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谨国公侯来说这简直是平地一声惊雷,巨响的那种。这个孽女的死活在他心目中真没那么重要,女儿他有的是,死了一个无所谓,关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她都把皇帝绿了,皇帝还会待见他们长风家?
(姜郅:想都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考试~祝我顺利=v=希望不要再挂科了呜呜呜呜,卑微学渣。
为了表示抱歉,给大家发个小福利(?)吧,下面↓是蠢作者写正文灵感枯竭的时候写来练手的小短篇,be,都是玻璃渣,与本文无关,贴在作话里免费哒,小天使们慎看噢QAQ
【——浮生谣——】
“十万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
身如谪仙的男子抹了抹唇边的血液,想到思念的人便不由自主的莞尔一笑,他手里握着半截断剑,埋入黄沙,剑身上的玄芒逐渐暗了下去。
犹如他眼中的光。
“阿夏,吾此生仅存一愿……便是再看一眼你姐姐,与她共饮一杯天河山上的清茶。”
“凭什么啊!”被魔气环绕在其中的女子崩溃大喊,她怒中带着恨意又朝男子挥了一掌,“方吕时,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吕时神君没有躲避,面带微笑的迎上了这一掌,眼中藏着释然,如细雨隐山樵。
他缓缓的叹了一句:指了指自己被魔掌穿透的胸口,“这里,放了你姐姐,又如何能再放的下他人?如今你姐姐也走了数万年了,看,往事已成空,你也早点放下罢。”
韶夏的眼角猩红,沙哑的声线嘶声力竭,又带着说不出的痛楚,“你让我放下,你让我放下,为何你就不愿放过你自己?”
“是啊……放过自己……”
他劝的了别人,却劝不了自己。
魔剑上燃着一朵朵烈焰,剑尖刻着梼杌凶兽的巨口,此刻抵在男子的心口,再往前一寸,凶兽便能把人吞噬。
韶夏颤抖着手,却如何都不能把剑再往前推。
噗呲——
那是剑入肉的声音。
吕时神君风轻云淡的握住剑身往心口推,纤长的指尖被魔气烫的滋滋作响,他却不知疼痛一般。
就像儿时韶夏无论做错了什么事,他都会说上一句:“阿夏,我教你。”
这回也一样。
……
底下厮杀的魔将仙君们突然听到一声悲呛的哀鸣。
“啊——!”
他们齐齐停下手往上空看去。
韶夏抱着没了生息的吕时神君,瘫坐在地上,咿咿呀呀的唱起了初见时他给自己哼过的戏曲小调。
一曲一调,唱的全都是那情深不寿。
***
神界与魔界不合已久,三界里唯有人界弱势,然而人界屏障厚,神魔皆不得入,倒也得了一片安宁。
初雪是吕时神君下凡历劫时带回来的女子,那女子柔柔弱弱,一颦一笑间春风摇,性子温和纯善。
她修为低,吕时神君便像护宝一样的护着她,一时在神界流传为一段佳话。
可惜好景不长,一朝神魔两界之间的屏障被破,需要至宝阴阳玉来修补,否则将面临魔界大军的铁蹄。
谁都没想到,那看起来病弱的女子,竟是阴阳玉的化身。
吕时神君自是不愿的,他赶走了所有来劝说的仙君,搂着初雪靠在她肩上呢喃:“凭什么一界安宁要全系在你身上?何其不公,吾绝对不允!”
初雪顺着他的发丝,眉目柔和清秀,她轻声道:“因为……那是我生来便有的使命罢,吕时,如果我不在了,请帮我照顾好韶夏。”
她会替我陪着你。
这句话初雪没说出口,一直到她跳入了两界屏障处的烈焰岩浆中,依然被埋藏在地底。
……
吕时神君披头散发似疯魔一般在那女子的屋里摹了一幅又一幅的画像,好友劝他放下手中朱砂,他不语,只是再次提笔作画。
后来有一日,他带回来了一个脏兮兮像小乞丐一样的女娃,收为坐下门徒,细心教养,万般宠溺。
韶夏刚来神界时夜不能寐,吕时神君便坐在床沿,浅唱着浮生谣,一遍又一遍,直至她入梦安然为止。
哪怕韶夏调皮闯下滔天祸事,他也没有怒过,谁敢说韶夏一句不好,吕时神君便要提着神剑去找那人“切磋”。
殊不知,少女的一番春心,也在他的温柔下逐渐深陷。
她随口的一句,“师傅,我好想回凡界看看。”
吕时神君就想方设法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只为带她游遍凡界山水。
小姑娘小心翼翼偷偷睨着那俊秀的容颜,春意上眉梢,心中窃喜。那是她为数不多美好的时光。
她以为呀,吕时神君心中也是有她的。
直至后来——
恋慕神君多年的女仙尖声细语的打破了韶夏的梦,“你真以为他喜欢你?若不是因为你姐姐,你韶夏在他眼里算个什么东西?!”
韶夏憋着泪:“我不信!”
女仙冷哼一声:“不信你就去你姐姐当年的闺房瞧一瞧。”
……
女仙说的地方,便是吕时神君多年来唯一勒令韶夏不可踏足的禁地。
韶夏趁他不在,偷偷打开了那扇门。
屋里挂着许多副画像,皆为同一个女子,或笑或嗔,眉目传神,可见下笔之人刻画时有多深刻。
画上的女子……长的和韶夏有七八分相似。
“谁让你进来的!”
刚回来的吕时神君一脸怒容站在门口,头一回下狠心责罚了韶夏。
“是因为我姐姐,师傅才对我这般好,是么?”
“……”
“我韶夏在师傅眼里,什么都不算吧?”
“……”
“还是因为我和她长得像?”
“阿夏。”男子叹了口气,“你姐姐生前唯一的夙愿,便是让我照看好你,所以你要什么,本君都会尽所能及。”
他欠初雪的,只能还给韶夏了。
这短短的两句,犹如利刃扎在韶夏的心口。
她往后退了两步,眼中蓄起泪意,恳求般道:“那你喜欢我吧,师傅,阿夏只想让你眼中有我。”
吕时神君抿着唇,久久不语,半响说了句:“对不起。”
“好吧。”韶夏抹去眼泪,笑弯了眼,“那你亲我一下可好?”
这一笑,仿佛和当年的女子面容重合了起来。
男子单手覆上她的眼,轻轻的在额上一触即离,他愿意给韶夏所有,唯独不会喜欢她。
便是这一吻,让韶夏有了飞蛾扑火的勇气。
她以为经年的陪伴,就能代替初雪在吕时神君心里的位置,爱的浓烈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吕时神君也对她越来越冷漠。
韶夏最终因爱而不得生出恨意,走火入魔坠了魔道。
她只想面对面问师傅一句——你可会后悔?
后来啊,她在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
凡人界。
西湖畔边石桥矗立,雨湿黛瓦,来往的才子佳人撑着油纸伞错身而过。
有一书生摆着字摊,面容白皙俊秀,富有才华。
突然有条手绢飘落在他眼前,他提笔的手愣住,连忙抓起手帕去追前方刚走过的女子。
“姑娘——你掉了东西。”
青色油纸伞下的女子缓缓转身,看见书生递来的手帕初露羞怯笑颜,柔声道:“谢谢。”
书生与女子相视,二人久久不肯挪步,路过的人群皆成了陪衬。
远远的石桥上,同为女子的魔将红秀给韶夏撑着油纸伞,好奇的问:“你就这般甘心?”
“嗯。”
红秀是陪在韶夏身边最久的人,她一步步见证了韶夏对吕时神君的执念有多深,却没想到她最后把吕时神君和阴阳玉的神魂一起送去投胎了。
韶夏把神界攻占了一半,后来却突然退兵,只提说借月老一用。
外人不知这个闻风丧胆的魔主想做什么,只有红秀知道,韶夏让月老把投胎后的吕时神君还有初雪的姻缘牵在了一起。
红秀道:“投胎便是新生,记忆全无,你完全可以把吕时神君带回身旁。”她实在是为韶夏不值。
韶夏却笑了,她盯着书生和女子,许多话无需宣之于口,“红秀,你不懂,这是我欠他们的。”
女子身后的白发飞扬,不复当年一头青丝。
远边的酒楼里又开始唱起了戏曲小调,有人拉着二胡,嘴里哼出的声音就像当年男子一遍遍唱着的浮生谣。
第五十四章
树下有砚台水墨供人使用,散着淡淡的清香。
聂沉提笔闻到夸了句:“不错。”
扫地的小沙弥一脸自豪的叉着腰说:“那可不, 这里的墨块都是我们方丈亲手制作的, 说是有灵性的墨写上去月老才会看到祈祷的姻缘线。”
乔南云:“……”讲究。
“你写了什么?”乔南云探头想凑过去看,被聂沉发觉,他用手挡住乔南云的视线, 淡淡的道:“现在还不行。”
人本身就有叛逆心理, 越不让越是好奇, 奈何聂沉态度强硬, 说不给就是不给,等写完了翻过来递给乔南云补另一面。
聂沉:“莫偷看。”
乔南云:“……晓得了。”
咸鱼表示随意啦,不强求不强求,狗爬字体凑合的写了两个字——
“厮守。”
嗯,这样就很好了。
乔南云看着很满足,她没有避开某人,木牌子上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实在显眼。
男子压抑着疯狂想上翘的嘴角,用袖角擦了擦少女额间的细汗, 顺便替她把笔墨收了起来放好。
少女已经迈开小腿跑到了旁边, 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想寻个树枝把木牌挂上去, “我挂这里啦?”这块地方高而且牌子少,目测可以!
“挂吧。”
然鹅她没预料到,踩了凳子伸手还是够不着树枝。
乔南云:(つд)生活对小矮子太狠了。
她急忙喊聂沉过来帮忙,“我够不着,你来挂你来挂。”
站在凳子上的乔妹比高了聂御厨半个头, 头一次体验到俯视别人的感觉_(:з」∠)_太美好了呜呜呜。
聂沉走近,抬眼看了她一下,胸膛笑得震动了起来。
乔南云:?笑什么
“你挂。”他半弯身,单手揽住乔南云的腰肢,动作流畅的把她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坐着,还顺手颠了颠,“这样就能够得着了吧?”
awsl!!!
乔南云震惊的无法呼吸,内心的小鹿活拨乱跳的到处撞,她揪紧聂沉肩上的衣服,感觉快被他的操作骚断了腿,厨子是都有一双麒麟臂吗?
“够够够!”
这回倒是很顺利的挂好了。
谁能想到有生之年她居然还能坐到除亲爹以外的男人肩膀上去(つд)
旁边有位粉衣女子看到,抡起小拳拳捶了捶同伴的胸口,“你看看人家,看看你。”
随行男子无奈,连忙应道:“好了好了别闹。”
他就一瘦弱书生,细胳膊细腿的哪里能把未婚妻举到肩上啊,太为难人了。
周围的小情侣们看到后也是纷纷效仿,在日后甚至形成了一种挂牌子需要有的流程。
***
“他们俩去哪了?”
和南玔相谈甚欢的聂母意犹未尽的停下口,转头一看才发现两个孩子都不在。
随从这时上前应道:“回夫人,少爷说他去姻缘树那了,待会再过来。”
“原来是这样。”聂夫人恍然大悟的暧昧一笑,臭小子,居然用他爹当年用过的招去哄人家小姑娘,不愧是吾儿。
她拉过一脸无奈的南玔手腕,笑道:“南姐姐,我们先去拜拜佛像可好?,总不能白来这一趟,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吧。”
南玔还能怎么说,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便也扯出抹笑容,应了声好,接着往寺庙中心那走。
别的不说,至少这位聂夫人看起来还是很好相处的。
为闺女提着的那颗心放下了一半。
……
灵若寺的正殿在中心,也是人流最多的地方,两顶石狮子放在门口,虎视眈眈的注目着往来者。
得通过石桥,方能见到高大的佛像,和敲着木鱼坐在蒲团上诵经的僧人,气氛平和。
香火茂盛,所以每座佛像皆是镀了金的,垂着眼眸看着每一位信徒,端得慈悲悯人之态。
五扇大门内皆排着长长的队伍,乔南云和聂沉就排在尾处,有一下没两下的搭着话,在太阳底下被晒得焉巴巴。
“这里每天人都这么多的吗?”
乔南云是易热体质,没一会额头上就冒出了细汗。
聂沉看了心疼,从袖子里掏出方帕轻轻给她擦拭掉,迟疑的回道:“……可能?对不起,我太久没来过了,早知道我们应该早些来这里,姻缘树那可以迟些去的。”
乔南云舒服的眯了眯眼,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很快啦,排不了多久。”说完她叹叹气,揉了揉肚子,“就是有点饿,来的时候还没吃早饭,到现在太惨了。”
“唔。”聂沉轻笑,另一只手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小方型拿丝帕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乔南云,“知道你容易饿,我带了几块雪花酥,先填填肚子,待会我们去尝灵若寺的素斋,这个已经约好了,不用排队。”
雪花酥薄薄脆脆,里面有一层粘牙的奶味夹心,表皮还有淡淡的水果鲜香,入口满嘴香甜,却又不会腻,啃了第一片还想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