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帝/养弟——狂上加狂
时间:2019-09-22 09:06:41

  刘氏没有想到,褚慎竟然比笑娘都干脆,心里顿时急了。
  其实她也知,儿子定的这门亲事再好不过,可是若褚家执意退婚,那也无碍。只要儿子上进,迟早能考得功名,何愁没有良妻?
  可就怕褚家人为了解气,宣扬了盛轩孝期不守私德的丑事,那可要尽毁了他儿的前程啊!
  是以刘氏只急急开口道:“若是退婚,是何理由?”
  褚慎顿了一下,转身看向了笑娘。
  笑娘心里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方才她说完那话后,看着盛轩如梦方醒的表情,便知自己猜得基本全中。其实此时的情景,在原书里也是演绎过的。只不过那时,充当璧环角色的,是她这个千年恶毒女配罢了。
  而原书里,笑娘可没有对盛轩手下留情,只让他声名尽毁,仕途无望,从此备受打击,脱离了原来的傻白甜,变得愤世嫉俗。最后他在乱世投奔到了随风的麾下,终于得到匡正,成为了能臣,从此随轩cp叫得响亮。
  如今,剧情又是大乱,可又诡异地与原剧情契合。而盛轩公子的命运也再次交到了笑娘手上。
  她心绪复杂,看着盛轩望向自己绝望的眼神,心内也是不忍。
  罢了,总归是三年笔友,纯洁的柏拉图恋爱,虽然不想跟他做朋友,却也没有必要作仇人。
  就此帮他一把,也算是抵偿了前剧情里骗了他身和心的罪过……
  想到这,笑娘沉声道:“若是刘夫人愿意,我家也不想尽毁了贵公子的前程,只跟中人言,公子在乡下与这璧环朝夕相处,觉得她孝敬恭谨,温婉谦和,当聘为妻。是以要跟我褚家悔婚,改娶他人……”
  刘氏一听,急急道:“怎么可以这么说?这样一来,不成了我家轩儿见异思迁,背信弃义,活活拖了你家三年?”
  褚慎气得眉毛立起道:“我看也是,何必白费气力,只跟中人说,乃盛轩无德,守孝期间与丫鬟私通好了!这样一来,倒也省事!”
  刘氏心知,褚慎吐口,这婚事是留不住了。那笑娘提出的说法虽然显得盛家不义,可只要褚家点头,两家心平气和地嫁给婚书退了,便是两家的私事,任谁也不能拿这个剥去儿子的功名。
  可若是儿子的丑事曝光,那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两下权衡利弊,刘氏终于咬牙点头同意。
  可是褚慎心里却老大的不畅快。女儿心善,不想尽毁人前程,却不想想自己被负心汉拖累了三年,想要寻觅大好姻缘的时机都错过了。
  褚慎心里又一个劲儿骂自己当初急切,给笑娘定了这门亲,对盛家更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当天夜里,褚慎便将盛家的老小全都哄撵出去!
  当刘氏被哄撵出府时,只顾着拎提着细软行囊,一时不查,却叫那璧环溜走了,也不知她是不是投奔她那突然冒出来的舅舅去了。
  大半夜的,上哪里寻访客栈,也不会有人收留,是以盛家人便如街角醉汉一般,裹了被子,在街牙子上囫囵了一宿。
  可到第二日,褚慎请来京城府尹作为中人解除婚书时,那璧环又出现在了府门前,还真堂而皇之地带来了位舅舅。
  看她的架势,是立意趁着中人在场,改不得口,要与盛轩将婚书定下。
 
 
第60章 
  刘氏昨日被哄撵出来,心内气急,骂了儿子半宿荒唐。
  可是盛轩也不说话,只呆愣愣地看着褚家的府门,似乎在期待着府门打开的时候。
  那样子有些瘆人,她又担心儿子被退婚打击得入了魔障,便忍着不说。
  在街牙子上冻了一个晚上,刘氏也算是想得明白了:那璧环看着老实,可却总是在节骨眼插话,一张嘴便立意挑拨,要搅和了儿子的亲事。今夜闹成这般的田地,贱婢子功不可没!
  如今想来,就是这贱婢处处下套子引诱着轩儿一点点着了她的道。可恨自己一时眼障,救下个丧门星,竟然让这等子祸水潜伏在儿子的身边!
  这憋闷了一夜的怒气,在见到璧环的身影时,尽数发泄出来,饶是一向以端庄稳重自居的刘氏,也忍耐不住,直冲过去狠狠打了这不要脸的女子几个嘴巴。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刚打了几个嘴巴,璧环那个五大三粗的舅舅却横眉立目挡在了前面,不但推搡着她,还直嚷嚷着哪个是盛家的公子?敢糟蹋了他外甥女的清白又不想认下,看他不将那小色狼的胳膊腿给拆卸下来!
  那舅舅也不知是干什么的,一身江湖匪气,竟带着十几个帮手的伙计,嗓门奇大,大清早的简直整条街市都听得见。
  见他一喊,刘氏顿时软了气场,只压低声音跟捂着脸的璧环道:“还不叫他住嘴!可要整条街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那璧环眼泪汪汪,面颊绯红偷看这盛轩的反应,可是向来维护她的公子此时却靠坐在一家没有开门的店铺门板上,直愣愣地在出神。
  大嗓门的舅舅见拿捏住了刘氏的短处,一时得意,只跟随刘氏来到褚家府宅前,等那中人前来,再跟着盛家人一起往里进。
  可是褚府的管事却紧绷着脸儿,等在门前的盛家人道:“我家老爷说了,自家的府宅乃聚集祥瑞之地,那些个腌臜之人还是少往里,免得破了褚家的风水,他已经跟府尹大人打过招呼,一会便去府衙过堂,废婚书过手续!”
  别看刘氏跟褚家结亲时,心里千万个挑剔。可是到了解除婚约关卡,又觉得儿子这辈子再找寻不到这般好的人家了。
  自然是期望着一夜过后,那褚慎冷静下来,再重新考量,到时候大不了她伏低做小,责骂盛轩一番,也许这婚事还有斡旋的余地。
  可谁想到,一夜过后,褚家人干脆连面的不露,只公事公办地要去过明堂解除婚书。
  如此一来公堂上,她还如何挽回啊?刘氏心内急得油煎一般,一时又怨恨自家老爷过世得太早,留下这等残局让她们孤儿寡母面对。
  一时去府衙的路上,刘氏也是悲悲切切。盛妍雪向来是敬重兄长了,可是这一夜的闹腾也是让她气急了。
  坐在雇来的马车里,盛妍雪拉扯着盛轩的衣袖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跟娘亲与我讲?定是璧环那贱婢诓骗你不要与人讲打得吧?她来了褚家后,当着人家褚大姑娘的面儿,眼巴巴地露出些马脚给人看吧?哥哥,你那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不成?竟然同情怜悯这等子的下三滥?人家褚大小姐都看出你们的暧昧,直拿话试探,你还要留那璧环!这不是生生地褚家大姑娘的脸,将她往外推?若是换成我也不能原谅你……”
  盛轩只木然地坐在那里,紧握的手指甲将手心都抠破了。
  跟盛家人的浩浩荡荡不同,褚家只来了褚慎连同老仆小厮三人。
  到了府衙,门口的衙役见了褚慎立刻上前行礼,说道:“府尹大人已经知道是褚指挥使家的事,吩咐小的候着大人,请随我入内。”说着,将褚慎恭恭敬敬地迎入府衙,对褚慎身后的盛家人和璧环的舅舅却是瞧也未瞧上一眼。
  其实解除婚书自然是不必麻烦府尹大人亲自处理,只需在府衙中掌管此事的小吏处做个手续即可。但是府尹与褚慎相熟,听说此事便亲自来办,吩咐了衙役在门口等候褚慎。
  刘氏见到褚慎被迎入府衙,心中是又悔又恨,既悔自己没能事先看破璧环这贱婢,以致这等结果,又恨褚慎仗势欺人,明摆着是勾结了府尹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如此一来过了明堂,若是褚家人反悔,当堂说破了儿子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不过事实证明,刘氏再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家褚慎压根就没提她家儿子孝期睡丫鬟的事情,只是吩咐衙门里的文书写了解除婚约的陈情状之后,便请了府尹签字画押。
  可是褚家人不提,那璧环带来的舅舅却亮起嗓门,直言既然褚盛两家解了婚约,倒不如打铁趁热,将璧环与盛轩的婚书签下。
  刘氏身在府衙,被那破落户舅舅拿捏了命门,只唯唯诺诺也是不好回绝,竟是被璧环和那舅舅一声声言语挤兑着,不好脱身。
  褚慎自觉跟盛家脱了干系,也懒得搭理盛家正捧着的屎盆子香臭,自带了解除婚书的文书辞别府尹大人,便转身离去。
  不过事后,府衙里好事儿的官吏倒是跟褚慎通了气儿,说了他走以后的情形。
  原来褚慎走了之后,那位舅舅越发肆无忌惮,竟然掏出早已拟写好的婚书,逼着刘氏和盛轩签字画押。
  原本刘氏已经是招架不得,可是那位解了婚书的公子,也不知怎么的了,竟然一言不答,直直冲向了廊柱,若是他那妹妹死命挡了一下,只怕要撞断了脖颈,当场毙命了。
  盛轩豁出去要寻死,那璧环也不好闹,最后两家人都被府衙里的小吏哄撵了出去,只让他们另寻他处解决俩家是非去了。
  是以后文如何,便不得而知。
  只是当时在府衙里闹得厉害。褚副指挥使的大姑娘退婚的事情,便慢慢传扬开来。
  虽然不知隐情,可是依着当日的情景,在场的人都猜出了个大概轮廓。
  便是那盛家公子的什么把柄落在了那个丫鬟的手里,竟然闹得被迫解了婚约。
  可褚家人倒是仁义,自家的姑娘被拖累了三年未嫁,竟然没有跟盛家人拼命,只干脆利落地解了婚约,替那位公子维护了些许的脸面。
  褚慎的为人,在禁军官兵里是有目共睹的。人豪爽不说,且侠义宽厚。
  那些个能入禁军的,都是公侯家的子弟,听了这事儿,自然是替褚副指挥使抱不平。
  是以褚笑娘解除婚约之事虽然传扬开来,可却叫人更加钦佩褚慎的为人。这样厚道的人家,倒是难能可贵。
  最后这事儿传来传去,竟然连太子妃都听到风声了,干脆借着茶会的功夫,便邀了胡氏与笑娘来太子府上,顺便问问这事儿的缘由。
  胡氏一时为难,也不知该怎么说起这段,倒是笑娘从容接话题,含蓄而委婉地简述了一遍。既没有说破褚家丑事,责备盛家的薄情,也没有留恋这番婚约之意。
  可是言语间,明眼人又听明白了。
  太子妃如今年有四十,跟胡氏差不太多的年岁,看着笑娘这孩子,进退得宜,带了几分她年轻时的干练精明,倒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心里也是暗叫一声惋惜了。
  若是笑娘再年轻些,她倒是愿做月老,给笑娘保几个上佳的姻缘。可惜如今这位褚家大小姐眼看着奔二十而去,替她说些年轻的公子是不可能了,但若介绍些丧偶的鳏夫,又有对太子的救命恩人不敬之意。
  是以这褚大姑娘的月老,还真是不好当得。太子妃略略满足了心内的好奇后,便不在问起了。
  笑娘作陪了一会后,见太子妃与众位夫人们要开始讲授茶经,便自退了出来,找些相熟的小姐们玩耍。
  只是与她仿佛的小姐们,譬如卓小姐一类,这几年里也俱是婚配了,拢了发式,改为妇人的打扮。聊得话题,也有些咸咸湿湿。
  笑娘作为个没有出嫁的姑子,端坐在她们中间,自然显得不体面,又妨碍了这些新妇们尽兴。
  可是走出了已婚妇女的那一对,便只剩下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们了。
  笑娘与她们相差了几岁,到底有了年龄的代沟。一时间偌大的茶会,笑娘竟然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圈子……
  她此时倒是明白,为何古代嫁不出去的姑子们要盖庙庵了,最起码立起庙门来,还能召集几个志同道合的姑子们一起敲敲木鱼,谈一谈心经。
  前来一听参加茶会的乔伊倒是没有参加咸湿妇女们的谈心会,一直陪在略显孤单的笑娘身边,看着笑娘的怅惘,只冷哼了一声:“我只不在家几日,咱们家竟被欺负成这样?爹爹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盛轩?若是我在……”
  笑娘将一颗剥壳荔枝塞入她的嘴里:“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那日随风在,便抵得过一百个你了,只差将人打得脑浆迸溅鞋面了!”
  关于脑浆迸溅鞋面的话题,是乔伊小姐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她立刻打了寒颤,不再接续。
  不过她微微转了个头,用绣扇遮挡了嘴巴,对着笑娘道:“那位世子爷可是吸了五石散?他可直勾勾地看着你半天了。”
 
 
第61章 
  笑娘也不知该不该夸赞乔伊的大嘴巴有进步了,最起码还知道拿绣扇遮挡一下。可是这种背后妄议人是非的毛病,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社交礼仪的大忌。
  吴笑笑就不知有多少回,要替旗下艺人扑灭私下场合说错话,得罪人而燃起的大火。
  消防员当多了,就想改行当裁缝,见到大嘴就想上针线缝一缝。
  所以看乔伊又肆无忌惮,她不由得抬眼狠狠瞪了乔伊一眼,顺便眼锋这么一扫,看到了坐在对面亭子里的萧月河。
  她的眼锋一时没有收住,顺便凌厉地瞪了一眼那大大咧咧看了她半天的世子爷。
  萧月河倒也不恼,只嘴角勾起,笑了两声出来。
  他向来知道看着温婉和善的褚家大姑娘,从来都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毕竟为了父亲敢闯花柳巷子拿剪刀扯头发要挟人的小姐,满京城都没有几个。
  不过他并没有收回目光,只大大咧咧地看着。
  这位褚大小姐也躲了自己甚久了。向来是避之唯恐不及,今日倒是大方,起码还瞪了自己一眼。
  若不是碍着此时周遭有人走动,他真得上前道一声谢,谢得褚大小姐费心一瞪。
  太子妃的茶会不光有上好的清茶可饮,还有泰西国请来的糕饼师傅,所制的糕饼松软蓬弹,还有用羊乳打的酪子,香甜得很。
  年轻的小姐的都是好吃嘴馋的,来到太子妃府上总是能一饱口福。
  是以当侍者们呈送上刚刚出炉的糕饼时,小姐夫人都三三两两地往厅里走去。
  笑娘也不例外,每次太子府邀约,她都是场场不落地跟着胡氏来,就是为了吃上几口这西式小甜点。
  泰西国其实就是意大利的古称,太子妃府上有西式糕饼师傅这等人才,是每个穿越者追忆年代口味的福音啊!
  吮一口奶油进嘴,舌尖上的配音一下子就转换成了克罗地亚狂想曲,甜美在每个味蕾上扭腰狂舞,旋转跳跃。总之,能把人再次吃得热泪盈眶。
  乔伊更是爱吃,一早便赶去去厅堂里与众人品尝。
  笑娘因为要解手,是以慢了一步。等到她带着丫鬟寒烟沿着曲折的小径往前走时,却碰见独身一人的世子爷等在路边。
  笑娘半低着头,加快脚步疾行,世子爷却是慢悠悠道:“褚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笑娘没有理他,只加快脚步。结果那不要脸的世子爷伸脚去绊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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