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她回家晚了,又没有提前告知,他多少还是会有些不高兴。
无论如何,至少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就足够让辛月感到欣慰。
*
易宣在青羽山住了半个月,Z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波冷空气。
Z城临海,这次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和台风携手,一夜之间黑云压境,不间断的暴雨和呼啸着的冷风让这座城市变得好似即将面临末日一般。
晚上八点,屋外仍是一片电闪雷鸣风雨飘摇。
屋内却是一派静好。
厨房里,炉灶上砂锅正咕噜噜地朝外吐着鲜香的温馨。
浴室里的水声这时停下,辛月的声音仿佛裹着雾气,柔软潮湿。
“易宣,锅开啦!”
“知道了。”
易宣从房间里走出来,慵懒宽松的家居服卸去了他身上的凌厉与沉冷,淡淡的笑意在他眼角起伏。
他拿着一条淡色的浴巾,停在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你的浴巾。”
“啊,你挂在门上吧,我一会儿拿。”
辛月重新打开花洒,喷流而出的水声掩盖了外面那人试图开门进来的声响。
即便两人已经有了那样亲密的接触,辛月却还是防他防的紧,无论是洗澡还是换衣服,她都锁着门,不给他留下任何一丝可乘之机。
看着被反锁了的浴室门,易宣皱了皱眉。
他将浴巾挂在门把上,抬脚往厨房去。
洗完澡,辛月身上还滴着水。
她试探性地叫了两声易宣的名字,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她才小心翼翼地去开门。
拧开反锁,开门。
辛月将身体藏在门后,只伸出一只胳膊在门外摸索许久,浴巾没有摸到,倒是摸到了男人微凉的手。
然后……
然后锅里的汤,她就是在床上吃的。
鲜香的鸡汤里除了盐之外没有加任何其他的辅料,慢火细炖了三个小时,食材本身的香味被完全激发了出来,整个房间里都是鸡汤的香气。
辛月很饿,可她更累。
她疲惫地靠在易宣怀里,由他端着碗,一勺勺地吹凉,然后喂到她嘴里。
“不要了。”
一碗汤见底,辛月饱了。
易宣还想让她再吃些,可她却摇了摇头。
她现在只想赶快裹进被子里睡觉,她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易宣放下碗,亲了亲辛月的头发,柔声哄道:“等会儿再睡,我有东西给你。”
他拉开床头柜下面的第二个抽屉,拿出一个淡色的丝绒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条项链。
小巧精致的新月上,钻石的光泽依旧耀眼。
看见这条项链,辛月好似十分诧异。
“这是……?”
易宣勾勾唇不说话,他将项链给她带上。
精致的新月悬在她白皙的锁骨之间,闪闪发亮。
这是他送给辛月23岁的生日礼物,可她以为它已经顺着巴尔的摩的下水道沉入了大西洋。
辛月抚摸着失而复得的新月,又惊又喜。
“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原来那条已经找不到了,这是新的。”
易宣埋首亲了亲辛月颈间的项链,柔声说:
“我可以在这世上找到千万条同样的项链,却找不到另一个一样的你。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贵,是只属于我的月亮。”
“答应我,待在我身边,永远。”
暖调的灯光下,易宣眼中的温柔有莹莹的柔光,往日灰蒙阴冷的左眼也似乎有了温度。
心脏怦怦跳,辛月捏着颈间小小的月亮,依进他怀里。
“好。”
窗外的狂风暴雨终于肯停歇片刻,夜风吹散了乌云,柔柔的月光终于露了出来。
今夜注定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4天。
今天的宣哥情话满分?!
不过台风都来了,后面几天还会平静吗?答案是:??
小声bb:我昨天啥都没写就给我锁了,气死了简直!**jj!(超小声
感谢阅读。
另外今天要给好基友的文文打一波广告~
《热搜女王》by:飞天水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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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曾经对纪北说如果有一天我放下了你,我会和其他人一起喊你一声小叔叔。纪北一直都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渴望却最难实现的愿望。直到有一天....
她真的跟着其他人一起喊他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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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尘埃落定,沉静理智如他,也会似少年般将心爱的姑娘困在怀中,唇齿亲昵间,一遍一遍的诱哄她叫一声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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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邵凯要离开Z城,辛月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自那天在酒店里,易宣那样不留情面地带着辛月离开,这一两个月来,他从未和辛月联系过。
辛月对邵凯终究是觉得亏欠的,他帮过她,护过她,即便不能给他同样关于爱情的回应,但在辛月心里,邵凯也一直是哥哥一样的存在。
刘势光给她电话,告诉她,邵凯要回老家,晚上八点的飞机。
彼时辛月在厨房里煲汤,易宣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声音隐隐传到厨房里来,辛月惊觉,认识邵凯这十八年,她竟然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
刘势光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道:“小月,光叔知道你现在已经和易家那小子在一起了,但邵凯到底在辛家待了这么多年。他要走,你还是该送送。”
刘势光都已经到这个岁数了,哪里能不懂在感情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换作从前,他肯定不会给辛月打这通电话说这番话,要想绝情,就得绝得彻底,不能再让人有任何念想。
可对方是邵凯。
他毕竟在辛家、在辛月身边待了二十年,抛开情爱,他怎么也算得是辛月的家人。
家人要远行,无论如何,这临别一面,还是该见的。
辛月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更何况即便他不说,她也一样会去。
已经六点了,想必这时候邵凯已经从酒店出发了。
辛月匆匆关了火,转身出了厨房。
易宣见她神色匆忙地进房间,拿了外套又出来,皱眉问:“要出去?”
“嗯,有事。”辛月一边往门口去,一边说:“锅里的汤已经炖好了,你喝的时候记得撒点盐。我不回来吃了,不用等我。”
“诶……”
辛月急匆匆地说完,头也没回地就开门出去了。
她没看见,易宣的脸色随着关门声一道冷了下来。
*
机场。
辛月找了一圈,没见着何山也没见到邵凯。
她给邵凯打电话,关机了;给何山打,他又不接。
她有些慌,怕邵凯已经过了安检。
就在辛月继续给何山打电话的时候,她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
她回头,看见何山正拿着登机牌向她招手。
离登机还有些时间,何山让邵凯坐在咖啡厅里等,他去给他办登机手续。
许久,何山还没回来。
邵凯看了眼时间,该进安检了。
他正起身准备出去同何山汇合,抬眼却见何山把辛月带进来了。
似乎是跑着来的,辛月胸口起伏很大,气喘吁吁的样子。
看见她,邵凯登时便忘了动作。
邵凯没有告诉辛月自己要离开的事情,自然也没想过能在机场看见她。
他意外又有些惊喜:“小月,你、你怎么在这里?”
何山解释:“是光哥通知的月姐。”
听到是刘势光,邵凯的眼色稍稍暗了暗。
咖啡厅里的人不多,同个航班的,已经有许多都起身准备去登机了。
辛月的心跳这时慢慢降下来,她平静上前道:“时候不早了,走吧,我们送你到安检。”
她弯腰去拿邵凯身旁的行李袋,邵凯望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他说。
辛月直起身,没去看邵凯的脸,她语气很淡,不容拒绝:“走吧。”
咖啡厅离安检的距离不远,几步路的距离。
看见了安检口,邵凯便拦着他们停了下来。
“就到这儿吧。”
何山将登机牌递给他,眼眶有些红红的。他们前不久才刚刚重逢,现下又要分别,或许邵凯以后都不会再回Z城来,这一别,大约就是一辈子。
邵凯望着辛月,她一直垂着眼,脸上好似淡然,可她攥紧的手却分明不像她面上的那样淡定。
他从辛月手里接过行李袋,想说些什么,但又好像没什么可说。他们两个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小月……”
“老家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回去?”
辛月终是开口问了。
邵凯无父无母,亲戚自然也是没有的。纵然他们不能在一起,但Z城好歹有刘势光、有何山,有他们陪着,总比他一个人要好。
邵凯对她笑了笑,一如从前俊朗温柔。
“可能就是想一个人过着试一试吧。
“大概是在阎王那里走了一回,有些事看开了。人生嘛,到头来还是得自己一个人过的。”
邵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尽是淡然,似乎是真的看开了。
但辛月却知道,他还没有。
他左手尾指上,带着一枚素色的戒指,顶端有一颗闪亮的钻石。
辛月喉头发涩,她抬眼,脸上仍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浅色的眸子里却隐隐有水光在动。
“邵凯,对不起。”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她还是易宣,桩桩件件,都是他们对不起他。
“你不用说对不起。”邵凯淡淡笑,“小月,你没有错,你只是不爱我。”
他沉厚,温柔,对她宽容,宠爱。一直都是。
但他值得更好的人来陪他。
“邵凯。”
辛月上前,将他抱住。
“谢谢你。”
她纤细的肩膀在他怀里显得格外柔弱,发间淡淡的香气,仍是邵凯熟悉的味道,不过如今这熟悉里,却掺杂了其他男人的气息。
心脏被谁狠狠捏着,酸胀的疼痛在他胸腔里爆开,可他却还是在笑。
邵凯抬手轻轻环住辛月,柔声说:“小月,你一定会幸福的。”
辛月曾在辛达的病床前发过誓,她再也不要哭了。
眼泪留不住要走的人。
她紧了紧环在邵凯腰间的手臂,轻声道:“你也是。”
邵凯走了,一直到在机场外看着他的飞机冲入云霄,辛月也仍然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
这世间林林总总,诸事多烦扰,如果每一件事情都要上心记,人会变得疲惫不堪,于是我们只会记住那些于自己来说最要紧的东西。
邵凯于辛月来说,是要紧的人,所以她会记得他一辈子。
可他要去的远处,却不是要紧的地方。
因为她不会去找他。
何山送辛月回家,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只在下车时,何山才突然出声问:
“月姐,你说凯哥还会回来吗?”
辛月捏着门把的手一顿,淡淡说:“只要他能过得好,那他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你不想去看看他吗?”
辛月垂眸,轻道:“不用看,他一定会将自己照顾好的。更何况,我们之间,看与不看,都是负担。”
看着辛月下了车,何山眉头皱得很紧。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辛月会放着邵凯这样的人不选,更不明白为什么她说‘看与不看,都是负担’。
她难道不知道,她对邵凯来说有多重要吗?
想了很久,何山也没能想出个答案。
他正欲将车开走,却忽然发现左边后视镜里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身影只是一闪而过,等何山想再仔细去看的时候,那边灌木丛静悄悄的,那影子早就消失不见了。
何山警觉,没做过多停留,以免打草惊蛇。
他一边开车驶出小区,一边给辛月打电话,没人接。
与此同时,辛月刚进家门。
家里一片漆黑。
辛月愣了愣,好像自易宣这次搬回来之后,家里就再没有过这样黑漆漆的时候。
借着门外走廊上的声控灯,她看见易宣的鞋子好好地放在门边,说明他没出门。
辛月进门,顺手按亮墙边的开关。
客厅餐厅里都没人,厨房上的汤还是她走前的模样,一下都没动过。
辛月心下了然,这是有人在闹脾气。
她无奈摇了摇头,打开炉灶,将汤重新热了热。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灯,易宣已经睡下了。
辛月把汤碗放在床头柜上,轻手轻脚地扶在床沿边探头看了看。
易宣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的模样。
辛月有些意外。
进门见家里乌漆嘛黑的,汤也没喝,她还以为他一定气闷着,没想到竟这么乖的睡了。
辛月见状,也没将他叫醒,起身准备收拾收拾换洗的衣物,去洗澡。
她在衣柜前清衣服的动作很轻,深怕将身后的人吵醒。
易宣在床上听着她悄声开门,关门。他没出声,也没睁眼,只等她出了门,才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让她的味道将他完全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