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微桁
时间:2019-09-16 07:38:23

  钟景很快招人拉了辆马车来。
  快要到时,纪初苓想了想便把披风解下丢了。上头沾了斑斑血迹,怕是要吓到二姨父二姨母。
  她突然失踪,二姨母二姨父果然急得要命,大半夜都没顾上整理自己,到处想办法找人。
  见她被送回,立马就跑上来拥紧了她。
  盛勇见二姑娘好好的出现了,心也总算放下了。晚间他正守着,却忽然觉察到异动,最后追了一个身影出去。等反应过来,才知自己是被调开了。
  所有人见到纪初苓后,都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令她好生为难。谢远琮的这些事,她又不好多说道的。
  而且卫公公就死在二姨父的管治范围内,这种事情,他们当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过回来前她也问过钟景,他说那些不该有的血迹倒是都已处理干净了。
  最后好在是钟景及时出面解了围。
  也不知道谢远琮他们备了一套怎样的说辞,圆得不令人怀疑。果然私谈之后,二姨父就让衙役退回,不再插手过问了。
  只是对于她被牵扯进镇槐门案子里二姨父还心存担忧,问了她许多回,确定她当真没受欺负,这才安心。
  盛勇回来后则是一脸黑灰的模样,但其余之事也绝口不提了。
  纪初苓原本还担心,怕今夜之事难以解释,没想谢远琮早就已经考虑到了,替她把尾巴都收拾妥当,免了她受累。
  钟景把人安然送到,并将后续之事安排妥当后便立即赶回了农舍。
  此时天际已开始泛白了。
  谢远琮实则已极伤累,纪初苓一离开,他便如同抽去了支撑的那鼓力气,歇下小憩了一会。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在休憩中隐约听闻到屋外传来小声商议的动静。
  他立刻睁眼坐起:“钟景。你回来了?”
  钟景一听,立刻推门而入,之前那点玩笑的心思也全都收起来了。
  他简单回禀了送回纪二姑娘的事后,便上前将手中一封密信递给了谢远琮。
  “爷,那里快马加鞭送回来的密报。小的刚收到,不敢留滞一刻。”
  谢远琮接过,看向密信封口上的火红漆印,眉头猛然跳了一跳,几下拆开。
  几眼扫视过后,神色变得极为凝重。
  这密信是他的人从边境递过来的,说是不久之前蛮夷鞑罗突然集军,兴兵攻打我国。
  短短五日内就已破了一郡,如今正在筹备打算攻打下黎郡。
  鞑罗此番攻打得猝不及防,眼下下黎郡情势危机,落了下风抵挡艰难。
  若下黎郡再被破,边境就如同失了一片屏障,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尤其对他们镇安侯府来说,断不可让蛮夷如此这般的猖狂,称心如意。
  “战报多久会到宫里?”谢远琮捏着手中信问。
  因他早就特意指派了人手,紧盯边关动静,所以他手上这封信,会比送达宫内的战报要早上一些。
  当是国内最早的消息。
  钟景闻言回道:“一到两日。”
  谢远琮指尖点了点信纸。
  最快一日么。
  “立刻动身回京。”他道。
  钟景领命下去准备。
  谢远琮倚靠着闭了闭眼——
  这消息太突然了些,不过好在此处的事情已了。否则受上拖延,再赶回京去,也许就会来不及。
  前世战报传回京中,因战况紧急,京中又无得力武将敢担此重任,康和帝急火,只得寄希望于镇安侯府。
  一日之内连下了三道旨意,相请相逼。
  父亲的身子早已无法再重上战场,而那时候他却恰不在京,被此前各类琐事牵绊在京外,全然不知此事。
  即便当下就知道,他也赶不回来。虽此后他也疑过,如此关头,他却恰好被外调出京,兴许其间大概率并非巧合,然而却一直只是心中猜想而已。
  而他不在,镇安侯府内就只有阿姐。
  大夏国安泰许久了,乍起战事,一时把康和帝给吓坏了神。武将待用时方恨无。
  所以即便他知道镇安侯已无法再上战场,但一想到曾经那个令蛮夷闻风散胆,且战无不胜的战神大将军。
  他最终还是别无他选的把希望寄托在侯府身上。
  如此局势,以爹那样的状况与血气,若令他知晓,必将勉为其难。
  所以就在第三道圣旨下时,阿姐不得已接过,瞒下阿爹,连夜赶赴军营整顿,披甲领将士出征。
  也就是自那回之后,便天人永隔。
  这回,依然是相同的状况,却绝不会再是相同的结局。
  谢远琮一把将密信拽紧在手心。
  于是就在纪初苓回了宅子补觉之时,谢远琮的马车已出岭县,往望京疾驶而去。
  而比马车更早的,则是脚裹暗信一路飞进文大学士府上的飞鸽。
  文凛这日惯常早起,刚伸了个懒腰,便见谢远琮的飞鸽落在他的窗前,急吼吼地催他。
  文凛一怔,取下了信看。
  没过多久,收拾妥当的文凛便急匆匆出了文府,最后停在了镇安侯府门前。
  他虽本能的想要退瑟,但一想到信上所述,最终仍是强行壮起他那怂胆子,上前敲开了镇安侯府的大门。
  谢远琮的马车经过了一日地奋马疾驰,于申时驶入了京城。
  就在当晚,子时时分,一封加急战报被连夜送进了宫内。
  已安置的康和帝听闻边境战乱,顿时披衣而起,察看战报。
  看完之后,他坐于椅上,手甚至有些颤。
  大夏国经过了太久的平和盛世,而此刻边关却这么毫无征兆地起了战事。
  康和帝能不惊心,能不自乱么。
  他都才收到战报,那鞑罗蛮贼都攻破他一郡了!
  康和帝在殿内左右踱步不停,心神不宁。
  他不停思索究竟该派谁领军前去,将那蛮贼给驱出去。可他这么多年来因心忧忌惮,重文轻武,平常时候尚不觉得,此刻一算,挑来选去竟无一可用武将人才。
  而且如今的大夏国他原本就没提拔出几个象样的武官出来。
  所谓能将之才,他算来核去,也只落在镇安侯的头上。
  但可惜镇安侯当年一战伤及筋骨肺腑,他的身子已经无力支持他再上战场了。
  这件事整个大夏国几乎没几人知道。
  因为镇安侯当年作战骁勇,余威犹在,光是报出名头,都还是能让敌军闻风散胆,夹股而逃。
  所以只要大夏国还有一个镇安侯在,蛮夷就会有所忌惮。
  也正是因为此原因,镇安侯的真实状况才不能够被泄漏。
  如此也就一直被隐瞒下来了。
  皇帝几番思来覆去皆不得法,于是当即就下旨召了一批要臣进宫。
  这批要臣多为文官,大晚上被召集进宫,皆是不明所以。
  都还在联想之前朝堂肃整之事,亦怀疑是否被涉及了哪方争斗中。
  结果没想到皇帝的深夜召集,竟是为了边关战事!
  当听见鞑罗兴兵,这群人神色压根就没比皇帝好上多少。
  个个面容戚慌,不仅乱了神,还乱了套。一群光嘴皮子溜得人当场吵得殿中喧喧嚷嚷。
  全无主张,媲如闹市。
  气得皇帝举起手边茶盏就砸了一个。
 
 
第56章 自请命
  这群大多数闹哄哄不得主意的要臣们,见圣上动怒,皆是心惊,先齐刷刷跪下求息怒要紧。
  此时不知是谁壮着胆子开口进言。
  说鞑罗眼下不过只是在边关叫嚣,此等蛮族扰境,本就不足为惧。当务之急,是即刻派遣将领前往,镇定人心,守下郡城。
  再将蛮族从被攻破的郡城中赶出去,彰显大夏国的威仪。
  至于带军者谁?
  自然是镇安侯了!
  镇安侯声名赫赫,有领军之大才,此番由他带兵破敌,再合适不过了。
  一群乱了神的官员被提醒,才想起这么个人来。
  对啊,还有镇安侯呢!
  这个平日里几乎连面都不露的镇国大将军,他不去谁去啊。
  以前侯府没落时,这个镇国大将军就没被放在眼里。而如今,却是因为谢远琮的缘故,这镇安侯不得不被众臣放在了眼中。
  不管是因他以前赫赫战绩还是因为眼下的京中形势,此意一经提出,众臣皆齐声附议。
  镇安侯如今也年事已高,又多年安居京中,再让他领兵,赢了也就赢了。若是此战输了,他们总算有机会往侯府与谢远琮头上踩上一脚了。
  “皇上,边关战急,为何却不见镇安侯?”
  “是啊皇上,当年死在侯爷手中的鞑罗将领,可是数都数不清啊。”
  “蛮族被打得元气大伤,全是镇国大将军的功劳。”
  “鞑罗小国大概是忘了曾经被打得痛哭求饶的记忆了。”
  众臣你一句我一句,意见空前的统一,却吵得皇帝甚为心烦。
  若镇安侯能战,他还在忧心什么?
  不过皇帝也因为众臣之言,多琢磨了几分。镇安侯虽说无法作战了,但一直仍在军营中校练兵士,想来领兵之能总还是有的。
  既然朝中无人,迫不得已也只能他去。有威名镇着,总好过那些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愣头青。
  皇帝正暗中拿捏主意,忽然内侍通传,说是谢大人来了。
  殿内集体静了下来。
  康和帝顿时灵台一明。他怎么把镇安侯这儿子给忘了,赶紧让传人进来。
  谢远琮入内后,先向皇帝行了一礼,后视线随意在众臣身上扫视了一圈。
  除了以往的忌惮厌恶外,更多了暗喜与等看好戏的。
  康和帝赶紧喊着爱卿招呼了人起来。
  因谢远琮是以文试入途,模样斯文矜贵,又一身气质文雅,书卷气多过刀枪气。
  是以他一时没想起来,谢远琮还是镇安侯之子,从小也是在军营中摸爬过的。
  谢远琮立身垂首,开门见山。
  “皇上,臣听闻下黎郡军情险急。蛮族胆敢侵我山河,此事但凡我大夏国子民都绝不能容忍。微臣特来请命前往,愿替皇上分忧。”
  康和帝一愣,旋即今夜首次露出了喜色。
  镇安侯是不能打了,可他还有个儿子啊!上阵父子兵,有这两人在,可谓稳妥大半了。
  众臣没想谢远琮竟是赶着来自荐的,顿时省心了。看不惯得多是盼着他倒霉,若是此回能死在下黎郡就更好了。
  最后谢远琮以军事要同圣上私下商议为由,让皇帝将一干臣子都赶出了宫去。
  众臣也皆被皇帝下令封了口。
  殿中只剩了他与皇帝两人。然而谢远琮却不提战事,而是先奉上了卫公公的一干罪证。
  卫内侍死在他手里,他得先将此事做个交代。
  至于罪证,上头有真亦有添头。皇帝看后是勃然大怒,招了镇槐暗卫便要下令将卫统领捉拿。
  而谢远琮却已将赤金腰牌递出,表明卫内侍已伏诛。
  皇帝视他一眼,双眸幽暗不明。半晌后朗声一笑,出言赞赏,并命他领去卫内侍之职,镇槐门此后全都交由他来统领。
  谢远琮面色无波,收回腰牌谢过圣恩。
  皇帝本性善疑,他其中这点谋计皇帝自然也心如明镜。只是卫内侍异心犯皇帝大忌,而他诸方能力又凌驾卫内侍之上。
  于皇帝来说,这个结果并无不妥。
  况且正值边关战急,这种小事也就没必要再计较了。
  交代完卫公公的事后,便是下黎郡的事情了。眼下殿中已无旁人,镇安侯的状况也大可明说了。
  谢远琮当下直言父亲身骨不佳,每况愈下,不宜劳簸,更是无法领兵。
  夺回郡城,他一人足以。
  最终众臣听说谢远琮当晚与皇上一直商议到了深夜,待出宫之时,手中已领了圣喻。
  谢远琮手持圣喻,出宫时仰望天际,却不见半点星辰。
  他抽出镇槐门统领腰牌看了眼。康和帝此人疑心重,惧权不聚,忌功高盖住。若非父亲如此的身体状况,可能早就被他除了。其实也正因此前无人将镇安侯放在眼中,他才能寻机一步步往下走。否则以帝王忌惮,他如何有机会获得现在的权势。
  而他更明白的是如何拿捏皇帝心思。任权势只手遮天,也该让皇帝觉得都是拢在自己身上的。
  钟景驾马而来。谢远琮上车,马车直往军营。
  前世此战为鞑罗六王子哈谷木所主导,其心腹大将克都鲁是员猛将,阿姐当时带军苦战,最后还是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可没想之后却陷进了埋伏身亡。
  他当时一得知就便往边陲赶,却仍是慢了一步。
  而阿姐遭伏身死,实则是自己军中内部出的问题。
  此战如今重演,他自是有所警惕与应对,不会重蹈覆辙。
  ……
  谢远琮当天就回京这事,纪初苓就不知道了。
  然而就在她补了整日眠的第二天,却也被二姨父二姨母给塞进了马车里头。
  也不知钟景到底同他们说了什么,总之他们觉得有人带着镇槐门在岭县办案,不那么太平,让她回望京去待着较好。
  看来她失踪了半夜还是将他们给吓着了。
  于是纪府的马车就这么被送出了岭县,合归她这回也在岭县待了那么久了。
  就在谢远琮回京的第二日,纪初苓回到了卫国公府。
  回府时,也已是弯月高悬的时辰。
  在途中的这一整日,她总不时地会记挂起谢远琮的伤势。她既不知道谢远琮昨儿已回京,还入了趟宫,也不知他今日在军营整军。
  毕竟边关战事本就是机密,她又如何能得知。
  大概是因为之前补了眠的效果,当晚纪初苓虽然已洗漱沐浴过,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拣了本游记,就支了肘在一盏烛灯下看。
  她慢悠悠地看着游记寻困意,好半会才翻一页。
  然而秋露作为一直跟在姑娘身旁的大丫头,却明显感觉到姑娘有那么点不对劲。
  秋露忍不住有些担心。
  以前的姑娘才不会总是出神呢。
  可是她一问,姑娘就立马否认,说她这明明是在看游记,不是出神。
  秋露都不知该接什么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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