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今天兄长黑化了吗——元真羽
时间:2019-09-25 08:23:06

  柳悦容站在窗边,仰首看见天色变化,不由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这血月杀阵竟真叫那徐偃布成了,此人倒也是个人物。
  妙芜翻找半天,总算在柜子深处翻出一小袋糯米来。她立刻将油灯往上一放,添柴升火,刷锅烧水,准备煮锅糯米汤给谢荀灌下。
  柳悦容见此,出言提醒道:“你那兄长中毒颇深,又几次强行催动灵力,糯米汤效用不够,你得给他磨碗生糯米浆灌下去。”
  妙芜闻言,在厨房内又找了一圈,找出一只药钵。
  她便将用水泡过的糯米放入药钵,以药杵捣烂,半个时辰后,才终于捣出一碗生糯米浆。
  她捧着这碗生糯米浆匆匆往卧房走,柳悦容负手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问道:“天色突变,血月悬空。你小小年纪,倒是镇定。”
  他说完,倚柱而立,没有再跟上来。
  妙芜回头白了他一眼。
  早知道剧情,能不淡定吗?
  既然这杀阵还是无可避免地开启了,就证明小段姐姐那里出了岔子。妙芜忧心她的安危,但她也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帮谢荀解毒才是当务之急。
  事已至此,唯有看一步行一步了。
  希望小段姐姐无性命之忧,否则她……
  妙芜不敢再往下想。
  进了屋,将油灯放到桌上。妙芜坐到榻边,把碗放在榻沿上,一手绕过谢荀颈下将人扶起,让谢荀半靠在自己怀中,这才端起糯米浆,微微倾斜碗身,往谢荀口中灌去。
  万幸谢荀只是半昏半醒,并非全无知觉,尚知吞咽。因此妙芜这一碗糯米浆喂得还算顺利。
  待喂完糯米浆,妙芜便靠坐在床边,用意识唤出系统。
  “段红昭她……还活着吗?”
  系统反问道:“宿主想用功德值兑换某个角色的状态信息?”
  “嗯。”
  “好的,兑换完毕。道具角色段红昭,此刻状态为:活跃。”
  妙芜垂下眼睫,只觉心口大石终于落下,几乎要喜极而泣。
  月光透窗而入,照射到床榻上,勾勒出榻上人年轻而英俊的面庞。
  这血月像是能够扰人心智。
  妙芜坐在榻边陪了谢荀一会,见他还没有醒转的迹象,渐觉心气浮躁,从心底生出一股隐秘的,想要破坏什么,撕毁什么的欲望。
  “嘶……”
  她忽然抬手捂上右眼。
  右眼隐隐作疼,隔着薄薄一层白纱眼罩,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掌心下的眼珠跳动。
  妙芜又抬眼看向榻上躺着的人。
  血色的月光勾勒出少年下颌的轮廓,是一条极为干净利落的弧线。从下颌到脖颈的线条完美而流畅,中间微微鼓起,那是男性才有的喉结。
  妙芜的眼神落到那喉结上,渐渐地目光便无法移转开来。
  她心跳如擂,额上生出一层薄汗。
  有个似真似幻声音在她耳边雀跃地鼓动道:“去啊。你不是最恨他吗?你不是恨他害你瞎了一只眼睛吗?去啊。趁他此刻全无反抗之力,杀了他呀。去呀。”
  妙芜模糊地想着:我为什么要杀谢荀?这个声音是谁?
  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爬到榻上,单手支起身子,一手拔下簪在发间的簪子,尖端朝下,俯身看着身下的人。
  在她耳膜中鼓荡的那个声音愈发兴奋。
  “去啊,杀了他!废了他的金丹,夺了他的灵力!”
  妙芜晃了晃脑袋,手中的簪子猛然落下!
  谢荀就是在这时睁开眼来。
  冰冷的金属尖端贴着他的鬓角刺入被褥之中,而后眼前陡然一暗。悬空伏在他身上的少女忽然垂下头颅,毛绒绒的脑袋骤然拱近他脖颈间。
  他还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便听见少女轻声呢喃:“闭嘴啊。”
  湿热的呼吸喷薄在他颈间,有些痒。
  随后颈间皮肤上突然落下令人全身颤栗的触碰。有什么温暖而濡湿的东西贴着他凸起的喉结滑过,继而便是令人措手不及的刺痛。
  妙芜银牙微张,在谢荀颈侧重重咬了一口。
  那一刻谢荀心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哪像属猪的,这怕不是属狗?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小天使们手下留情,哪怕这个故事后面不合心意,也还是不要轻易打负分哈。我想作者在创作这个故事时是不是认真的,是不是用了心的,读者自有评判。写文真地令人头秃,我比较玻璃心,看见负分怎么说,挺受打击的。
  当然,打负分是你们的权力,但是还是希望小天使们将心比心,慎重打负呀~~~
  我可以接受有理有据的负分,比如我要是写崩了,这种你打负分,我是完全没有意见的。
 
 
第51章 愤怒与羞耻
  这小毒物两排细小的牙齿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肤之中,下了死劲,恐怕已咬出血来。
  谢荀的思绪有一瞬间放空,似乎超然于身体之外,又似乎将所有的感觉都汇聚到她呼吸喷薄之处,就连心跳也渐渐变得与她的呼吸节奏一致。
  咚、咚、咚。
  剧烈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暗室中听来格外明显。
  因着尸毒的缘故,他的身体一时还无法动弹,似乎就连感知也比平时迟钝了些。
  就在他短暂的神游之际,妙芜不知何时已经松开牙齿,舌尖微卷,轻柔而又爱怜地舔了舔他的伤口。
  就这么一点蜻蜓点水似的触碰。
  谢荀脑中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断裂。
  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栗席卷全身,半边身子如入熔炉,半边身子如坠冰窖。
  妙芜还在轻舔他的伤口,像是猫崽为同类清理皮毛,然而每一下于他而言都是令人沉醉的酷刑。
  浑身的肌肉紧绷到极致,热血翻涌,他完全无法克制身体某一处的本能反应。
  一种复杂的情绪包裹了他,他觉得骇然、震惊、又迷惑不解。
  为什么他的身体会有这样的反应?
  无法言说的愤怒和羞耻几乎将他击溃。
  “走……开!”他推拒,然而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妙芜抬头,鼻尖轻碰他的脸颊。她如释重负般叹息:“闭嘴,我才不会……”
  不会听你唆使呢。
  喉结微微滚动。
  谢荀的指尖轻轻弹动了两下。
  尸毒造成的僵硬终于褪去。谢荀飞快地抬起手,二指并拢,轻抵在妙芜眉梢附近。
  妙芜抬眸,无辜地将他望着,眼中似乎含了一层氤氲的水雾。
  谢荀狼狈地侧过脸,避开她的目光,双唇抿成直线,哑声诵念:“六欲不生,三毒消灭,妄破!”
  言罢,指尖闪过一点金色光芒,妙芜好似被抽了脊梁骨一般软塌塌地倒了下去,谢荀抬手撑住少女单薄的双肩,小心地在她和自己之间隔出一段距离。
  他将少女放倒在一边,跳下床来,避之如待蛇蝎。
  他几乎不敢抬头再看床上斜躺的娇柔身躯。一转身,看到桌上有个茶壶,他便走到桌边,掀开茶壶盖子,双手捧着茶壶,举过头顶。
  冷水汩汩地流出茶壶,打湿了少年的头发和面庞。
  谢荀甩了甩头,把空茶壶放到桌上,在原地站了良久。
  血红色的月光透窗而入,映照在少年俊美的面庞上。他长睫低垂,面上殊无表情,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妙芜嘤咛一声,幽幽转醒。
  她捂着右眼从榻上爬起来,乍然看见房中一条人影长身而立,不由吓得“呀”了一声,待看清那人影是谁,她心中便欢喜异常,刚想问“小堂兄,你醒了”,忽又忆起昏迷过去之前自己干了些什么,妙芜便“啊”地惨吟一声,双手捂住脸低下头去。
  太丢脸了。
  太禽兽了。
  瞧瞧她都对谢荀做了些什么啊。
  谢荀转身,鬓发湿润,神色自若,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然而妙芜的视线才往他脖颈间瞟了下,他便飞快地抬手捂住颈侧被咬之处,虽然神色不变,然而微颤的语音和勉强的微笑却暴露了他心底的手足无措。
  妙芜一时亦哑言。
  静默的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悄然发生了变化。
  半晌,还是妙芜率先开口打破这尴尬。
  “小堂兄你……被咬的地方疼吗?”
  谢荀淡淡道:“尸毒已解,无碍。”
  妙芜下了榻,才往外迈了一步,谢荀便猛然往后退了一大步,整个人撞到身后的桌子边缘,桌脚擦过地面,发出“咄”的一声的刺耳声响。
  妙芜有些无措地看着谢荀,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无比紧张,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谢荀瞧见她舔唇的动作,一言不发地将视线移转开来。
  “小堂兄,我不是问小飞僵咬的,我问的是我……”
  “够了!”谢荀打断她,冷冷道,“我没事。”
  他说毕转身欲走,妙芜眼疾手快到抓住他的袖子,解释道:“小堂兄,我不是自愿……不是,我不是故意那么对你的。现下整座龙门镇都被一座杀阵笼罩,这血月似有惑人心智之效。方才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蛊惑我杀了你,我险些中了圈套。我那么做只是为了,为了……”
  妙芜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难以解释。
  即便她想摆脱那声音的蛊惑,可用得着咬人吗?
  既要咬人,如何不咬自己,偏偏要去咬谢荀?
  这等解释也太没说服力了些。
  谢荀垂眸看着抓住他衣袖的那几根手指,纤细白皙,像是白色龙须菊的花瓣,堪堪欲折。
  “放手。”
  “啊?哦。”
  妙芜蓦然回神,赶紧松开手。
  谢荀拂袖便走,妙芜紧跟上去,走的有些急,没提防谢荀突然停下,整个人便直直地撞到他背上。
  谢荀回首,咬牙低声道:“你有完没完?我叫你离我远点,听不懂吗?!”
  “嗯……”两者之间忽然插`入第三个人的声音。
  柳悦容站在门边,笑问:“哦,兄妹俩吵架了?”
  昏寐的暗影中幽蓝剑光一闪,一柄煞气凛然的飞剑转眼架上柳悦容的脖颈。
  谢荀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寒声问道:“你是谁?如何会被徐家囚在地牢之中?”
  柳悦容望向妙芜,面带微笑道:“之前在地牢之中,姑娘同我提过令兄名讳,不知可否再说一遍?”
  谢荀皱了下眉,手中飞剑再度迫近一分。
  “我在问你!”
  妙芜看得眼皮一跳,赶紧双手抱住谢荀手臂,生怕他一个不痛快就给柳悦容脖子上开道口子。
  夭寿啦,这可是你亲舅舅。
  谢荀忽然被她抱住手臂,身体一震,手中飞剑化为流光点点钻入袖内。
  他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地甩开妙芜的手,一下退到三步开外。
  妙芜只道自己刚刚那般“折辱”谢荀,他这会想必是真恼了,倒没往别的方面去想。谢荀这人犯起别扭来,八头牛都难拉回来。算了算了,还是让他自我消解吧。
  妙芜想通这点,便不再纠结。
  柳悦容活了这么多年,是何等人精,当下便看出这一双小儿女间的波涛暗涌。他心中一时骇然,倏地转头望向谢荀。
  少年的目光与男子的目光在半空中乍然相逢,几乎是瞬间,便读懂了各自目光中的含义。
  谢荀只觉好似忽然间被人扯下了遮羞布,一边自我厌弃,一边怒焰滔天。
  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对他叫嚣:“不是的!不对!那不过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又怎么能对这小毒物有什么非分之想?!”
  然而心底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冷静而讥诮地反问:“哦,是吗?”
  哦,是吗?
  柳悦容双眉微皱,沉默不语。
  在这场目光较量中,谢荀没有退让。他直视柳悦容,再次问道:“你是谁?”
  这一次声音更冷,甚至带上了点命令的语气。
  柳悦容不知为何面色骤变,双膝跪地,叩头伏拜下去。
  “仆下,柳氏悦容。”
  谢荀面上闪过意外之色。此人拜他作甚?
  他虽不解,然而妙芜稍加回忆,便想通其中关窍。
  柳家和前朝萧氏皇族缔结了主仆契约,想来萧氏皇族定是通过这种契约约束结契的奴仆。如此说来……
  妙芜看向谢荀背影,目光复杂。
  小堂兄的生父,难道便是当年掀起仙门大乱的萧氏魔头吗?
  谢荀在记忆中搜寻了一遍,发现对柳悦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你是因何被徐家人囚禁?”
  主仆之契威压在身,柳悦容根本无法说谎。
  “命……书。”
  谢荀脱口而出:“你说徐家人在找命书?!”
  传说仙门和精怪世界中流传着四大奇书,分别是:魇书、蜃书、命书还有符书。
  魇书为灵鉴夫人所有,便是她手中那柄黑色棕竹折扇,可召唤魇妖,是以灵鉴夫人除了是谢家第三代家主之妻,还是江南地界万妖之首。
  而其余三书则掌握在前朝萧氏皇族手中。后来萧氏王朝倾覆,蜃书和符书被萧氏少帝带入皇陵中陪葬,就此失传,再未现世。
  仙门中一直有传言说谢家的独门秘技本命符便是来源于符书。
  至于命书——传闻得命书者可知天命,改命格。萧氏王朝破灭之后,剩下的萧氏皇族带着命书逃亡天涯,遁入世外,命书从此亦消泯于世。
  谢荀侧开身子,避开柳悦容的跪拜,“你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他话语间的命令语气一消失,柳悦容当下便觉得身上陡然松快。
  谢荀的问题相当言简意赅,直入主题。他不问徐家人为何要寻那命书,也不问命书是否仍存于世,只一句:“命书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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