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娇(重生)——衮衮
时间:2019-09-20 07:39:24

  奚鹤卿不知在侍画耳边说了什么,侍画双眼忽然瞪到最大,发了疯似的指着王若。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是她,是她指使我这么干的!顾家两位姑娘嫁得比她好,她自己却只能嫁给一个没出息的病秧子,她不服气,就想给顾家两位姑娘下|毒。真的都是她的错,与我无关啊!”
  戚临川呼吸一滞,脸上无光。
  侍画瞧见他,仿佛见到最后的救命稻草,忙扭着身子凑过来,“王爷救我,王爷!是她嫌弃您是病秧子,不愿嫁,我可没嫌您,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我啊!”
  左一句病秧子,右一句病秧子的,骂谁呢?
  受了太大的刺激,她都开始语无伦次,眼神却尤为真诚,这就更加气人。
  四面响起窃笑,戚临川脸色更加难堪,一脚踹开侍画,自己却也遭反噬,捂着胸口大声咳嗽,腰背几乎佝偻成圈。
  王若被这咳嗽声惊醒,眼皮颤了颤,木木地睁开,环视四面,目光定在顾慈身上,涣散的眼神瞬间聚合,凝出一股骇人的火。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我今日非要你好看!”
  她被绳索束缚,动弹不得,却还鱼似得摆动挣扎着要过去,蓬头垢面,面目狰狞,全无贵女风范。
  顾慈被她这模样吓了一下,本能地往后瑟缩。
  戚北落将她护到身后,一想起那酒竟是为小姑娘准备的,他就恨不得现在就将这毒妇碎尸万段!
  若不是父皇和母后一直拿眼神警告,他就真这么做了。
  可王若却犹自不知,有人上来拦她,她便扭得更加厉害,细嫩的皮肉被绳索勒得皮开肉绽,她也仿佛感觉不到。
  “她是孤的太子妃,你若敢再往前一步,孤便当场要了你的命!”
  殿外忽然风雪大作,霍然冲破轩窗,殿内千枝烛摇晃不定,映得戚北落的脸半明半灭,双目凝着寒芒,那一瞬,仿佛沙场修罗再临。
  赫赫狂风中,王若愣在原地,低下头,虾米似的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再不敢妄动。
  周围人冷眼瞧着王若,腹内阵阵作呕,再去看顾慈,她精致的小脸煞白一片,犹如风中不看摧折的娇兰。
  美人总是更加招人疼惜,当下他们就更忍不住想往王若身上吐唾沫。
  从前众人不喜王若,只是因为她骄纵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
  可今日这事,“妒忌”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因为一己之私就去谋害他人性命,最后还牵连到无辜之人,只能说是恶毒。
  且还是恶毒丑陋之最,没有之一。
  只是......给顾慈准备的酒,为何会出现在戚北落和赫连铮的比试上?
  宣和帝最先想到这疑点,张口要问,外头却先传来一声怒斥。
  “你这逆子!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哀家今日就要代替王家大义灭亲,除去你这祸害!”
  王太妃在王芍的搀扶下,肃容折返回大殿。身后跟进来一群内侍,拎着碗口粗的板子,冲进来就要往王若身上招呼。
  王若吓得连连后退,求到戚临川面前,“王爷,王爷,我是您的王妃啊,王爷,您不能见死不救!”
  戚临川哂笑,这个女人害死了赫连铭,连累自己失去了赫连铮这一盟友,竟还妄图让自己救她?
  他将自己的衣摆不紧不慢地从她手中抽出,看也不看她,“本王没有你这样的王妃。”
  说完,就将她一脚踹开。
  王若蜷缩着身子,猛咳不止,喉中腥甜。
  只是身上再痛,又如何痛得过心?
  王太妃是她的亲姑母,如今却亲自带着人,说要大义灭亲?戚临川是她的未婚夫婿,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一脚将她踹开,不承认她这个王妃?
  可顾慈呢?
  赫连铮不过让她顶个橘子,顾蘅为了护她,差点跟人家打起来。自己不过是往前挪了几步,就被戚北落拿性命威胁,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好事都是她顾慈的?
  内侍将她拖出殿外,动作粗鲁,像在拖一头半死不活的猪。
  “啊——”
  撕心裂肺的长啸划破夜空,王若头疼欲裂,想抬手摁住自己的脑袋,以免它炸开,可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绳子。
  叫声落定,她也昏死过去,而王太妃、戚临川、王芍就只是冷眼看着,就像看一片雪花落入泥中,直到它消失,都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仙女的鼓励呀,受之有愧。
  晚上二更还是在10点以后哈,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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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王若被带走后,王太妃同宣和帝假笑着寒暄几句,便领着王芍要走。
  “太妃留步。”
  岑清秋从凤位上起身,双手优雅地交叠在前腹,缓缓朝她走来,“太妃一向护短,今日竟主动大义灭亲,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王太妃听出她话里有话,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回眸看她时,脸上已恢复了往日和煦的笑容,“皇后这是何意?哀家怎的听不大懂?”
  岑清秋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地含笑看她。
  长风入户,衣袖和曳地裙摆上的精致金丝绣纹徐徐摇动,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王太妃盯着那片裙斓份,被王芍托着的那只手,暗自攥成拳头。
  那料子是夜秦进贡上来的贡品,她一个太妃都不曾拥有,现竟被一个小小的皇后穿在身上,特特到她面前炫耀......
  王芍的手被抓出道道红痕,小小地“嘶”了声。
  王太妃这才醒神,若无其事地抬手扶了下珠钗,歉然笑笑,“皇后提醒哀家了。今日之事,说到底,是王家教女无方闹出来。哀家该代这孽障同太子,还有咱未来的太子妃道个歉。”
  冷不丁被点名,顾慈愣了一瞬。趁这空档,王太妃已笑盈盈过来,热络地握起顾慈的手,嘘寒问暖。王芍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低眉顺眼地朝顾慈笑。
  只是顾慈转目看她时,她肩膀便下意识一抖,忽闪着眼睫,不敢同她对视。
  顾慈心头滑过一丝疑虑,正待仔细琢磨,王太妃又亲昵地将她拽了回去。
  “这是哀家当年入主宜兰宫时,先帝爷赏赐给哀家的镯子。正巧你改日就要大婚,哀家还没送东西给你,这镯子就当是哀家送你的新婚礼物。”
  她褪下腕间的白玉镯,要给顾慈戴上。那么宽松的距离,她却套了半天都没套上。手抓在镯沿,指尖用力到发白。
  显然只是临时起意,为了不让她在深究什么。
  顾慈心头疑云更浓,未免打草惊蛇,便暂且缄口不提,只淡淡蹲身道了声谢。
  任务终于完成,王太妃嘴角笑意不减,只是有些僵硬,亲切地抚了抚顾慈的脑袋,“好啦,马上就要成亲,该高高兴兴的。今日之事,就莫要再往心里去了。”
  顾慈心中冷嗤,这话说的,今日这事她若是往心里去了,还成了她的不是。
  几乎是在同时,身边也传来一声不屑的“嘁”。
  声音很小,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戚北落双手环在胸前,微微偏斜脑袋睨她,唇角勾起无限冷意,“今日这事,慈儿是最大的受害者,太妃不好好同她道歉就算了,威胁人是何居心?凭什么这事,慈儿就该不往心里去?”
  王太妃脸色沉了沉,却还是笑,“太子这话是何意?哀家都已经道过歉,你还想怎样?难不成还要哀家给她跪下不成?”
  她声音都然转厉,四面人都震了震,瑟瑟缩起脖子不敢乱看。
  如此直白的呵斥,戚北落却应付得一脸轻松,“跪倒是不必,行个礼便是。”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王太妃顿时气如山涌,抬手就想扇他一巴掌。
  “太妃娘娘!”王芍一把抱住她的手,泪眼婆娑地摇头。
  王太妃心疼地看了眼她,又狠狠扫了遍顾慈和戚北落,巴掌捏成拳,因用力而微微发抖,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竟真后退一步,不情不愿地敛衽福了个礼,“哀家代王家,同顾二姑娘......赔罪。”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从齿缝间磨出来的。
  王芍亦跟在她旁边,朝顾慈行了个大礼。
  此时,因着风险已经过去,方才在偏殿内的人,都重新回到这,瞧见这幕,心中都颇为惊讶。
  高高在上的太妃娘娘,竟给一个还未正式嫁入东宫的黄毛丫头行礼赔罪,且陛下和皇后娘娘就在旁看着,还也不阻拦。
  女眷们由不得窃窃私语。
  “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可真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先是一个沈贵妃,现在又是个王太妃,那都是后宫里头最不好找惹的主,竟都接二连三败在她手里头。”
  “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瞧太子殿下,从前什么时候拿正眼看过姑娘?谁能想到他现在能护短护成这样?这位太子妃,咱们以后可得小心伺候着,得罪不起。”
  ......
  戚临川听见了,哂笑,目光投向戚北落身边,略略一定。
  女孩站在一盆香雪兰前,芙蓉如面柳如眉,比花儿还娇艳,直将旁边的王芍衬到泥里头去。也难怪能将戚北落迷成这样。
  他眼眸暗沉,眼底压着汹涌波涛,指腹在白玉手炉上轻蹭、慢捻,仿佛能触及那片凝脂的柔腻。
  也不知真正摸上去,是何感觉?
  那厢赫连铮已命人收敛好赫连铭的尸首,黑着脸准备告辞。
  戚临川回神,正要上去搭讪,挽救一下盟友关系,宣和帝却突然叫住他:“既然身子不好,就莫要再出来乱走动。”
  戚临川一愣,回头对上他冷凝的脸,心头咯噔了下,忙行礼,“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并无大碍。”
  他似还有话要说,宣和帝已懒怠再听,寒声道:“那王若是入不了皇家了,改日朕再给你指一门亲事,成亲以前,你便在王府里静养,莫要再出门。”
  这是把他禁足了?
  戚临川浑身激灵,拱手连道几声“父皇”,宣和帝不耐烦抬手打断,转身走了。
  竟无半点回旋的余地?
  戚临川趔趄几步,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硬是被他咽了回去。
  不就是禁足吗?好,来日方长,他等得起!
  *
  兵荒马乱的宫宴总算结束,奚鹤卿已先一步送顾蘅出宫。
  等宾客都散得七七八八,戚北落才依依不舍地送顾慈离开。
  新雪初霁,巍巍皇城浸润在墨蓝夜幕中,没了白日的肃穆,倒显出几分温润可爱。夹道深长,两侧石亭子燃着昏黄团光,断断续续连成线。
  顾慈沿着光点缓缓踱步,指尖摩挲着白玉镯,还在想方才的事。
  今夜王太妃和王芍的举动实在古怪,只怕这毒|酒另有来历。
  “怕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叫顾慈有点懵。
  她茫然转头,戚北落歉然地笑了笑,捏着她的脸,“你瞧你,都瘦了。这几日没休息好吧,可是因王家和北戎人烦心了?”
  顾慈一愣,也抬手掐了把自己的脸,蹙眉嗔道:“哪里瘦了?这不都是肉么?”
  戚北落脸色顿沉,“瘦了!你瞧,从前能掐出这么一把肉,现在就剩这么一丁点儿了。”边说边用力揉捏她的脸蛋肉。
  顾慈起初还跟着他一道掐自己的脸,煞有介事地同他争辩到底瘦没瘦。直到他嘴里漏出一两声笑,她才顿悟,一把拍开他的手,捂着脸气道。
  “你就知道欺负我!”
  转身便走。
  戚北落长臂一展,顾慈便又回到他怀中。
  “心情好些了?”
  顾慈狐疑了一瞬,明白过来。自己方才一路过来都拧着眉毛,不声不响,他是担心了,所以才逗弄自己。
  只是那句“怕了吗”,她还是没弄懂,他究竟想问什么?
  “哼,本来挺好的,现在不好了。”她故意别开脸。
  戚北落看着她的嘴越噘越高,清润的眼底满是娇意,心情分明不错。
  由不得低头啄了一小口,“那现在好了吗?”
  顾慈瞪圆眼睛,愣了一下,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生怕被人瞧见。
  “不说话,那就是还没好,那我再......”
  戚北落又要低头,顾慈忙不迭抬手抵住他的脸,“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这总行了吧!你今天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戚北落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眼神暗了暗,似有话要说。
  顾慈觑着他的脸,心跟着揪起来。
  可等了半天,他却又笑了,依旧俊美无俦,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沉默只是她的错觉。
  “你到底怎的了?”顾慈越发慌乱,抬手想探他额头温度,看是不是生病了。
  戚北落握住她的手,放到面颊边,盍眸轻轻磨蹭,良久,才听他长长叹了声,“接下来的几日,直到大婚,都不能再见面......”
  话音落定,又叹了一声,盍眸继续在她手心磨蹭,嘴里小声嘟囔:“不能今夜就洞房吗?”
  顾慈一怔,粉颊憋了个通红。
  敢请这厮担心的是这个!亏她还担心这么久,真是......
  顾慈没好气地丢下句“不能”,推开他想走,却根本推不动。
  “你、你就不打算......”戚北落眼珠左右乱瞟,耳根些些透出红光,“就不打算......补偿我点什么?真的要好久好久,好——久——都不能见面。”
  是啊,真的好久好久,要七天呢!可真是久死他了!
  顾慈简直要被他气笑,回想他今夜也是辛苦,扭捏了下,慢吞吞凑过去,啃了一口便赶紧缩回来。
  嗔瞪他一眼,哼道:“够了吧。幼稚鬼。”
  戚北落长眉一轩,如果没有后半句的话,本来,是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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