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今天兄长黑化了吗——元真羽
时间:2019-09-25 08:23:06

  二人驱马前行,眼见得前头灯火荧煌,白墙黛瓦连绵数倾,正是谢氏家塾了。
  妙芜行到家塾门前,从马上下来,将马匹和缰绳交到管理马棚的杂役手中。
  她脑子里充斥着谢阑刚刚同她讲述的故事,心中隐隐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似乎有什么地方被她疏漏了。
  她与谢阑并肩向长老所在的规诫堂行去,边走边问:“咱们家虽未在富春山设下禁制,附近乡人皆可随意入山打猎砍柴,但是为护乡人安全,家塾中有专门的巡山人在各处巡山,昼夜轮班不休,那徐青在山脚盘桓数年,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他了吗?”
  “这便是我们连夜赶回来的目的。”
  “大峡谷的人命案子才出了几日,大公子断定这是剑灵作祟,那剑灵必定还未离开此地,说不定便被徐青养在谷中。既然剑灵没有离开,徐青肯定还藏匿在此。”
  妙芜摇头,心道: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然而她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便只能跟随谢阑踏入规诫堂。
  一进了规诫堂,便见司管戒律的长老正面色阴沉地看着她,见她进来,便冷哼一声道:“宵禁过后还下山游荡,你可是按规诫当作何处?”
  妙芜回想了一遍《谢氏家塾规诫》,似乎是罚做杂役半月?
  她悄悄松了口气。
  幸甚,幸甚,不是罚抄家规就好。
  说起家规妙芜就发愁。
  她临行前,监督她抄写家规的小弟子笑吟吟地同她说:“虽说家主并未限定九姑娘何时完成这二十遍家规,然而我既担负起这督促之责,便得尽到责任。
  这样,九姑娘去到家塾后,我们便以半月为期。您每半个月抄写完成两遍家规,寄回姑苏交给我,这样可好?”
  那小弟子说罢叹了口气,忧愁道:“非是我要同九姑娘作对,只是我若督促得不尽责,回头司掌戒律的长老问起,我也是要受罚的。”
  他这么一说,妙芜便说不出推脱的话了,只能双目含泪,默默点头答应。
  自己背的锅,只能自己扛了。连累别人总归不好。
  只可惜近日来修行辛苦,课业繁忙,只有每天晚上临睡前能抄一会家规。她也不知道自己半个月能不能抄完两遍。
  戒律长老在堂上喝问:“我罚你做杂役半月,你可认?”
  妙芜垂首,作出一副三好弟子,痛悔己过的样子。
  “弟子知错,但凭长老处罚。”
  戒律长老见她认错态度良好,脸色才缓和许多。
  三叔公坐在一旁同她招手。
  “诶,谢小九你过来,诶,快过来。”
  妙芜悄悄看了戒律长老一眼,默默走到三叔公背后站好,垂首恭声问:“三叔公,您有何吩咐?”
  三叔公嘿然道:“嘿嘿,你是被小琢玉带出去的吧?”
  妙芜偷看了戒律长老一眼,没点头。
  三叔公道:“要是他强拉你出去的,回头这半个月杂役你得叫他来帮你干。不像话,半夜带姑娘家出去溜达,哼,不像话。要带也带个别家姑娘啊,自己妹妹有什么好带的。”
  “哼,没出息。”
  妙芜:“……”
  这话叫人可怎么接?
  戒律长老眼见着这位辈分崇高的三叔公话越说越偏,越说越离谱,赶紧站起来道:“老三,棣华来信叫咱们封山,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走吧。”
  三叔公哼道:“我不去。封山累死个人了,我不去!”
  话虽这般说,在戒律长老刀子般的眼神和皮笑肉不笑的双重夹击下,这位三叔公到底还是起身封山去了。
  几位长辈都去封山,规诫堂中便只剩下几名弟子。
  妙芜寻到谢阑,问他:“诶,你可知巡山人的名册放在何处?”
  谢阑道:“九姑娘要巡山人的名册作甚?”
  妙芜道:“我心中有一惑,需要看看名册方能解答。”
  谢阑便去将近十年来的巡山人名册都搬了过来。妙芜先将近五年来的名册都浏览了一遍,尤其关注其中几个徐姓的巡山人。
  她发现近五年来既无巡山人告病还乡,更无巡山人横死,那么……
  她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啪地一声将手中名册按到桌上。
  谢阑被她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妙芜转头看向他,犹疑道:“你说,那铸剑师徐青有没有可能夺了某位巡山人的舍,所以才会突然消失?”
  谢阑不知妙芜那日见到化为厉鬼的巡山人,因此一时无法理解妙芜是如何从巡山人名册联想到徐青夺舍的。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哗,有弟子进来通传道:“大公子和七公子回来了。”
  妙芜迎上去,便见谢谨远远同她点了下头,看到她安然无恙,便转身走出堂外,开始组织谢家弟子守卫排查,将家塾中所有人——上至各位长老,下至诸位弟子、家塾杂役还有膳堂的大师傅并各路巡山人全部都请到广场上集合。
  谢荀身上似夹带寒风,一身煞气地走进来。见到妙芜,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便捂着手臂进入后堂。
  妙芜跟进去,看见谢荀用剑气裁开衣袖,露出臂上一道青黑色的阴痕。
  妙芜走到他身边,低声问:“受伤啦?”
  谢荀默了一会,耳垂渐渐翻红。
  他语带不虞:“一不留神叫只魇兽用爪子勾了一下罢了。”
  “不要紧吧?要上药吗?”
  谢荀盖上衣袖,似乎甚以受伤为耻。
  “不必。”
  妙芜轻呼出一口气:“那小堂兄,我跟你说件事情。”
  “何事?”
  “我觉得那日的巡山人厉鬼,应该是被人夺舍而死。”
  语毕看向谢荀,却发现谢荀也正看着她,眼神明亮,似乎还带了点赞许。
  他说:“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觉得是哪个被夺舍了?”
  妙芜斟酌道:“那日我未看清那厉鬼面目,只记得他的手比平常人都大很多。而且此人当是徐家人,排查起来应当很容易。”
  谢荀站起来,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头顶。
  “走了。”
  “嗯?”妙芜睁着圆圆的眼睛,神态娇憨。
  谢荀笑道:“呆什么?抓人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三叔公:哼,没出息。半夜带自己妹妹出去溜达算什么本事?想当年我跟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女朋友都不知道交了多少了。
  谢荀:……
  ·
  嘛,不要嫌弃妹妹现在弱鸡呀~
  毕竟妹妹是真·零基础、真·大龄·修仙少女
  但是,记住,我们阿芜妹妹拿的是起点渣渣流男主终局逆袭的剧本
  终有一天,她暴走起来,绝对会A爆小堂兄的眼……
  如果还记得文案里的一句话简介。我想说,这句话不仅是说小堂兄,也是在说妹妹。
 
 
第39章 兄妹捉人
  富春山并不是孤零零的一座山头,而是富春江边成片的连绵山脉。
  开启护山法阵后想将整片山脉都封住是不可能的,因此各位长老只能选择将三座主峰封住。
  护山法阵一开起来,彩光流璀的光罩便以家塾为中心迅速向四面延展开来。妙芜跟随谢荀潜行于树林之中,抬头望见这璀璨光罩,不由有些目眩神迷,心旌摇曳。
  “小堂兄,封山法阵开启之后,要是有人往阵外闯,会如何?”
  谢荀挑眉,“想知道?”
  妙芜点了点头。
  他用剑气截下一段树枝,长臂挥动,手中树枝如离弦之箭射出,末端甫触碰到光罩,光罩上立刻迸出一串蓝紫电光,瞬间将那截树枝烧为灰碳。
  妙芜咕噜咽了咽口水:“明、明白了。”
  若是个大活人往外闯,定要被电成烤肉。
  谢荀道:“此阵名为‘紫电威杀’,也并非全无破解之法。我们得快点把徐青揪出来。”
  妙芜也想把这个人捉出来早点回去睡觉,这日日养生作息,害得她现在到点就困。
  她捂着嘴巴悄悄打了个哈欠,“既如此,咱们何不多找些人手。小堂兄你就带上我,对我如此有信心吗?”
  谢荀乜了她一眼,眸光潋滟,在暗夜中看来隐隐竟有三分狂狷轻佻。
  妙芜心头一跳,不知为什么脸颊慢慢热了起来。
  两人追来前,在巡山人中盘查了一遍,发现缺了几人未归,再查下去,其中赫然便有一名徐家人。因名册上记录着那人的生辰八字,谢荀便用这生辰八字推算徐青逃窜的方位,于是一路追到这里。
  “嘘——”谢荀忽然停下,朝她比了个躲起来的手势。
  “怎么了小堂兄?”
  “我感应到他的剑气了。”
  妙芜撸了撸袖子,叉腰问道:“那现在我要做什么?”
  谢荀问她:“‘泰山压顶’和‘小鬼搬山’这两道符术,你会用吗?”
  “会!”妙芜应得清脆。这两道符术前日课上才刚练过,她锦囊里还有现成的符箓。
  谢荀说:“很好。一会我把他逼到这里来,你就趁机甩出两道符箓,一道压住他的人,一道压住他的剑。能办到吗?”
  妙芜觉得谢荀像是在哄小孩子。
  “小堂兄,你只带上我,别是又要让我长见识来吧?”
  万一我失了手叫他给跑了怎么办?
  谢荀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轻哼道:“你若敢将人放跑,你屋子里那箱口粮就别想要了。”
  妙芜吓得捂紧自己胸口,像是隔空抱住屋子里那口装满核桃酥糖和小肉干的黄梨木箱栊。
  头可断,口粮不能断。
  谢荀侧过脸,在妙芜看不到的地方抿唇而笑,而后身形一闪,草叶哗动,他人已消失在黑暗当中。
  妙芜找了个隐蔽之处躲好,从锦囊中取出两道符箓,一左一右夹在指间。等待一会,果然见到谢荀将一人逼到此处。两人剑气凛冽,相斗不休,竟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两人挪转腾移得太快,妙芜觑了半天,才抓住时机将手中的“泰山压顶”符丢出去。
  符箓沾到徐青背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土黄色的光,灰色的山影从符纸上浮出,接着猛然往下一沉,重重地压到徐青背上。
  徐青顿时像是背负千斤巨石,砰然一声双膝跪地,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土坑。
  妙芜趁机再抛出第二道符,娇喝:“小鬼搬山!”
  那符飞向徐青手中的赤黑双焰剑,眼见着就要附到剑柄上,徐青身上衣物突然片片爆开,臂上背上肌肉鼓起,猛地掀飞压在后背上的山影,直接飞剑攻向她的藏身之处。
  谢荀驱动三思接下他这一剑,二人的飞剑在空中相碰,剑气互绞,爆出一阵摧枝拔叶的气浪。
  那气浪撩过妙芜的头发,如同利刃,直接将她的头发削下一截。
  妙芜赶紧往旁边一滚,换了个藏身之地,远离战场。
  谢荀伸指朝妙芜丢出的小鬼搬山符一指,符纸在地上颤动了两下,嗖地朝徐青手中的飞剑飞去。
  妙芜看得直咂舌。
  按理来说,符箓只听画符之人驱使,这就好比何人炼化的飞剑便只能由何人驱使一般。谢荀居然能够直接驱使她画的符,可见他在御符之术上确有钻研。
  并且妙芜注意到,他驱使符箓时几乎从来不用诵念口诀。
  唉,人比人得扔,这谢荀确然是个天才。就是命运磕碜了一点。
  小鬼搬山符一沾上剑柄,徐青手腕便向下一沉,手臂颤抖,臂上肌肉条条青筋鼓起,似乎费了极大力气才把那剑拿在手中。
  谢荀一掌挥出,将徐青拍飞,剑柄当啷落地。
  谢荀弯腰欲拾捡,忽听得徐青桀桀怪笑,便见剑上的赤黑双焰剧烈跳动两下,骤然熄灭了。
  徐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抬起头,扭了扭脖子,妙芜便看到他两颗眼珠子鼓胀起来,几乎要爆出眼眶。一只眼睛血丝遍布,狰狞异常;另外一只整个眼珠都是黑的,像颗黑色的玻璃球。
  “哈哈哈,你想要剑灵。你以为我会白白拱手将它让人吗?做梦!”
  谢荀看到他的眼睛,微微怔了一下。
  这人疯了。他居然用自己的眼睛来养剑灵!
  徐青笑罢,纵身向密林中一跃,往光罩边缘奔蹿而去。
  谢荀将剑柄踢起抄在手中,提气追了上去。
  妙芜往身上拍了张风行符,也跟了上去。
  徐青奔到法阵光罩前,抬手拍出一张符箓要破法阵,被谢荀一剑挑飞。
  谢荀不敢逼他太紧,恐他心生死意,届时选择和剑灵一起玉石俱焚,他便得不到那剑灵了。因此弃了飞剑,只用拳脚功夫与他对打。
  徐青刚刚请了阴力士上身,此刻一身蛮力还在,谢荀虽一时压制住他,但要擒住他亦不容易。
  妙芜赶到时,便见两人不用飞剑,不用符箓,竟是在那肉.搏。
  她在锦囊里翻啊翻,摸出上次在太极观里得的缚灵索。
  她回忆了下驱动缚灵索的口诀,深吸一口气,喝道:“抱心守一,伏魔诛邪!缚——”
  红色的缚灵索飞蹿而出,将徐青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
  谢荀一鞭腿将人掀翻在地,一脚踏上徐青胸口:“把剑灵交出来。”
  徐青冷笑道:“你们这些个仙门中人,个个大义凛然,频频追杀于我,原来不过也是想杀人夺宝罢了!我横竖逃不过一死,为什么要将辛苦养成的剑灵拱手让给别人?尤其是你这种自诩名门世家的道貌岸然之辈?!”
  谢荀活了十八载,何曾让人骂过“道貌岸然”?他气得简直想直接一掌将此人劈死。
  妙芜赶紧将他拦下。
  她蹲下来看了看徐青的眼睛,道:“先不说剑灵不剑灵的事儿。你以夺舍之法杀了一名徐氏巡山人,杀人偿命,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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