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保大,救我妈——一碗叉烧
时间:2019-09-12 08:06:56

  苏雁回出面,和约翰花十万买了下来。
  并找到刚被人打了一顿,狼狈不堪的段瑞虎。笑。
  “老虎哥,我来还你人情了。”
  自此。
  约翰和段瑞虎,成为苏雁回左膀右臂。
  一年后,王白两家大婚,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均被请了去,热闹得不得了,礼炮齐放的声音连在郊外都听得见。
  “哇……”约翰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上海城的方向,和蹲在身边的段瑞虎闲聊,“肯定很热闹。”
  “这什么。”段瑞虎哼哼,“老子当年在天津卫开赌场的时候,比这个热闹多了。”
  约翰啧他一声,吐槽说“这怎么能比”,便扭头朝身后看去。
  苏雁回静静还站在孤坟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由叹了口气,用脚踢身边段瑞虎一下开口,“哎,小朋友是不是在伤心啊?你去安慰一下?”
  “我?”段瑞虎听了像螃蟹一样往旁边移一下,把头扭开,“教她怎么赌钱,怎么打人还行。哄人你在行,你这个老花花公子去。”
  “嘿……”约翰气笑,“不要跟着小朋友乱叫。”
  段瑞虎都懒得搭理他。
  白家老大妇人还真是个狠角色,连人死了都还给人泼脏水。
  大约半年前白老爷突然暴怒,硬是不顾白大夫人阻拦,要将苏姨娘的墓给掀了,连声骂她是贱|人。后来还是王天阙出面,才算保住苏姨娘的的坟。不过被移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也就比孤魂野鬼好一点点而已。
  虽说众人均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白老爷翻一个死了的姨娘的旧账,后来才隐约知道。这苏姨娘活着的时候好像不检点,那个肚子里的孩子,传闻不是白老爷的种,甚至那个白三小姐啊……也说不准哦~
  总之白老爷现在不太白就是了。
  也因为这样,约翰才会说让段瑞虎去安慰一下苏雁回的话。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不膈应啊。
  就在两个大男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时候。苏雁回已转身朝他们走来,并开口,“走了。”
  这神情平静的模样,哪儿有他两想到伤心啊。
  弄得约翰发傻的“啊?”了一声后,才指着上面的墓问,“那你妈妈……”
  “下去找阿贾,拿锄头把坟挖出来啊。”苏雁回说得太理所当然,却把约翰和段瑞虎给吓着了。
  “我说小朋友,哪有做子女的去挖自己母亲的坟的。你这……”约翰目瞪口呆,“会被人骂不孝的。”
  “我把我妈留在这儿才是真不孝。”苏雁回懒得和两人说,挽着袖子往下走,准备找等在车上的阿贾拿锄头。
  行吧行吧,你凶你说了算。
  约翰和段瑞虎互看一眼,叹口气后跟着苏雁回身后往山下走。
  两小时后,苏雁回一身土抱着用黑布包裹得严实的骨灰坛返回汉口。
  礼炮声隐约传来,惊起林中鸟。让透过窗外看着天空的苏雁回也不由跟着视线追随了一会儿。
  她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放在膝盖上的骨灰坛,似在安抚。
  妈。你放心。
  这些债,我都会一一讨回来的。
  旁边。
  约翰将段瑞虎挤得快贴车玻璃上了。
  偏偏前者一点儿自觉没有,还偏头瞅着苏雁回,头也不回的和段瑞虎嘀咕,“哎,你发现没有。小朋友现在越来越像个小变|态|了。”
  啧啧啧……不得了了哦~
  “……你再不过去点儿,我现在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大变|态。”
  段瑞虎气,觉得自己有种“虎落平阳被狐欺”的错觉。
  “坐过去就坐过去,这么凶做莫子嘛。”大狐狸约翰翘着兰花指,恶心段瑞虎。
  三年后,外号“段老大”的人在上海开了一家仅比殷玖规模略小些的赌场,一跃成为号称上海滩第二大的娱乐场所。
  次年,洋商约翰逊来到上海。
  再一年。
  二十八岁的苏雁回,回到上海滩。
 
 
第43章 
  王天阙蹲在墓前,将已略显凋零的花从花瓶中拿出来, 再换上今天才带来的鲜花。
  之后又用白色布巾细细擦拭, 之后手慢慢勾勒“舟”字, 透着无限思念和绵绵情意。
  已经三十二岁的王天阙比起几年前更显成熟稳重, 哪怕现在已有家室, 却依旧是无数名媛千金倾慕的对象之一。只是时常紧抿的唇以及眉宇间因长长皱眉留下的竖纹, 却让他显得及其不易亲近。
  但平时生人勿进的模样,在白兰舟墓前却一点儿影子都看不见。此刻王天阙蹲在墓碑前,手指划过这么多年一直深藏在心的名字,语气柔和亲昵, 似在和最心爱的人呢喃,“抱歉今天才来看你, 这几天……遇见一些事。”
  王天阙顿了顿,冲墓碑弯眼一笑,温情得很,“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乱七八道的。你还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的那家糖炒板栗吗?那家的小孩儿长大了, 一家人租了铺子, 现在生意特别好。下次,我买给你尝尝?还有……”
  秘书站在汽车边,着急的走来走去,一面走右手还握着拳头打在左手里, 时不时朝山上看去,明显是有很着急的事要找王天阙, 又因为某些原因不敢上去,只好在这里焦急等着,来回转圈。
  负责守墓园的老头儿从小屋探头,看见这一幕摇了摇头后又缩回小屋内。
  又坐回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手拍着桌边摇头晃脑的咿咿呀呀,自娱自乐。
  做这份工除了有些寂寞外,其余倒好。三餐不愁,死后管埋。这对他一个孤寡老头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而且能埋在这儿的,家里都是有家底的人。所以几乎每次有人来扫墓,尤其是一大家子哗啦啦来扫墓的时候,到最后总是会演变成互相自责叫骂。
  老头儿便躲在一边看热闹,倒也算是平日里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在人前再怎么装腔作势、衣鲜亮丽又怎么样?还不是在人后看不见的地方会为了谁能得到更多的家产吵得像个泼妇骂街一样?
  老头儿摇晃着头继续想着,并在心里嗤之以鼻。
  他不仅看过好多次大房和其他房打得不可开交,互相抓头发挠脸,在地上滚做一堆的场面了。有时还不得不上前帮忙拉一把呢。
  就连现在在外面对着墓碑一脸情深的王老板,老头不仅认识,更知道他和白家大小姐被众人羡慕,走出去谁不赞一声贤伉俪?但谁又知道这王大少爷每隔几天就会到这儿来,对着个死人诉说相思?
  所以啊……很多事背后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想到这里老头儿也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住嘴睁开眼,起身到小屋门口守着,等王天阙经过时打个招呼,顺便说上两句话,说不定还会得点赏钱呢。
  而王天阙也确实如老头儿想的那般,站起身后又看着墓碑半响,眼含愧疚的开口,“抱歉,苏姨娘的坟……至今都没头绪。但到底是谁做的我心里有数,只是……她毕竟是贺兰的亲生母亲,我只能找机会私下慢慢查。你放心吧。”
  六年前等他听见苏姨娘的谣言,派人去寻坟墓时才知道白父早就私底下叫人移了坟。但等王天阙找来却只找到一座明显被人为挖掘的空坟。
  不用想也知道会是谁会做这样的事。毕竟和苏姨娘有仇怨的也只有那么几人而已。
  只是……王天阙没想到白大夫人竟然这么狠心。这和他印象中那个常年吃斋念佛,温和大度的白大夫人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后来苏姨娘坟墓被盗,骨灰坛消失的事传到白家后,众人的错愕意外虽让王天阙有一时的疑惑,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但随后便认定是白大夫人是在演戏。毕竟当年他自己也不是没遇见过类似的事。
  王少轩的亲妈,他父亲的二姨娘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还好白府也是世家,苏姨娘的坟墓出了这种事后,就算为了名声白老爷也绝对不会让白兰舟的坟墓再出现同样的事,也算是……苏姨娘又一次间接保护了白兰舟吧。
  又看了会儿墓碑后,王天阙才转身离开。老头子见了赶紧迎上去,笑着冲他点头哈腰,喊了声“王老板。”
  “嗯。”王天阙点点头,“辛苦你了。”说完又顿了顿,递了张钱给对方又开口,“之后我没来也多麻烦你照顾。”
  “哎呀应该的、应该的。”老头见王天阙递来的钱,眼睛一亮,双手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后才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感激的冲王天阙点头,殷勤的交代自己平时对白兰舟的各种“佛照”。
  “王老板您放心,我每天第一个打扫整理的便是白小姐的墓,小老头我办事您就放心吧。”老头子拍着胸脯保证,就差唾沫横飞。
  “那就谢谢你了。”王天阙点点头,这才和老头子告别拾阶而下,和焦急等在那儿的秘书汇合。
  老头子拿着钱看着王天阙走远后才摇头叹息的往小屋走,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语,“哎……早干嘛去了。活着的时候不见得有多少,等人没了才开始后悔,念起别人的好来。哎……幸亏人不在了,不然这隔三差五来,指不定多烦呢。也知道是想感动谁。”
  说到这儿老头子坐回椅子上,将王天阙才给的纸币捂住口鼻,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到钱的味道后才慢慢睁开眼,曲指弹了弹纸面,一面小心翼翼收好,一面嘿嘿笑,“还是这个东西最实在。”
  另一边,一直焦急走来走去的秘书总算见王天阙下来了,赶紧快步迎了上去,冲他微微欠身,喊了声“老板”后,便快一步拉开等候已久的车门,等王天阙坐上去后,才关上绕至另一面上车。
  等车正常行驶后才开口对王天阙说,“老板,我听码头传回来的消息,说殷老板好像已经买下了我们隔壁的码头。”
  这话出口立刻让王天阙眉头微皱,声音微沉,“买下来了?”
  秘书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天阙又说,“听说是已经买下来了。”
  上海的码头现超半数都是各大亨豪门自己的。如真要细分,除去两成属官路外,其中四成由荣家、王家、白家和殷玖持有,当然这四成里,大概只有半成属于殷玖,而且还是钱家从官家那儿漏出来的。
  至于小商家则互相合作占其中一成。剩余的三成,则是一直都不显山不漏水宋家的。
  所以虽说随着殷玖靠着钱家和其他势力撑腰,现在已经顺利跻身上海上流成为新贵,和荣、王、白三家并称“上海四大亨”,但众人依旧知道有个宋,是在其上的。
  当然现下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原本由荣王白均分的四成码头,却因为殷玖的出现而打破了这样的局势。
  自古有云“民不与官斗”,所以因为有钱家在后撑腰的原因,其余三家初期对其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加上殷玖又很聪明,他虽然老是在荣、王、白三家的势力边缘反复蹦跳试探底线,却又不会真的和三家闹僵。不仅如此,他还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从小商家手中抢夺码头持有全。
  就这样逐渐蚕食,到现在殷玖手上也拥有了一成的码头。这个结果不仅让荣、王、白三家没想到,就连钱家也有些措手不及。
  但这个时候的殷玖,却已经不是几年前钱家能随随便便收拾的狗了。
  现在的殷玖是已长成的狼,说实话钱家这条过细的链子也已经拴不住野心勃勃的他。别看现在还没什么实际动静,看似对钱家也还算恭敬。但一旦把握住机会,说不准殷玖便会挣脱链子,扭头咬死钱家。
  比如这次的码头拍卖便有这征兆。
  现在谁手上拥有运输线,那就表示拥有了财源滚滚的钱。运输线越多,自然钱就越多。
  这世上难道还有不想多赚钱的人吗?
  当然没有,而殷玖又是曾经穷怕了现在拼命赚钱的佼佼者。
  荣、王、白的码头现在动不了,但他可以动那些小门小户的商家啊。王天阙旁边的那个码头,便是几个小商家一起合资修葺的,现在竟然被殷玖逐个击破不得不转手卖掉的地步。
  至于前几天明明还赌咒发誓绝对不会将码头卖给殷玖的几位商家,为什么现在又变了卦。联想一下殷玖帮派出生的背景,中间因由便也不难猜想。
  秘书带来的消息让原本也有意买下隔壁码头的王天阙不由皱了眉。
  这个殷玖,近年来气焰是越发嚣张了。
  但事已至此再责备或其他也无济于事,所以王天阙听罢后倒也没有过多责备秘书的办事不力,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知道这件事。
  原本提心吊胆的秘书见状,这才略松了口气。
  “还有其他事吗?”王天阙问。
  “今晚是段老板的大上海歌舞厅开业的日子,老板您……”秘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王天阙皱眉,想了想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要去一趟天津卫,段老虎那边……你亲自去,把礼数带到。”
  “知道了。”秘书点点头。
  王天阙感到很满意,顿了下又提醒秘书,“段老虎是个不错的合作的对象。”说完沉吟后开口,“这样,我让陌善去,这种场合他向来喜欢,有你在也出不了大问题。还能代表我。”
  秘书应声表示没问题。
  又交代了几句后王天阙便闭目养神,秘书见状也禁声让自己老板休息一下。
  他跟在王天阙身边快五年了,可以说是将他的辛苦全都看在眼里,非常钦佩。但偶尔也会对于王天阙这种亲力亲为的工作方式感到困惑。
  总觉得这一点上他可以学习一下王家二少爷王少轩,培养自己信得过的人,然后将工作分摊下去一些。
  这样也不用那么辛苦。
  不过秘书很清楚这些话他只会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对王天阙说的。毕竟习惯了下命令做决定的人,又有机会会乐意别人的指手画脚呢?
  想到这里秘书也便收了心中杂念,继续将手上的资料准备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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