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欸,你们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当时宁生也……”
“打住打住打住!”周宁生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奇怪了。
常舒曼已经笑得蹲在地上了。
周宁生低头看了一眼笑得发抖的常舒曼,又无语地看了看面前的三位阿姨。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小时候,好像确实吃遍了同龄人妈妈的奶。周老爷子的话真实度有待考证,但是沈姨不会骗他。虽然他那时候太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是既然沈姨都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是真的吧。
周宁生无辜地看了一圈几位阿姨,最后无力地说:“姨,我媳妇儿在这儿呢,别说我小时候的事了。”
常舒曼只顾蹲在地上笑,没有注意周宁生说的话。
周宁生:“……”
到了她需要救场的时候,居然掉链子。
-
架不住以前认识的叔叔阿姨的超级热情,加上天色已晚,周宁生和常舒曼商量之后,决定要在这里暂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回市区。
两人给沈姨打了个电话,便住进了翠花姨家。
翠花姨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叫周宁帅,就是当年那个经常嘲笑周宁生好骗的。
周家村普遍结婚早,翠花姨已经当奶奶了。
周宁帅被喊过来吃饭的时候见到周宁生,他愣了愣。
随后他“哦”了半天,硬是忘了周宁生叫什么名字。
“我是周宁生啊。”
取了“宁静生活”之意,虽然给他取这个名字的父母,生活一点也不宁静。
“妈。你和我爸当年给我取的这个名,实在是太土了!你都不知道,我后来被多少人笑话过,就因为名字。你听听人家周宁生的名字多正常。”
翠花姨一边盛饭,一边不耐烦地白了周宁帅一眼。
“你小时候不是觉得人家的名字土,就你的最好听吗?嗯?”
周宁帅理亏,闪到一边不说话了。
周宁生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里还是有点酸,但没小时候那么强烈了。
常舒曼一直抓着他的手,他从她这里,能感受到安慰和弥补。
被翠花姨嫌弃的周宁帅,热情地招呼周宁生和常舒曼坐下。
“我记得你小时候……”
周宁帅一句话没说完,立马被周宁生打断。
“打住打住!我们换个话题聊!”
想到刚刚那几位阿姨的聊天内容,周宁生就觉得心理阴影面积很大。
尤其是常舒曼还在这里。
既然不能聊以前,那就……聊现在?
周宁帅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媳妇儿?”
然后加了一句:“这个能聊嘛?”
“没问题,你们聊吧。”常舒曼抢在周宁生面前回答一句。
“看这个反应,就是你媳妇了。”周宁帅精得很,这点很容易就能瞅出来。
周宁帅又打量了打量常舒曼,最后问了周宁生一句:“你们准备生二胎了吧?”
“……”
……
“周宁生。”
晚上躺在翠花姨家的硬板床上,常舒曼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戳了戳快睡着的周宁生。
“嗯?咋了媳妇儿?”
“我有那么胖吗?为啥你那个好朋友觉得我这个膘像是怀孕了?还他妈二胎都出来了?”
周宁生一下子清醒,求生欲极强地赶快抱住媳妇儿安抚,并且在心里狂骂周宁帅那个二愣子。
“不不不,他说的不是体型,是年龄。我要是当初没跟着我爸妈去C市一直在周家村的话……嗯……我估计我这个年龄,真的差不多二胎都有了……”
常舒曼丝毫没感觉到安慰,而且好像……更生气了。
“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我想和别人生孩子,媳妇……”
“走开,嘤嘤怪!你去娶媳妇吧,你去和别的女人生小嘤嘤怪吧!莫挨老子!”
最后常舒曼回转过身,把周宁生往怀里按了按。
“傻逼。抱抱老子。”
周宁生很听话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常舒曼摸了摸他的头发,额头贴在了他脸上。
“周宁生。”她脸埋在他颈窝边,轻轻叫了一声。
“咋了,媳妇儿?”他抚了抚她的背。
“我超喜欢周宁生的。虽然他是个二愣子,但是我还是超喜欢他……”
周宁生觉得脖子忽然很痒,热热的。
她亲了亲他的脖子。
刚哄好媳妇儿,作死的周宁生立马来了句:“媳妇儿别咬我,留印明天早上他们又要瞎几把想了。”
常舒曼:“……”
“媳妇儿我错了,但你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嘛!”
“……”
“媳妇儿……”
“……”
-
第二天,周宁生脖子上顶着一串红彤彤的小花,怀疑人生地站在了翠花姨面前。
作为过来人的翠花姨,笑而不语。
周宁生很崩溃地想: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在翠花姨家又多蹭了一顿早饭。
吃完饭后,他们准备往回赶。
“你俩甭去打车,我和你周黎叔叔正好要开车出去,送你们到县城呗。”
周黎是货运司机,平时经常跑货。
周宁生抓了抓自己的衣领,确保能盖住一点“小红花”。
他拉着常舒曼,去跟周黎叔叔打招呼。
周黎很热情地招呼他们上车,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翠花姨拉开副驾的门,安全带摆弄了半天。
周黎很嫌弃地拽过安全带,很轻松地替她扣好。
“笨死拉倒了。”
翠花姨“嘁”了一声,懒得计较。
“我错了。”周黎小声说了一句。
“没事。”翠花姨高冷地回了一句。
周宁生和常舒曼并排坐在后面,正在用眼神交流。
周宁生瞪了常舒曼一眼,然后把目光往下移——我的脖子,你的锅。
常舒曼翻了个白眼——自作孽,不可活,你这是活该。
“坐好了。”周黎发动车之前提醒了一句。
车行驶上路,一路上夫妻俩时不时地问周宁生一些问题,大都跟他在C市的生活有关系。
“我爸妈,已经离婚了。”周宁生面色平静地如实回答。
农村很少有人离婚,总觉得这是天大的事,所以他们夫妻二人有点惊讶。
两口子没再多问,怕伤了孩子自尊。
毕竟周宁生也算他们半个儿子,骨子里觉得亲。
“放首歌给你们听。”周黎把话题绕开,结果最后捣鼓半天,音响也没出声。
常舒曼示意没关系。“没事叔叔,我用手机放首歌咱们听呗。”
周黎笑眯眯地说:“行呀。”
周宁生加了一句:“来个欢快点的。”
然后——
“自从有了你。”
“世界变得好美丽。”
“一起漂泊,一起流浪。”
“岁月里全是醉人的甜蜜。”
……
“海可枯,石可烂。”
“天可崩,地可裂。”
“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
“海可枯,石可烂。”
“天可崩,地可裂。”
“我们肩并着肩。”
“手牵着手牵着手牵着手牵着手。”
周宁生:“……”
他戳了戳常舒曼,示意她看微信。
他在微信上丢了两张小海豹的表情包过去。
【二愣子】:(自豹自弃.jpg)
【二愣子】:(气得豹毙.jpg)
常舒曼毫不畏惧地回了一句——
【小仙女】: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两分钟后,周宁生被欢快的周黎夫妇以及自家傻乎乎的媳妇带跑偏了。
他记得,他那天是和他们一起唱着“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一路出了周家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香夫妇【未完待续】
这几天忙着搞学校里的事情QAQ
过几天要去武汉交流
最近更新不是很及时,大家见谅
第67章 周宁生×常舒曼(四)
离开C市的这几年,常舒曼过得异常舒坦,比她之前十几年的人生过得都舒坦。
周宁生如她所愿地带她离开了C市,离开了那个让她时常感觉喘不过气来的家。
两人偶尔会聊到常庆。
常舒曼这几年和他没怎么有联系了。提到他的时候,她总是淡淡地说一句:“哦,常庆啊……”
“他以前,对我真的很好……”
但也仅限于她很小的时候。
常庆以前对她的好,常舒曼基本忘记了,只记得是很好的。
具体也只想着一件事——常庆爬到树上给她摘挂在树枝上的羽毛球,结果摔得不轻。
常舒曼很清楚地记得,他流了好多血。
她吓坏了,哭着问他——哥哥,你疼不疼?
常庆忍着疼,不在意地说,没事。
又说,别让爸爸知道就行。
她爸爸,总是偏向常庆,也在意他更多一些。
提到自己的妈妈,常舒曼还是神色淡淡的。
“我妈妈,是一个……除了长得漂亮一无是处的人……”
长得漂亮,但没脑子。
“我妈妈初中毕业,十五岁吧,进了我们家当保姆。第二年,常家的太太病死了,我爸娶了她。她生我的时候才十七岁。”
少不更事,保姆出身,即便是飞上枝头成了常太太,骨子里还是有种难以磨灭的绝对服从的愚蠢。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爸给的,所以她对我爸,无条件的服从。我爸和常庆让我嫁给谁,她也不管他们会不会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子,反正是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的。”
常舒曼说到自己家里的那些事,神色黯了黯。
“我妈……比常庆也就大了五岁。有人说我们家,活脱脱的一出《雷雨》。”
最后她说:“换个话题吧,不提情绪。”
两人躺在床上,就换话题这个事,认真地想了一分钟。
周宁生总觉得,这个场面有点奇怪。
常舒曼今晚睡不着,跑到他的房间里和他说话。
两人怕吵醒沈姨,压低声音聊了一会,现在正认真想换个什么欢快点的话题。
安静了一会后,常舒曼按亮手机。
零点过五分。
“周宁生!已经是第二天了!生日快乐!二十一岁啦!”
常舒曼意识到自己刚刚声音有点大,喊完之后立马不出声了。
然后她悄无声息地凑过去亲他。
以前他们睡不着的时候,也会偷偷钻到对方屋里聊天,脸对着脸,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作息规律的沈姨。
但是这次,聊着聊着,就成了……
常舒曼最后说了句:“明天周三,我有两节课,请假吧……”
“还有,你……轻一点。”
第二天常舒曼睡到自然醒,课没去上,一睁眼便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觉得嗓子有点哑。
昨晚她好像忘记沈姨就睡在隔壁房间了……声音有点大,也可能不是有点大的问题……
“寿星,你醒了?”她重新闭上眼,把手臂搭在额头上。
寿星凑过来在被子底下抱住了她。
“九点半了……”常舒曼懒懒地报时。
两人爬起来穿衣服。
悄悄推开门,两颗脑袋探出来。
周宁生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妈……?”
常舒曼也叫了一声:“妈?”
没人应。
沈姨大概是出门了。
两人是去年改口的。沈姨当年丈夫死得早,也没为她留下一儿半女,现在突然多了一儿一女叫她一声“妈妈”,她自然很高兴。
大概……她一直高兴到昨天晚上。
然后被儿子女儿搞出来的声音吵醒后,估计躺在床上怀疑人生吧。
顺便今天一大早就躲出去了。
桌上留着早饭,还有提醒他们吃饭的纸条。
两人从屋里出来后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才心虚地坐在餐桌前。
尤其是常舒曼。
“咱妈会不会思想比较保守,接受不了我们昨晚那样……?”
周宁生把盘子塞进了微波炉。
“不会。”
盘子端出来以后,他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发顶,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包子馅给你吃?”他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