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废太子续弦以后——蜜丝年糕
时间:2019-09-16 07:42:38

  姜毓接过帖子有些惊讶地瞧了瞧,这还是她第一回接到几个皇子王府里送过来的帖子。他们几个兄弟不是不是关系淡薄到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么?
  “这怎么会送到了王爷手里?”
  姜毓打开帖子看了看,后宅女眷之间的小宴,帖子送也该送到她手里才是。
  祁衡没瞒姜毓,径直道:“老六给我的。”
  姜毓抬眼瞧他的眸光一波,还真是想不到……
  姜毓将帖子一阖,“妾身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强制升级升没了我一千字,不服,想哭……
 
 
第70章 小伤
  正月二十,姜毓如约去了穆王府的茶会。
  穆王祁烨,皇帝六个儿子里最小的一个,母家的势力在南方甚是厉害,在京中却并不深厚,母妃在宫里的位份不低也不高也并不受宠,连着穆王这些年来在朝中也不高不低,既不得皇帝倚重青眼,却也不似祁衡那般受冷落排挤。
  穆王妃荀氏的母族也是一般,虽是有些名望的士族,却早已不再鼎盛。
  总之看着风平浪静,似乎是恪守中庸之道。比起他其余几位在风尖浪口上上下下的兄弟们,穆王显然是远离朝中那些是非的,人们议起朝中势的时候,也总是忽略了这个最小的皇子。
  “给大皇嫂请安了。”
  风和日丽,荀氏亲自出门迎了姜毓进府,荀氏长得不算特别出挑,却有一张看着就很娴静温文的面容,气质也高雅出尘,叫人一见之下便觉得心中舒泰,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眼睛弯弯的,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美。
  “穆王妃客气了,这大冷天儿的,还麻烦你出来迎我。”
  嫁入皇室半年,姜毓其实并不习惯旁人称呼她“皇嫂”,一来是拢共见了没机会,大家都不熟,二来哪怕是最小的荀氏,也足足大了她四岁,她这一声声嫂子叫得这样自然,姜毓虽然极力装得自然,可她每喊一声,姜毓便觉着浑身的汗毛跟着抖一下。
  荀氏笑道:“这都是妾身应该的,皇嫂真是见外了。”
  姜毓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和荀氏只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并不熟悉,这回过来,也是因为是祁衡将帖子给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大约意思的荀氏可交。
  这妯娌之间原本就该来往的,特别是姜毓还在大嫂的位置上,若摆在其他人家,这联系妯娌和睦来往便是她这长嫂的本份。
  当然搁这皇室之间的妯娌是轮不上也用不着她来联络的,可对面不相识也不是个事儿。既然祁衡提点了她,穆王府也给她送了帖子,自然是没有不来的道理。
  十步一易景,穆王府的景致清幽,很是有南方园林的风骨。
  荀氏同姜毓缓缓走着,一面道:“今日小茶会,只是请了几个寻常来往的闺中密友,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还望嫂嫂不要嫌弃我们浅陋。”
  姜毓笑答:“哪里,咱们平日里过日子,不都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凑出来的吗?有什么可嫌弃的。”
  荀氏的笑容温婉,领着姜毓走过转过一道弯,便是进了暖阁里头。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姜毓解了身上的披风,将手拢交给身旁的丫鬟。
  暖阁里已聚了些人,六个桌案前俱坐了人,来客该是都到齐了,只有姜毓是最后一个到的,众人见了姜毓和荀氏进来,起身行了礼。
  姜毓扫了眼下头坐的妇人们,没有一个是认识的,有两个看着眼熟,却说不上来是谁家的。
  京中真正高门望族里的贵女即便姜毓叫不上名字,可是哪家的都心中有数,若是叫不上来的,大概是平日宴上从不曾来的或是坐偏僻末席的。
  荀氏笑着给姜毓一个个介绍了,果然下头的妇人皆与那些贵族人家挨不上边,家中夫君虽然都有官职,却也不超过四品,都是寒门人家出身,姜毓自然是不认得的。
  荀氏坐在姜毓的身边,笑道:“听说皇嫂的绣工甚好,在闺中时就是有名的巧手,咱们这些妇人家聚在一块儿也没甚新鲜的,一些针黹活儿,皇嫂今日既来了,还劳烦指点一二。”
  姜毓自然是笑着应下的,却也谦逊。“哪里敢称什么指点,我平日里也不过是闲来无趣做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罢了,穆王妃既然开口了,我便帮着看看,却不好托大说什么指点的。”
  “皇嫂肯答应瞧瞧便是最好的了。”荀氏的笑容温婉,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快去将东西呈上来。”
  下人将下头各个夫人的手艺递到姜毓的跟前,姜毓低头一一看了,不似平常妇人绣的香囊手帕一类小玩意儿,这些妇人做的俱是些穿用的,鞋子衣裳虎头帽,还都是孩子用的。
  姜毓一样一样过手仔细看着,这些东西做得朴实不花哨,不添花纹,是以论绣工是没什么可评的,只是看那针脚细密布料厚实,一看就是结实耐用的。
  这个……
  姜毓的心思暗转,随口评了几句,只说东西实用,后头荀氏自然是接了话头过去,同下头坐的妇人们打趣,来来往往几句下来,话头便从针黹活儿转到了善堂。
  姜毓默默听着,才知原来这荀氏竟经营着一个善堂,专收养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下头这些妇人们便是一同帮衬的。
  善堂一事姜毓没有经验,便插不上什么话来,只是荀氏是个灵巧的人,自然也不会让姜毓受了冷落,一些不咸不淡的小问题便抛给姜毓,说是讨教皇嫂两句意见,给了姜毓的面子,也将场面做圆滑了。
  一场茶会下来,倒是宾主尽欢,还说起下回要一起去善堂走一趟。
  “穆王妃倒是个慈善的,只是王妃若想帮衬,出些银子便是了,何必答应亲自过去?”
  回程的马车上,翠袖给姜毓倒了茶水,有些不解,又有些不安。
  肃国公府是累世勋贵人家,遭灾的年头设个粥棚,冬日给穷人送些府里人的旧棉衣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都是给下头人去做的,说句实话,谁知道救助的人里就一定都是好人,主子都是矜贵的,经不起这个风险。
  “都是些孩子,还是穆王府管的地方,没什么不放心的。”
  姜毓未将话听进耳朵里去,善堂一事,其实算是穆王府的私产,穆王背靠南方大族,财力自然不是问题,没什么可求人的,荀氏肯叫她参与其实不易,毕竟是给她搏了贤名,她若是有贤名,对禄王府也有裨益。
  不过这都是后话,她每日在府里也是闲极无聊,要是有件正事儿来忙一忙也是好事。
  翠袖没再多说,从食盒里拿了两盘糕点放上车内的小几,一盘是千层酥,一盘是姜毓最喜欢的米糕,俱是小厨房里的糕点师傅一早做的。
  姜毓瞧着小几上的糕点,自从府里多了那几个厨子之后,虽然日子并不久,可姜毓觉着自个儿好像丰腴了不少,硬生生叫这些日子给吃出来了,特别是那些糕点。即使知道会胖,可还是忍不住要伸手去拿。
  姜毓思量着自己方才在穆王府里好像不曾多食什么,现在吃上一两块糕点,也没妨碍,就当是补上在穆王府里没吃的了。
  这么想着,姜毓便伸出了手要去拿碟子上的米糕,尚未触到,马车突然猛地一晃,姜毓的身形不稳,身子径直向前冲过去,额头磕上了小木几的尖角。
  “王妃!”
  翠袖和翠盈也是跌坐了一团,慌忙起来去扶姜毓,却见姜毓的额角上已磕破了皮,眼见着就肿起来了。
  车外响起护卫的询问:“属下失职,不知王妃是否安好?”
  姜毓让撞得眼前一阵发晕,磕是磕得挺疼的,但好在不是很严重,倒还清醒,问道:“到底何故?外头怎么了?”
  “回王妃的话,是别家的马车故意撞上了咱们,属下已经让人去追了。”
  故意撞她的马车?谁这样猖狂!姜毓的眼底划过一道暗芒,翠袖翠盈却心急地顾及不了其他的,只拿帕子捂了姜毓的额头,焦急道:“王妃受伤了,还不赶紧回府去!”
  “是!”
  外头的人一听,显然也是一惊,大声招呼了车夫上车,赶车回府。
  马车又动起来,姜毓额角上的痛愈发清晰,车内茶水糕点也洒得乱七八槽,姜毓让翠袖捂着额头一路赶回了王府,回了屋子里头忙坐到了妆台前对着铜镜仔细照。
  伤处的皮有些破了,虽然没流血,却已经开始肿起来,老大一个包,瞧着倒是有些吓人。
  翠盈看着心慌,道:“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吧!”
  小小的伤口,姜毓早就已经不疼了,可到底是破了皮,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撞咱们马车的是谁,查清楚了没有?”
  撞了他们的车还敢直接跑的,太子妃估计都不敢这么做,姜毓还真一时想不出来是谁。
  “奴婢哪里还管的上这些。”翠盈简直要急死,姜毓头上这么大一个包,还是撞的脑袋,万一有什么可怎么办!
  姜毓一点都不急,转眼这翠袖已经打了水拿了药膏过来了,姜毓对着镜子气定神闲地让翠袖给她清洗伤口,支使翠盈:“去,你现在就替我出去问问。”
  翠盈没法儿,转身就往外头跑,才拨开内室的珠帘,抬眼就祁衡打了帘子大步而来,似有煞气扑面而来。
  “王爷……”翠盈忙避到一边。
  姜毓听着声转过头来,还没等起身见礼,下颌就叫一只大手给掐住了,祁衡俯身低头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口,仔细端详,然后问她:
  “疼不疼?还有其他伤到的没有,有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头晕不晕?”
  祁衡连着问了一连串,姜毓让祁衡捏着下颌不得不正视祁衡的神色,觉着祁衡神色很不对劲,那脸上凝了一层阴云,就仿佛暴雨前夕乌云密布的苍穹,好似平静,却在深处酝酿着无法预料的风暴。
  这种神情,祁衡从未曾在她眼前这样过,姜毓的心中不由就有些瑟缩。
  “不疼,只是小伤口,抹些药就好了。”姜毓笑了笑,“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
  祁衡依旧捏着姜毓的下颌盯着她的神色,那眼里深邃,仿佛是在确定姜毓是否撒谎,姜毓让祁衡盯着莫名其妙,正要问他,祁衡已松了手。
  “让太医过来看看,别有什么隐患。”
  祁衡同姜毓说了一句,然后蓦地转过了身就要走。
  姜毓的心里没来由一慌,伸手抓住了祁衡的袖子,“王爷……做什么去?”
  “你不必操心,好好去床上躺着等太医来看,本王有事要做。”
  祁衡没回头,手上一抖,便挣了姜毓的手离开。
  姜毓瞧着祁衡的背影,眉心皱了皱,吩咐傻愣在一旁的翠盈,“还不赶紧跟上去看看王爷去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放假使我玩物丧志,并且节后综合症,总觉得自己已经完结了……
 
 
第71章 报仇
  太阳有些西倾,差不多快是收市的时候,可长街上依旧是往来人群络绎不绝。忽的,有四个人飞奔而来大喊着“让开”开道,未几时便有两批快马驰骋而来,并着后头带着十几护卫奔腾而过卷起飞扬尘土,那气势汹汹的阵势,引得街上人纷纷侧目。
  “王爷,那封晏估摸着还尚未回府。咱们现在上门……是不是早了些?”
  薛阳策马跟在祁衡的身边,心中却难免多虑,这实际当家的封晏不在,安邑侯府上都是些老弱女眷,做起事来不方便,还容易显得他们欺负人。回头要是被人参起来,也不好辩驳。
  祁衡的面容冷峻,“本王要做事,难道还要候着封晏?”
  薛阳让噎了一句,的确,区区封晏并不足以让他们放在眼里。
  策马飞驰,安邑侯府转过街角就是,薛阳翻身下马,示意手下上去喊门,里头的门房只将大门开了一条缝,便见着一把刀鞘梗进来卡住了门缝,随后门扉猛地被推开,十几号手持兵刃的兵甲便冲了进来。
  侯府常年不开的沉重中门被缓缓打开,祁衡这才下了马,负手悠悠而入。
  “你……你们是谁?这是要做什么?”
  门房的下人又惊又惧,壮着胆子质问,“你们可知道擅闯侯府是什么罪?”
  没人回应他,祁衡的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抬手下令,“把人搜出来。”
  “是。”
  十几府卫领了命,径直便往侯府后院冲去,只余下两个人,从邻近的正堂里头抬了把圈椅出来搁到祁衡身后。
  还是正月里头,傍晚阳光寡淡,影壁之下大片的阴影里头有些阴冷。祁衡便坐在那阴影与阳光的交接处,脸上是辨不出喜怒的冷淡。前头的侯府下人早已让明晃晃的刀子吓得噤了声,整个前庭安静得针落可闻。
  未多时,有女人的尖利的叫骂声传来,由远及近吵吵闹闹,祁衡抬起眼看去,派出的十几府卫从一旁的平安门里鱼贯而出,最后两个手里架着一个穿玫红色夹袄的妇人,拎到祁衡的跟前押跪在地上。
  “你凭什么抓我!”
  朱氏仰头看着祁衡,她知道这是谁,她怕,可也不怕。
  “呵。”祁衡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极尽嘲讽与不屑。
  “打。”祁衡道,“留她半口气,让她疼够了再去死。”
  “祁衡!你……啊!”
  朱氏的怒目圆睁,叫骂的话尚未出口,身上的鞭子已经下来了,两个押她的护卫将她掼到地上,左右两条鞭子抽下来,任她来回打滚都逃不过去,惨叫的声音霎时响彻了整个前庭。
  祁衡闲适坐而坐,头微微垂着,眼角的余光可见那让抽的皮开肉绽的朱氏,也可看见那一大帮子从侯府里涌过来的人。
  “住手!”
  侯府的老夫人孙老太太让婆子丫鬟扶着过来,看着前头的境况大喝一声,却没有人听她的,只是王府来的府卫见势上前横刀在前,组成一道人墙将侯府的人隔了开来。
  “禄王殿下,我们侯府里的人到底犯了何事劳你这般阵势破门而入,搜人抓人动用私刑,即使你是王爷,也不能这般目无国法肆意而为!”
  “这老太婆怎么还没死呢。”
  祁衡斜斜睨了孙老太太一眼,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只是很低地喃喃了一句,可偏偏祁衡这么随口一句好死不死就是让孙老太太听了个囫囵,气得她一股血气就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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