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六月拾玖
时间:2019-09-17 07:40:08

  楚妧的眼睛亮了亮,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心动的感觉。
  听起来,祁湛似乎很喜欢女儿呢。
  可楚妧还是有些犹豫:“我怕疼……”
  “会很痛么?”他问。
  “很痛很痛……”楚妧神色认真的看着他,低声道:“……说不定,还会没命的……”
  她话没说完,就被祁湛咬住了唇,楚妧痛的瑟缩了一下,鲜红的唇瓣上登时便沁出了一颗细小的血珠。
  楚妧本能地推了他一下,眼里似有嗔怪。
  “让你胡说。”
  祁湛的声音有些冷,垂眸将她唇上血珠吮去,长长的睫毛几乎蹭到了她的脸颊,挠的楚妧有些痒痒的。
  他轻声道:“怕疼……就只生一个罢。”
  楚妧思索了半晌,这才犹犹豫豫的“嗯”了一声。
  祁湛将她拥的更紧了些。
  他也不喜欢太多孩子,他只需要和楚妧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他想成为她生命中最特别的那一个,与旁人都不同。
  *
  第二天早朝时,怀王便第一个站出来,举荐赵筠清为皇后。
  这一下将祁泓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完全没料到祁中培会举荐赵筠清,这样以来,朝中大臣就以为他与怀王达成了一致,对怀王清除朝中障碍更有帮助。
  祁泓不愿意让怀王捡这么大个便宜,可是除了赵筠清,他又无人可立,眼见朝堂上附和怀王的大臣越来越多,他也只能暂时应允了下来。
  祁泓心里自然是十分郁闷的。
  他下了早朝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赵筠清那,而是独自呆在了养心殿里。
  不多时,便有太监来汇报:“皇上,慧嫔娘娘在殿外求见。”
  祁泓抿了口茶,低声道:“让她进来罢。”
  只听得脚步声近,一位身着湘妃色委地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黑如绸缎的青丝鬟结于顶,梳成一个堕马髻的形状,上面缀着的兰花珠簪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晃,行止间风姿绰绰,袅袅娜娜,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绝色。
  若不是因为她是庄国公的女儿,祁泓根本不会让她屈居嫔位。
  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慧嫔此时来找他所谓何事,祁泓也能猜到半分。
  他微微抬手示意慧嫔过来,慧嫔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拿起中间的汝窑白瓷小碗递到祁泓面前,柔声道:“皇上下朝后已在养心殿呆了两个时辰,定是乏了,臣妾就与嬷嬷学着做了这碗冰糖燕窝粥,特地端过来请皇上尝尝。”
  祁泓面色不变,只是微微张开了口,慧嫔浅浅一笑,坐在他身边,食指拿起碗中的瓷勺,舀了一勺汤羹放到嘴唇吹了吹,缓缓送到祁泓唇边。
  汤羹蒸腾的热气如云似雾,更显得那张红唇娇艳诱.人,捏着白瓷的手指洁如白玉,指尖的丹蔻似乎还泛着淡淡幽香,直叫人想将勺子也吞了去。
  祁泓眸色深深,就这么半张着口等慧嫔来喂,慧嫔也不厌其烦的一勺接着一勺,不过转眼的功夫,碗中汤羹已经去了大半。
  两人心知肚明,却都没有提今天早朝的事。
  祁泓自然是不急的,他完全可以将慧嫔来当成一次简单的送膳。
  他已经决定了立赵筠清立后,那么无论因为什么他也不会收回成命的。
  即使他没那么喜欢赵筠清。
  但他十分享受这种被人讨好的感觉。
  碗中的汤羹就快见底了,里面的牡丹花纹若隐若现,祁泓一摆手,道:“朕饱了。”
  慧嫔手指一僵,心知自己若再不说点什么,皇上就要让自己连着这汤羹一起撤下了。
  她将碗放在托盘上,面上还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用手帕帮祁泓擦了擦嘴边的汤渍,柔声道:“臣妾来给皇上送燕窝粥的路上,遇到了大靖的丁侍郎,他想向皇上请辞,又恐打扰了皇上休息,就拜托臣妾先进来看看,还拜托臣妾给皇上带个话。”
  祁泓一怔,没想到慧嫔竟只字未提立后的事儿,反而说起丁正文来了。
  他道:“丁侍郎让爱妃带什么话给朕?”
  慧嫔道:“丁侍郎想在临走前,再见世子妃一面。”
  祁泓握着茶杯的手动了动,挑眉看向慧:“你来找朕就是这事儿?”
  “除了给皇上送膳,就是这件事了。”
  慧嫔微微一笑,接着道:“世子曾与臣妾姐姐有过婚约,可惜臣妾姐姐福薄,未等嫁他便香消玉殒了,但臣妾心里一直将他当做半个姐夫看,如今他又娶了世子妃,那世子妃也算是臣妾半个姐姐了。那日宴席中只远远瞧上世子妃一眼就觉得亲切的很,可惜未能与世子妃搭上话,臣妾就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皇上招世子妃进宫,由臣妾设个家宴,让世子妃与丁侍郎见上一面。一来,可以缓解世子妃的思乡之情,二来,臣妾也可以与世子妃联络联络感情。”
  慧嫔语声温和至极,可说的话却暗藏杀机。
  那日宴席任谁都看的出来,丁正文与祁湛不对付。
  慧嫔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慧嫔却一边叫着祁湛姐夫,一边让楚妧再与丁正文见一面,还没说要请祁湛?
  这不明摆着恶心祁湛呢么?
  庄国公与怀王关系一直不错,慧嫔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泓思索半晌,忽然想到今早怀王举荐赵筠清的事情来。
  庄国公心里肯定是对怀王此举有所不满的。
  慧嫔又是此事的切身利益者,她因此针对怀王一脉,也就说的过去了。
  祁泓烦闷的心绪消弭了少许。
  能让怀王和庄国公因此生出嫌隙,这可比立赵筠清为后的收获大多了。
  他在大靖呆了将近十年,对楚妧的轶事也有所耳闻,在大靖的一众大臣中,丁正文与楚妧关系最为亲密,差点儿还被楚衡招为驸马。
  若不是因为丁正文有这层关系,他也不会大费周折的请楚妧进宫。
  他知道祁湛并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既然能恶心他一下,又何乐而不为?
  反正交给慧嫔去做,祁湛若是要怪,也该怪到庄国公头上,由此让怀王与庄国公嫌隙更大,当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祁泓心里窃喜,面上却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爱妃的姐姐命薄了些,既然爱妃与世子妃有缘,那就依爱妃所言,由爱妃做东,让世子妃再与丁侍郎见一面罢。”
  “是,臣妾这就去准备。”
  慧嫔盈盈一笑,眼睫遮掩下的眸底冰冷骇人。
  她姐姐确实命薄呢。
 
 
第69章 
  第二天下午, 便有太监来传皇上口谕, 请楚妧在酉时前进宫一趟。
  楚妧问太监, 皇上要她进宫做什么, 太监没回答她, 只说宫里设了宴席, 让世子与世子妃一同赴宴。
  宴席这种事,一般都是提前几天下达消息的, 很少像今天这么突然, 让人连个准备的时间也没有。
  楚妧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湛神色倒没什么变化, 等太监走后, 他便对着身旁的刘嬷嬷吩咐道:“把前些日子做的那件缎绣百蝶裙拿来罢。”
  楚妧一怔,她记得那条裙子是红色的。
  上次遮着掩着不让她穿,这次倒是主动让她穿红色了,可楚妧今天偏偏不想穿那件。
  她对刘嬷嬷道:“我想穿那件淡蓝的。”
  刚要进屋的刘嬷嬷身形一顿, 看了看楚妧,又看了看祁湛, 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祁湛抬眼望向楚妧,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他能看到那双黑亮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怯意,还有她抓着衣摆的小手, 也微微缩紧了。
  雪白指尖一颤一颤的, 裙摆上的金丝绣纹也跟着闪了闪。
  他能看出来她有些紧张。
  可即使是这样, 她还是微抬起了下巴,面上一副毫无惧色的样子。
  自从那日宴席后,两人虽然和好如初, 可她到底不如以前那般乖巧了。
  像是找到了他的软肋似的,几乎每天都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上与他持相反的意见。
  有时候是润物细无声的缓缓渗透,有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突如其来的给他一下,反反复复试探他的底线。
  祁湛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没以前那么怕他了。
  他也说不上这是好还是不好。
  他凝视着楚妧的眼,忽然嗓音极轻的笑了一声。
  像是冬日里扑面而来的微风,不强烈,却莫名让人觉得冷。
  那双小手又缩了缩,雪白的脸颊鼓了鼓,红润的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她是不喜欢他这么强烈的控制欲的。
  祁湛微移过眼,看向刘嬷嬷:“嬷嬷觉得,妧妧穿什么颜色好看?”
  刘嬷嬷没想到祁湛会问她,犹犹豫豫的不知该怎么回答。
  楚妧确实穿红色好看些,可她若是这么回答了,岂不是愧对楚妧?
  她思索半晌,将心一横,干脆谁也不帮,闭着眼睛道:“老奴觉得,世子妃穿雪青色好看些。”
  雪青是淡紫。
  红蓝相融,刚好就是紫色。
  倒是把他们两人的想法合二为一了。
  祁湛再次看向楚妧,他倒是没什么意见。
  楚妧也觉得这样不错。
  她道:“那就穿雪青色的裙子吧。”
  刘嬷嬷去屋里拿来了那件雪青色留仙裙,云雾绡面的料子若隐若现,上面用五色丝线绣着海棠蛱蝶,略一走动,那蝴蝶就像活了一般,在淡紫色的霞云中展翅欲飞。
  虽不如火红明艳,却似皎月清辉般柔和,为那灵动凭添了一抹温婉的色彩。
  刘嬷嬷给楚妧梳好了头,又找来了配套的首饰细细妆点一番,到了申时三刻,两人才出了门。
  临上车前,忽又来了个宫人模样的小厮,这次却不是找楚妧的,而是将一封蜜蜡装好的信封递给了祁湛。
  是赵筠清的字迹。
  祁湛撕开信封,粗略查看了一下,面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楚妧却明显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
  楚妧皱眉问:“信上写的什么?”
  祁湛将信折了收好,淡淡道:“丁正文要回大靖了,慧嫔设了宴席,要你为丁正文送行。”
  “慧嫔?”楚妧十分意外:“这关慧嫔什么事?”
  祁湛没有回答她的话,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车上虽然燃着小暖炉,可楚妧还是觉得有些冷。
  她记得,慧嫔似乎是庄国公的二女,祁湛曾经和庄国公的长女佟兰有过婚约,而且佟兰的死,是祁湛……
  楚妧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她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而是选择了更为简单的。
  说不定,慧嫔只是因为昨天怀王举荐赵筠清,心中不甘才针对祁湛的。
  楚妧拍了拍胸口,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祁湛将她的小动作收在眼里,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在紧张什么?”
  他的嗓音淡淡的,却也凉凉的。
  “没、没什么呀……”楚妧握住他的手,道:“就是不想见丁正文罢了,也不知皇兄怎么想的,竟然派他出使大邺。”
  祁湛略一挑眉,道:“我怎么听说,你以前和他关系似乎还不错。”
  “……那都是瞎说的,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
  祁湛轻轻哼了一声。
  楚妧知道他的小毛病又要发作了,便用小指在他掌心中轻轻挠了一下,看着祁湛微颤的眼睫,忽然凑到他耳边,缓缓道:“我只记得现在的事,和以后的事……”
  那声音又轻又软,配上她指尖的动作,直叫人心痒痒的。
  祁湛烦闷的心绪消弭了少许,冷淡的面色也缓和半分,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却轻轻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三刻钟后,两人进了宫里。
  这次的宴席没有在平时的正宫中,而是摆在麟德殿的偏室里,说是家宴,所以没有太过铺张,似乎只请了祁湛与楚妧两个人。
  临进宫前,祁湛忽然被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拦住了。
  “世子留步。皇上许多日子未见世子,十分想念,所以想请世子去养心殿一趟。”
  祁湛瞧了李公公一眼,冷声问:“这次宴席,皇上不在么?”
  李公公道:“皇上昨个儿食了些糯米糕,现在有些积食,未曾参加宴席。”
  这是特地要将他们二人分开,他若不去,就是抗旨不遵了。
  祁湛的瞳孔微缩,眼底似有冰芒一闪而过。
  李公公无端打了个寒颤,却还是恭敬道:“请世子随奴才走一趟吧。”
  楚妧察觉到气氛的紧张,轻轻晃了晃祁湛的手臂,小声道:“你先去皇上那吧,我在宫殿里等你,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的眼睛黑亮亮的,好似一颗水润光泽的玉石,十分漂亮。
  抛开世子妃的身份不说,楚妧还是大靖的长公主,祁泓总不会蠢到在大邺皇宫对楚妧不利的。
  祁湛心里明白,祁泓这么做,无非是想恶心他一下而已。
  自己若是不去,正中了他下怀。
  他凝视了楚妧半晌,轻轻道了声:“好。”
  楚妧盈盈一笑,对他挥了挥手,手腕上的镶宝玉镯在晚霞下晶莹透亮,转身随宫女进了殿里。
  祁湛又朝着她走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这才随李公公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祁泓正靠在养心殿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棋盘,上面凌乱的放着几粒棋子,他瞧见祁湛进来,削瘦的脸颊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在他阴沉的面色中,颇有几分死气沉沉的感觉。
  他吩咐太监搬了个椅子过来,抬手示意祁湛坐下,微笑着道:“朕本想和慧嫔一同赴宴的,可是朕肠胃不适,提不起胃口,怕扫了世子妃的兴,所以就在养心殿坐着了。”
  他这话说的颇有深意,祁湛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她能有什么兴致。”
  祁泓眼珠动了动,见祁湛没有把话题往丁正文身上引,干脆也绕过了话题,指尖在棋盘上点了两下,道:“宫里太监炉火烧的太旺,朕在养心殿坐久了,倒有些烦闷,不知世子可有兴趣,陪朕手谈两局,解解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