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微桁
时间:2019-09-16 07:38:23

  可是就连那寡妇,也在之前的那一次旱灾饥荒中饿死了。
  当时她就是跟着人群一路从西北府郡到的京城。
  是那一群流民其中的一个。
  当时流民一事得以解决,小旋想着回去也是无人,索性就在官府登了名,留了下来。
  这儿有好心人帮忙,为了生计,她也就跟着一起去捞鱼,天未亮就带这来卖。
  后来也不知怎的,大伙全都发现小旋捞的鱼都特别肥美。光顾的人渐渐多了,小旋的小生意也好了起来。因此她还小赚了不少。
  不久之前,她买下了这间小铺面,每日卖完鱼后,便自己在这摆面摊子。
  因为这边更偏一些,会往这来的人又少,所以这种小铺一点都不贵。而小旋每日卖鱼,也跟附近的人都混熟了。大家都挺喜欢她,最初得知时也都帮着凑了一点。原来搭这铺摊的人最后也予了很便宜的价格。
  小旋人勤快,长得好又热心健谈,这儿许多人都爱来照顾她的生意。
  纪初苓吃着鱼汤面的时候,便看到又来了几人粗衣布裳的人。
  至于大哥的跟其他人的面,也很快全陆陆续续上来了。
  大哥要的是一碗炖骨的汤面,汤汁听说都是旋姑娘隔夜提早煎熬好的,会熬上一整夜,闻来特别浓郁。
  纪初苓却看得称奇。以她对自己兄长的了解,知道他习惯的面食一贯是清汤。
  听着阿苓的疑问,纪郴只管自己在旁慢条斯理的吃。
  他确是更喜欢清汤寡面,但他之所以回回来都点这个,不是因为有多爱吃,而是因为这是旋姑娘这里最贵的一碗面。
  他只不过是私心想要她能多赚一些罢了。
  纪初苓的面早一些上来,她又不似纪郴那样慢悠悠地吃,几下就空了碗,而后支着胳膊四下打量。
  边上的客人一开始还往这看了几眼,自己的面上来后,就去跟小旋聊天,对他们不感兴趣了。
  纪初苓坐那听着,都是些柴米油盐谁家的娃又大了这种琐事,忽然生出好奇来,悄声问大哥旋姑娘知不知他是谁。
  纪郴一想,先摇了头,后又迟疑着点头。按常理来说,应当是不知道的吧,可旋姑娘那么聪明一人,指不定早就猜出了。
  何况他有腿疾,如此明显的特征,也并不难猜。
  这儿的人跟京城里头的还是十分不一样。他们并没心思去研究望京城里的那些个高门大户。看到像他们一行人这样衣着矜贵的,只需要知道对方肯定是那里头的哪一家贵人便可。
  等到跟前时,就伺候得殷勤些,吆喝得卖力一些,能够因此多挣到点钱,才是最实在的事情。
  他们一行人在这小面铺子里待了挺久,一直坐到天要黑了小旋也要打烊了才离开的。期间见着时而有三三两两的人来吃面。虽比不上城里那些客人云集进出不断的铺楼,但也可见生意不错。
  而且似乎来的人都同她相识,进来都会喊上一句。小旋就过去招呼,不仅问要吃些什么,还会问问例如李婶近来身子如何,赵伯今日的柴都卖完没有。
  个个都是高高兴兴的。
  尽管小旋很忙,但也不会顾忌不到谁。间或就来跟她和大哥说上几句,对于他们这群人吃完了还不让地,似乎也很习以为常。
  仿佛她这兄长以往来,都是一贯如此的。这又让纪初苓联想翩翩。
  特别是最后要走时,大哥在旁搭把手帮着落门,小旋转了头笑着对他道谢,那时的眼神跟之前人多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彼时纪初苓正面向着她,全看进了眼里,便再懂了几分。
  小旋闭了门后,见杆子上的布幌被风吹歪了,踮了脚去整理,余光中扫到纪郴一行人走远了的背影,正整理的手也慢慢停了下来。
  眸色里有抹复杂的光稍显即逝,但想着纪郴今日来的那些举动跟话语,又不自觉笑了起来。
  等小旋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笑时,有些惊讶地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目光里透露出一丝迷茫。遂又想到什么,眼里光暗下来,复摇了摇头,回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纪初苓回府之后,就跟在纪郴后头好奇的问东问西。纪郴也不避,有问必答。至于他对那小旋姑娘的心意,也半点不否认。
  也是,喜欢便是喜欢上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扭捏的,男人嘛,又不是小姑娘。若不想说,也就不会带着她一块了。
  纪初苓问起怎会相识,纪郴说是之前一回去明喜那小茶肆时遇上的。她就说呢,为何大哥近来频频出门,原来是被相思惹的啊。为何近来气色这般好呢,原来也不止是腿疾改善啊。
  不过虽只见过一面,但纪初苓对旋姑娘的印象还不错。而且看起来小旋对大哥的态度似乎也不一般。在她这儿,只要兄长喜欢,那未来的嫂子又待兄长好,其余家世之类都只是添头。只不过算上娘亲那人,以那旋姑娘的身世,将来兄长若真要将人娶进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
  自亲事定下来后,纪初苓就没怎么见得上谢远琮的面。之后又有爹爹在那把关,谢远琮不得不规矩,她就更见不上了。
  起初谢远琮吃了瘪,再不能随心地偷偷跑她房里做坏事,她猜想着谢远琮是何种郁闷的神情时,还偷着乐过。
  但渐渐的她就乐不起来了。还是秋露一回提醒着,她才发觉自己竟然在掰着手指数自己有多少日没有见到他了。
  见不到谢远琮,一句话也都没说上,更是听不到他什么消息。
  每日光想着他此时在做什么,就能耗掉她不少的神思。何为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她算是切身体会了。
  就连大哥还能隔三差五往城外去一去呢。
  院里花草似乎也跟着主人一起变得有些蔫儿吧唧,就在纪初苓脑袋上险些要长相思霉时,秋露突然跑来跟她说,未来姑爷今儿来府上了。
  连纪初苓都蔫了,谢远琮又岂是好过的。纪老爷子跟那未来的岳父大人如今就如同两座大山,岿然不动的在卫国公府的前头压着。
  私心作祟,还要说着什么成亲之前见面不好的场面话。
  明明都定下了亲事,可眼下却连见苓苓一面都难。
  连钟景都发觉爷每日都得叹几声气出几回神。
  如何能不叹气,算算离他们成亲的日子还有那么久,当真折磨人。谢远琮恨不得立刻就能将人娶进门,日日都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栓在腰带上别着,搁在手里头捧着。
  这日他心浮气躁,去武场练了两个时辰不见好,最后索性直接登门了。不让偷闯,他正门拜入总可以吧。
  最后磨了三天,他们见人态度谦礼,又毕竟是阿苓未来的夫君,适可而止便好,也不能太过,总算松了口,许纪初苓随他外出游玩一日,散散心。
  翌日谢府的马车天未亮就停在卫国公府门口了。
  纪老爷子盯得牢,自然不会许阿苓上他的马车,天一亮,给孙女备的马车也停在了边上。
  谢远琮一直等到纪初苓出了大门,钻入了后头的马车,才放下帘子命钟景驾车。
  虽然面上仍无甚表情,心里却早已挠得厉害。刚刚虽然只远远看了纪初苓两眼,可他的小姑娘打扮精致,珠花泽莹,身姿娇俏可人,也不知饰了什么,裙角轻晃间叮铃作响。
  纪初苓的打扮自然精心,自从爹爹那得知今日谢远琮会来接她出门玩,外头天还灰蒙蒙时她就睡不着醒了,唤了秋露来给她摆弄了几个时辰妆饰才满意。
  上马车时,她就偷瞥见谢远琮在撩帘看她了,自是更挺起了胸脯娉娜款行,看得秋露在边上掩嘴直笑。
  两辆车一前一后,从卫国公府门前离开。行出一道行过一街,纪初苓正好奇谢远琮想带着她去哪时,行进中的车厢门被突然推开,谢远琮一低头就钻了进来。
  “你出去。”
  秋露见谢小侯爷二话不说就这么忽然钻了进来,惊得双眸大睁,又听他说让她出去,拿不定主意地看了姑娘一眼,见姑娘点头,这才默默出去坐到了外头。
  马车内只剩下了谢远琮跟纪初苓。
  谢远琮尤为自然的就坐到了纪初苓身边,手顺势就想要抱上来。刚刚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这会可人儿近在眼前,一颦一蹙都是赏心悦目的。
  纪初苓正要说话呢,就见他整个人都倾靠过来,手臂从腰后绕了过去,毫无预备的心霎时间咚咚直跳,忙推了他一下。这人果然还是那脾性,怎么一上来就这样呢!
  但谢远琮还是得偿所愿,将人拥在身前,鼻尖满是她身上的香气,又好闻又令人贪恋。
  见她咬着唇睨过来,也并不担心惹她生气。她那两颗迅速发红的耳垂尖就已全将她给泄露了。
  “你可得意了?”
  把他偷闯的事情告诉她爹,害他吃饱了想见不得见的苦。
  纪初苓想,那是她说漏了嘴呀,虽然最初是有那么一点小得意的。
  她口是心非地仰了头:“那是自然。”
  谢远琮瞧她那小模样心里好笑又喜欢,可还不忘诉苦:“我未来的夫人如此心肠,我以后若是受了欺负该可如何是好。”
  纪初苓一下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
  “谁欺负谁啊?”
  谢远琮又将人往身前揽了揽,把脑袋从后轻轻搁到了她肩膀上,哀怨得要命:“如今是想见你一面都难。我可是求了三天才将你求出来的。”
  纪初苓觉得那哀怨之气都要化成形在车厢里四处飘了,明知他在她面前最会用出这番姿态,到底心怜,身子跟嘴也都软了下来。
  她又何尝不是呢。
  纪初苓手心覆上了他正搂着她的手背,忍下羞意也打算同他说几句想念的话。
  可还没来得及说,哪想谢远琮下一句就接上:“等成了亲,将你娶进门了。管他们以后谁要来看女儿看孙女的,也都一概不给见。”
  “……”
  她未来的夫君不仅装可怜,还小心眼!
  两辆马车一路驶出了最热闹的街巷,往偏道驾去。纪初苓纳闷谢远琮想带她去哪散心,可他搞得神神秘秘的,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反正一会便知,纪初苓也就不多想了。车厢内满是两人低语之声,本就那么多日未见,两人又有许多说不完的话,自是一点也不觉得路程漫长。
  等到马车停下时,纪初苓撩了帘子往外头看,跟前是一处大宅子,也无挂匾不知谁家。此处僻静,四下里也瞧不见别的人影。
  无商铺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显然不只是来这散步游玩的。
  对上纪初苓疑惑的眼色,谢远琮一笑,也未说什么,只是跳下了车,然后将她也扶了下来。
  钟景驾着马,招呼着将两辆马车都带下去了。
  谢远琮带她停在紧闭的大门前。
  “母亲住不惯侯府,我跟阿姐大了之后,父亲为讨娘欢心,就往偏处买下了这宅子,后头还辟了一块田地园子。平日里两人都住在这,最近阿姐要筹备婚事才又住回去了,隔上几天才回来一趟。赶巧今天正在这里。”
  纪初苓听着听着瞪大了眼,一时手足无措,揉着裙角的手不知该往哪放。
  他将她带到这儿来,是要来见侯爷跟侯夫人的?怎也不提早说一声!
  纪初苓毫无准备,一颗心紧张得七上八下的。谢远琮见她扭头要跑,一把将人捞了回来。
  “不需紧张,只是一见并无其他。而且母亲打理的园子很漂亮,觉得你会喜欢,就带你来看看。”
  “可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呢,怎好意思来见?”她都不知侯爷跟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谢远琮也没如何提过,自是忐忑。且她什么孝敬的礼都没带,是否会被说不识礼数?惹他们不高兴了怎么办,纪初苓眉头都皱起来了。
  谢远琮笑揽着她的肩上前:“你就是最好的准备。”
  敲过门后,守宅子的老管家就开了门,看到纪初苓时,眯了眯老花了的一双眼。后将人迎了进去。
  想来也知道她是将来的少夫人。
  将走到院中时,谢远琮耳朵一辨,听见了长.枪生风的声音。
  “又不消停了。”
  他说道,一边带着纪初苓往出声的方向走,一面跟她解释,“父亲在十几年前的最后一战上损伤了筋骨,再也无法动武。只是此事从未对外透露过。”
  这话说得轻飘飘,消息却惊人。纪初苓诧异地抬头看向他。
  镇安侯竟然伤及了内里那么多年,无法再上战场行军作战?
  纪初苓迟疑道:“这么要紧的大事,告诉我好么?”
  “又有何妨。”
  突然间两人的说话被长.枪砸地的声响给打断了。
  纪初苓看去,微微一愣,那个没能拿住长.枪,就指着武器埋汰嫌弃了半天,还一脸不满地踹了它一脚的人便是,镇安侯吗?
  谢远琮正了色道:“它被你扔了,还要受你的指责。你良心过得去吗?”
  镇安侯听见声音看来,说道:“哟,臭小子怎么来了?”
  “爹,不是说了不可使枪,你又手痒?又不怕闪腰了?”
  镇安侯将枪拾起,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种再被抓包的微微窘色,没好气道:“去,比你娘管得还多。”
  正说着,他走近后一眼就看到了谢远琮身边的纪初苓。纪初苓模样本就娇美,跟画中仙似的,今日还精心收拾过,任谁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再瞧。
  镇安侯仔细打量了下她,又看向了自己的臭儿子。两人齐齐往跟前一站,天造地设一般,不需问都知是谁了。
  他顿时就怒了。臭小子怎带人来也不说一声,竟害他被未来的儿媳看到了如此丢人的一面!
  刚勉强武了几下,还撑出了一身汗,都不敢再走近了瞧,怕熏着人娇滴滴的小姑娘。
  孩子他娘还特地刚给他新做了圆领袍子呢,早说一声,他今儿就拿出来穿了!
  纪初苓不知镇安侯为何看到她后就突然拉下脸来,忙回过神赶紧见礼叫了声侯爷。毕竟是战场枪影血刀中拼出来的人,有种极强的威压,再加上他下颌那一道长伤疤,瞧来更令人心添几分惧意。
  她心里不免打起了鼓。镇安侯这是不喜欢她,还是因她擅自前来而发怒?
  谢远琮见一个冲他瞪着眼,一个低头抿着唇,顿时也不高兴了。他将人往身边护了护,冲镇安侯冷冷道:“你吓到苓苓了!”
  镇安侯这才反应过来,不得又懊恼一回。头一回见未来儿媳,自己这表现也太差了。他忙拉出笑脸来作了解释,又指着谢远琮道:“我是气他这个小子,也不早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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