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保大,救我妈——一碗叉烧
时间:2019-09-12 08:06:56

  从苏雁回嘴里首先脱口而出的是白家而不是王家,算是间接的说明王天阙这号人物已经在她心里的位置,更淡薄了些。
  当然这点宋穆然并未点明,只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她的话,继续开口,“你说得有道理,其实是什么事你应该心里有数,因为过几天也许汉口的报纸上也会大肆报道。”
  宋穆然说到这儿,苏雁回便明白了。
  是王天阙和白贺兰即将大婚。
  她沉吟了下点点头,眉头微皱显得有些犯愁。
  一直细心留意苏雁回表情的宋穆然见了,温和询问,“怎么?”
  苏雁回回神,抬眸看向宋穆然,眉头依旧没松开。想了想后才将自己心中担心的说出口,“先生,……现在王白两家联姻,我觉得……以后对我来说似乎更困难了。”
  ……原来是在担心这件事。
  宋穆然哑然失笑,手指又在桌上敲了敲,神情轻松的继续和苏雁回说,“有时候……这种联姻,并不代表就比从前更强大。”
  见苏雁回脸上还有疑惑,但这种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便摇了摇头,说了句“以后你慢慢就懂了”,便将这话题暂放一边,打算之后再细细和苏雁回分析。
  话题一转说起另外的事,“这是一件,另外一件……是我无意中听见的。”
  顿了顿后,宋穆然便将“白家三小姐惨遭黄包车车夫毒手,凶手狱中畏罪自杀”的事说给苏雁回听。
  “是那个车夫。”苏雁回立刻知道是谁,毕竟当初那人还和自己一起,将一在路上昏倒的孕妇送到了医院。
  可再听闻却发现这么一个好心人,既然因为自己无辜屈死。让苏雁回生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气愤,再一想钱家的背景,便大致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是钱垒。”苏雁回肯定的开口,“一定是他。”
  为了讨好白贺兰,这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真是个变态。
  宋穆然点点头,算是附和她的猜想,顿了顿又说,“因为和你有些关系,所以我就稍微多留意打探了一下。那名车夫死后,留下孤儿寡母很是辛酸,所以我就让阿贾以你的名义偷偷送了些钱给他们。”
  “当然只提了曾经受过她丈夫的恩,暂时不方便露面,辗转打听才知道近况这些。”宋穆然说得仔细,“算是安顿好母女两吧,后续我会把她们家的地址给你。”
  苏雁回听了点点头,感激又觉心暖的看着宋穆然,“谢谢先生。”
  “举手之劳而已。”宋穆然笑笑,又说,“不过还有件事倒是有意思,我从这黄包车车夫的妻子口中得知,那时黄包车车夫刚被抓,曾有一身怀六甲的孕妇到警局,说是可以证明那名黄包车车夫是冤枉的。”
  “但却连门都没让进,之后没多久便传出了车夫畏罪自杀的消息。”宋穆然顿了顿又开口,“原本车夫妻子是打算找那名孕妇出来还丈夫清白,但之后便再也不见这人。”
  苏雁回听宋穆然这样说后,不知为什么,那怕没有任何的证据,却总觉得是曾经自己帮过的那名在路边昏倒的孕妇。
  一想到这里竟觉感动,忍不住抬头看向宋穆然,寻求认可,脸上带着笑意,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也显得温暖,白瓷一样的皮肤透着柔软的暖色调,“先生,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黑暗,但好人还是更多的。对吗?”
  这让宋穆然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苏雁回说的竟然是这个。
  但稍一联想却也明白她的心情,便也弯了眼冲苏雁回儒雅一笑,点头。
  “嗯。”
  顿了顿后,含笑眼眸看着苏雁回又慢吞吞的开口补充,“这个世界上,确实是傻乎乎的好人更多些。”
  “虽然傻乎乎。但……”宋穆然笑,“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傻乎乎的。
  但。
  很可爱。
 
 
第42章 
  宋穆然在将这些告知给苏雁回听,并表示会让人继续查那名孕妇的去向后, 便离开苏雁回的房间。
  踏出门后还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回头看向苏雁回, 温和开口, “女孩子, 少熬夜。把宵夜吃了便睡吧。”
  苏雁回愣了下后冲宋穆然笑着点点头, “嗯, 谢谢先生。”
  等宋穆然走远后,苏雁回这才关上房门。
  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后又顿住。伸手拿过就放在书桌角落的玻璃罐,里面除了有一条普通到极致的项链外, 便空无一物。
  ――那是小时候王天阙送给她,她便一直傻乎乎的一直贴身佩戴, 一直戴到十九岁的东西。
  直到白兰舟恢复记忆,想起自己是苏雁回,被宋穆然救起,并听闻苏姨娘的死讯后才彻底摘下。
  如果不是觉得这东西一定可以在以后有用处,苏雁回早在摘下来的第一天, 便直接当垃圾丢掉了。
  苏雁回又看了会儿, 神色平静的将玻璃罐放回原处,推椅而起,听宋穆然临走之前说的话,慢慢吃了些宵夜, 便将桌面稍微整理,洗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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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
  王天阙至宴会内大步跨出, 一面往外走一面不耐的伸手勾住衣领扯了扯。领口微松后才呼了口气,觉得舒服了些。
  正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便听见身后由远至近的高跟鞋脚步声,以及白贺兰带了些委屈埋怨的轻唤,“天阙。”
  王天阙顿了脚步,呼了口气后才转身看向拎着裙摆走来,在自己面前停住,微微仰头看着他的白贺兰。开口,“……怎么了?”
  “你……”白贺兰看着对自己越来越疏离的王天阙,咬了咬下唇后楚楚的仰头看着他,让她的下颚、脖颈,包括肩膀在内都呈现一漂亮优雅的线条。像一只极其优美的白天鹅。
  “你是不是在生气?”说完不等王天阙开口便急急解释,“阿垒和我是好朋友,所以他来邀请我跳舞,我就没有拒绝。天阙,你要生气好不好?”
  说到后面,白贺兰又向前跨一步,直接跨进王天阙怀里,张开双手想要环腰抱着他。
  也不知怎了。明明现在的王天阙和从前相比要对自己冷淡疏离了许多,可白贺兰却逐渐发现自己比起从前,越来越爱他,越来越感觉自己离不开他。
  爱情真是令人费解的难题。
  就在她主动娇柔靠近的时候,王天阙却莫名其妙的向后退了一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白贺兰一愣,错愕的看着他。
  王天阙见白贺兰脸上略显受伤的表情,立刻开口解释,“贺兰你多心了,你和钱垒公子跳舞我并没有不高兴。只是刚才觉得里面有点儿闷,所以出来透口气而已。”
  “是这样吗。”白贺兰温婉一笑,好像已经忘记刚刚王天阙的主动退开一般,体贴温柔,“那我陪你?”
  这话出口立刻让王天阙心中突然升出烦躁来,但面上依旧不露分毫的体贴开口,“不用了,你进去好好跟他们玩儿吧。我刚好可以抽根烟。”
  “那……好吧。”白贺兰乖顺的点点头。
  王天阙颔首,正欲转身时视线却不经意的扫过白贺兰的脖颈。今天她穿了一件一字肩的小礼裙,纤细的脖颈上佩戴了一条铂金项链,坠子是一颗泪滴形的钻石,在漂亮锁骨的帮衬下相得益彰,很是好看。
  但这副好看直到现在王天阙才留意到。可让他真正止步的却并不是白贺兰的脖颈优美,或者其他愿因。他只是……看见这条项链便莫名其妙的顿了脚步。
  王天阙有些没闹明白,正盯着那条钻石项链微微厘清自己思路的时候,倒是白贺兰明白了什么。
  银牙微咬后继续看着王天阙,只是脸上带着浓浓歉意。
  “抱歉天阙。我不小心……弄掉了你送给我的礼物。”白贺兰懊恼,“你说我在国外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再小心点呢?”
  ……原来。
  王天阙在听了白贺兰的话后,才像是受到提醒一样恍然自己刚才的疑惑是什么。
  搞清楚后反而没有再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条项链上,淡淡收回视线后摇了摇头,“我之前就说过了,没事的。”
  见白贺兰还想说什么,王天阙先一步抢了话头阻断,“外面夜凉,进去吧。我一会儿便进来。”
  “那……好吧。”白贺兰点点头,关心补充,“你也不要在外面待太久知道吗?”
  “好。”
  王天阙点点头,目送白贺兰转身往宴会走,这才带着空荡荡显得失落的心情,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而转身已经往回走的白贺兰则不自觉的啃着大拇指指甲,眼神阴冷的想着其他。
  ――当年天阙送给白兰舟的项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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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包子摊老板便到了买办行。由吴小哥亲自接待,并亲自带着上楼。
  电梯启动上行时,也同样吓得包子铺老板高喊了一声“哎呀妈呀!”,脚一软便双手抱头蹲到地上去了。等发现没事,慢慢抬头便和眼带嘲弄的吴小哥对上,讪讪的站起身,笑得尴尬,“哈哈……这个、这个还挺吓人的。”
  吴小哥倒也没说话,只在电梯抵达三楼后带着他往外走。
  等领着人进了苏雁回办公室后,才一改刚才的高贵冷艳,冲苏雁回露出笑脸,“苏小姐,人带来了。”
  说完往旁边一站,扭头朝身后包子铺老板看了一眼,示意他自己过来。
  包子铺老板立刻点头哈腰小跑上前,连人都没看清便张口喊人,“老板早,老板……啊!是你!”
  随着抬头,豹子铺老板终于看清坐在办公桌后的竟然是苏雁回,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嘴都惊得半张。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直到苏雁回抬眼看向他,包子弹老板才像是被人淋了一盆凉水,打了个冷颤后立刻想明白是什么个情况了。
  立刻心里便凉了一半,但即便如此还是努力挤出笑来,将带来的钱拿出来,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放到桌沿边,冲苏雁回点头哈腰,“老、老板,这是我那摊位的租金,您过过目,过过目。”
  苏雁回静静看着他,一面重新低头,一面开口,“吴小哥。”
  “哎!”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吴小哥现在一被点名,立刻响亮应声,拿了钱开始一张张的检查。
  包子摊老板见着情景,眼皮子都不自觉的抽了抽。
  果然点到一半,吴小哥将大约七八张钱“啪!”的一声丢回桌上,惊得包子摊老板差点儿跳起来。
  只见吴小哥抬了下巴,“指了指”那几张钱,一脸不怀好意的冲他说,“这几张缺了角,不收啊。”
  “哎!我知道我知道!”包子摊老板赶紧将这几张缺了点边角的钱收回去,微抖了手重新拿了钱放到桌上。
  吴小哥哼笑一声,继续在他忐忑不安的视线中慢悠悠点钱。
  而苏雁回连头都不抬一下的坐在办公桌后做事。
  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
  “这三张!”
  “哎……”
  “这两张!”
  “是、是……”
  “哎呀~怎么这么多缺角的钱啊,你不会是当我们好糊弄吧?”
  当吴小哥第五次鸡蛋里挑骨头时,终于手不了的包子摊老板“噗通!”一声就给苏雁回跪了下去,一面狠狠抽自己耳光,一面带着哭腔向她求饶,“哎呀老板!是我当初有眼不识泰山啊!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啊!”
  直到这时,苏雁回才顿了笔尖,在包子摊老板的哀求自抽耳光中慢慢盖上笔盖,起身绕过办公桌,垂眸看向将自己抽得满脸巴掌印的老板,笑了下看着他说。
  语气平静,温温柔柔的,“起来吧老板。一人五次。”
  “……我们现在不相欠了。”
  从吴小哥领着包子摊老板进门开始,苏雁回办公室的门便没关。
  里面的动静,坐在外面大办公室内的文职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再听苏雁回的话,立刻缩了缩脖子,暗自咂舌。
  这是个无论过了多久,都会把仇报回来的主啊!
  太狠了。
  她们现在相信崔小爱绝对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了。
  顿时原本还非常不服气的众人,立刻从酸葡萄心理,转变成对崔小爱的怜悯和同情。
  真可怜……
  而大办公室内众人这副犹如鹌鹑一样的反应,让约翰也看得一清二楚。等吴小哥领着包子摊老板离开,立刻溜进苏雁回办公室,等崔小爱至外将门关上后,立刻坐到苏雁回对面的椅子上,冲她默默竖起大拇指。
  啧啧称赞。
  “厉害厉害,一箭双雕。”
  不仅报了仇,还借着这个机会在买办行竖了属于她自己的威。
  相信从现在开始,这买办行上下的人,绝对不会再因“和大老板的关系”顾忌她,而是因为“苏雁回”本人。
  “您现在是买办行最凶。”约翰开玩笑,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
  苏雁回?
  苏雁回回了他一个笑,贫回去,“哪里哪里,还要互相学习。”
  得,就这样还要学习呢。
  约翰大班打个冷颤,决定暂时不陪现在越来越凶的小朋友玩儿了。
  半年后,苏雁回至买办行出来,带着崔小爱和无小哥,成为宋家名下新百货公司“金玫瑰”的经理。
  再半年,赌场赫赫有名的老虎哥被手下陈三出卖,输了全部家当不说还被曾经结怨的对手买了暗花,要他两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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