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六月拾玖
时间:2019-09-17 07:40:08

  那胸膛微弱的起伏,看上去似乎、似乎……还有气……
  祁湛转过身来,夏日的阳光照在他冷白的肌肤上,点墨般的眉形修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投出浅浅暗影,只有一双眼睛透着亮,整个面容俊美的甚至带了几分妖气。
  “过来。”他淡淡道。
  楚妧双脚发软,像乌龟似的,缓慢地挪到了离祁湛一丈左右的位置,再挪不动了。
  “要我过去?”祁湛嗓音微沉。
  楚妧忙又向前挪了两步,整个人都罩在了祁湛影子中,碧玉簪子光华流动,祁湛微眯起眼,问:“舍不得摘?”
  楚妧猛地回过神来,小手颤巍巍的摸上发髻,扯了一扯,碧玉簪子却像是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
  楚妧急得眼泪直掉,一双手慌乱的扒拉着发髻,几根发丝随风飘了起来,如云似雾,剩下的耷拉在脸颊两旁,配着眼睫上的泪珠,显得狼狈又可怜。
  祁湛瞳孔微缩,忽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将她带到了荷塘边。
  丁正文的惨状犹在眼前,楚妧一张小脸惊的惨白,带着哭腔道:“我不是有意要收玉簪的,你、你别推我下水,我不会游泳……”
  “乖乖不动,我就不推你。”
  祁湛松开了她的手腕,修长的指尖顺着她的胳膊一路往上,划过她的肩膀,最后停在了她的脖颈上。
  也不知是不是害怕缘故,楚妧的耳根都漫上了红晕,映着她雪白的肤色,粉嘟嘟的像个蜜桃,祁湛忍不住用指腹摩挲了两下。
  热热的,软软的。
  祁湛的眸色深了深。
  可他这一动作却让楚妧心惊胆颤,那一小块敏感脆弱的肌肤准确的感受到了他指尖冰冷的温度,凉飕飕的,好似森林中吐信的毒蛇。
  楚妧眼中雾气上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说话不算话,我乖乖都不动了……你怎么还这样,呜呜……你别杀我……”
  “谁说我要杀你?”祁湛的语声莫名带了几分恼意,他低声道:“看水里。”
  楚妧巴巴望着水,可眼里的泪早已糊作一团,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水里有什么?”祁湛问。
  “看……看不清。”楚妧小声说。
  祁湛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手指几乎忍不住的收紧。
  楚妧忙抹了把泪,望向荷塘。
  池里的鱼儿早已溜的没影,略显浑浊的水面上泛着一圈圈的涟漪,祁湛的倒子正映在湖面上,他的肌肤似乎从未被阳光照过,白的不见丝毫血色,配上他阴郁的眼神,猛地一看,宛如地狱中走出的幽魂。
  楚妧怕的厉害,哆嗦着说:“水里……水里有个柿子……”
  “……”
  祁湛缓缓呼了口气,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好好看。”
  楚妧不敢怠慢,又抹了把眼泪,黑亮的眼眸仔细在荷塘里搜索起来,小声嘟囔着:“水里有……有石头,有、有荷花,有荷叶……有泥、有水……”
  楚妧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祁湛失去耐心以前,她忽然看到了岸边淤泥中某种带壳的生物。
  难道祁湛说的是这个?
  楚妧忙道:“还有团鱼!”
  “嗯。”祁湛轻声问:“是不是上次掐你的那只?”
  楚妧一愣。
  上次掐自己的,不是祁湛么?
  楚妧十分诚实的回答道:“不是。”
  祁湛的手指收紧,轻轻捏住了她后颈处的一点皮。
  反应过来的楚妧连忙改口:“是是是,是它,就是它!就是这只可恶的团鱼怪!”
  “可恶?”祁湛挑眉。
  “不,不可恶。”楚妧慌忙摇头,“是一只可爱的团鱼宝宝。”
  “嗯。”祁湛缓慢地摩挲着楚妧的后颈,指尖绕起一缕发丝,轻声说:“既然它这么可爱,想不想捉回去养?”
  祁湛说的虽是问句,可那语气却是不容否定的。
  他要自己养王八?!
  楚妧瞪大了眼睛。
  王八这么丑,怎么可以养王八!
  楚妧内心十分抵触,她的鼻子抽搭了一下,脸上勉强挤出了个微笑,小声道:“我……我已经养了兔子了,团鱼……团鱼还是算了吧。”
  祁湛牵起嘴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兔子都可以养,团鱼也一样可以养,去把它捉来吧。”
  轻柔的语调,却透着威胁的意味,楚妧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拒绝,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荷塘边,从淤泥里把那只团鱼抓了起来。
  团鱼冷不丁被抓住,暗绿色的四肢在空中胡乱蹬着,长长的鼻子一伸一缩,楚妧瞬间就被它丑哭了。
  祁湛唇边犹带浅笑,从袖口拿出一方手帕,缓缓擦去她脸上的泪,轻声问:“抓到这么可爱的团鱼宝宝,长公主开心的哭了?”
  祁湛……祁湛绝对是故意的……
  他怎么这么记仇!
  可楚妧只能咬着唇点头。
  祁湛轻笑出声,用手帕把她手指上的淤泥擦干净,俯身把一旁的兔子提溜起来,塞到楚妧的怀里,低声道:“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动身去大邺,记得带上你可爱的……团鱼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小鼠 2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楚妧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拿着团鱼回到了景明宫。
  刘嬷嬷迎了上来,见到楚妧手中的团鱼一愣,问道:“长公主想吃团鱼了?”
  楚妧连连摇头,这么丑陋的东西,怎么……怎么能吃呢。
  她动作飞快地把团鱼放在地上,吩咐道:“弄盆水养起来吧。”
  “是。”
  刘嬷嬷办事极为周到,听楚妧说要养团鱼,不但弄来了小水缸,在水缸的一侧垫了石子,还去御膳房讨了几尾小鱼苗,给团鱼当做食物。
  楚妧杵脸看着水缸里丑陋的团鱼,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言而无信的人。
  楚妧离开秋阑亭之前,曾鼓起勇气叫住了祁湛,问他:“为什么答应我的事没做?”
  而祁湛只是略微一笑,反问她:“为什么答应你的事一定要做?”
  楚妧当时便哑口无言,只能气鼓鼓的走了。
  长了一副精致好看的皮囊,骨子里却是狡诈又狠戾的人。
  祁湛曾在十六岁时有过一门亲事,女方是大将军庄国公的嫡长女佟兰。
  庄国公在大邺颇有威望又掌有兵权,怀王有心拉拢庄国公,便安排祁湛与佟兰见面,佟兰一眼便喜欢上了祁湛,两家没过多久就定下了亲事。
  祁湛对佟兰本没有什么爱意,表面却对佟兰极好,佟兰对他更是死心塌地,疼爱女儿的庄国公也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可佟兰却在大婚前一个月,落水身亡了。
  庄国公悲痛万分,祁湛也佯装成伤心欲绝的样子,发誓三年不娶,庄国公十分感念祁湛对佟兰的情意,虽然婚事未成,两家却已如亲家般亲密。
  只有看过书的楚妧知道,佟兰落水一事是祁湛做的。
  祁湛不喜欢被人控制,与怀王父子关系淡薄,大邺上下又全是怀王势力,他一旦娶了佟兰,便成为怀王笼络大臣的一枚棋子,今后就如提线木偶一般被怀王牵着走。
  所以祁湛才瞒天过海下此狠招,最后又立下三年不娶的誓言,既不破坏怀王笼络庄国公的计划,让怀王消除戒心。又换来了三年的时间慢慢筹谋打算,可谓是神机莫测,举无遗算。
  祁湛此次来大靖,刚满三年之期。
  楚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原书女主和佟兰的下场犹在眼前,他委实担得起这个杀妻狂魔的名号。
  想到这里,楚妧才猛然惊觉,祁湛在这门婚事上看似被动,实际却一直掌握着主动权。
  两次宴席上不经意的转眸微笑让长公主芳心暗许;第三次私下会面的冷淡激发了长公主占有欲;再到最后树荫下的那一吻,让长公主尝到了苦尽甘来的甜头和情爱的滋味,从此死心塌地的追随他去了大邺。
  佯装被动,佯装不愿,却从未开口拒绝,他对长公主性格拿捏的极准,将长公主死死攥在手里。
  一直都是他要娶长公主,而不是长公主非要嫁他!
  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掩怀王耳目,防止再次成为怀王联姻的筹码,怀王再不满也无法拿此事苛责祁湛,毕竟是长公主非要嫁给祁湛的。而娶了大靖王室,就算以后质子掌权,也无法轻易对怀王一族下手,这事对祁湛对怀王都没有坏处,便是怀王也无法再说什么。
  对祁湛而言,长公主确实是他娶妻最合适的人选。
  一则摆脱怀王对他的控制,二则堵住怀王的口,三则还可以提升祁湛在家中地位,拿长公主当挡箭牌,心机可谓是深沉到了极点。
  便是质子中毒之事,恐怕也是祁湛做的。
  自己向祁湛提出退婚,让祁湛心生顾虑不愿再等,而宴席上三皇子又多次挑衅,祁湛干脆就顺水推舟暗中给质子下了毒,让大臣和皇帝都以为此事是三皇子做的,他这时再向皇帝提出自己想早些回大邺的请求,皇帝定然无法拒绝。
  祁湛这次来大邺代表的是怀王,就算质子事后猜到是祁湛下的毒,质子也会觉得是怀王指使祁湛的,从而记恨怀王,与怀王相互掣肘,祁湛便可以坐山观虎斗,尽收渔翁之利。
  真是个十足的黑心鬼。
  水缸里看似温吞的团鱼忽然伸出头来,三两下把石子扒拉到一旁,潜进水里,叼起一只鱼苗,用爪子狠狠一扯,弱小的鱼苗顿时被撕成了两截。
  血腥又残暴。
  楚妧的背脊漫上了一股寒意,被祁湛捏过的后颈也变得凉飕飕的,就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针刺般的疼。
  楚妧当晚便做了个噩梦。
  梦里的她就如那只弱小无助的鱼苗一样,在水里不停地挣扎着。
  而祁湛正在岸边看着她,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缓缓向她伸出了一只手:“过来。”
  楚妧向他游过去,手刚刚搭上他的掌心。他那双苍白而修长的手就变成了墨绿的颜色,指缝间生出了薄薄一层蹼膜,利爪如钩,好像一只巨大的团鱼怪,张着血盆大口对她狞笑道:“小兔子,想退婚?”
  接着他双手抓住楚妧的肩膀,将楚妧从水里提了出来,狠狠一拧,楚妧的脖子瞬间被扭断。
  楚妧一声惨叫,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屋外天色未明,只有东边亮起了一道浅浅的白光。
  刘嬷嬷听到响动后,匆匆推门进来:“长公主,您怎么了?”
  楚妧身上冷汗淋漓,仿佛真的从水里游了一圈似的。
  她一颗心惊魂未定的跳着,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道:“没……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梦都是假的,做不得数。”刘嬷嬷面容和蔼的安慰道:“老奴吩咐宫女去打盆水,给长公主擦把脸?”
  “嗯。”
  楚妧怔怔点头,一张小脸煞白,显然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刘嬷嬷走到屏风后,眼睛看了一眼桌上养着团鱼的小水缸,团鱼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缩着头,水缸里的几条小鱼苗早已消失无踪,只有团鱼的爪子上沾着几块碎肉残渣,证明那些鱼苗曾经存在过。
  刘嬷嬷像是想让楚妧转移注意力似的,说了一句:“唉,长公主带回来的团鱼真是凶猛,瞧瞧那些小鱼苗,被吃的一点渣滓都没剩。”
  话音刚落,屏风后就传开楚妧带着哭腔的声音:“把、把它拿去炖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小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三日后,祁湛带着一千驻扎在边境的精兵踏上归程。
  楚衡给楚妧置办了不少嫁妆,数十辆马车跟在军队后面拖了长长一截,与前方铁马戎装的精兵格格不入。
  质子祁泓被安排在最前方的马车里,由三位军医随行照料,赵筠清本想与祁泓同乘,却不想祁湛单独给她安排了一辆马车,说是质子伤势未愈,不宜打扰,赵筠清只能同意了。
  但赵筠清也明白,这不过是祁湛的说辞罢了。
  现在就将自己与祁泓分开,无非是为祁泓立后做打算,自己虽为祁泓正妃,却并无权势倚仗,怀王为了巩固权力,定不会让自己当了皇后的。
  赵筠清虽与祁泓感情淡薄,但她此去大邺无依无靠,如今所能倚仗的,不过祁泓一人而已。
  祁泓也是一样。
  所以他们两人必须拧成一股绳,却没料到祁湛直接将他俩分开了。
  若是就这样一路到了大邺,那就真的是任人宰割,再无机会了。
  赵筠清挑开车帘,望了一眼前方朱顶华盖的马车,问了句:“前面那辆车里坐的可是长公主?”
  宫女秋兰道:“可不是么,皇上对长公主疼爱的紧,深怕长公主在路上吃半点苦,便是车厢都比别人的大呢!”
  秋兰语气中酸意明显,赵筠清笑了笑,问:“听说长公主这次去大邺只带了刘嬷嬷和宫女静香两人随行?”
  “长公主落水前性子太过骄横,宫女嬷嬷没有不怕她的,又怎肯随她背井离乡去大邺?倒是皇上说要长公主多带些伺候,但被长公主拒绝了,也不知在想什么。”秋兰顿了顿,继续用酸溜溜的语气说道:“瞧着她车厢大,可车里只坐了三人,可惜了那么大的车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