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娇(重生)——衮衮
时间:2019-09-20 07:39:24

  他近来拼命调养身子,就是为了趁这次猎宫之行,在云南王面前展示一番,好求娶郡主做侧妃。等有了云南王和武英候的双重支持,他便再不惧戚北落手中的兵权。
  姑且再忍忍,等自己将来坐上那位子,别说一个顾慈,就连她孪生姐姐顾蘅,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还真是好呢。”王芍殷勤地捧来茶水,见他满额大汗,忙掏出帕子帮他擦。
  指尖快碰着时,戚临川却猛地后退两步避开,嫌弃地睨她两眼,“我自己来。”说完便夺下帕子,自顾自转身离开,去马圈挑马。
  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王芍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许久,缓缓攥成拳头,扭头再看顾慈和戚北落恩爱的举动,心底直泛酸水。
  比试马上就要开始,大家都驾着自己的良驹,忙着热身。
  方才进行的练习比试,帝京这边的子弟当真是一场都没赢过。大家嘴上虽都客气,说“没拿出真本事”,但彼此心里都有数。世子和郡主倒没什么反应,几位云南勇士,已面露不屑。
  帝京乃大邺皇城,倘若只输不赢,如何说得过去?
  大家把希望都寄托在戚北落身上,可戚北落却还在不紧不慢地陪顾慈同骑闲逛,嘴巴附在她耳边,耐着性子同她讲解骑马的技巧。
  看台上,宣和帝手指叩着扶手,看到他们黏黏糊糊的模样,不屑地哼哼。
  想起某人宁愿躺在长华宫睡美颜觉,都不肯陪他出来走走,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忙打发王福去催。
  云南离帝京山高水远,可戚北落战□□号在云南依旧如雷贯耳。
  柴灵均亦是云南人心中的战神,英雄惜英雄,他一直盼着能和戚北落一较高下。
  眼下终于等来这机会,戚北落却似没什么兴趣?柴灵均难免有些不快,马鞭轻轻敲着马鞍,催道:“太子殿下还在磨磨蹭蹭什么?是不是不敢跟我们比?”
  世子都发话了,他手底下的云南勇士自然跟着起哄。
  顾慈环视一圈,见众人都正盯着他们看,对骑马虽还有不懂之处,但也不好意思再耽搁。
  “你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戚北落对他们的激将法并不在意,但见她这害羞小心的模样,又觉可爱,侧着半张脸凑到她嘴边,耐心等着。
  这是要自己亲他,不亲还不肯走了?顾慈又气又羞,嗔瞪他一眼,“等你赢了我再亲,输了我可不认你这个夫婿。”
  戚北落大笑,捏着她鼻子道:“好,小滑头,就赢给你看!”
  有她盼着,他自然是无所不能,战无不胜。
  安全起见,顾慈从戚北落马上下来后便退到马场外,抬头看比试,眼前忽然走过一匹亦枣红马,就停在树边。
  马奴上前拉缰绳,柴灵芜瞧清楚来人,璀璨的眸子顿显失望,不等马奴帮她牵稳马,自己就先腾身下来,拍拍衣裳上的尘土,转身瞧见顾慈,眼睛又倏地亮起。
  “你便是太子妃吧。”她一步三蹦地跳过来,绕着顾慈左转右转,靴子上的银铃叮当作响,红衣起起落落,像只红蝴蝶。
  顾慈快被她绕晕,柴灵芜终于停下,凑到她面前,两眼晶晶亮,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似是看痴了,大半晌才咽了下喉咙。
  “你长得真好看。你们帝京城里头的姑娘,都这么漂亮吗?”
  “这......”顾慈头回见到这么自来熟的人,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也是凑巧,王芍刚好也从这条路退出马场,听见这话,由不得勾起嘴角一哂,“郡主千万小心,越是长得漂亮的女子,大多心肠就越是歹毒。”
  顾慈眼风一锐,张口欲反击,面前突然晃过一片红光,柴灵芜不知何时已蹦至王芍面前,同样左右各绕三圈。
  王芍起初惊了片刻,想想她刚才夸顾慈的话,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期待,假装漫不经心地捋了下鬓发,寻了个绝佳的角度,昂首正准备展现个完美的笑容。
  耳边却响起一迭声“啧”,语调更是稚气。
  “既然心肠歹毒的女人都长得漂亮,那你怎的就是个特例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应该跟上一章并在一块,可我这双废爪现在才写完qwq
  两个问题,统一回答。
  1、包子其实已经来了,但两个呆子还不知道,我努力让他们快点发现。
  2、小郡主很可爱的,她对大萝北没兴趣,她有自己的青梅竹马,具体是谁,从她最后出场那一幕可以看出点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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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顾慈愕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柴灵芜。
  这位郡主瞧着天真单纯,嘴皮子功夫倒一点也不输人,竟是自己小瞧她了。
  “你、你......你休得放肆!”
  王芍胸口一闷,才刚翘起来的嘴角瞬间僵住,扬起也不是,落下也不是。
  “我怎的就放肆了?”
  柴灵芜双臂环胸,食指敲着胳膊,尤是一副天真模样,“看来恶毒女人不一定漂亮,但舌头大约都不大好用。”
  王芍气得两眼发黑,正要反驳,王德善忽然兴奋道:“开始了开始了!”
  顾慈、柴灵芜、王芍同时抬头,就见马场中,内侍手中的红旗霍然落下,数匹骏马便如离弦之箭,同时射出。
  顾慈情不自禁屏住呼吸,攥紧衣角,目光追着那道玄色身影,眼睫都不敢乱颤一下。
  戚北落和柴灵均几乎是并驾齐驱,各自领在帝京子弟和云南勇士前头,往前飞奔。
  戚临川起初也紧跟大流,一步不落。
  可时间一长,他身体上的先天缺陷便暴露出来,仰面望了眼前方戚北落愈行愈远的身影,咬牙强撑了会儿,可却只有被远远甩开的份。
  望着一个个坐骑不如他的人,轻而易举地从他身边越过,一气之下,他勒紧缰绳调头,不跑了!
  他这一走,王芍脸上也跟着没光,重重跺了下脚,“还找什么神医,就是个窝囊废!”
  当下也无颜再留在这,摔了给戚临川预备的食盒,甩袖离去。
  柴灵芜觑着她的背影,冷哼,“丑人多作怪。”寻了张石凳坐下,又拍着身边的石凳,招呼顾慈坐过去。
  “这......是不是......”
  不大好呀?
  顾慈捏着帕子踌躇,眼下戚北落正和她哥哥赛马,照理,她们二人应是对头,不打起来就已属彼此教养优良,难道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一起看比试?
  柴灵芜竟真点头道是,大手一扬,语气半点不在乎,“放心吧,我哥哥赢不了太子殿下。不信你瞧。”
  顾慈一愣,视线重新转回到马场上。
  眼下局势胶着,其余闲杂人等已都被甩开,成了戚北落和柴灵均单独的比试。
  滚滚尘烟中,一黑一紫两道身影几乎持平,然比试只剩最后一圈,倘若照这情况继续跑下去,赢的必然是跑在内侧的柴灵均。
  云南柴氏代代擅长骑射,柴灵均更是个中翘楚,在云南未逢敌手。
  众人不自觉都偏心他会赢,云南王已笑开了花,就连宣和帝也有些坐不住。
  可柴灵均此时却心如油煎,余光总控制不住往旁边瞥。
  浓烈日色破云而来,大片大片渲染在绿草和黄尘间。所有人的心都吊着,戚北落却神色自若,仿佛不是在比试,而是在闲游。
  见自己看过来,他还侧首,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一眼。
  他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自己?
  这念头一起,便如疯草一般迅速生长。拐弯时,柴灵均一晃神,手上马缰微松,他心道糟糕,刚欲抓紧,身侧之人忽然发力,如一道黑色闪电朝终点直冲过去,甩他一脸黄尘草屑。
  “太子殿下胜!”做裁判的小内侍咧嘴大笑,高声通报。
  场上安静片刻,旋即爆发雷鸣般的喝彩,便是方才还不看好戚北落的几个云南人,也起身由衷为他鼓掌。
  顾慈不由自己地叫了一声,叫完又觉不好意思,脸庞红红,目光依旧望着戚北落。
  戚北落刚驻马,便迫不及待地昂首望向她,四目相对,淡漠的眼眸瞬间流光溢彩。
  赢或不赢,他其实并无所谓,左右从小到大,无论何事他都没输过。一场赛马的胜利,同过去他立下的诸多战功相比,更是渺小得根本不值一提。
  但因为有她念着盼着,这场胜利才变得有意义,比过往任何一场胜仗都更让他痛快!
  他长出一口气,抬手点了下脸颊,意味深长地朝她挑眉。
  这是还惦记着刚才没讨到的吻呢!
  顾慈脸颊冒烟,低头捏着裙绦绕啊绕啊绕。
  直觉他的视线还黏在自己身上,且比刚才还要炽热绵长,仿佛自己不点头,他便要盯着看到天荒地老。
  真是越来越烦人了!
  顾慈跺跺脚,娇嗔地远远瞪他一眼,到底还是点了下头。
  边上传来“噗嗤”一声轻笑。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我哥哥赢不了太子殿下的。”柴灵芜从腰间丝绸荷包里摸出两颗糖球,丢一颗到嘴里,另一颗则递给顾慈。
  顾慈迟疑了下,接过来,打量她是真的并没有因为哥哥输了比赛而生气,颇为意外。
  小郡主年纪轻轻,气量倒挺大,应是个好相与的。
  她捏着糖球,忖了忖,主动问道:“方才所有人都不看好太子殿下,为何郡主就这么肯定,令兄赢不了?”
  柴灵芜笑得爽朗,“这个简单,他们的骑术我都见识过,就我哥哥那三脚猫的水平,满打满算就能排个第三,太子殿下能排第二,至少哥哥目前是赢不过他的。”
  胳膊肘这么往外拐的妹妹,顾慈还是头一回见,捧袖暗笑了会儿,秀眉微蹙。
  那第一是谁?
  柴灵均乃骑射高手,戚北落的骑术,更是让以在马背打天下的北戎人自叹弗如,他们才排二三,又是何方神圣敢排第一?
  顾慈忍不住好奇,正要凑过去打听,边上忽然响起一串尖叫,和一声马鸣。
  二人抬眸望去,不远处的马圈木棚因年久失修,忽然轰塌,里头的马受惊,四处乱蹿。
  马奴们七手八脚上去拉拽缰绳,当中那匹枣红马再度受惊,红着双目,撞开道边的侍卫,直直朝顾慈二人这边狂奔过来。
  终点那头,柴灵均还沉浸在输了比赛的懊丧中,手紧紧攥着马缰,掌心勒出深刻红痕。
  云南王拍拍他肩膀,宽慰几句,他才咬牙忍下,朝戚北落一抱拳,“臣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待改日磨练好,还请太子殿下不吝赐教。”
  戚北落笑了笑,拱手回了一礼,“一定。”
  云南王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笑着频频点头,“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出少年,太子殿下将来前途无量。就是不知,殿下可已成家?”
  “犬女如今正当妙龄,若殿下不嫌,本王斗胆帮她,跟陛下讨个太子妃之位。”
  戚北落心头一蹦,对上他殷切的目光中,眉心微微折起一道痕,正待开口回绝,余光瞥见对面那匹发狂的枣红马,心头猛然缩紧。
  宣和帝正笑着要帮他解释,他已腾身上马,绝尘而去。柴灵均同时发现异样,紧随其后,策马奔去。
  “当心啊!”
  那厢顾慈还没反应过来,柴灵芜就先一步挡在她前头,抽出腰间的牛皮鞭,“啪啪”往地上重甩两下。
  这匹枣红马是哥哥送她的坐骑,她平时就一直这么训它,料着今日应当也能成。
  可这马今日不知怎的,仿佛压根不认识她似的,“蹬蹬”后跳两下,眸色更炽,喷着鼻响再次扬蹄至她们面前。
  柴灵芜从未想到,自己朝夕相伴的马竟会突然朝自己行凶,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顾慈面白如纸,努力从慌乱中拽回点理智,拉起柴灵芜的手往旁边躲,没留神脚下,被王芍方才丢在地上的食盒绊倒,两人齐齐摔倒。
  马蹄已至眼前,扬起的尘沙迷得她们泫然欲泣。
  顾慈将瑟瑟发抖的柴灵芜搂在怀中,低头不敢看。
  兔起鹘落间,一抹青色身影风似的从旁掠过,撑着马鞍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枣红马不肯乖乖受背上那人驯服,跃身踢蹬四蹄,想将他甩下来。
  青衣少年一边勒紧缰绳,限制它动作,一边轻轻拍抚它颈部。
  渐渐,枣红马恢复镇静,引颈去碰他面颊,仿似知道自己犯错,再撒娇认错。
  “慈儿!”
  马还没跑到,戚北落便焦急地下马,飞奔至顾慈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哪里疼,可有伤到?”边问边查看。
  顾慈心有余悸,一入他怀抱,心头紧绷的弦骤然松开,鼻子便控制不住发酸,眼泪簌簌而下,不停往他怀里钻,方才的坚强顷刻间消失不见。
  差一点,自己就再见不到他了。
  怀中传来细弱的哭声,针一般扎在戚北落心头。
  他眸底翻起惊涛骇浪,低头蹭她发顶,隐忍着宽慰:“莫怕,没事了,都没事了。”
  顾慈哽咽着“嗯”了声,眼泪却还止不住。
  王德善和凤箫姗姗来迟,扑通跪下,为自己的疏忽告罪。
  戚北落死死盯着那轰塌的马棚,眉心绷起一层浓到化不开的厉色,“查,若是查不出来,就提头来见!”
  二人俱都哆嗦了下,“嗳嗳”领命告退。
  柴灵均赶到后,焦急去看妹妹伤势,路过枣红马时,视线同青衣少年短暂想接,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露出明显的鄙夷之色。
  宣和帝同云南王随后赶到。
  戚北落担心顾慈身体,恐她身上还有自己没发现的伤口,便直接抱着人去跟宣和帝告辞。
  云南王瞧见此幕,忡怔片刻,面露惋惜,转念想起方才马蹄落下之时,顾慈自己明明都害怕的不行,却还是将他的宝贝女儿护在身下,心中不甚感激,摁了摁酸涩的眼角,竟朝顾慈躬身行了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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