说,孤都可以改。”顾城安捏捏曲柚的小脸说。
  “……”曲柚愣了愣,在顾城安怀里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生怕是个假的太子,或者有别的人爬错了床。
  “殿下哪里都好。”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为了整个曲族的兴衰成败,曲柚怎敢多说什么,并且她真觉得顾城安没什么不好,虽然有时候很凶,但他出生皇族,身份尊贵,且朝乾夕惕、严于律己,不久前还打退了在大晋边境滋事狂妄的北燕军,保得整个大晋的太平,他的相貌和气质也是极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曲柚也说不出来,可能是成亲那日顾城安那冷冽和不耐烦的声音总是盘旋在她心里怎么忘也忘不掉,总觉得这份宠爱不会太久。
  时间久了,随着她容颜老去,顾城安对她的这份宠爱肯定会淡掉,会转给别的女人。
  以是,她断不会交出自己的真心,若交出去了,她没有勇气面对以后再次被冷落,而且这样未来也不会因为东宫进了别的女人而患得患失,心生嫉妒。
  太子以后还会有良娣、良媛、承徽、昭训……那么多女人,她若不心如止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顾城安不知道曲柚心里的战战兢兢,听了她的回答,只觉得一时无措。
  他问什么,说什么,女孩的回答和回应都是那般滴水不漏,生怕他揪出什么错处,可他听得出来,一点都不诚心,这丫头,就是个哄人精,心硬得很,若是别的女子被他这般宠爱,早就被他感动得晕头转向,可她呢,却还有些抗拒的样子。
  顾城安还想再说什么,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呼吸声重了一些,他垂头去看,女孩的眼皮果然掀上了,只剩下两弯浓密的眼睫毛,那眼睫毛在轻轻地颤,细细观察,能看见眼皮下那眼珠子动了动。
  又装睡,跟他聊会天就这么不情愿吗!
  顾城安再次被气着了,可那气憋在心腔里,半点不舍得撒出来,只是在曲柚耳朵上泄愤似的咬了咬,嗅了一口曲柚身上的香味,也阖上了眸。
  曲柚松了口气,窝在男人怀里沉沉睡去。
 
 
第38章 他疯了...
  这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一边伺机而动,蛇爬出洞,一边酸涩甜蜜,而另一边,紫蔓悄悄潜进铜华宫,见了姜贵妃。
  姜贵妃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对紫蔓说:“太医院的人来报,那段太医明早儿就回来了,记得本宫交代你做的事。”
  紫蔓面上却有犹疑,袖子里的手湿濡一片。
  “怎么?”见紫蔓迟迟不回答,姜贵妃半耷拉着的眼皮彻底掀开,慵懒的眼神骤然锐利。
  紫蔓不得不说实话:“娘娘,您的计划,奴婢一直记得的,只是……只是这几日殿下又把太子妃给宠回去了,而且是盛宠那种宠,娘娘是没亲眼见着,殿下看太子妃的眼睛都是冒光的,只怕就算这事出了,殿下舍不得将太子妃怎么样。”
  紫蔓不是个蠢笨之人,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哪敢冒这个险。
  然而她的考虑和姜贵妃的考虑根本不在一个层面,姜贵妃笑道:“蠢丫头,宠爱这种东西哪有经久不衰的?你前些天不也给本宫说了吗,太子多半只是新鲜于太子妃的美色,太子妃那水灵灵的小模样本宫一个女人见着了都心生怜爱,更何况是太子?但,如果这副容貌沾染了污垢,你认为皇家哪个男人能容忍,听说过先帝的惠贵妃吗?惠贵妃可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呢,但当先帝知道惠贵妃原来是磨镜,还不是立马弃之冷宫?”
  而其实姜贵妃内心的想法是,即便到时候没有这事,或者太子真被迷了心窍,舍不得拿太子妃怎样,东宫的名声照样受到了影响。
  紫蔓想要的,是太子妃被太子废弃,而姜贵妃哪会关心这些,她只想将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给太子找事。
  东宫出了这样的丑闻,不久后她儿靖王又打了胜仗回来,这储君之位,怕是要动摇了呢。
  被姜贵妃那么一说,紫蔓心里的夷由立马散了去,对姜贵福下·身:“娘娘,是奴婢愚钝了,奴婢明早就将折扇放到太子妃床下。”
  “嗯,这才是本宫的好孩子,回去吧,切不可让人查处端倪。”
  “是,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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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胃口一直跟猫似的,嗯?”顾城安抱着曲柚喂早膳,又头疼起来,这一天天小丫头都吃这么少,眼看着越来越瘦,他的心又狠狠提了起来。
  可曲柚的小樱嘴就是紧紧闭住,怎么都不愿意再吃了。
  顾城安掐掐眉心,只能作罢,唤了一声“小花。”
  殿内的人都知道太子爷这是在唤他给太子妃新招进来的那个马菊花呢,如果叫“菊花”,顾城安总觉得哪里不对,所以学了曲柚的叫法,都叫成“小花”。
  流云走过来道:“殿下,小花她去小画室给娘娘清点画卷去了,有什么吩咐,奴婢来做吧。”
  “去看看李明德怎么还没将梨花酥买回来!”顾城安冷声,昨日他回来之时想顺便给曲柚买的,但回来太晚了,王记已经关门,而且他想让曲柚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的梨花酥。
  “是,奴婢这就去。”见曲柚吃不下饭,流云也心焦得很,盼着那梨花酥早点买回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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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刻了解曲柚是个画狂,没事就喜欢作画,顾城安便派人给她挪了一间厢房出来挂上一个刻有“柚柚画室”的牌匾,专门用来存放曲柚每天作的画。
  此时马菊花正领着两个小太监在里面清点曲柚画的那一大堆画。
  “菊花姐姐,花类画一共一百零二幅,山水画一共六幅,虫鸟画一共四幅,其他一共十二幅。”马菊花手里捧着册子在看,其中一个小太监对她回报道。
  马菊花虽然是从乡下来的,但其父亲是个名落孙山的老书生,从小叫她读书写字,不然曲柚也不会把这个差事交给她。
  听了小太监的回报,马菊花立马皱了眉头,“不对,花类画应该有一百零四幅的,怎么少了两幅?”
  两个小太监对望一眼,不得不又将那一堆花类画又数了一遍……数了三遍后,那数量没差,就是一百零二幅。
  “菊花姐姐,没错了,就是一百零二幅啊。”小太监擦擦额头上累出来的汗说。
  以往青葇带他们来清点整理太子妃画的这些画的时候,几乎都是敷衍了事,哪晓得这个马菊花这么较真,少个一两幅能怎样?太子妃怕是自己都忘了自己画了这么多。
  马菊花抠抠脸,问道:“这些画平日里都是谁来记录在册的?”
  小太监回:“青葇姐姐。”
  曲柚精神好时画完画,都会给画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流云记下了后,都是交由青葇好生存放到画室里,每月初进行一次整理。
  而自马菊花到曲柚身边侍奉后,青葇被顾城安嫌弃笨手笨脚,直接打发去了别院当差,让马菊花接替了青葇的活。
  “去把青葇叫来。”马菊花小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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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昨夜果然有人潜入东宫,欲将我们让人假扮的那个‘刺客’灭口,属下抓获此人的时候立即将他拍晕,并成功将他嘴里的毒包抠掉,此时人已经架在牢里。”
  林杰步进殿中,对顾城安禀报。
  顾城安松开曲柚的身子,唇角勾起冷森的笑意,“哦?那孤亲自去会会此人。”
  也不管林杰还在不在场,顾城安倾过去在曲柚水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亲,捏捏她的鼻子,“在主殿乖乖的。”
  谁知道小姑娘没似往常一般乖巧的点头,而是小手揪上他的袖子,姣好的美眸看着他。
  “嗯?”顾城安笑了,勾起曲柚的下颌,“怎么,舍不得孤?”
  曲柚道:“殿下,臣妾能和你一块去吗?”
  “去哪?”顾城安没反应过来曲柚的意思。
  “去审问那个人。”曲柚皱起小脸说。
  顾城安没想到小姑娘说的是这个,浓眉蹙起,“暗牢污秽,岂是你能去的。”
  曲柚沉下小脸,“杀死臣妾父亲之人,背上也有骷髅头纹样,此人若与那个刺客有关,臣妾想去问个究竟。”
  顾城安摸摸曲柚的脑袋,也凝了神,“你放心,若揪出那幕后之人,孤定为你报杀父之仇,但那暗牢你断去不得,听话。”
  暗牢里不是血腥味,就是一双双无神等死的眼睛,他的小姑娘这么娇这么美,怎可能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去,被沾染到一丝污浊,他都舍不得。
  “殿下,您就让臣妾去吧,殿下要怎么审问那个人,臣妾都不会干涉的,臣妾就站在一旁看着。”
  若那天没有那个刺客,她的父亲也不会冲上前替太后挡下那一刀,曲柚怨太后,更恨那个行刺之人。
  “不行就是不行。”顾城安却是严肃了俊脸,还是不愿意依了曲柚的意。
  又是那很凶的样子,曲柚被吓得缩下脖子,水眸暗下去,顿时觉得自己是僭越了规矩。
  太子现在再宠她,她也不能忘了分寸,是啊,太子不让她去暗牢,定是知道她去了也没什么用,还会添乱,她一个女子,去了那暗牢里难道亲自用鞭子抽那刺客让他招供吗?不说她能不能下得去这狠手,也轮不到她这种事情,到时候她一惊一乍地被吓着了,还会耽误顾城安的正事。
  “嗯,臣妾不胡闹了,在主殿里等殿下回来。”曲柚没再看着顾城安的眼睛,垂着头说。
  顾城安以为曲柚是闹了脾气,但他没有去哄她,怕一哄了,小姑娘又要犟着同他去暗牢,便没说什么,只是揪了揪曲柚的粉耳起身离开。
  男人离开不久,绿蓉快步走进殿中,脸色不太好,“娘娘,皇后娘娘让您去银徽宫一趟。”
  流云皱起眉头,但曲柚已经站起身来,她不好多说什么,忙走过去扶住曲柚,曲柚却推开她的手,“你且在东宫里待着,绿蓉和紫蔓陪本宫去就是。”
  “娘娘,奴婢……”流云哪里放心得下那两个不贴心的奴才跟着曲柚。
  可曲柚对她肃了脸,流云只能退到一边,换成绿蓉上前来扶住曲柚。
  曲柚自然也想流云跟着,可是怕到了银徽宫皇后瞧见流云又会动气,以后若去银徽宫,最好别让流云跟着,彻底让皇后忘了流云这么个人才好。
  刚走进银徽宫,曲柚只觉得一股冷意袭进心肺,她瑟缩了一下,将身上的暖裘揪了揪,拢紧自己的身子,紫蔓和绿蓉扶着她走进殿,殿里面的气氛冷沉沉的。
  皇后坐在上首,似乎双目蹿火,胸口在低低地起伏,她左下方坐着康妃,即便见过面,但曲柚是不怎么去记皇帝后宫那些嫔妃的,见一个忘一个,但这康妃她印象颇深。
  曾经因为康妃偷偷议论她和她的父亲,曲柚故意烫过她的手,还抄了几篇《女诫》叫流云交给康妃过目,她还记得流云当时跟她说,康妃一双被烫成猪蹄的手接过她抄的那几页宣纸之时,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今日一见,康妃脸色倒并不十分难看,只是盯着她看的眼神向看一个死人,眸子里隐约还有一丝同情。
  最令曲柚疑惑的是,跪在殿中的段延风,还有经常跟在他身边打下手的小太监。
  曲柚走过去,对皇后行了礼,对康妃礼貌性地阖了阖首,全程没看段延风一眼,声色无力地对皇后问:“母后,唤儿臣来何事?”
  看着曲柚那张美死人不偿命的小脸,皇后牙绑绷紧再绷紧,真想狠狠朝那张小脸抽去一巴掌,因为这几日她的宝贝儿子竟然从未踏来银徽宫一步,更别说拽着这个小丫头过来给她赔礼道歉了。
  想着最近顾城安公务繁忙,还要担心曲柚这个病壳子,皇后一直忍着,不想给顾城安添事,她也想看看顾城安能宠媳妇忘了她这个娘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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