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娇(穿书)——Arkin2799
时间:2019-09-24 07:52:36

  明稷站在原地看着他逃走的背影,来回踱了几步,随手摘下一朵盛开的山茶,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开得有碗口大,重瓣的,粉红色的。
  难得身边没有跟着伺候的人,她顺着回廊慢慢往前走,无意识地把玩着那朵山茶花——实在不是她笨,可知的信息真的太少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内宫,岑七她们几人住的地方,望星楼的宴刚刚结束,许多宫人都还在帮忙收拾,而姜、岑两人因为被禁足并没有出席望星宴,四周静悄悄的。
  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宫殿中间是宫道,明稷顺着宫道往前走,很快到了大夏殿,殿门虚掩着,她张望了一眼,将门掩上——突然从门缝里漏出一丝蓝光。
  嗯??
  明稷将门推开一条缝往里看,确定那光是从屋内漏出来的,并不是她眼花!
  董佳佳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调出面板查看各项数据,她穿过来有一些日子了,进展却非常缓慢,除了得到岑家姐妹的青眼,待遇和条件好上不少以外丝毫长进都没有,更不要说攻略男主了。
  “哇,你这个系统真的没什么用处啊。”董佳佳吐槽道。
  “系统正在内测中,给您带来诸多不便敬请谅解。”7663冰冷地答道。
  门外的明稷捂着嘴,露出惊诧的神情——她看到了什么东西?
  没看错的话,那虚浮在空中的玩意是一块面板吧?
  ……???
  “还有啊,我那天看见她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浮出资料面板?是你出bug了么?”董佳佳手里的银锭一抛一抛的,随口问着。
  她使用的这款系统有一个基础功能,在她面对新出现的角色时,会浮现该角色的一些基本信息。
  可是那晚第一次见到太子妃李氏的时候,她身旁没有任何东西浮现。
  “该权限尚待工程师与管理员来调试,本人并不是太了解。”
  董佳佳腾地一下站起来:“到底要你有什么用啊,一问三不知,算了,关闭!”
  随着她的口令,面前浮现的面板“唰”地一下消失,董佳佳扫了一眼简陋的室内,吐出一口气,不满地嘀咕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太子遇攻略下来啊?”
  明稷提着裙子几乎是落荒而逃,一直跑到内宫和前宫交界的花园才停下来,扶着假山不住地喘气。
  系统?
  呵!
  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那天苏明月的神情那么不对了吧?住在她这个壳子里的是一个拥有系统的穿越者,而她亲生的女主此刻早不知去哪里轮回了。
  可是……为什么呢?
  她抬头看看布满晚霞的天,第一次从里到外感到迷茫。
  穿越原本就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何况穿着穿着发现还有一个穿越者?并且对方身怀系统,比你高级得多。
  明稷捡了块平坦的地方坐下,后知后觉地发现手里的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捏烂了,黏糊糊的花汁沾得一手都是,她将花丢在一旁,嫌弃地抹了抹手,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
  “呃!”
  明稷还未反应过来,后脑猛地一痛,身子软软往旁边的假山上一倒!
  董佳佳从角落里走出来,左手指尖还捏着一瓣被揉烂的茶花瓣:“她怎么会在这里?”
  7663说:“系统不知。”
  “她看到了?”董佳佳眼里闪过杀意,如果被这个太子妃看到她的系统,难保不会被当成妖怪拉出去烧了,董佳佳心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念头——
  反正这个太子妃,也是阻碍她最大的一块绊脚石。
  “您的权限不足,尚不能开启‘杀人’功能。”7663冰冷地提醒着:“违规会触发账号封禁功能,请您三思!请您三思!”
  “我知道了,你好烦啊!”
  若不是7663没有实体,董佳佳恨不得踢它一脚,她指着地上的华服女子:“那她怎么办?她发现了我的秘密,我的剧情线还怎么走下去?”
  7663说:“您可以选择删除她有关于您的记忆,只是这条操作正在内测中,有可能触发不知名bug。”
  “失忆?”董佳佳眼睛一转:“算了,杀也杀不了,就只能这样了。”
  她调出面板,选择了‘清除记忆’项目,随着一道微光在李明稷额心一闪而过,系统提示她操作成功。
  “既然她晕都晕了,别浪费。”董佳佳露出微笑:“正好那个叫岑四的我看着不大顺眼……”
  她边说边在隐蔽处别了一丝布条,那是前几日岑四来大夏殿,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在门口刮了一下留下的。
  刚好这个时候为她所用,董佳佳藏好后,身影又消失在几处假山之间。
  .
  眼看到了晚膳时分,临华殿里却一片大乱,画奴捧着太子的衣盒慢悠悠走进来,被有貌猛地一撞,差点从门槛摔出去!
  “停停!”画奴稳住身子:“你怎么了?”
  “画大人?”有貌顾不及摸摸额头,神情异常焦急:“您见到娘娘了吗?”
  “娘娘?”画奴摇头,抓住有貌的胳膊:“娘娘怎么了?”
  “娘娘不见了!”
  太子面若冰霜,身后跟着墨奴和迅奴,快速朝临华殿走,口气阴冷:“身边伺候的宫人足有六十余个,难道个个都是死的么?好好的大活人会在宫里失踪?”
  墨奴道:“娘娘与三郎君在一块的时候说了不让下人跟着,再找的时候就……您别急,暗卫已经都出动了。”
  “李明林?”殷遇戈停下脚步:“给孤把人带过来!”
  不消他吩咐,墨奴已经往李家派去两拨人了,但是来回也需要一点时间,殷遇戈站在宫道上的分叉口,眯了眯眼。
  “见李明林之前还见了谁?”
  “照您的吩咐,将谢二姑娘和谢佳明引去接谢佳昂。”墨奴答道,见太子有往谢家联想的意思,他忙说:“属下的药下得比较重,谢大公子应该不会那么早醒,至于其余的,他们没有这个本事。”
  殷遇戈心情很不好:“若不是殷雅偶然撞破谢家人的密谈,你是不是非得等他们事成才会知道?”
  墨奴狠狠一跪:“是属下忽略了谢家,求主子罚!”
  “滚去找,找不到提头来见!”殷遇戈拼命压抑着爆发边缘的脾气,眼里的暗色愈来愈浓。
  “是!”
  眼见天色将黑,迅奴劝道:“东宫就这么大,半个时辰内定会有结果,您不如先回去等?”
  “你也知道天黑了,东宫内什么魑魅魍魉都有,若是……”殷遇戈额角不停地跳,那种被他压制很久的,无边的黑暗又一次挣脱了禁锢蔓延出来。
  不敢想象,若是出什么事,那他要怎么办?
  “找!掘地三尺也要给孤找出来!”太子猩红了眼,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内宫乱转。
  迅奴说东宫不大,可是一十六殿啊——认真找起来也很费时间的!
  人还没找到,派去李家的人回来了,带回来一脸焦急的李明林和李明江兄弟,李明江还是第一次见太子有这么可怕的表情,心里咯噔一跳,画奴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多嘴。
  李明林听说妹妹是跟他分手后才不见的,更是自责地不得了,他说:“我和稷妹……小民和太子妃是在花园里分开的,就是前宫和内宫交界的那个花园,之后小民就跟家中一起回去了。”
  画奴和迅奴对视了一眼,那个花园他们自然搜过许多次,当然一无所获,毕竟太子妃活生生的人,走到哪里去了也不好说。
  殷遇戈表情阴鸷,手中的玉核桃转得飞快:“若是找不回,尔等同罪。”
  太子轻飘飘一句话,落在众人耳里却如雷霆炸响,李家兄弟焦急的同时又多了一丝惶恐,内心祈祷赶紧找到妹妹吧!
  几人登时鸟作群散分头去找,殷遇戈望着已经完全沉下的夜色,忽然没由来得一阵心慌,会不会是王后的人报复?
  还是谢家的人?还是他从前收拾过的,任何一波余孽?
  有些东西就不耐地细想,越想越往坏处想,他的拳头猛地一下砸在回廊的柱上,发出一声闷响:“!”
  迅奴一直跟在身旁,吓了好大一跳:“殿下?”
  结实的廊柱上竟然被打出了一个浅浅的坑,而太子的手好像被木刺划破了,蜿蜒流下一丝血迹。
  “殿下!”迅奴十分担心,更担心的还有殷遇戈的精神状况,别等下还没找到太子妃,先把自己折腾坏了!
  一片茶花的花瓣轻飘飘落在殷遇戈脚边,他眼神凝了凝,忽然说:“刚才经过内宫的时候,地上是不是有这东西?”
  迅奴不明所以,仔细回忆了一下:“是在几位奉仪娘娘住的殿门口?”
  大冬天培植鲜花本就不易,东宫里盛开的也不过这么十几盆,内宫照理来说不会有——除非是经过这里的人带过去的。
  殷遇戈俯身捡起那些花瓣:“走,去找。”
  大夏、品秋、承冬三殿附近拢共就那么大地方,在东宫卫率一寸寸搜寻下,终于在一处假山背后有了结果,殷遇戈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还未近身便看到湿润的泥土上一处刺眼的深色痕迹——
  蜿蜒的鲜血已经干涸了,天气太冷,把人冻得一丝血色都没有,血液黏在脸上,白皙漂亮的五官看起来突然有些狰狞。
  周围的侍卫大气都不敢喘,殷遇戈慢慢走过去,将伏在石头上的人抱起来——她一直都是很暖和的,滑嫩的肌肤带着他喜欢的温度。
  可是现在比他的还要冰冷。
  鼻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太子将耳朵凑近她,确定了那一点点的,很微弱的呼吸,他闭了闭眼——没关系,人还活着就好。
  闻讯赶来的墨奴等人齐刷刷跪在路旁,太子妃在东宫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论是谁伤的都有他们的错,他们低头跪着,等候太子的发落。
  殷雅急匆匆赶过来,面对此情此景,她将斗篷解下来,小心翼翼凑上去:“王兄?”
  殷遇戈仿佛还没从自己的世界拔/出/来,看了她一眼,将斗篷仔细地裹住怀里的人,一言不发。
  殷雅想上前帮手,却被他一下推开:“滚。”
  “王兄!”殷雅咬牙跟上去,边回头冲墨奴等人说:“要请罪也不是现在,画奴拿着我的令牌进宫,把最好的几个太医全部绑过来!”
  “墨奴去查查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三大护卫不愧是训练有素,立马领命去做该做的事了,殷雅王姬说得对,要死也不是这个时候,如果太子妃救不回来,别说死了,生不如死才是他们的下场吧!
  .
  明稷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像睡着了,又像没有,意识轻飘飘的,她忽然感到眼前全是亮光,身子却在睁开眼的一瞬间无比沉重,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无比炽热。
  怪了,分明是隆冬的天气,怎么会这么热?
  她的嘴唇干得起皮,挣扎着坐起身想让有钱给她倒一杯水,外面却传来了整齐划一的操练声,而她好像正身处什么马车一类的地方,十分颠簸。
  ?
  “大将军?”守门的将士看清驾马车的人是谁之后也十分惊讶,天还未亮,他迟疑地看看自家将军驾的马车:“您这是?”
  “我有些事出城,开门。”李闯沉声道。
  城门规定只有天亮可以开启,更何况虚城前几日刚刚大败燕军,正是两国交战的敏感时期,守城的兵士不敢决定,可是下面叫门的又是自家将军……
  “开!所有后果本将一力承当!”李闯大喝道,他本是沙场老将,声如洪钟,守门将士不敢怠慢,忙放下了吊桥,放李闯出城。
  马车不知道往前行进了多久,明稷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车帘被掀起来,映入眼帘就是一张络腮胡的脸:“稷儿,你简直太胡闹了!”
  明稷没有力气反驳他,连眼皮都重得抬不起来,李闯似乎和什么人接上了头,得亏他的声音很洪亮,才被迷糊愣登的明稷听了个清楚:“快将她秘密送回去,对外就称突染急病,养一些日子就好了,军医替她上了药,手上的伤记得叫你阿娘找曹神医来治,不然你妹妹的手就废了!”
  接手的那个人声音没有李闯的大,明稷没有听清楚,迷迷糊糊地她也没意识到这些对话意味着什么,只知道驾车的人换成了对方。
  然后又过了很久很久,她猛地从梦里醒过来,床边的人面露惊喜:“稷儿!”
  是昭氏,身后还有徐氏。
  接下来的事发生得那么顺理成章,又那么糊里糊涂,她看着‘自己’养伤、听见楚国大败燕的消息,凯旋的军队鱼贯入城,却传来了太子遇重伤和李闯被抓的消息。
  全家顿时从战胜的欣喜陷入愁云惨雾里,太子遇重伤,在边关休养了好几个月才回郢都,他病弱,楚王只能拿走他统领三军的职务,顺便督促他尽快完婚。
  第一场冬雪飘落的时候,太子遇大婚,三媒六聘十六抬的轿子,娶了上军统领李闯的嫡女,大婚那天的红妆铺满了郢都城,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女儿心。
  看到这里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那个被太子调查的李明楼……敢情是李明稷自己啊!
  明稷的嘴动了动,看见那个勇敢到可以女扮男装上战场,从死人堆里把太子背出来的姑娘一脸欣喜地等她的夫君来掀盖头。
  盖头是掀了,合卺酒也喝了,太子遇说了一句什么起身要走,李明稷伸手去抓他,却被狠狠甩在地上——
  然后?
  一幕幕的回放就到此为止,寒冬腊月的,明稷突然感到从骨头里发冷,她揪住自己的领口,像溺水的人吐出那口积水,一下子清醒过来!
  天已经亮了,透过鲛绡做的华美帘子漏进来微光,四周非常安静。
  “呵。”她吐出一口浊气,胸口有些闷,脑子里也涨疼,突然涌进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令她的脑子不堪重负,像有人拿了把锤子一下下敲在太阳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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