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六月拾玖
时间:2019-09-17 07:40:08

  可祁湛却拉过她的手腕,似乎并没有从刚才那一场战斗中得到餍足,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道:“告诉我,妧妧。”
  楚妧想反抗,可体内的力气就像是被全部抽走了似的,毫无动弹之力,眼见祁湛高大的身形又压了下来,心中一急,湿润的眼角处又染上了滴滴晶莹的泪珠,忙道:“不、不要了……”
  可她娇怯的样子并没有熄灭祁湛眼中燃烧的火苗,反而让那一小簇火苗燃烧的更旺了。
  她眼底的神色在他眼中变成了勾引,那声“不要”听在他耳朵里就变成了“要”。他将楚妧的双手推到了头顶上,略微滚烫的唇又吻了下去,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祁湛身形一顿,眼底的欲色褪去些许,低低问了声:“谁?”
  傅翌僵硬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世、世子……王爷、王爷来看您了,您看要不要……”
  傅翌口中的话适时顿住了,祁湛眼底的欲色褪的干干净净。楚妧紧绷的肩膀忽地一松,朦胧的双眼也跟着一亮,原本挂在祁湛嘴角上的笑意就像是跑到了她嘴边似的,可眉毛却紧紧皱着,全然是一副为难的表情。
  “哎呀,王爷来了,怎么办呀?”
  那声“哎呀”听在耳中,就像是故意似的,配着她眼里狡黠的笑意,委实可气的很。
  祁湛还能怎么办?
  他不甘心的在楚妧唇瓣上咬了一口,起身穿上衣服,低声道:“我先出去瞧瞧,你让刘嬷嬷给你清洗一下,就不用出来了。”
  楚妧裹在被子里,模样乖巧的说:“好的,你快去吧,别让王爷等急了。”
  祁湛又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捏了捏,略微收拾了一下,这才转身走出了房门。
  祁中培已经坐在厅中等候许久,手中的茶也有些凉了,面色虽有些不耐,但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并未发作什么,只是望着祁湛,问道:“湛儿在忙些什么?如何让爹爹等这么久?”
  祁湛没急着答话,而是冷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傅翌,与他目光接触的一瞬,傅翌马上低下了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真的是冤枉极了。
  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提醒祁中培祁湛伤势未愈不宜打扰,那祁中培根本就想不起来去库房选什么药材,早在两刻钟前就该到了。
  那样祁湛还能办成什么事?
  他小小一个侍卫,又如何能阻止怀王?
  好在祁湛并没有瞧他多久,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嗓音冷淡地回答怀王:“身体不大舒服,所以耽搁了些,还望父亲见谅。”
  他嗓音虽是清冷,说的话却十分客气,祁中培联想到傅翌刚才说的,楚妧正在给祁湛疗伤,便也没说什么,抬手吩咐随从将手里托盘放到了桌上,将上面的红绸揭开,指着红绸下的檀木箱子道:
  “这是本王刚刚亲自挑选的一些进补药材,你吩咐下去,让临华院的厨子加在你每天的膳食里,好好补补身子,伤势也好恢复的快一些。”
  祁湛面色未有丝毫改变,点头命傅翌将木箱收下,道:“孩儿谢过父亲。”
  从语气到动作都保持着淡淡的疏离,也不接话,全然是一副送客的姿态。
  祁中培自然看出了祁湛的意思,可他却一点儿也不想走,呷了一口茶,缓缓道:“如今老二领兵出征北高,老三远在边疆,老四又是个不争气的,新帝刚刚登基,朝中事务繁忙,为父暂时腾不开手来处理府中事务,为父打算等你伤势养好,就将府中事务暂且交于你打理,湛儿觉得如何?”
  祁湛微微敛眸,他猜到祁中培或许已经知道今天宴席上发生的事情了。
  算计如他,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将府中事务交与自己打理,无非是趁着使臣出使大邺,做给外人看看样子罢了。
  祁湛眼皮也未抬一下,淡淡道:“孩儿明白了。”
  祁中培又被祁湛噎住了。
  他只能换了个话题,问道:“沄儿如今也快到了出阁的年龄,也该着手筹备她的婚事了,你身为沄儿的兄长,觉得沄儿该许配何种人家?”
  祁湛一怔,原本古井无波的眼底这才泛起了些许涟漪,他微微抬眼,没有看祁中培,而是看向了傅翌。
  傅翌正在给祁中培倒茶,低垂着眼睑,不大瞧得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原本稳当的壶嘴偏了些许,几滴水珠砸到了杯沿上,无声的落到桌面,跌的粉碎,只留下了一片亮莹莹的水渍。
  新帝刚刚登基不久,宫中算上赵筠清也才只有三个妃子,祁中培在这个节骨眼上提祁沄的婚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向来喜欢用儿女的婚事作为政治筹码,从老二开始,一直到他,哪怕是最小的老六,他一个都不会落下,他们全都是祁中培巩固权力的手段罢了。
  况且皇帝刚刚提拔了傅翌的军职,朝中原本一些反对祁中培的大臣全都消了声,他将祁沄送入宫中,那些望风而动的大臣忌惮他势力,定会站在他那一边,这对祁中培来说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好机会,他又怎肯轻易放过?
  祁湛低头喝了口茶,面上神色未变,没有急着回答祁中培的话,而是反问道:“父亲觉得,应该给二妹安排亲事?”
  祁中培道:“沄儿是本王最疼爱的女儿,凡夫俗子定是配不上她的,当由人中之龙才能相配。”
  祁中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人中之龙,自然是指皇上。
  祁湛低垂着眉眼,淡淡道:“孩儿想的不如父亲长远,父亲既然已经有了计较,那需要孩儿做些什么,只吩咐便是,孩儿自当为父亲尽力。”
  祁中培缓缓点了点头,从他进屋到现在,这是祁湛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他听着最舒服的一句话,他又喝了一口茶,眼底仅有的不快也一扫而空,微笑着问:“怎么不见妧妧出来?她可歇下了?”
  祁湛道:“今天的车夫把马车赶的快了些,她受不了颠簸,这会儿有些头晕,正在床上歇着呢。”
  祁中培闻言一怔。
  车夫?快一些?颠簸?
  怀王府的车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筛选出来的,路上怎么可能会颠簸?车子又怎么可能开不稳?
  他皱眉问道:“今天赶车的车夫是谁?”
  祁湛低声道:“孩儿未曾留意。”
  祁中培听祁湛这么说,原本处置车夫的想法也只能作罢,眼瞧着祁湛话比以前多了些,便又多与他闲扯了几句,呆了快半个时辰了,才将将出门。
  祁湛这次没有让傅翌相送,而是亲自将祁中培送到了院门口,俨然是一副感激他将府中事务交与自己处理的样子。
  祁中培也假惺惺的关怀了祁湛几句,笑着道:“你伤势未愈,不宜走太远,快回去歇着吧,本王自己回去便可。”
  祁湛道了声“是”,目送祁中培离开了院门,才转身回到屋内。
  傅翌正在厅堂里清理茶具,杯子上那碧色的光华在他眼中不断流转,他两瓣唇抿成冰冷的直线,神情虽是如常,可那握着茶杯的手却一直在发颤。
  祁湛的眼睫动了动,轻声道:“二妹的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去办,茶杯让丫鬟收,你先去歇着罢。”
 
 
第65章 
  祁湛没有急着去楚妧那里, 而是先去书房写了封信, 用蜜蜡包好, 命小厮送进了宫里。
  宫里的事并不需要他多插手, 只需让赵筠清提醒一下祁泓便可, 只要祁泓有所准备, 怀王送祁沄进宫的事情就不会进展的太过顺利。
  可祁湛也知道,怀王好胜, 若是祁泓一昧的反对, 只会让怀王的斗志更加昂扬, 想要对付怀王, 外在因素远不如内在因素效果好。
  他必须从内宅入手。
  怀王虽然在乎权势,却也不完全是六亲不认的人,他对钱氏多少还是有几分真情的。
  不然当年也不会顶着压力,在他娘去世一年之内就将钱氏扶正。
  钱氏大女儿远嫁番邦, 如今只剩了祁沄一个女儿留在身边,钱氏将祁沄视为掌上明珠, 定是舍不得让祁沄嫁进宫里去的。
  如今只缺一个向钱氏传信的人。
  以前有紫苑, 倒也好办,他不是不知道紫苑与春荷的关系, 只是紫苑头脑简单, 想要将她绕进去给春荷透露些消息一点儿也不难。
  只是现在两人都不在了, 事情就变得棘手了起来。
  祁湛看着桌上明晃晃的烛光,沉思了半晌,才又提笔写下一封信, 命小厮送了出去。
  等祁湛做好这一切,回到房里时,才发现楚妧已经睡着了。
  她身上带着沐浴后淡淡的香气,倒让房里那旖旎的气味儿散去不少。厚重的海棠色被子被她翻了个个,露出淡粉色的里子,雪白的手臂伸在被子外面,紧攥着被子的一截,像是在攥着什么要紧的物件似的。
  祁湛坐到床边,微低下头,手指抚上她紧攥的小拳头,轻轻将她的掌心打开一点儿。
  几点殷红的血渍印在粉白色的被单上,她掌心里就像是握着一朵盛开的梅。
  这血自然是他的。
  而她攥着被子上血迹的样子,就像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似的。
  祁湛的眉心跳了跳,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得将这把柄销毁掉才是。
  祁湛起身走到门外,吩咐下人抱了床新被子过来,自己将被子放到了床尾,动作轻的将楚妧盖在身上的被子一点点撤了下去。
  他正要将床尾的被子盖到她身上时,楚妧卷翘的睫毛忽然颤了颤,那双黑亮的眸子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睁开了。
  薄薄的中衣紧贴在她雪白肌肤上,在烛光下透着一层淡淡的粉,屋内空气细微的流动让她觉得有些凉。
  可她的目光在接触到祁湛的一瞬,身上忽然又热了起来,双颊也变得绯红,像是生气了似的,轻斥道:“你、你干嘛掀我被子?”
  楚妧一边说,还一边将双臂环在胸前,身子微微蜷缩,俨然一副防备的姿态。
  祁湛的眉毛微微挑起一点,面色平静地将新被子盖到她身上,淡淡道:“那床被子脏了,我帮你换一床新的。”
  楚妧“噢”了一声,大脑似乎还有些发懵,似乎并没有想起什么。
  祁湛微微吐了口气,将外衫脱下,轻声道:“累了就早些睡罢。”
  说着,祁湛就转过身去,正准备吹灭桌上的烛火,楚妧却忽然看到了他中衣上渗出的血点。
  零零碎碎的有三四处,每一处都透着红。
  楚妧先前忘记的事儿忽然又想起来了。
  她道:“你伤口裂开了!”
  祁湛身形一僵,忽地吹灭了烛火,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又补充道:“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黑暗中,楚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她道:“你得让傅翌帮你把伤口清理一下。”
  祁湛坐到了床边,看着楚妧眼睛,没有接话。
  平静无波的眼神,却孕育着隐约的风雨。
  那眼神让楚妧犹豫了一下,不太敢将之前想好的话说出口了。
  可是不说楚妧又觉得很亏,踌躇了半晌,干脆别过眼去不看他,道:“你想要我帮你换药也可以,不过我不如傅翌有经验,可能会弄疼你,那样你伤口就会恢复的很慢很慢……”
  她的语声顿了顿,见祁湛没什么反应,才又补充道:“你受伤了,应该好好养养身体,不宜劳累,为了你伤势着想,这半月就不要那个那个了……”
  楚妧最后几句话说的格外轻快,像是吐豆子似的全部一股脑吐了出来,随后缓了口气,悄悄抬起眼皮瞄了祁湛一眼。
  祁湛的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眼底毫无波澜,楚妧却觉得周遭的气息有些冷。
  楚妧知道,没有哪个丈夫喜欢自己的妻子拒绝自己,尤其是像祁湛这样,控制欲旺盛的人。
  她往床边挪了挪,握住了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不是拒绝你,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这半个月你就先忍忍,一切等你伤势长好了再说。”
  祁湛在心里“呵”了一声。
  他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半个月后分明是她来癸水的日子,到时候再用各种理由搪塞一下,还不得奔着一个月去?
  祁湛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那种事。
  他今天确实狠了些,可他一直看着她的,明明她的脸也红了,表情也不全然是难受的,那她为什么会不喜欢?
  祁湛看着她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的眸子,觉得她或许是不适应吧。
  那就多来几次好了。
  祁湛将自己的想法藏到了心里,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沉默地躺到了床上,一字未语。
  楚妧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看上去真的像是生气了呢。
  要不要哄哄他?
  可他要是提了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楚妧游移不定,眼见着祁湛的气息越来越冷,她忽然抓住祁湛的手,放在掌心里揉了揉,轻声道:“你的手这么冷,一定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她小小的掌心紧贴着他的手背,那温度暖烘烘的,让他舍不得再说些什么破坏气氛,他只能嗓音极轻的“嗯”了一声。
  楚妧见他终于出声了,这才松了口气,依旧抓着他的手没放,道:“我帮你暖着,你就别想别的了……快些睡吧。”
  祁湛知道她说的这个“别的”是指什么。
  其实她答不答应,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都睡在一张床上了,她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么?
  另一厢。
  赵筠清将怀王想把祁沄送进宫里的消息告诉了祁泓。
  祁泓原本就阴沉的面容登时染上了怒色,额上青筋崩起的样子在明灭的烛火下显得格外可怖。
  朝中大臣每一个都想摆布他,每个都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前些日子庄国公刚把二女送进宫封了慧嫔,如今怀王也要把二女送进宫来,他们究竟把他的后宫当做什么?!
  他白日里要应付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晚上又要应付那些心系家族的妃子,整日整夜的压抑下,他的性子早就与当初南辕北辙,变得愈发燥郁暴戾起来,尤其是面对赵筠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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