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微桁
时间:2019-09-16 07:38:23

  搭了一会脉后,杨轲的心就放下来了。
  虽然小侯爷的伤看起来好像很了不得的样子,但其实还成。
  没什么大事。除了血失了不少,气息有些紊乱外,并没有伤到内里。
  小侯爷的人太大惊小怪了些。
  这样来看,剩下来就是一些皮肉外伤了。
  杨轲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些伤虽说不算轻,但在他手里好办的很。
  而且这伤也得分人啊。若是换作他,或者是纪二姑娘之类的,那就比较可怕了。
  但对小侯爷来说,那还是小意思。
  见杨轲来了,纪初苓就安静立在一旁。屋内亮堂,她都不太敢看谢远琮,瞧了都觉得疼。她见杨轲的手从谢远琮脉上收回,忙向他询问情况。
  杨轲一开始也有些奇怪,为何纪二姑娘会在这里。但他那脾气不爱管闲事,也就不多嘴了。
  眼下见钟景纪初苓都在看他,便摇头说道:“没什么,小侯爷是伤在……”
  话没说完,杨轲险些咬到了舌头。
  他想说只是伤在皮肉,并无大碍。
  可小侯爷突然使那么大力,在偷偷捏他的腕骨干吗?
  若被捏断了他以后还怎么给人把脉写方子啊?
  杨轲此时在谢远琮的另一侧,且又是隐在下头的动作。是以钟景跟纪初苓都没有发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杨轲的手在下头被谢远琮捏着,他拧了眉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谢远琮。
  谢远琮亦看他,暗暗地给了一记眼色。
  杨轲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顿时恍然。
  虽然不明缘由,但他知道小侯爷想要他说什么了。
  但谢远琮那一点不客气的力道,杨轲当下还是没忍住倒吸了口冷气。
  还这么有劲,状况好得很嘛!
  杨轲想好的词被掐断,冷吸口气后不着痕迹地又接了一个深沉叹气。
  巧妙地连成了一个大叹。
  就跟真的似的。
  纪初苓的心情也被他给带的一波三折了。
  她当是怎么了,就见杨轲摇摇头,接着说道:“是伤在筋骨内府,内伤以及外伤都很重!”
  钟景与纪初苓听了,都咯噔了一下。
  杨轲想了想,觉得以小侯爷拿捏他的劲道来看,他说的这个程度可能还不够,又补了几句。
  就说谢远琮这手可能会伤了根本,臂上这冷箭还不确定是否有毒。
  听起来就还差一句性命垂危了。
  谢远琮心里是起了点坏心思的,所以才让杨轲注意说话。
  杨轲很上道,他一开始也挺满意的,然而越听却越觉得不对了。
  他这是被说得快要死了吗?连他自己真的都要听不下去了!
  好在杨轲也总算停了。他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有点过了,好不容易找了点良心回来。
  要不是看在小侯爷的面子,他才不说这缺德话呢!
  良心难安的杨大夫最后改了改口,说好在有他,只要由他来治伤,再好好调养一段日子,小侯爷身子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钟景与纪初苓听杨轲在那说得大起大落的,心情明暗亦是难以言喻。
  不仅是纪初苓,连带着钟景也给骗进去了,以为小侯爷真伤得这么严重,一连催促杨轲赶紧救人要紧。
  杨轲也觉得这外伤要赶紧处理,不能再拖了。小侯爷再能挨,那也不是铁打的。
  他拾回点杏林本心,正了正色,让人都出去。
  纪初苓听了忙点点头赶紧出去了。
  从屋子里出来后,纪初苓就站在边上檐下,一脸紧张,两手不自觉地纠拧在一块。
  这不安之下的小动作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农舍里外全是谢远琮的人,外头那些人将此处团团围了,看样子是连只蚊蚁都飞不进来。
  除了钟景以外,其他人瞧着都挺冷肃,目不斜视,不言不语的。
  过了一小会,纪初苓就见里头,钟景拿了张方子跑了出来,吩咐人立刻去抓药煎药送来。
  之后还指示了人进进出出的。
  往里送的水,送出来后就是一盆的血红。还有被送出来的冷箭,和一堆带了血的纱布跟衣料。
  就算是不紧张的人,也会被搞得紧张了。纪初苓鞋子之前就全湿了,身上又因为被谢远琮抱了很久,也有些黏湿湿的,风一来就有点发颤。
  忙了大半天的钟景,一转头看见了檐下站着的纪初苓,顿时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急昏头了。
  怎么能让纪二姑娘就这么干站着呢?虽说爷还在里头治伤,可要是被爷知道了,一准心疼。
  那他就没好日子了。
  钟景赶紧让人把边上篷下的杂物理了理,把一张小木凳给擦干净了,请纪初苓过去将就先坐一下。
  然后命人想办法,在她面前生了个小火堆出来。
  爷没发话,纪二姑娘是留在这还是先送回去,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但想到卫公公的人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觉着还是先留纪二姑娘在这要好。
  纪初苓本就仓促出来的,没穿戴多少。有了火堆后暖和了好些,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双鞋湿透了,便将脚搁火堆边上,方便烘一烘。
  夜色漆黑,纪初苓看着火焰一簇簇地跳跃,有点丢神了。感觉那火堆里头闪来变去的,不是谢远琮小时候的样子,就是他同卫公公打斗时的模样。
  她好似也才发觉,原来她竟然会这般地担心谢远琮。
  钟景看得出纪二姑娘从一开始就心不在焉的,在杨大夫诊断之后就更是如此。
  他方才同她说话时,好些话她都没有听进去。
  想起杨大夫的话,还有正在里头治伤的爷,钟景也焦急地偷偷抹了下眼睛。
  爷是他的主心骨,而且爷那么信任他,将那么多大事都告诉他。
  他也一直都听着爷的吩咐办事,哪回不是胸有成竹的。这还是头回见爷伤这么重的。
  只恨自己本事不济,当时没有跟上。否则替爷挡上几下都好啊。
  纪二姑娘肯定也在很担心爷的。
  钟景很清楚爷对纪二姑娘是什么心思,爷待姑娘的用心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纪二姑娘这副模样,很明显已经对他们小侯爷上了心了。
  爷努力那么久,多不容易啊!
  可爷要是在这个时候损及内外元气大伤,或是挺不下去什么的,那也太可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
  今天过节?
  和我有关系么?
 
 
第53章 我喂你
  纪初苓也没留意究竟是过了有多久。
  至少她的一双鞋子跟身上都早早给烘干了。
  农舍外的人也像是换了一波。
  直到看见杨轲从里头走出来了,纪初苓才反应过来,赶紧站了起来。
  “杨大夫,如何了?”
  杨轲看起来神色疲惫,没忍住当人家姑娘面打了个哈欠。
  要他说,小侯爷就是小侯爷。他最后仔细查遍了伤处,发现这么多的外伤虽然看上去吓人,不过什么要害全都已经避过去了。
  那些伤及筋骨之处也大多都避过了。
  认真说起来也就只是些皮肉伤罢了。
  可按了小侯爷之前的那个意思,这些他不好跟纪初苓直说啊。
  杨轲觉得自己老不容易了,不仅要当大夫,大半夜被人扛过来治伤,还要帮着骗人。
  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陪小侯爷骗人。
  这一整晚的!
  杨轲觉得心有愧,于是面对纪初苓的问题,也就浮于表面的随口说了几句,然后一把拽住了要进屋去的钟景。
  “我这大晚上的,又累又困,还饿了!”
  钟景听了踌躇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先找人给杨大夫弄点吃的去。
  纪初苓见杨轲并未多说,就跑去边上烤火等吃的了。这在她看来,反而像是一言难尽的样子。
  好在他又说了句已经无碍,因为这句话纪初苓到底宽了心。
  既然杨大夫说没事,那就一定是没事了。
  钟景回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
  之前让人抓来煎着的药这会儿已经煎好了。
  他想也没多想,就把药碗塞到了纪初苓的手里,请她帮忙送进去。
  钟景仍旧还在心疼他们小侯爷,一张脸沉沉的没变过。特别是又听了杨轲刚刚的一些话后。
  以他对杨轲的了解,他觉得杨大夫的态度古古怪怪的,也许是在拣好一点的话说。
  钟景便更加认定爷的情况不好了。他想得多了,就觉着指不准爷接下来的日子还得卧床休养很久。
  那么爷此刻最希望看见的,肯定就是纪二姑娘。
  这药反正肯定不能是他端进去了。
  纪初苓手里头突然被塞了碗汤药,紧接着就被半推半请地推进了屋子里。
  等回过神来时,门已在身后关上了,屋子里头只有她与谢远琮两个人。
  见她进来,谢远琮转过头来看她。
  他此时正靠坐在床上,身上受伤的地方已经被杨大夫包扎好了,伤口附近的血衣部分也都给撕去了。
  一身的绷带加大半的衣物,有一些半遮半掩,也就有几处衣料与绷带之间的空隙中,露了健硕肌肉出来。
  纪初苓不留心看到了一眼,就忙把视线给移开了。
  她的目光转而落在了谢远琮的面容上,他的一双眼看起来还挺精神的,只是脸上没有太多的血色。
  当是失血太多的缘故。
  可他身上都包扎成那样了,还处在这么个临时收拾出来的地方,却半点也不显狼狈,仍旧给人以气质矜贵之感。
  谢远琮在看见进来的是纪初苓时,嘴角的笑就不自觉地荡开了。
  他见小姑娘进来后站着不动也不吭声,便问道:“你不是来给我送药的吗?”
  纪初苓一听,低头看了眼手里头端着的,想起这么回事来,点了点头。
  他快些把这药给喝了,应当脸色会好一些吧。
  她端着药碗小心走过去,在床边一张小椅上坐下了。
  谢远琮见碗里头冒着热气,问她:“烫不烫手?”
  “不烫的。”纪初苓闻言摇头,拿起里面的汤勺舀了舀。虽然有热度,但不是烫手的温度。
  她说不烫手,那谢远琮就放心了。
  他想了想,笑道:“今夜算你救我一次了。”
  纪初苓又摇头。她没做什么,明明是他自己从河里头出来的。
  “你伤那么重,现在觉得怎么样了?”纪初苓问。
  谢远琮看见她眼眸里头尽显担忧。被小姑娘如此关心着,他有些难以止住要上扬的嘴角。
  可见纪初苓一整夜都提心吊胆的,娇容倦悴,又心生悔意了。
  不禁暗自唾弃自己竟会做了如此幼稚的行径。
  可都已然如此了,事实他一时也说不出口。
  要是得知他其实诓了她大半夜,小姑娘怕是得跟他翻脸了。
  “别担心,我没事了。不过我该喝药了吧。”
  在纪初苓听来,说自己没事了,那不过就是句安慰人用的惯语。
  不过谢远琮这会儿是得赶紧把药给喝了。隔久了得凉的。
  于是纪初苓连忙将手里的药碗递到了谢远琮的面前。
  谢远琮一愣,旋即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视线往自己手上落了一眼。
  纪初苓顺着去看,伤处包扎得结结实实的。
  “看来得劳烦二姑娘贵手了。”谢远琮叹声气道。
  纪初苓明白过来。不过伤者为大,何况谢远琮还是个大伤员。他手不方便,她喂他喝药也没有什么的。
  “那你别动,我喂你吧。”
  谢远琮绷了面容不动,点了点头。
  心里头却美滋滋的。
  一时间暗暗的欢愉劲,将那点诓人的愧疚都给盖过去了。
  毕竟眼下他与她两人独处,还能有如此的机会,实属难得。
  纪初苓舀了一勺,低头吹了两口,向谢远琮递去。
  “我起身不便,好像太远了一点。”
  说着,他轻轻挪动了一下手腕,掌心向下拍了拍他身旁的床边。
  “你坐这里吧,近一些。”
  纪初苓看了看,心想好像是有些远了。虽说她再往他那边递过去些,他也能喝到,不过是不那么方便。
  纪初苓想想还是起身坐到了他边上。
  一坐近后,谢远琮身上的药气闻着就浓了些。纪初苓又低头舀了一勺,能感觉到谢远琮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不移,忽然间有点不自在。
  她赶紧把勺子递到了谢远琮的嘴边。
  然而谢远琮看了眼勺子里头的汤药,面色显露苦恼:“还是烫的。”
  纪初苓听了,眼不由瞪大了。
  这药本来就已经不怎么烫了。
  她怎么感觉谢远琮受了伤以后,变得很会使性子呢?
  “会烫吗?”她收回勺子问。
  谢远琮的神色很认真:“我喉咙一直犯腥气,禁不得烫的。你帮我吹吹吧。”
  纪初苓听了有点迟疑。但一想他伤重,也许真是如此,一点烫都受不得的。
  想了想她还是对着勺子吹了几口气。
  谢远琮看着她小心吹气的模样,勾了唇要笑。在纪初苓抬头看过来时又赶紧收了回去。
  他撑着慢慢坐起了身,向她那边靠了点过去。
  “凉了么?”他问。
  “凉了,可以喝了。”
  纪初苓给他递去。
  谢远琮却看一眼仍摇头:“还有一点烫。”
  “哪有!”纪初苓不满了,她都吹了那么多下了。
  “你看药上还冒气的。”
  “没有冒气了,你看。”
  大概是因为谢远琮伤着,纪初苓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有了好大耐性,她将端碗的手提了提,给他看,作解释。
  “是碗里的还在冒气,勺子里的已经吹凉了。从你那边看,勺子在碗前头,就好像是汤勺里的药汁在冒气一样。是你看岔了。”
  “真的?看不清楚。”谢远琮又靠过去了一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