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像是一位从不知如何去算计人,却又生了歹毒之心的娇娇女。
系统没有回答,声音却跟着冷了起来,“原来,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可你别忘了,你能在这个世界立足,也有我的一半功劳。”
安娴又笑了笑,“谁又能说的清楚,那是功劳,还是利用。”
这就算是和系统彻底撕破脸皮了。
“就像是你一样,你说你是系统,但我又如何去求证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不是你另有身份。”
虚拟的意识在安娴脑子里波动了几瞬,她能感觉到系统的情绪出现了异常。
“你是谁?”安娴接着去攻击,“就算你不说,但我也知道你并非系统。”
系统这回反应倒是很快,“你别忘了,你昏睡的毛病还没有治好。”
这个倒是比让安娴回家的筹码要更有威胁性。
安娴轻叹了一声,“何必呢,既然都已经放弃了的,再者,你们终究不会有好结果。”
安娴说完,脑子里的一团困意袭来,意识渐渐地模糊,但她并不慌乱,能凭借着佛珠上的几缕残魂,攻占这身子,也并非是一件容易之事,耗费一次,怕就像上一回一样,得修养许久才能再次凝结意识。
不过就是一招损人不利己的招数罢了,有几分同归于尽的感觉。
意识模糊了之后,安娴脑子便开始出现了朱东浩的脸,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怎么看都是完美的,而当那抹意识有意图想要亵渎她脑海里的齐荀时,却无论如何也攻破不了。
原主心里有朱东浩,爱进了骨髓,而她对齐荀的爱,也并不少,那是她的底线,是刻在她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唯一在乎的人,岂能那么容易被攻破。
一夜过去,安娴到了第二日午时才起来,起来之后又是一张睡颜,似乎永远都睡不醒一般,精神也跟着消沉了许多,即便如此,安娴还是执意让嬷嬷和铃铛陪着她去后山走了走,希望能靠着大山里的灵气,让自己的意识稳固一些。
再回到寺庙的时候,安娴突然就想到了什么,赶紧问了身边的顺庆,“可有殿下用过的剑?”
顺庆不明原因,愣愣地不知安娴是何用事,但也如实的回答了,“有。”
殿下常年在外征战,兵器肯定是少不了的,单单就是剑就有上十把,这会子没带走的都放在了他住的那屋子里。
“可有殿下曾经用过的?”安娴又问了一句。
“有。”那日与北三在竹林里打架的时候,就用过一把。
“拿给我,我放屋里辟邪。”安娴说完,就让顺庆赶紧去取来。
见过很多辟邪的东西,顺庆倒还是头一回听说剑也能辟邪,不过转念想想,就殿下那一身的煞气,恐怕他用过的剑,还真就有辟邪的功效。
而娘娘的身子自从来到了寺庙过后,似乎好了一阵,就今日看上去似乎又有些提不上劲的趋势,若是当真是邪祟,那用殿下的剑来驱邪,还真就是最好的法子。
谁都知道,如今娘娘就是他的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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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等安娴被嬷嬷和铃铛带回了院子里,顺庆便已经替她取来了齐荀的剑,送到了跟前。
安娴让嬷嬷备了一个剑架子,将剑搁在了上面,就摆在了她的床头,她只是想试试看,既然她那么怕齐荀,而且曾经齐荀也手持滴血的剑吓到过她,如今在看到齐荀的剑,她也应该惧怕才对。
什么系统,什么原主,安娴如今才明白,或许从一开始,住进自己脑海里的那个东西,就只是原主被佛珠留住的一道残魂,朱东浩以自个儿的运势去换了原主的残魂,倒也没有枉费原主曾为他死过一回。
但既然都死了,又何必要来争夺她的东西。
原主从一开始就有了明确的目标,想借自己的手杀了齐荀,但那时候原主的意识还很薄弱,她死后进了虚拟的世界,了解住进她身体里的异世之魂,从一开始就在用各种方法去骗她,不让她怀疑到自己头上。
起初热心地帮助安娴在这个世界上立足,但也因为她那时候的意识薄弱,很多事情安娴有了主见之后,她都无法去干涉,所以才让安娴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想杀齐荀,恨齐荀,可她却又怕他,怕他身上的煞气,是以,每每齐荀有在场的时候,她都不敢出现,只能躲进无尽地黑暗之中,不敢有任何的窥视,唯一在东宫的那一回,她鼓足了勇气去阻止过安娴与齐荀的圆房,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魂魄都无法凝结。
而这一次,也是因为她见到了朱东浩之后,才强硬占据了安娴的意识,才会在安娴住进寺庙的时候,沉睡了过去,等再次醒过来,便知道了她的身子已经被齐荀染指,她心痛难受,继续躲进瞧不见的地方,本不想再出来见人,直到安娴去见了朱东浩,在听到朱东浩对自己说起的那些过往,她心都快碎了,也是在那一刻她便生了掠夺之心,无论如何,哪怕是一次,她都想以自己完整的模样,再见一次朱东浩。
告诉她,她并非是她。
他喜欢的那个娴儿没有变心,心里一直都有他。
她一直都在等待时机,等待修复好佛珠里的残魂,然后去见朱东浩,即便结局是再次死亡,她也值了。
但这样一来,就得有人牺牲,安娴就是她想要牺牲的人,原主觉得她并没有对不起安娴,这身子本就不是她的,自己不同意,她便没有资格占有。
安娴是如何发现了系统端倪的,大概也是来到了吴国之后,系统的异常,和原主意识的几次攻击,都是如此的巧合,再加上她手上的佛珠,不难猜测这其中的关系。
安娴就靠着那把剑,多少镇住了原主的意识侵占,身上好的时候,就让嬷嬷去替自个儿打听,底下的局势如何了。
事情到了安娴的耳朵里,也是经过了几曾过滤,将眼下的严峻局面,说的没有那么夸张。
“西北的军,已经到了吴国边境,二皇子成心要打这场仗,私自携了许国梁一个得力大将军,趁着殿下在寺庙住的这段日子,已经从吴国绕道,正面去迎战。”
嬷嬷说起来,脸色很不好看,“二皇子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人,这一场仗,吴国多半的将士都在跟风支持,打的是太子殿下统一天下的旗号,却藏了狼子野心。”
连她一个深宫里的嬷嬷都看出来了这一点,恐怕其心早就人尽皆知,本事确实不小,跟着他去的那一批人,恐怕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就拿许国梁来说,齐荀这边的信儿一发出来,要让他来边境自证清白,旁人不知,可他自己最清楚,这就是鸿门宴,一旦被齐荀关进去,就别想着出来。
什么自证清白,他哪里来的清白。
先是驿站的王大头,人突然就失踪,不见了踪影,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太子藏起来,等到了时候,再拿出来收拾他的,还有香洲之前的县城,那个蠢蛋知县,该说的不该说的,可都列在了一张纸上,再者就是刘峰青,口口声声说自个儿是许家养出来的死士,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要许家一口,可到了关键时候,同样将他卖了。
许家如今还能有容身之地才怪。
本就是一盘死局,等死的份儿了,能有二皇子出面来提拔自己,将来讨伐西北有功,江山统一了,皇上必定会高兴,到时候以二皇子出面再替自己去皇上跟前求个情面,十之八九都能成,并不是非死不可。
就算明知道二皇子有可能斗不过太子,但人走到了绝境,那也得尝试着拼一把,横竖都是死,怕什么。
齐荀的口谕对于许国梁来说,已经是个狗屁,如今人已经在了讨伐西北的路上,满门心思的都是立功,为自己争取一份活命的机会。
这场仗,一定要打!
“那殿下呢?如今在何处?”安娴又问了嬷嬷。
“消息说是说殿下在吴国,按兵不动,实际也没有一个准信递进来,估计就连自己的人是有意瞒着的,即便是硬着去打听,打听来的消息多半也是不可信,娘娘不用担心,殿下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这么多年,大半个天下都被殿下夺了下来,如今这事,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与西北当真立马开战,估计殿下也不惧,二皇子再阴险,这回目标一致,击退西北之前,他还没有那个心去算计殿下。”
嬷嬷并不知道西北君主已经来找过齐荀,就是为了停止这场战争,更不知道她们所熟悉的北三公子就是西北君主苏幕,殿下与二皇子压根儿就没有共同的目标。
若不是看出来了殿下有意要停战的心思,那二皇子又怎么会费这么大的神,又是刺杀北三,又是掳走北三。
还不就是想激怒西北人,西北君主在齐国人手里,以西北人爱面子的脾气,必定会立马攻城。
安娴如今能指望的,就是苏慕还能活着,他能潜伏在三国之间这么久的时间,必定有着过人的本事,希望这回他那本事,能用在自救上。
不过吃些苦头,是必然的。
那日苏慕被二皇子抓走之后,一路就没有让他好受过,苏慕偏生嘴又贱,见到二皇子,心里就觉得恶心,免不得开口去讽刺,刀子手将他劈晕,他也有醒来的时候,其他的话还好,一旦说到林氏族人的身上,二皇子那张脸笑的特别温暖的脸就变了颜色,苏慕能留一口气,还真是他命大。
“你就是个万年老二,出身比不过太子,连能力智商也是差一大截,你就比他会笑,会装,心眼比他狠,比他恶心。”
苏慕被二皇子拖回去审问的时候,就打开了话匣子,恨不得与他说上个三天三夜。
“你瞧瞧,你这几年在外做的那些事,啧!要说会装,寡人最是佩服你,人前装的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干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恐怕你自己都数不清。”
“多谢苏君主如此关注本王。”二皇子依旧是一张笑脸。
“哟,倒是忘记了你已经北奉为王爷了,你不说,寡人差点就忘记了你还有另外一件恶心到令人发指的事。”苏慕闭着眼睛看都不想去看二皇子,怕亵渎了自个儿的眼睛。
“你王府刚建好,就迫不及待的让一群女人去替你散味儿,如此倒也罢了,你恶心就恶心在建了一间密室,里面放了什么你自己看着不嫌害臊,丢人,寡人都替你臊的慌。”
苏慕说完,二皇子的脸色就抽了一下,面上的笑意更浓。
“苏君主这晓天晓地晓人心的本事果然厉害,本王的密室不过才完工几月,你进去肯定瞧不见什么宝贝,等过段时间,本王装饰一番,一定能让苏君主看到许多奇珍异宝。”
二皇子脸色越是好看,心思就越是阴沉。
苏慕在面对二皇子时,半点君王的风度都没打算要,当下呸了他一声,“就你那龌龊的心思,建个密室出来,也是出来恶心人的,人家没嫁人之前你怎么想都无所谓,可如今人家都成了你嫂子了,你整个密室里藏着人家的画像,连那图画册子的女子,都换成了她的脸,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被曝光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让你臭名远扬吗?”
“还有你关了那一屋子的女人,鼻子眼睛嘴巴,哪点不是照着她找的?你可真是执着,当初既然你有那个心思,怎么就没有胆量,直接去吴国抢啊。”
苏慕说到这里,脸上的鄙视之意,到了极点,在他眼里,二皇子就是个肮脏不堪的人。
“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有何不妥?”二皇子还是没恼。
“你林氏一族,一直勘称自己是救世主,是为人的道德楷模,怎么会出现你这等清奇的东西。”
苏慕脸色到这时才有了变化,一张温和的笑容,瞬间布满了阴云,“我劝你,你还是闭嘴吧。”
可苏慕却觉得终于踩到了他的痛处,不想就此罢休,“叛国贼一招翻身成了皇室贵族,还不知足,还想夺天下,你以为江山像你绑来的女人那么温顺,你想要,它就是你的了?”
“你该撒把尿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是副什么嘴脸。”
最后苏慕免不得被二皇子亲自揍了一顿,没动刀枪,赤手空拳直接揍到苏慕鼻青脸肿,才优雅地坐在他跟前,“你继续说啊。”
“你图个嘴快有什么好处,死之前完完整整的不好吗?要是你这幅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出现在你西北的将士跟前,会吓着他们的。”
这回苏慕说不出话来了,嘴巴被二皇子揍的动不了。
“还是这样,乖一点好。”二皇子断定了苏慕的那张嘴再也动不了之后,才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嫌弃地说了一句,“太吵。”
二皇子走后,屋里便留了两个看守苏慕的人,都是跟在二皇子身边多年的亲信。
但凡事都有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儿都开学了吧,嗯,跃跃想说的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想说的是,有空记得回来瞄一眼。)
第81章
苏幕能以北三的身份混在北家庄这些年,连北家的亲娘老子都看不出端倪,伪装的本事自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
这样的人,又岂会想不到自己会有出事的那一日。
从西北出来,身为一国之军,没带一兵一卒,但隐藏在暗处的人定是不少,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少人,这些人又在哪里。
秦怀远从寺庙下山之后,就一直跟着齐荀身边的暗卫,起初嫌弃人家慢,让人家走快点,结果人家快起来,他又跟不上,横竖都不和他心意,吵吵闹闹的势要找到二皇子,救出北三。
然而等到他下了山,满城的将士整装待发,根本不用他去找了,人家二皇子压根儿就没藏着掖着。
秦怀远风风火火地上前一阵打听,才知道这是要开战了,“开什么战!我表哥人还在山上呢,他二皇子还真是个给自己长本事的东西!”
秦怀远也只能对着暗卫发牢骚,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提着剑,骑马去了西北的方向,两国开战,他既能出一份力,还能有机会救到北三。
三五日过去,寺庙里愈发的安静,安娴起初那几日还能强迫自己淡定下来,不去想,结果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安娴心里的焦急不安,不但压不住,还一股脑儿的爆发了出来。
“顺庆,你们家主子,到现在还没有个信吗?”安娴索性也不让嬷嬷替自己问了,直接找了顺庆来,亲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