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到皇帝身上——花心者
时间:2019-09-30 08:05:54

  这把剑留着可以防身。
  他活着, 搞不好宋奈也活着。
  上官云挪了挪身子,朝那把剑过去,离他挺近,不用怎么努力,很快到了边上,正要去拿,一只手比他快了一步,将剑握在手里。
  长剑缓缓从泥土里拔出,因为剑身的特殊,不沾一点泥水,整把剑依旧光亮锋利,精致纤细,适合女子使用。
  银光一闪,剑不出所料抵在他脖间,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闭上眼,等着死亡来临。
  倒也没那么可怕,早有预料,从他决定动手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死。
  就算不死在宋奈手里,也会死在她的同伴手里,他一个人,不可能杀了所有人,相反,会被他们所杀。
  他只是太累,跑不动了,所以想在临死前能杀死一个是一个。
  上官云听到了风声,和剑以极快速度挥来的动静,带起的风冻的他一个哆嗦。
  ——
  许久许久……
  预料中的疼痛都没有袭来,他一头黑发倒像瀑布似的,哗啦啦落了下来,断了半截,剩下的头发只到他肩头。
  他原来的头发到胸前。
  耳边还有声音,带着怒气的发泄,将他身旁的草木树枝削的齐齐落下。
  枯黄的叶子轻飘飘飞了一圈才慢悠悠落在他身上,地上,他看到一片掉在他被削下来的头发上。
  盯着瞧了一会儿,待回过神,又被剑指着,“丞相,小看女人会吃亏的。”
  剑最终没有捅出去,宋奈挽了个剑花,将剑收了回去,背在背上。
  不多时提着剑离去,大概也是受了伤,步伐跌跌撞撞,行动缓慢无比。
  上官云坐在原地愣了愣。
  恍惚间似乎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说了一句不太友好的话,是因为这句话在介意?
  难怪一开始就对他敌意这么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了他?
  俩人到了崖底,相当于远离战场,他也没用了,这时候难道不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吗?
  “喂!”他好奇问,“你知道怎么走?哪边是东?饿了怎么找食物,渴了怎么找水源,被毒虫咬了怎么办吗?”
  宋奈脚下不听,继续朝前走去。
  “我知道。”
  他自然不会问她为什么不杀了他?万一她方才只是心血来潮放过他,被他一提醒,又想动手了怎么办?
  “我知道。”
  消瘦又略显狼狈的身影穿梭在树林间,若隐若现。
  “带上我呗。”
  他的腿受伤了,没有人照应着,真的会死。
  他其实不想死,身为上官家的独苗,死了就没后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要挣扎一下,毕竟在悬崖下,要死只有四种。
  第一,自我了断。第二,被毒虫毒死。第三,被猎物咬死。第四,饿死。
  哪一样都不太人道。
 
 
第158章 不救闲人
  方姝正在往龙虎山方向赶, 她已经和太后达成了共识。
  太后带了一部分兵, 负责疏散和保护众大臣的家人,让皇上和众大臣没有后顾之忧。
  她被太后任命为指挥官之一, 负责搜救被困在龙虎山上的人,然后和皇上碰头,最主要的目的是把神机营交给皇上, 如此皇上才能大获全胜。
  她是不会打仗的,左蔚和右蔚经验不足,不足以担当大任, 因为职位不高, 也不敢乱来,假如贸然出手,打了败仗,损失太多的人,他俩也会被砍头。
  总之他们不会和敌人面对面打, 缺一个能指挥的人。
  皇上的行踪很容易找, 神机营一直关注着, 只是碍于没有顶头的,不敢做什么而已,但是消息还是要灵通的,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被误导,死的不是一两个人,是几十万,压力很大。
  事情的经过他们也知道, 心里头是站皇上的,还是那句话,承担不起责任罢了,现在可以了,有太后和皇上的玉佩在,出兵十分顺利。
  方姝有些担心皇上,和骑兵先一步走的,步兵在后面。
  军营里的马又野又高大,跑起来带风,坐在上面的时候,方姝会想也许马儿一个不顺心,会把她摔下来,那么高,不死也残吧。
  听过很多从马上摔下来的例子,而且不单单会摔,还有可能被马儿踩中,但是她不怕,也顾不上了,她要见皇上,现在,立刻,马上。
  第一次骑马,以前从来没有过,最多坐坐游乐园里的性情温柔的母马,十块钱一次,五十块钱一个小时,为了省钱方姝只坐十块钱的,但是就像无师自通一样,她走了一路,顺畅了一路,没有半点压力。
  马儿开始上山了,山上陡峭,开始走的还没什么压力,到半山腰后出了问题,马儿如何都不肯走,方姝挥鞭子,拉着,拽着它也不走。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太怕,方姝试了各种办法,左蔚说是到了深山了,山上有野兽,马儿不敢上山,它们对天敌很敏感。
  当然也是累了,加上下了雨,路滑,摔下来很多马儿,吓得它们不敢走。
  马其实智商很高,听到了同伴的叫声,会害怕,恐慌。
  方姝放弃了,下了马,提着小食盒朝森林里走去。
  左蔚劝她歇息歇息,赶了一晚上的路了,从京城到半山腰,就算骑马也很累,很多男儿都受不了,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
  方姝晃了晃手里的食盒,苍白一笑,“没时间了,粥要凉了。”
  她想让皇上喝上热腾腾的粥,暖暖他凉了一天一夜的胃。
  清晨雨终于停了,林指挥使惊喜的指了指不远处,“皇上,那里有一间草屋。”
  秦指挥使也很高兴,“应该是打猎的猎户搭建的,里面说不定有吃的,运气好也许有药。”
  他看了皇上一眼,殷绯将受伤的胳膊缩在袖子里,又不动声色背到背后。
  秦指挥使眼神一黯,事发的突然,他们来之前没有备太多药,都没有想到征西将军和大将军会造反,赶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很多人受伤,药已经全部用完了,本来还有一些,他给皇上留的,但是皇上给了其他人。
  皇上的忍耐性真的很强,他见过太多的人中了那种毒后神志不清,疯的疯,自残的自残,只有皇上忍了过去,始终保持着清醒。
  每次他都以为皇上撑不住了,但是过不久就会看到皇上从山洞里,从阴影里出来。
  他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每次都躲起来,有时一炷香时间,有时一个时辰,再出来时身上都会填新伤,他用这种方式保持理智。
  “走吧。”殷绯率先一步,“过去看看。”
  草屋看着很小,接近后发现还挺大,像是常驻的那种,院里种了菜,挖了水井,两旁晒满了草药,有些还很新鲜,有些晒了很久。
  新鲜的应该是当天弄的,说明最近有人进出过。
  “门从里面插了暗杠。”林指挥使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他与秦指挥使对视一眼,突然翻墙进了里头,没多久出来,“里面没人。”
  边说边从里面打开门,让大家进来。
  殷绯叮嘱,“既然伪装成有人的样子,就是不希望被人打扰,都小心点,不要碰坏了人家的东西,我们只拿需要的。”
  他又吩咐林指挥使,“找来纸笔给主人留下联系方式,若是心有不满,可来找我们补偿。”
  林指挥使点头,虽说心里觉得没必要,毕竟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不过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他还是照做。
  殷绯在身上摸了摸,几番和敌人碰撞,掉了很多东西,一些多余的配件带着累赘,也丢的丢,扔的扔,现在身上一贫如洗。
  想了想,扣下腰间的宝玉搁在桌子上,他不喜欢欠人人情,况且这是偷,也没那么死板,该变动的时候还是会变动的。
  林指挥使已经留好了字条,房间里有纸和笔,东西也都一一搜罗过来,只拿了药和厨房蒸的的几个馒头,暂时垫垫肚子,他们无所谓,随便猎些野兽,吃生的,喝鲜血,皇上精贵之躯,做不得这么粗鲁的事。
  检察卫再一次散开,集合时已经只剩下二三十人,各个狼狈的很,反贼似乎知道他们这只队伍出去是为了回京城搬救兵,追他们追的很紧。
  更不巧的是,追他的人是太傅,宋家之主和抚军将军,俩人是两种做派,抚军将军温和派,只追不杀,太傅恰恰相反,落入他手里只有死一条路。
  监察卫都是一顶一的好汉,死也不会落到他手里,他看到两个身受重伤,已经坚持不住的人为他们挡下攻击后,主动迎向敌人的刀口。
  这时候死是一种解脱,活着背负的东西更重。
  李斋从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不小心也红了眼眶,摸了摸怀里的虎符,脚步坚定的超前走去。
  累吗?当然累,但是不能停,停下来会有更多的人死。
  有些是平时一起训练的人,有些他连名字都记不住,他们义无反顾的跟了上来,护在他身边,遇到危险时主动挡在外面,用胸膛和鲜血杀出一条路。
  他们说,监察卫太苦了,别人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在一旁看着。
  别人上青楼,睡姑娘,他们在一旁看着。
  别人一家子团聚,有妻有儿有女,他们在一旁看着。
  上面非但不会觉得他们辛苦,反而不断给他们施加压力,做不好动辄打骂,扣月例扣到怀疑人生。
  直到有一天,皇上任命了新的都御使,新的都御使很年轻,毛都没长齐,还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是他从来不会骂人,不会扣月例。
  他跟别人不一样,反其道而行,做错了没有惩罚,但是做好了,可以得到额外的月例,每个月一比,比剑术,箭术,骑术,暗器,赢了都有奖励。
  起初他们很不以为然,还以应召者为耻,讽刺,暗中为难。
  后来月例一发,嗯,人家比他们多了好几倍,这心里自然不舒服,挣啊,抢啊,渐渐的竟也融入了进去,成了其中一员。
  新任都御使有家人,有朋友,但是逢年过节,他从来不回去,自掏腰包带他们会乐一乐,嗨一嗨,喝酒吃喝上青楼。
  以前都是偷偷的上的,被发现了还有可能革职,现在是头带着他们去,年轻有个好处,他们胡闹,新任都御使也跟着胡闹。
  新任都御使还帮他们追姑娘,出钱出力出主意,前段时间还促成了一对。
  这么好的都御使以后怕是遇不到了,而且他们身为下属,怎么能让领头的先去呢,会被地下的前辈笑话。
  李斋揉了揉眼。
  奇怪,明明已经不下雨了,怎么还会有雨水飘进眼睛里?
  宋奈到底还是走了,上官云躺下,歇息了一会儿才去找树枝,腿骨断了,必须固定好,否则以后可能会影响走路。
  身旁就有树杈,方才宋奈砍下来的,她怒到了极点,情绪控制不住,临走前胸膛还在起伏。
  奇怪,为什么不杀了他解愤?
  上官云捡了四根树枝,掰成一样长的,固定在腿上,又撕下衣裳一角,捆的时候碰到伤口,疼的额间冒汗。
  膝盖位置似乎肿的更大了,用手摸一摸可以摸到骨头异位。
  能活下来的几率不超过三成。
  他在心里笃定。
  这么想自己似乎不太好,又乐观的加了一成,四成吧,赌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上天不会为难好人。
  崖底没有人,连动物都少的可怜,四周一片安静,只余他因为太疼,从唇齿之间溢出的呻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还听到了断断续续的闷哼声,不是他的,是别人的。
  这里只有两个人,不是他,那就是——
  抬头一瞧,果然看见宋奈朝这边跑来,她肩上受了伤,像是被猎物所伤,伤口是一道爪痕。
  上官云警惕的捡起一块山上掉下来的石子。
  宋奈的身影越来越近,不出所料,身后跟着几匹野狼。
  她不是主动来的,是迫不得已,一个人,又刚从悬崖上掉下来,浑身都是伤,内脏也因为震动疼的厉害,对付不了几匹狼。
  应该是脱离狼群的小团队,一般有两种情况,第一,被狼王击败后跑出来的,另一种是老了,自动脱离的。
  狼群一直有个规矩,优胜劣汰。
  这几匹狼应该是后者,其中一只毛都白了。
  宋奈似乎也知道那只比较弱,挥剑趁那只狼动作跟不上的时候捅去。
  老狼呜呜一声倒在地上。
  其它狼瞧见了,攻势陡然一猛,宋奈错身让开,胳膊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她也没让划伤她的狼好过,手腕一转,剑倒了过来,砍在那只狼的肚子上。
  狼的肚子是软的,登时有血和肠子流出来,宋奈也不管,开始对付另外两只。
  死了两个同伴,另外两只警惕很多,没有冲动,时刻盯着宋奈。
  宋奈受伤了,撑不了多久,狼又是最有耐心的,可以盯着猎物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上官云蓦然丢出手里的石头,正好砸在其中一只狼身上,狼呜呜一声,注意到他。
  发现他受了伤,且行动不便,比站着的好对付,便转身过来,想先吃了他。
  上官云朝后摸了摸,只摸到了一颗小石子,方才大的都没有砸死那头狼,小的……
  忍不住苦笑。
  将石子握在手里,还在思考这颗石子怎样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那头狼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
  呜呜!
  一把剑从天而降,将那只狼活活钉在地上,狼倒下,他看到了跪在对面的宋奈,寒着一张脸看他。
  “会认路,饿了知道怎么找食物,渴了找水源,被毒虫咬了晓得应对?”
  上官云愣了愣,这话听着十分耳熟,细想一下可不就是他方才为了自保,胡乱说的。
  “那会不会包扎伤口?”
  宋奈站起来,居高临下看他,“我不救闲人。”
 
 
第159章 别的意思
  三十几个人到底还是没斗过数万人, 李斋被围住了, 反贼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包了饺子。
  为首的自然是太傅和抚军将军,太傅今年不过四十出头, 还很年轻,头发是黑色的, 胡子亦然,留的山羊胡,撸着山羊胡劝他,“贤侄, 束手就擒吧, 老夫可以留你一条小命。”
  李斋不以为然,“太傅,您年纪大了, 受人蒙蔽, 小儿年轻, 一双眼睛可是明亮着呢,造反要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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