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六月拾玖
时间:2019-09-17 07:40:08

  楚妧愣了一瞬,这才想起裕王这个人。
  书里的裕王与祁泓一样,是大邺高宗的嫡子,比祁泓年长五岁,本来是很有希望继承皇位的。
  可是两年前,裕王外出围猎时,座下的马受了惊,裕王因此受了重伤,从此一病不起,没过两个月便去世了,只留下了自己的王妃和嫡子祁玠在京中相依为命。
  可书里对裕王一家并没有太多笔墨,所以楚妧对他们不大了解。
  她回过神来,正准备去接祁玠递来的楠木箱子,可祁玠却忽然看到了楚妧放在地上的那把干草和躲在一旁的小兔子,眉头皱的更深了,当即便冷声道:“世子妃怀有身孕,怎能不顾及腹中胎儿,亲自喂这蠢物?”
 
 
第104章 
  楚妧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她的手很白, 所以指尖沾染的草屑就更为引人注目。
  虽然楚妧并未觉得这有什么, 可是瞧着祁玠一丝不苟的服饰和修剪干净的指缝, 心下也了然。
  这位小王爷是嫌她的兔子脏呢。
  楚妧自然不会与个小孩儿计较什么, 况且祁玠说的也是关心她的话, 又生的十分漂亮, 当即便像哄小孩儿似的笑着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将手洗了。”
  祁玠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 可他一转眼, 又看到了水盆里的水。
  他的眉瞬间又皱了起来:“水可是凉的?”
  楚妧的手一顿, 浅浅水波在盆中漾开, 白皙的指尖水盈盈的透着亮。
  水是刘嬷嬷两刻钟前换过的,虽不至于太烫,可也确实有些凉了。
  他这都能看出来?
  楚妧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刘嬷嬷端着果盘从门外进来, 祁玠将目光移向刘嬷嬷,冷声道:“盆里的水凉了, 也不知道给世子妃换么?”
  刘嬷嬷头一次被个六岁的小孩儿教训, 不由得怔了一怔,忙放下了手中的果盘, 竟是有些呆愣地回道:“老奴……老奴这就去换。”
  说着, 刘嬷嬷就将水盆端了起来, 缓步走出了屋子。
  倒是楚妧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其实水也不算太凉的。”
  祁玠语气缓和了几分,看着楚妧道:“世子妃现在怀有身孕,马虎不得, 若是因为受凉伤了腹中胎儿,岂不追悔莫及?”
  他话说的有板有眼,微冷的面色配合着他精致的五官,瞧着倒还有几分气势。
  楚妧来大邺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祁玠,而祁湛也从未提起过裕王,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交集。
  也不知祁玠若是与祁湛撞到一起,会是什么样。
  楚妧想了想,笑着问道:“小王爷之前见过世子么?”
  祁玠淡淡道:“只在两年前见过一面。”
  两年前?
  难道是裕王去世的时候?
  楚妧微微皱眉,当下也不再发问,恰巧刘嬷嬷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楚妧忙洗了手,转身从果盘中拿了串樱桃,问他:“这樱桃是今早刚从郊外园子里采摘的,十分新鲜,小王爷可要尝尝?”
  祁玠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世子妃吃罢。”
  刘嬷嬷搬了个椅子让祁玠坐下,楚妧自己拿了颗樱桃送入口中。
  这樱桃是刘嬷嬷精心挑选过的,不至于太过齁甜,带着一点儿微微的酸味儿,轻轻一咬,那汁水儿便涌入口中,酸中带甜的滋味儿让人连眼睛都眯了起来,配合着楚妧不时鼓动腮帮和微微翕动的唇瓣,倒让祁玠都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即使隔了老远,他似乎都能闻到那股香甜的气味儿。
  这樱桃……看上去很好吃呢……
  可祁玠很快就想起了他母妃曾经嘱咐过,不可在裕王府以外的地方吃东西,便暗暗咽了口唾沫,轻轻将头转过去了。
  楚妧很快就注意到了祁玠的小动作,心下也猜到了半分,当即便微笑着道:“小王爷进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过,若是连这樱桃也不尝尝,岂不显得我失了待客之道?等下世子回来,可要怪罪我了。”
  说着,她就将樱桃往祁玠手边递了递,若是寻常小孩儿,肯定就顺着台阶将这樱桃接过去了,可这祁玠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当下便冷哼一声,道:“世子怎可因为这点小事儿为难世子妃?世子妃放心,世子若是怪罪你,有本王给你撑腰!”
  他这气势十足的模样儿活像一个小大人,楚妧刚掩着嘴偷偷笑了一下,就听门口传来祁湛清冷的嗓音:“你撑什么腰?”
  祁玠一愣,一转头,就见祁湛从门外走了进来。
  祁湛一早就进宫见了圣上,此时也未来得及换常服,虽然没有像祁玠一样戴着九旒冠冕,可那石青色的蟒袍配着那冷淡的面色,倒让祁玠心里都有些发怵了。
  可祁玠却并不愿意表现出怯色来,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语声清晰道:“世子因为区区小事就要为难世子妃,本王给世子妃撑腰有何不可?”
  祁湛闻言微微皱眉,转眸看了楚妧一眼。
  楚妧没想到祁玠就这么把她给卖了,当即便冲着祁湛眨了眨眼睛,一副“我什么也没说”的无辜表情。
  祁湛将目光移回祁玠身上,问:“本王?”
  祁玠微扬起下巴,表情严肃的重复了一遍:“本王。”
  祁湛笑了笑,缓步走到楚妧旁,从她掌心中拿了颗樱桃过来,语声淡淡道:“那这么说,倒是我失礼了?”
  说着,他就忽然回过了身来,居高临下凝视着祁玠。
  祁玠被他瞧得往后靠了靠,心里一阵发虚。
  虽说裕王只有他一个儿子,以后的爵位自然也该由他继承,可他年龄尚小,还没有封号,就这样自称本王,确实是不大妥帖的。
  他不过是借着他爹的名号来撑撑场面罢了,外人念着他是皇室,又是个小孩儿,自然也不会与他计较什么,平日里也时常恭维着他,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盛气凌人的样子,也就在自己母妃面前会收敛一些罢了。
  这被人撕破面具,对他而言倒是头一次。
  祁玠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看着祁湛幽深的眸子和微抿的薄唇,不禁又想起了出门前母妃的嘱咐。
  “此去怀王府可要低调行事,将礼物带到就好,万不可惹恼了世子……”
  万不可惹恼了世子……
  可他现在似乎已经将祁湛惹恼了。
  他的大脑飞速旋转着,一张小脸变得白生生的,就连悬在半空中的腿也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从神态到动作,无一不透漏出他的紧张。
  可祁湛依旧一言不发的瞧着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屋内一片静谧。
  楚妧担心祁湛吓坏了孩子,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打算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她坐的久了,腿稍有些麻,那椅子便发出了一声“呲——”一声细响,声音虽不算太大,却足够让心神紧绷的祁玠吓一大跳。
  只见他动作飞快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站在祁湛面前,语声清晰道:“是小侄失礼了,小侄这就给叔叔陪个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少,我明天补上,大家七夕快乐,这章留评发红包,么么哒。
 
 
第105章 
  祁玠态度转变之快, 就连楚妧也不由得呆了一呆。
  末了, 他还不忘弯下腰来, 对着祁湛深深地行了个礼, 神态之自然, 态度之谦卑, 分明是位乖巧懂事的小男孩,又哪里还见之前半点儿盛气凌人的样子?
  祁湛的面色倒没旁的变化, 只是低声问了一句:“上次的满月宴, 听说你也来过?”
  祁玠道:“小侄上次也同母妃来怀王府沾了些喜气, 只是未能一睹叔叔风采, 心里着实遗憾的紧。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小侄今日见着了叔叔,叔叔果真如传言所说,实乃人中之龙, 皎月之姿,倒让小侄都觉得自渐行秽了。”
  祁玠面不改色的将恭维的话说了一长串, 就连楚妧听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祁湛的神情却未有丝毫变化, 也不接话,只是嗓音冷淡的问:“今天也是你母妃让你来的?”
  祁玠道:“是母妃听说世子妃怀了身孕, 特地让小侄带着礼物前来道喜的。”
  祁湛“嗯”了一声, 淡淡道:“替我谢过你母妃。”
  听到祁湛似乎不再打算追究他后, 祁玠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不想再和祁湛有任何接触的他忙道:“小侄一定将话带到,叔叔若没有别的事, 小侄就先告辞了。”
  “去罢。”祁湛对着刘嬷嬷吩咐道:“让傅翌送小王爷一程。”
  刘嬷嬷连声应下,领着祁玠出了房门。
  楚妧又坐回了椅子上,捏了颗樱桃放在嘴里,半眯着眼睛笑道:“这小王爷倒是有趣的很,不过她母妃怎么不与他一起来?”
  祁湛淡淡道:“裕王妃行事低调,自从裕王去世后,就很少与女眷们来往,单独让祁玠来,无非是想借机试探一下我们的态度,毕竟一个孩子的礼,总是不好拒绝的。”
  楚妧问道:“可是裕王府那边出了什么事?”
  祁湛道:“半月前裕王妃的父亲病故了,她孤儿寡母在朝中没了依靠,自然得先找个倚仗。”
  楚妧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裕王生前颇受高宗倚重,裕王妃母族又是当朝御史中丞,在朝中颇有声望,裕王几乎是当仁不让的太子人选,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臣。
  所以裕王死后,裕王妃担心受到权臣的清算,便呆在裕王府里闭门不出,不参加任何宫宴,安心培养儿子,尽量淡出人们视野,让那些权臣觉得裕王一脉不会再有任何威胁,久而久之,也就不会再花费心思对这孤儿寡母下手了。
  可裕王妃的父亲死了就不一样了。
  御史中丞在裕王死后一直保持中立,怀王和祁泓都有意拉拢他,可他从不表明态度,与两人关系处理的游刃有余,便是怀王与祁泓也拿他毫无办法。
  现在御史中丞病故,裕王妃又只是一介女流,她若再不表明态度,势必会受到怀王与祁泓两人的打压,所以她才在怀王府举办满月宴那天,带着祁玠前来庆贺。
  这次又让祁玠独自前来送礼,估计是又听到了什么风声,猜到了怀王与祁湛之间的关系,不愿将宝压在怀王一人身上,倒也费了一番心力。
  楚妧道:“裕王妃虽然呆在府中多年,可她对朝中局势却把握的很准。”
  “只是为求自保罢了。”祁湛顿了顿,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不过那小王爷倒是确实有趣的很。”
  楚妧也不知祁湛这句话是褒义还是贬义,毕竟她还从未听祁湛夸过谁,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祁湛手中捏着的樱桃,笑着道:“你也有趣的很,这樱桃捏在手中半天也不见你吃,皮都要被你捏皱了。”
  祁湛略微一怔,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还捏着颗樱桃,他顺势将樱桃塞到楚妧口中,指尖轻轻在楚妧脸上捏了一把,看着她面颊上淡粉色的指印,笑着问:“那这个会不会皱?”
  楚妧赶忙捂着脸颊摇了摇头:“这个才不会皱呢,皱了就老了。”
  祁湛微微一笑,又在她脸上摩挲了一会儿,才将手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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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境战事接连告急,即使怀王再不愿意离开都城,可迫于压力,也不得不将府中事务交与祁湛掌管,自己领兵出征。
  只不过这次同去的除了身为主将的怀王外,祁泓还同时派了两个副将和一个参军。
  虽然他明面上说是为怀王把薪助火,可大臣们心里都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分化怀王势力,让怀王在前线过的不那么舒服罢了。
  怀王心里虽有怨言,表面上却不好说些什么,只得说了一番谢恩的话,于第二天清早踏上了去往前线的路。
  大靖使臣樊文瑞也带着楚妧写下的书信,在三日后踏上了归程。
  前方战事虽然紧张,可府中的日子却十分平静。
  楚妧自从怀孕后就很喜欢吃一些酸甜的瓜果,身子也比以前圆润了不少。
  这天,祁湛一早就出去了,大夫照例给楚妧把过脉后,祁沄就带着瓜果来了临华院,一同来的还有钱氏和祁江的夫人许氏。
  许氏自从怀孕后就一直对楚妧心怀感激,平日里有什么吃的玩的都不忘让丫鬟给楚妧送一份,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也相处的不错,所以一进屋,就与楚妧说起了这些天发生的趣事,祁沄不时在旁边附和两句,三人有说有笑的,倒把钱氏晾在了一旁。
  钱氏心里十分不痛快,却又一直插不上嘴,撇眼看到桌上放着的山竹,心绪一动,忽然冷不丁问了句:“听说世子妃怀孕后喜吃甜食?”
  正在与祁沄说话的楚妧一愣,也未过多思索,便答道:“也不完全喜甜,更喜吃些酸食。”
  钱氏微微皱眉。
  喜吃酸的?
  那楚妧肚子里怀的难道是个男孩儿?
  想到这,钱氏心里更不舒服了,可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了句:“那可真巧,我怀沄儿时也喜吃酸食。”
  那话里话外无非是在暗示,楚妧这一胎怀的是个女孩儿。毕竟在古代,是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第一胎生女儿的,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楚妧也是一样。
  可这一个多月以来,上到御医下到刘嬷嬷,全都打着包票说楚妧肚子里的是小世子,倒让一心想生女儿的楚妧十分郁闷,此时听到钱氏这么说,眼睛不由的一亮,忙问道:“钱夫人当时除了喜吃酸食,还有其它症状么?”
  钱氏对楚妧的反应颇为奇怪,略微思索了片刻,答道:“旁的倒也没什么症状,就是嗜睡了一些,我听闻世子妃也是一样?”
  楚妧顿时眉开眼笑道:“对对对,是一样的。”
  钱氏的眉皱的更深了。
  难道楚妧想生个女儿不成?
  她正低头琢磨着该如何接话呢,倒是一旁的祁沄接了句:“我记得二哥说过,娘怀我的时候明明是喜吃甜食的,娘可是记岔了?”
  钱氏没料到祁沄竟会拆她的台,语声不快道:“娘生了你们兄妹三人,怎会记错这点儿小事?倒是你,年纪轻轻的还未许配人家,怎么就关心起生男生女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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