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荀也没有让她进来伺候,说了一声,“下去。”,自个儿就去了幔帐床边上站着。
听了一阵里面的均匀呼吸声,才将幔帐缓缓拉开,坐在了床沿边上。
齐荀的脸色在微黄的一盏灯火下显得异常苍白,眼底下的一团黑影,看的尤其清楚,连平日里那双永远精明锐利的眼眸,都似是被夺去了光芒一样,齐荀从未像如今这般消沉过。
安娴睡觉时一向不太讲究姿势,胳膊和腿,都露在了外面,上面留着的一团团乌青也跟着露了出现,分不清是齐荀昨儿夜里掐的还是今儿白天掐的。
幔帐里的光线暗淡,齐荀的脸色模糊,看不太清,但能看清,他想要去触碰安娴的那只手,颤了颤,又缩了回来。
“你为何从不对孤提起。”齐荀轻轻地问了一声,然而幔帐床内,安娴睡的香甜,没法去回答他。
他终究还是相信了朱东浩所说的话,不得不相信。
“孤就那么不近人情吗?”齐荀又接着问了一句,问完自个儿回答了自个儿,“孤,确实不近人情。”
陈国公主温柔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擅长唱小曲儿,而这些在她身上,完全相反。
他曾经也疑惑过,陈国公主不该不识字,太子妃造册的册子,整段,她就只认得自己的名字,不懂礼仪规矩,胆子比旁的女人大,还有那日在马车上唱的曲儿更是特别,他走遍四海,还从未听过那样的曲调。
他若是细心些,早就能瞧出不对,而且她今儿似乎还想着要同他解释过,但他并没有相信她。
今日他与朱东浩几乎两败俱伤,没有谁心里舒畅,朱东浩说的对,他再有本事有能力,也有他做不到的事。
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齐荀瞧着床上熟睡的人,分明是自个儿最熟悉的,如今再瞧,却又看起来那么陌生。
她大多时候都是爱笑的,也哭过,多半都是因为自己将他逼急了,她才会哭,七情六欲在她身上很分明,她完完全就是一个鲜活的灵魂,虽然他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但她肯定也恐慌过,害怕过。
“孤想知道你是谁。”齐荀的手最后落在了她散开的青丝之上,发丝顺滑,有她特有的淡淡清香,跟前的人,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味道,“不过你放心,孤暂时不问你,孤得先想办法去治好你。”
齐荀的手从她的青丝上,摸到了她的额头,声音轻柔,生怕将她吵醒了,“你别怕,孤会护着你。”
“孤绝不允许你消失,既然她都已经放弃过,断没有再来要回去的道理,孤不允许,娇娇也不能允许。”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放这么多哈,好困,先睡觉了!宝宝们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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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孤很庆幸,你不是她。”心里没有朱东浩,不曾喜欢过任何人,她只是他一人的娇娇。”
今儿听完朱东浩说的那些话,他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这一点。
齐荀轻轻拉过被褥,盖在了安娴身上,挨着她的身边躺下,紧紧地扣住了她细嫩娇小的手。
他齐荀从未怕过什么事,但在今日朱东浩挑衅他时说的那句,“看看谁能留到最后”,他怕了。
他的内心头一回有了怯意,他不想拿她去赌,哪怕他一直认为朱东浩是个一无是处之人,成不了大事,但只要对她有任何威胁的人或事,他都不敢去赌。
皇宫里的严苛规矩,将他塑造成了万能的人才,他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拥有的东西,都能通过他的努力而完成,再难,他相信只要自己付出的努力够多,就一定能实现,这次也一样,虽然他眼下没有把握,但他相信,他一定能找到法子,在这之前,他对江山的统一有多执着,如今,他就对安娴,有多执着。
他这辈子,或许江山可以不统一,但他所爱的女人,他必须得保住,在没有她之前,他习惯一个人,并不知孤独为何滋味,现在有了她,才了解那份孤独的感受,正是因为有了她,他才害怕孤独。
夜色太深,连那山间的虫鸣鸟叫都没了声音,安娴睡的实沉,根本不知齐荀是何时来的,又是何时躺在了她身旁,更不知道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没想过要将这事告诉齐荀,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再去打听回去之路,那她就会安心的呆在这里,与他过完余生。
她也曾经不止一次的认为,一辈子有祖宗陪着,也挺好。
昨夜没再被齐荀抱着晃,安安稳稳地睡了个踏实,清晨安娴睁开眼睛,全身轻松了不少,本以为夜里齐荀不会再过来,谁知道刚翻了了个身,自己就滚到了他身上。
急急忙忙地往后一阵缩,退开了距离才敢去看他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心有余辜的眼神儿望过去,就跟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一样,让人怜爱,又想让人欺负。
从见到安娴的第一次,齐荀就知道她是一副娇滴滴的性子,东宫宫墙另一边,她当时说的那一声,“不就是欺负人嘛。”娇气软糯的声音,能勾人魂魄,就连当时心性冷硬的他,心坎上也震了震。
“醒了?”齐荀黑眸布满了血丝,比起往日多了几分憔悴,却也多了几分感性。
连一向清楚浑圆的声音都变了,变的低沉沙哑,安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殿下昨儿没歇息好?”
不是没歇息好,是连着两夜都没歇息。
齐荀刚一动想去拦她过来,安娴下意识又往后躲,“殿下神色憔悴,臣妾瞧天色还尚早,再睡一会,身体要紧。”
安娴是怕他脑子里还想着那事,毕竟昨儿夜里自己先睡了,虽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但知道他没有趁她睡着的时候对她动手。
以他如开了阀门的山洪猛兽性子,能坚持到现在怕是早就憋不住。
齐荀瞧着她怯怕自己的模样,一时失笑,“娇娇在想什么呢?”
“孤原本就是想抱抱你,你这一番动作倒是提醒了孤。”齐荀闷声一笑,伸手将她从里侧拦了出来,直接压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安娴被搁的脑仁发痛,却意外听到了祖宗的关心。
“孤弄疼你了?”齐荀以为自己用的力道够轻了,但还是见她皱了眉。
“臣妾也不知道该不该怪殿下,实属殿下这身板子太像石头,轻轻一碰,就能碰着臣妾。”安娴在他怀里翻了个滚,下颚枕在了他的胸前,仰起微红的小脸,睡足了的眼睛,饱满亮堂,如星辰般璀璨夺目。
对于持宠而娇,得寸进尺的道理,她领悟的特别深刻。
“嗯,那娇娇就得多担待些,孤可不止这一处像石头。”齐荀说的正经,可那话就不是个正经的话。
一夜未眠,堵在他心口的沉闷,在看着她锁了秋水的眸子时,不知不觉便消散了。
他想问她的问题在心里寻思了很多遍,到最后还是准备先暂且放放,先看看朱东浩他到底想干什么,也想等到自己找到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的法子,他再来问她,问她是谁,问她来自哪里,再问她,有没有过害怕。
昨夜从朱东浩那里出来,他便动用了人手,去四处打听,从前很多不信的东西,他也在开始慢慢接受着去相信。
他就不信这天底下只有朱东浩能知道这个秘密。
安娴不知他的心思,被他那句话,逗的脸色更红,身子在他怀里扭了扭,想悄无声息地挪开,可一动才发现那只禁锢在自己腰间的手,也跟铜墙铁壁一样,将她困在了里面,出不去。
“娇娇。”齐荀的声音出人意外的温柔,安娴疑惑的抬起头,就见他神色认真地说道,“孤昨日不该那么对你。”
安娴呆愣,还未从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中发应过来,又听他说,“孤保证以后,先以你为主,尽量轻些。”
安娴“......”
“今日你也累了,陪着孤再睡会儿。”齐荀侧身,将她的头放置在了胳膊弯里,侧目近距离地看着她,昨日她未着寸缕的站在自己面前,白日里的光线很足,然而在他的眼里只有她妩媚的身段,和她娇羞难耐的表情,今日同样光线很足,他看到的却是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和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眸子里映出来的光是她原本的灵魂,与这幅皮囊无关。
“孤喜欢娇娇的眼睛。”齐荀说完,没有忍住,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她卷翘的眼睫毛。
惹的安娴眼睛一阵扑闪。
“那以后殿下多看看就行,可千万别想着将臣妾的眼珠子挖出来。”安娴更懂得如何卖乖,脸上的一团红晕升起,配着娇滴滴地嗓音,躺在枕头边上,旁边就是齐荀冷硬的五官,安娴还未从尝试过如此去看他,昨日还是一头凶猛的野兽,让人不敢正视,今日却又敛下了怒气,平静的一张脸,即便还是冷硬的线条,但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其实他当真是长的好看的,生起气来有男人特有的雄风,安静下来,又像是个不染尘事的冷艳神仙。
安娴壮着胆儿礼尚往来了一回,细嫩的手指头,在他嘴角梨涡出现的地方,轻轻蹭了蹭,“殿下这张脸,不知迷惑了多少姑娘。”
齐荀感受着她的小爪子在自己脸上肆意游走,并没有去阻止,看着她眼里生出来的光亮,被她五指正摸着的地方,一道深深的梨涡浮现,“那孤迷惑住娇娇了吗?”
怕是个女人都能被迷惑,安娴内心是这么想的,换作以往定时死鸭子嘴硬,说他骄傲,可如今被他这样一问,安娴就想到了自己昨日才与他做下的保证,保证今儿心里想什么就应该对他说什么,她如今确实越看这张脸越是喜欢。
“嗯,臣妾也被殿下迷惑住了,该怎么办呢?”安娴不娇则已,一旦娇媚起来,那骨子里天生的媚色,荡漾出来,媚而不自知,最是撩人心头,偏生她说话的时候,手指头在他脸上轻轻地蹭过,无形中就成了一种要人命的诱惑。
齐荀适才还在想着这回一定要忍住,不再动她,等她月信结束后,身上歇息的差不多了,再来,可如今被她细嫩的手指头一碰,那地儿又开始有了反应,齐荀一阵心痒,抓住了安娴的手指头,将其放在唇瓣上,让她感受着自己的温热,“孤现在才知道,原来孤的娇娇也是个贪图美色之人。”
一旦起了那方面的心思,齐荀的念头就无法打消了,越是想克制欲望越是强烈,齐荀只好一边带着愧疚一边问安娴,“昨儿嬷嬷拿回来的药,你用上了没?”
原本还说的好好的,安娴没想到他突然就问起了这个,安娴的脸色眼见的变红,不明白他怎么知道嬷嬷拿了药回来。
安娴还没有回答,又听他问关心地问道,“你自己看的见吗?”
齐荀在脑子里想了一阵她自己为自己上药时的模样,这一想完,整个人更是燥热了起来,她是弯着腰从前面,还是侧着身子的?
安娴这时候,倒是与他心灵完全相同,齐荀这话问的本身就让人羞涩尴尬,问完,安娴自然就会去回忆自己怎么给自己上药的。
瞬间,安娴的脸色更红了,她怎么看见的?她不需要看,凭感觉的啊。
“你给孤说说,怎么上药的,孤好看看你上没上对位置。”齐荀揪住这事,八成得不到目的,不会罢休了。
安娴佩服他说起这等不要脸的话来,还能正经严肃,安娴当下扭过头,羞涩的捂着脸,“殿下,你非得要臣妾羞死才舒心。”
“怕什么,孤该看的都看遍了,很熟悉地形,娇娇将药瓶子给孤,孤替你上吧。”
说话的语气可像个老好人了,可他打的那注意却不是个好人该有的心思,安娴干脆将自个儿又躲在了被窝里,知道他一开始讲荤段子,必定自己要荤一回才会通畅,安娴很后悔当初不该将话题绕在这个上面,醒了就应该立马下床穿衣。
可齐荀这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实现,药瓶子昨儿安娴擦了药之后,就放在了枕头下,齐荀就跟个侦探似的,手往下枕头下面一模,就摸到了瓷瓶。
“娇娇要是不愿意,孤先涂,涂了再给你抹进去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明天开始咱们还是恢复早上九点更新一章哈,6000字+,跃跃的电脑罢工了,正在修,手机用着好慢,嘤嘤嘤。另外开学了的宝宝们,你们好好学习,跃跃会记住你们的,等你们回来哈。
第77章
安娴钻在被窝里的身子僵住,震惊整日操心着天下的人,脑子想起荤段子来,竟是一个比一个新颖,涂了再送进去,安娴瞬间从头到脚羞地红了个遍,亏他那脑子里能想出这样的画面。
安娴没动,齐荀就主动动了,大掌从被褥底下伸进,很轻松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齐荀昨儿要她的时候,也并非是用了蛮力,只不过是手上的力气不再似往日那般有节制,如此就能在她的脚踝以上,留下一道道地乌青,看来不只是自己的手劲的问题,还有她本身就是细皮嫩肉,一碰就紫。
齐荀这回尽量放轻了力道,但怕她抗拒,自己又伤了她,便提前对她说了声,“别动,动了更容易让孤兽性大发。”
安娴当真就不敢动了,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个儿有兽性。
安娴底下被他掀开了被褥,但上半身自个儿却依旧捂得严实,羞的怕见人,没脸露出来。
“跪起来。”单单就是那么趴着,他无从下手。
“殿下,臣妾怕羞......”安娴当真是被臊死了,她做不到那样没羞没臊的动作。
话刚落,底下一阵冰凉,齐荀的整个手掌就覆盖在了上面,“夫妻之间,有何害羞的,孤都不怕羞。”
安娴全身打颤,就没见过这种厚脸皮的,他当然不怕羞,如今躺在这里由着他胡来的人,又不是他。
“那,殿,殿下快点儿。”安娴没法子,明显感觉到他的那只手在蠢蠢欲动了,只能照着他说的那样来。
事实证明,安娴还是太单纯了,齐荀本就是个喂不饱的狼,她站着不动,都能勾起他的欲望,更何况是这种撩人魂儿的姿势。
感觉到异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都没给安娴反应,齐荀就直接进去了,安娴一声惊呼,欲逃,就听后面那人面兽心的人说道,“外头的孤都抹上了,就差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