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锦鲤妻(穿书)——锦瑟思弦
时间:2019-09-30 08:04:12

  谢临安仰头望天,天色黑茫何处才是明?无语凝噎,苍天,你为何这般对我谢临安,谢临安死不足惜,但求让叶娘活下去,哪怕让他死后永坠阿鼻地狱,他也无怨无悔。
  谢临安将叶初然紧紧拥在怀里,贴在自己脸上,眼泪顺着脸颊流在怀里人的脸上,他多想可以永远就这样搂着他心爱之人,心痛如殇,低低唤道,“叶娘,是我连累你。”
  就在此时,漆黑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划破,电蛇带起四野光芒万道,轰隆一声雷响,瓢泼大雨瞬间倾盆而下,一阵青烟袅娜,最后一股火苗也被扼杀在大雨中。
  谢临安惊讶的微张着嘴,雨水拍在脸上涌入嘴里也没知觉,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下……下雨了,居然下雨了,他的叶娘有救了,他的心也得救了。
  见自己和叶娘没有性命之忧,他不禁长舒口气,蓦然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双腿竟然有了知觉,他可以翻身,可以抱住叶娘跪行几步,不是幻觉,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谢临安惊讶至极,用手扶助旁边的桌子,想用力站起来,双腿依旧软软的站不起来,他有些失望,颓丧的用力捶捶双腿,腿却不在像以前一般毫无知觉,遽然有些痛。
  他心中如潮涌般汹涌澎湃,残废三年后,他的双腿居然重新有了知觉,也许,他可以重新站起来,看了眼周围大火烧后的焦黑一片,苦笑着摇摇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叶初然迷迷糊糊中感觉浑身发冷,她松开手,揉揉额头,脑海里一片空白,自己似乎被烟熏晕过去,睁开眼睛四处打量,她被那个少年护在身体中,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周围火势已经熄灭。
  “谢临安,下雨了,那是说我们得救了。”叶初然心中欢喜至极,感谢锦鲤大神,不但保佑自己,还庇护了谢临安,“谢谢锦鲤大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临安伸手轻抚叶初然的秀发,眼神中满满的宠溺,“是,感激苍天,我们得救了,不过锦鲤大神是什么?”
  叶初然挣开他的手,起身看一眼黑茫茫的天际,眼眸狡猾笑道,“佛曰,不可说,锦鲤大神就是锦鲤大神,是我的庇护神。”
  锦鲤大神(撇嘴不屑):下个雨而已,惊个毛线,我只管罩锦鲤,这货不过顺便而已。
  谢临安觉得心中涌出的热流慢慢消失中,他皱皱眉,似乎叶娘放开自己后,那股热流就消失了,难道热流和她有关系?
  叶初然正要起身,身边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眼神怪异看着自己,柔声道,“叶娘,再抱我一下,可好?”
  叶初然咬唇笑的嫣然,这个家伙劫后余生,还怀疑自己在做梦吧,她笑着扑在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他,依偎在他胸前,“火熄灭了,不是做梦,确确实实下雨啦。”
  一股热流从谢临安心中再次涌起,经过五脏六腑到了腰身,又从腰身一路流到双腿,双腿犹如浸泡在温泉里,热乎乎的十分舒服。
  他想起前几次,每次心中涌起热流,都是那个小姑娘握住自己的双手,这次大火中,她抱住自己,用命护着自己,居然让他的腿有知觉。
  他望着怀里的小姑娘,眼神柔柔的似乎要滴下水来,这是他用命想护住的人,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是他命中注定要捧在掌心中的明珠,原来,只有遇到她,他才能重生。
  雨依旧下着,怀里的小姑娘哆嗦几下,嘴里嘟嘟囔囔,“好冷,火都熄了,雨怎么还没停?”原来屋顶有些梁柱被烧毁,大雨从缝隙中漏下,打湿了衣衫,风一吹寒意浸骨。
  谢临安连忙解开衣衫,举起衣襟遮在叶初然的头上为她挡雨,将她搂在胸前,用身体为她取暖,一贯清冷的语气温柔似水,“还冷吗?”
  叶初然摇摇头,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重重的心跳声,心中十分安稳,一个念头浮上来,居然希望雨不要停。
  念头刚起,瞬间大雨骤停,电闪雷鸣不见踪影,天空中晃晃悠悠出了一轮明月,温柔的月光照耀着大地,透过屋檐上破洞,月华如水般倾斜在两人身上。
  叶初然有些尴尬,抬头望着谢临安月下如玉般清俊的容颜,黑眸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深邃如潭水,一眼望不见底,她害羞的垂眸,“雨停了,我去看看哪里可以出去。”
  她离开谢临安的怀抱,起身去查看四周,门扑通一声被重重踢开,一人手持油灯,身后跟着几人出现在门口,其中一人是里长,还有两人是里长的助手,眼里满满的不信和惊讶。
  那人满脸阴鸷,缓缓走近,提着油灯靠近两人,照了又照,望着两人,呵呵冷笑起来。
  “好一个郎情妾意,小叔子半夜三更私会嫂子,这种乱\\伦之事堂堂解元信手拈来,当真大开眼界。”
  来人正是谢多寿,这一场雨几多欢喜几多忧,他就是那个忧愁之人。
  原来,在县丞去找谢多寿,隐晦告知县令的意思,让他找出或者造出叶娘红杏出墙的假象,并以此为理由休弃叶娘,而后明媒正娶牡丹,这样一来,没人会再说闲话,也不影响他的仕途。
  谢多寿有些犹豫,在坎山村,通\\奸男女被捉住后,如果证据确凿,两人就会被族长裁决放在猪笼中,一起沉谭。
  他舍不得叶娘这个美人,想到这次叶娘要和离的主意是谢临安所出,又想到牡丹曾经告诉自己,谢临安给任大人写了信函,唯恐他把陈年旧事翻出来,心里打起鬼主意。
  他犹豫几天,终于暗下狠心,不如弄死谢临安,永绝后患,如此一来,没有谢临安做靠山的叶娘,还不任自己捏圆搓扁,他可以金屋藏娇,把她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等到他以后一路荣华富贵到手,自然就不怕县令和牡丹,让叶娘做妾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他思来想去,终于决定还是放火,谢临安行动不便,到时候可以说房中油灯倒塌,自然无人会察觉。
  于是他将谢家公婆和谢多寿以及张氏找个理由支开,只是叶娘和他闹僵,实在找不到理由支开她,想着深更半夜放火,料想小丫头睡熟,根本不会注意后院。
  他趁着谢临安睡熟,悄悄进去将轮椅偷出来,而后将柴火堆在屋子旁边,一把火扔了上去,风助火势,越烧越旺,眼看就要烧到屋里。
  谁料叶娘居然惊醒过来,大叫大嚷救火,好在谢家地处偏僻,无人听到,不曾想叶娘居然冲进去救人。
  谢多寿又妒又恨,叶娘竟然对那个废人这般有情,难怪屡次拒绝他,却对废人言听计从,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既然他得不到,那就让那两人做一对鬼鸳鸯。
  于是谢多寿将房门锁紧,眼瞅着两人就要葬身火海,不曾想居然天降大雨,不但火被熄灭,就连他后续想再扔进去的柴都被淋湿,气的他几乎吐血。
  谢多寿心中恐慌起来,这次没有烧死谢临安和叶娘,必定会被两人揭发出来,谢临安如此聪明之人,自然会猜到自己身上,他解元出身,有人放火暗算,这事一定会被告到县里,恐怕到时候县令和县丞都保不了他。
  他悄悄从门缝中看去,见到两人相互依偎,心中一动,一个主意立刻涌上来,暗自得意后,他立刻去敲里长家的大门。
  里长睡眼惺忪的打开大门,一看谢多寿站在门口,这货上了县学,听说又是县丞和县令的红人,怎么也不敢得罪,满脸怒意瞬间变成笑意,“谢二啊,这么晚有事吗?”
  谢多寿冷冷哼了一声,“自然有事,谢家出了一对通\\奸男女,还请里长大人随我去捉奸。”
  里长吓了一跳,通\\奸?坎山村多少年没有遇到过,他看着谢多寿满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连忙找到两名帮手,随他一起前往谢家,不曾想居然捉到的是叶娘和谢解元。
  里长也不是瞎子,周围的一切明显是刚刚遭遇大火,怎么又变成通\\奸现场?不过叶娘和谢解元深更半夜待在一间房里,虽说衣衫完整,可也是解释不通啊。
  里长左看看右看看,看着被带了绿帽满脸忧伤的谢多寿,又看看似乎被冤枉满脸悲愤的叶娘和谢临安,谁都惹不起,他决定还是站在一边吃瓜算了。
  叶初然立在谢多寿面前,愤愤不平道,“你眼瞎了吗?私会?难道你和那位牡丹小姐私会的时候会放火烧自己?我倒还没问,这把火究竟是何人所放?”
  谢多寿嘲讽道,“难道不是你们两人勾搭一起,忘乎所以,不小心引起大火?”
  这人太无耻了,居然还倒打一耙,“呸,无耻之徒,你丧尽天良,放火烧自己手足,我救三弟,还被你倒打一耙,我诅咒你,这辈子不得好死。”叶初然几乎快要气死。
  谢多寿冷笑一声,“做出□□丑事,还敢放肆,把他们带到谢氏祠堂,找族长来裁决。”
 
 
第34章 三十四条锦鲤 ...
  谢家族长今年五十有三, 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这些年坎山村风调雨顺,人人过得富足顺心, 老族长每日除了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就是打打马吊牌,十分清闲。
  不曾想半夜三更被里长和谢家二小子从被窝里弄出来,满脸肃穆的告诉他,坎山村出了一宗男女通\\奸案,希望他去谢氏宗祠主持公道。
  老族长几乎要跌破眼珠子, 坎山村几十年都未出过这样的事情, 想不到在他快要退居二线的时候, 出了这么大的事。
  在他火急火燎赶到谢氏宗祠的时候,望着里面被团团围住的两人, 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那人坐在中央, 秀眉凤目,神态从容,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更显清俊明丽, 如清风霁月般高贵秀雅, 居然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谢临安。
  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姑娘,年纪小小弱不胜衣,稚嫩的脸上满是倔强和鄙夷, 是谢家的童养媳叶娘,说起来,她的爹爹也算坎山村一名好私塾先生。
  怎么会是这两人?一定是搞错了, 老族长有些不满的走过去,围着的人群见到老族长,自觉地分开两边,让他走进去。
  老族长沉着脸,目光如炬在谢多寿和谢临安以及叶娘的身上来回逡巡,良久缓缓说道,“谢二,怎么回事,你是说这两人?小叔和嫂子通\\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身体转向谢临安,“小安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小饱读圣贤书,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他不会做的。”
  谢多寿见族长有心护短,心中焦急,看了眼里长,“族长,两人平日里就眉来眼去,谢家的人都可以作证,深更半夜,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搂搂抱抱,我和里长亲眼所见,难道是误会?”
  里长一听扯到自己身上,连连摆手,嗫嚅道,“族长,我去的晚,没见到什么,不过解元确实和叶娘三更半夜共处一室,是我和朱大朱二都看到的。”
  族长听到这里,皱着眉头,“深更半夜,共处一室?这是怎么回事?”
  叶初然再也忍不住,“族长,我来说事情的原本,今晚三更时分,我睡的正熟,忽然闻到一股焦味,等我到了后院,有人在三弟屋外放火,还把水缸的水倒干。
  “我无法只能冲进屋中救三弟,不曾想屋门被宵小之徒从外面顶住,要不是苍天有眼下了大雨,我早就和三弟被烧死在屋里,这个宵小之徒见奸计没有得逞,就来污蔑我们,还请族长做主,还我们清白。”
  叶初然伶牙俐齿,将半夜的事情娓娓道来,老族长和众人听得频频点头,“谢多寿,你媳妇说得可是真的?”
  谢多寿冷哼一声,狡辩起来,“放火?我为何要对亲兄弟放火?分明是你二人趁我不在勾搭成奸,半夜三更私会,说不定是太过放纵打翻油灯,引起火灾,还诬陷我放火?是想弄死我后好双宿双飞吧。”
  叶初然气得眼睛发红,张嘴就想把他和牡丹的事情说出来,因为谢临安帮助自己,他就想打击报复。
  不料谢临安暗示般清咳一声,叶初然诧异的望去,见他凤目深邃,冲着自己微不可察的摇摇头,立刻明白是让自己不要说话,忙立在旁边闭口不言。
  谢临安乌黑凤目淡淡望着谢多寿,语气清冷却透着伤心和绝望,“二哥,你嫌弃我也是应该,临安已是个废人,苟延残喘罢了,这几年来,临安能够给到家里和二哥的,不过是朝廷给到的安抚银子,还有每月那些俸禄银粮,临安惭愧拖累二哥和爹娘。”
  他的声音渐渐哽噎,带着一种无助的哭腔,周围的人包括族长和里长都是心酸难捱,对这位惊才绝艳可惜半途陨落的解元无比同情,感情天平慢慢倾斜过去。
  叶初然已经快要惊呆了,这个少年太腹黑太聪明,他让自己不要提到牡丹,是怕别人误解,谢多寿既然要抛弃叶娘,为何会放火烧谢临安,从而疑惑两人的关系。
  他另辟蹊径,从谢家拿走自己所有银子,对自己越来越漠不关心,如今更是嫌弃他累赘、想要放火烧死他这个角度,来告知族长谢多寿放火的理由。
  村里人大多知道谢家对谢临安的刻薄,具有广大的群众基础和目击证人。
  谢临安的声音突然激愤起来,声音低哑带着惊天地泣鬼神般的控诉,“可是二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居然放火要烧死我,如果不是二嫂,我恐怕……,二哥,你我是手足啊,你见我不死,还把恶名扣在我头上,我一个废人,你这般侮辱我,意在何为?”
  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泪流满面,晶莹剔透的泪珠在他眼眶里滚动,衬着他精致的五官,秀气的眉眼,好一副沧海月明珠有泪的凄凉画卷,惹得几名心软妇人当场哭出来。
  叶初然垂下头,勉强按捺住快要翘起的嘴角,这个谢临安太会演戏了,要是自己不知道内情,这会子估计早就上去抱住他大哭起来,“兄弟,你受苦了,活到现在不容易啊。”
  “谢二禽兽不如啊,为了银子要害兄弟,还诬陷他?”
  “一家子坏鸟,骗光了银子就嫌弃人家残废。”
  “也就这个嫂子对他还算好点,我见过她推他出去晒太阳,居然还诬陷他们,不是人。”
  “谢三都残废了,还能做什么?简直是血口喷人。”
  眼见所有人窃窃私语,都在帮谢临安和叶娘说话,老族长胡子翘了翘,不耐烦的问道,“谢二,临安说得可对?当年官府给到的安抚银子都被你拿走了?每月份应也是你拿的?”
  谢多寿心中突突乱跳,原本他打好注意,言语上逼迫叶娘,她毕竟年龄小,会把自己和牡丹的事情说出,自己正好可以顺杆上去,诬陷她要找下家,与小叔子勾搭成奸,不曾想被谢临安识破了,将自己引入手足相残这个坑。
  他眼珠骨碌一转,神情凌厉起来,“族长,如今我们不是说银子一事,是说小叔和嫂嫂通\\奸之事,你若不能秉公处理,我自会告到县里,到时候我的颜面是小,坎山村谢氏的脸可就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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