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今天兄长黑化了吗——元真羽
时间:2019-09-25 08:23:06

  妙芜摸了摸脖子,只觉得心里拔凉,脖子也凉凉。
  亲姥姥,这能是正常女孩子打架吗?
  她不仅得对付罗刹,她还得先把那只白虎打趴下。
  这灵鉴夫人未免也太瞧得起她了,当她是武松吗?
  但事已至此,也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半个时辰后。
  妙芜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睛醒来。
  谢荀立刻停手,手掌按在琴弦上收住声音,转头问她:“如何?”
  妙芜双手捂着脸低下头去,“呜”地一声险些哭出来。
  “我被揍得好惨啊呜呜呜。”
  基本上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种。
  灵鉴夫人道:“不过是第一次,你要是能赢,才是天赋异禀。”
  她又转头看了谢荀一眼,对谢荀说,“她心不够狠,手不够黑,往后还有得受。”
  谢荀本来很担心,但看到妙芜捂着脸在那边假哭,一脸丧气地言说自己被揍得好惨,不知为什么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谢荀很努力才憋住笑,不让自己破功。
  他绷着脸朝灵鉴夫人道谢:“多谢夫人。”
  灵鉴夫人留他们共进晚饭,直到上了餐桌妙芜才知道谢荀请灵鉴夫人帮她驯服罗刹的事情。
  一想到日后可能每日都要跟随灵鉴夫人这样入一趟神府,和那只罗刹还有她的坐骑白虎这样互相殴打,妙芜就生生吓得多吃了一碗白米饭。
  弄得谢荀不住地拿眼睛瞟她。
  紫姑见她胃口好,还特地派了个蚕女上来为她布菜,专门帮她夹那些离得远的菜。
  晚饭后灵鉴夫人便早早歇下,紫姑派了几个蚕女领妙芜和谢荀去往各自的客房。
  领妙芜进客房的蚕女是个个子高挑,尾巴瘦长的姑娘,她帮妙芜点好屋里的灯后,便对妙芜说:“谢姑娘,祝你今夜好眠。”
  妙芜今日进桃源,顺便把谢荀那日给她的天蛛蛛丝给带进来了。
  原主之前一心想为父兄绣制一件护身锦衣,然而这个愿望她已经无法亲手实现。妙芜自从知道这件事后,心中便有些感慨。
  她想替原主一圆心愿,所以一早便打定主意一定要亲手把锦衣绣好。
  所以此时见到此道行家,她便将人唤住,拿出那团天蛛蛛丝给对方看。
  那蚕女一见到妙芜带来的天蛛蛛丝,立刻双眼放光,爱不释手道:“这、这可是千年天蛛所吐的蛛丝吧。这真是太难得太难得了……”
  妙芜问:“如果我想用这些天蛛蛛丝绣两件锦衣,可够吗?”
  那蚕女笑起来:“九姑娘,你可不要说笑话了。这些天蛛蛛丝莫说两件锦衣,便是用来绣三件锦衣也尽够了。”
  三件?
  妙芜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这样的话,正好可以给谢荀、谢涟、谢谨三人各绣一件。
  尤其是谢荀这个行走的火.药桶,他可太容易受伤了。
  妙芜又虚心求教道:“我对刺绣一窍不通,听闻桃源中擅此道者甚多。敢问此道中,哪位是最有经验的呢?我想拜她为师,为我的父兄们亲手绣制一件护身锦衣。”
  蚕女答道:“要说最擅长绣制锦衣的自然还属紫姑姐姐,只是紫姑姐姐惯来不爱收徒,你想拜她为师,恐怕有点儿难。”
  妙芜又问:“我不怕难,只要紫姑肯收我为徒,无论什么样的苦我都愿意吃。这位姐姐,不知你可知道紫姑前辈惯来有什么喜好没有?”
  那蚕女笑道:“看你这般心诚,好罢,我就与你分说分说。”
  于是坐下来,掰着手指将紫姑的喜好一一道来。妙芜怕自己一时听了记住,回头又给忘了,赶紧从房中找出纸笔,那蚕女每说一条,她便记录一条。
  末了,她干脆连灵鉴夫人的喜好也一并打听清楚。
  毕竟求了人家帮忙,日后投桃报李,也是应当。
  这般两个女孩子一直呆在房中谈天说地,说到蜡烛燃尽,又换过一根,才依依惜别。
  许是秉烛夜聊,太过兴奋,妙芜一时之间还睡不着,就走到后窗,伸手推开窗子。
  她所住的客房在桃源小院西北角,背临悬崖,一推开后窗,低头便可以看到千丈高崖,山岚浮动,一轮皓月当空。
  偏这么巧,谢荀的房间就在她隔壁,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推开窗子。
  听到隔壁响动,妙芜下意识转头去看,就对上谢荀的眼睛。
  在妙芜眼中,谢荀好似与窗外的山岚月色溶为一体,入了画,成了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在谢荀眼中,从窗口微微探身而出的少女好似一株初生的藤蔓,初看时虽有些柔弱,但大风来临时亦不失坚韧。她身上有着春天独有的温暖颜色。
  我之见君,心中窃然欢喜,想必君之见我亦如是。
  妙芜仰起脸,享受山间清风吹拂,过了会,才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拨到耳后。
  她转过头对谢荀说:“小堂兄,今年八月十五,是我的生日。十六岁生日对于姑苏女儿家来说是大日子,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起过?”
  谢荀心里说:恐怕不能了。
  然而话出口,却变成一句“好”。
  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妙芜却知谢荀言出必行,许诺必践。
  他既然说好,就必然不会食言。
  现在才四月,从四月到八月,还有四个月,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妙芜吹了会风,困意上涌,便转过头对谢荀轻轻说了一句:“小堂兄,祝你今夜好眠。”
  然后合上了窗子。
  谢荀独自一人立于窗边,又吹了会风,忽然转身走到书桌上,背起桌上的问心琴走回窗旁,一个跃身直接从千丈高崖上跳下去。
  身体下落的那刻,湛蓝剑光自他袖间飞出,萦绕在他周身。
  不知过了多久,谢荀似片落叶般轻轻落到地上。
  他举目辨了个方向,便朝左手侧走去,过了会,来到一棵老榕树下。
  榕树的树藤纠结缠绕,形成一个天然的牢笼,谢家三姑娘,或者说天狐萧随此刻就被关在这树牢里。
  他听到脚步响动,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谢荀,似乎并不惊讶,脸上还流露出一抹有些讥诮的笑容。
  “你既然偷偷来寻我,想必是已经知晓自己不是谢家的种了吧。”
  谢荀把问心琴从琴囊里取出来,寻了一块大石坐下,冷冷看向天狐萧随。
  天狐看到他手里的问心琴,面色不由变了变,冷笑道:“问心琴?你不要以为拿了问心琴就能对付我。宫家的大琴师弹的问心咒我都不怕,你以为你能比宫家的大琴师更厉害?”
  谢荀神色不变,淡淡道:“别的咒曲我可能不会用,但是不巧,问心咒我练得非常熟。能不能与宫家的大琴师相提并论,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落,琴音起。
  山林间一时万籁俱寂,虫鸣鸟啼之声完全消失,唯有幽幽琴声在林野间回荡。
  天狐目光渐渐呆滞。
  谢荀手下不停,出言问道:“你姓甚名谁?”
  “萧随。”天狐一点抵抗都没有。
  谢荀又问:“那么我又是谁?”
  天狐萧随木然道:“你是主上藏在仙门中的棋子,是萧氏死灰复燃的希望。”
  谢荀皱了皱眉,换了种问法:“我的母亲是谁?”
  “是……是二小姐。”
  “二小姐是何人?”
  天狐额上冷汗滚滚而下,口不由心地回答道:“是钿儿,是萧钿儿!”
  萧钿儿,是他在怀慈和尚梦境中见到的那个女人。
  谢荀的心慢慢沉下去,说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那我的父亲是谁?”
  问到这里,天狐萧随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浑身痉挛起来,尖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再问我了!”
  谢荀观他神色,的确不似作伪。
  的确不能再逼问下去了。再问下去,只怕谢三姑娘谢妙音的神魂也会受损。
  谢荀收了问心琴,原路返回客房,谁也没有惊动。
  他离去后不久,树牢旁边的泥土忽然翻开,一条蟒蛇大小的蚯蚓破土而出,接着化为一个褐衣男子走到树牢前。
  他说:“天狐,死了没有?”
  天狐萧随抬起头,目露凶光:“一只小小蚯蚓,也敢在我跟前放肆!”
  蚯蚓精地龙笑道:“哎呦,阶下之囚还那么嚣张,看来你占了这个身体,的确很得了些便宜,迫得谢家那群人都不敢拿你怎么样,连我们夫人也无计可施。可你不要忘了,便是这具身体,也是我帮你占的。”
  天狐萧随阴森森道:“你不提这个我还忘了。你说,要是我告诉灵鉴夫人,说她手底下出了个叛徒,你说她会怎么处置你?”
  蚯蚓精地龙面色微微一变,又堆起笑:“咱们都是同道中人,又何必互相残杀呢你说是不是?”
  说着就将一枚古铜钱送到天狐萧随面前。
  萧随看到那枚古铜钱终于面色大变,脸上的镇定层层剥落,最后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颤抖。
  “命书九钱之一……这是,这是主上的东西!”
 
 
第88章 一起走
  谢荀躺在床上,右手枕在额上,左手随意地从榻上垂落下去,睁着眼睛仰望屋顶。
  客房的后窗没有关上,桃源中特有的萤虫飘进来,蓝光闪烁,聚在屋顶下飞来飞去。
  谢荀抬起手,指尖释.放出一点剑气牵引,强迫那些萤虫按照剑气行过的轨迹飞行。
  萤虫受其牵引,在剑气附近越聚越多,慢慢凝成一个“芜”字。
  芜……阿芜……
  谢荀霍然闭上双眼,猛力挥出一掌,将那群萤虫打散。
  惊慌失措的蓝色萤虫四散开来,呼啦一下拥向窗口,再也不敢进来。
  谢荀的胸膛上下起伏,心绪似乎有些激动难平,难以自控地显露出半妖本相。
  自从在皇觉寺觉醒半妖血脉后,谢荀便时常感到充沛的妖力在他的经脉间奔涌冲刷,每一遍的经脉洗涤都愈发真切地让他感受到兽.性的一面。
  仿佛那才是深藏在他血脉中的,最真实的一面。
  妖类中接近于神的天狐血脉究竟是什么样的?
  谢荀慢慢开始体会到了。
  这种强横的妖力令人心生傲慢,觉得天下之大,无所不能,无论想要什么,都能尽握掌中。
  每逢这种心绪激荡的时候,谢荀总觉得仿佛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谢荀,谢琢玉。你怕什么?拥有最纯粹的天狐血脉,你完全可以把整个妖界,整个仙门都踩在脚下。”
  “还有什么,是你想要而不敢要的呢?”
  有。
  有一个人。
  谢荀心里轻轻说道。
  仿佛梦游一般,等到谢荀醒过神来,他人已经进到隔壁客房,趴坐在少女的床榻边缘。黑色的狐狸耳朵有些失落地压低,他一手横放在床沿边上,枕着脸,长久凝视少女熟睡的容颜。
  不久之后,可能我们便再无相见之日。
  谢荀心中有些酸涩地想着,手指往前伸出,想要碰碰她卷翘的睫毛,但最终,他的手还是没有落到少女脸上。
  一夜好梦。
  妙芜第二日神清气爽地起来,就被谢荀告知,此后每日须进桃源一次,跟随灵鉴夫人学习如何驯服罗刹;另外,晨间须早起,家主会抽空亲自传授她本命符。
  妙芜应下,就这样开启了她每日“晨昏定省”的日子。
  家主谢涟脾气暴躁,同一句口诀,教一遍能过,绝不教第二遍。
  偏偏他又向来寡言少语,虽然对待阿芜已是少有的耐心温和,可他一张冷脸摆在那,妙芜便是有问题也不太敢当面提问。
  幸好还有谢荀陪她一起,往往谢涟说了一遍她没听懂的地方,转头再去问谢荀,谢荀总能揉碎了,掰开了,用她能够理解的方式讲解给她听。
  每逢这种时候,妙芜总会不无羡慕地捧着脸望着谢荀,眼底似有星星闪耀。
  “小堂兄,你好聪明。”
  “小堂兄,你悟性好高。”
  而谢荀就会红着耳尖,按住她的头强行迫她转开脸去。
  灵鉴夫人的教导方式更是属于放养。
  她每日做的就是进入妙芜神府,抓起妙芜的神识往罗刹身旁一丢,然后丢下句:“打吧”,就神隐无踪。
  妙芜被罗刹按砸地上磋磨了半月之久,从来没有一次赢过,直到半月后,她和谢荀爆发了一场争吵。
  其实那天本来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两样。
  妙芜照例和谢涟学习本命符,和灵鉴夫人学习痛揍罗刹。一日修行结束后,她腰酸背痛地回到翠栊轩,跟条被抽了骨头的鱼似地瘫痪在床上。
  雀枝打起珠帘走进来,轻声唤她:“姑娘,你可要起来看一眼。大公子那边送了新制的衣服过来。”
  妙芜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心里有些奇怪。
  她的衣食住行,向来由三娘子那边打理,大哥好好的,给她送衣服做什么?
  妙芜让雀枝把衣服拿过来看了眼,发现是一整套的女弟子服饰——白色衫裙,银色腰带,流光璀璨的谢家锦衣。
  白袍银带,是谢家独有的弟子服饰,一般只有出席某些正式隆重的场合才会穿。
  妙芜衣柜里还有两套旧的,只是她近来抽条长个儿,旧的弟子服穿着已经不太合身。
  妙芜以手抚过银腰带,奇怪道:“近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大哥居然给我送了全新的弟子服过来。”
  雀枝笑道:“大公子说这是预备给姑娘你在下个月月初的宗族大会上穿的。”
  “宗族大会?”妙芜一头雾水,“什么宗族大会?”
  雀枝细观她神色,脸上的迷惑不似作伪,竟然是真不知道的样子。
  她心中便有些犹豫了。
  妙芜细眉微拧,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道:“是宣布少主易位换人的宗族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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