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糖妻娇宠——雪夜暗度
时间:2019-10-01 08:01:09

  秋风吹动落叶,那殿边辉煌的灯海,亦被风吹得颤抖起来,不少灯都被吹灭了。这个中秋竟如此寂寞。
  隆庆皇帝道:“众人就散了吧。早点儿回去休息。你们跟我进殿中慢慢说。”
  到此中秋大宴终于算结束了。
  也有的很多人好奇谢衡月到底要说什么,不愿意离开,然而此时却不得不走了。他们纷纷跪下给皇帝叩头道别,便分批离去了。
  苏皓夫妻和苏雪芸本来想跟苏雪遥单独见面叙话,然而等到了此时,都看明白了今天是没有机会了,只好改日再叙了。
  苏皓心中有点沉重,谢衡月这个计划,包括他最后寻找到的几个证人,他都暗中帮了忙。
  只是谢衡月这样穷追不舍,到底是福是祸,此时苏皓也拿不准了。
  他心想,只能祈祷皇朝万年受命于天,不会立国才八十年,便要亡国吧。
  想想续白新手札中透露的那些事儿,苏皓都觉得触目惊心,隆庆皇帝当年选择不再追查,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抉择。
  只是到了今日,朝局没有变好,而是朝更坏的方向发展,那些腌臜勾当,已经无法遮盖,必须得曝光于天下了。
  不提苏皓心中的思量。这边朝臣勋贵们逐渐散去。启祥殿中点了烛火,皇帝坐在中间的紫檀木雕龙御座上。
  谢衡月苏雪遥越芙蓉皆跪在皇帝脚边,厉芜尘也不声不响地跟了进来,跟着跪在越芙蓉身后。
  苏雪遥很奇怪厉芜尘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是又想到也许是他们有特殊安排,自己不知道。她就乖乖跪好了。
  苏雪遥看了一眼夫君,只觉他在烛光下如此秀雅,她很想去牵夫君的手。
  谢衡月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也有一点微微的兴奋,他这么多年来要挖出事情真相,现在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苏雪遥垂着头,心中仔细回想着前世她所认识的续白新的一切,她觉得这里面必有蹊跷,恐怕谢衡月他们也未必调查到了所有的真相。
  大殿的殿门没有关,空气中烟花的硝烟味已经散尽了。
  太监们开始连夜清扫,只听他们的大扫帚扫过青石板铺就的甬道和广场,刷刷刷,启祥殿里,静悄悄地,让人心中涌起了一丝愁绪。
  皇帝已经将手中的手札粗粗看了一遍,十分触目惊心。续白新的祖辈们皆在太医院任职,皇帝看了这手札,都想再去抄一遍续府。
  他想看看会不会再抄出续白新祖父辈父辈们的手札来。
  那样的话,搞不好他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国朝秘密档案上皆不曾记载过的谜题,也许都会找到答案。
  但是隆庆皇帝依然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不过一面之词,续白新已死,死无对证。小六,你说你找了证人证物,在何处?”
  谢衡月听父皇终于问到这里了,他按耐住了焦急的心情,回到:“皆候在启祥殿的偏殿中,等待传唤。”
  皇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望着谢衡月,皱起眉头道:“你是如何将这些人运进宫的?”
  谢衡月微微一愣,他还以为隆庆皇帝不会问了。
  “因宫中要举办中秋灯会,宫中需要大量的人手。那贼子们混入了烟火匠人中,我的人便也分别改扮成了烟火师傅,裱糊灯的手艺人,还有在宴会上表演的乐师等等,混了进来。”
  隆庆皇帝朝一边儿伺候的李公公道:“你看看,这皇宫号称守卫森严,森严在哪里?朕能在宫中活了这么久,是不是已经是个奇迹了?”
  谢衡月正要说话,苏雪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谢衡月总算想起来今天的大事,重新低下头去道:“儿臣请罪。”
  隆庆皇帝摇摇头:“不必做如此模样,将你查到的人证物证皆亮出来就是了。”
  谢衡月便朝殿外的展宇和袁腾义王匡卢三人点点头。
  很快,便跪进来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谢衡月吩咐他们一一说明与续白新的关系,以及他们所知道的事实。
  皇帝闭着眼睛,听这些人慢慢道来。这些人中,有人口齿伶俐,说得条分缕析,有人十分笨拙,还操乡音,一句话要颠三倒四说好几遍。
  但是皇帝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发言,也不曾询问。
  谢衡月代替皇帝询问,这些证言他已经听过了无数次,还反复查验过,如今只是在御前说给皇帝听罢了。
  苏雪遥越听越害怕,没想到多年前一个小公主之死,牵动了这么多人,背后的水居然这么深。
  苏雪遥越听她越觉得夫君这些年来苦心孤诣,实在太辛苦了。
  她望着谢衡月,不由心中怜惜他,原来他虽然身为天潢贵胄,却经历了这许多苦楚。可惜她竟不知道,不仅不体恤他,前世还总是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跟他吵闹不休。
  她正出神的时候,忽然她的手掌一热,原来谢衡月一心二用,一边询问证人,一边却留心着他的小娇妻。
  谢衡月见小妻子那般目光温柔地望着自己,心中一热,便悄悄地握住了妻子的手掌。
  苏雪遥一惊,偷眼看坐上的皇帝,只见皇帝依然半闭着眼睛,再看看这殿中烛火昏黄,他们俩的手藏在长长的袍子的袖子中,亦处在阴影之中,应该无人能够发觉。
  苏雪遥便面色微红地同样握紧了夫君的手,仿佛如此,即使天地变色,她都不会害怕了。
  等这群人皆说完了他们的证言,皇帝挥挥手,谢衡月便让他们回到偏殿去。
  皇帝问站在一边的他的大太监李公公:“记下来了?”
  李公公躬身吹了吹他手中墨迹未干的纸张道:“皆记下来了。”
  隆庆皇帝睁眼看着越芙蓉,淡淡道:“你可知道你父亲续白新,即使没有杀害八公主,但是他依然犯了欺君之罪?当年朕曾亲自审问他,反复询问,然而他到最后都一口咬定,是他自己误杀八公主。”
  越芙蓉的心沉了下去,这些谢衡月和杨总管皆曾告诉过她。
  她的眼中落下泪来,伏地道:“皇上,民女之父只是一个小小御医,他迫于情势,只能替人顶罪。我们续家这些年为了这不该承受的罪名,已经吃尽了苦头,还请皇上开恩。”
  殿中人皆请求到:“请皇上开恩。”
  隆庆皇帝叹了口气道:“你一个弱女子,这般执着地为父亲寻找真相,孝心可感。若是调查的结果,证明你所说的是真话,那么朕便赦免你们续家的罪过。”
  越芙蓉泪水不由滚滚而下,她这么多年,流落江湖,周旋于权贵之中,所求的无非此刻,现如今她父亲的案子得以重审,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伏地叩头谢恩。
  谢衡月自然知道这件旧案事关重大,隆庆皇帝不会听自己一面之词,便做决定。
  如今的结果,就是他所能求到的最好结果:“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负责追查此案。”
  隆庆皇帝哼了一声道:“喔,你不想在翰林院待,想到大理寺?那也好,李成,你便拟旨,明日就让晋王去大理寺做个主簿吧,好好查案子去。”
  谢衡月一听吓了一跳,他忙道:“父皇您昨日才许了我六个月假。”
  隆庆皇帝看着他,冷笑道:“你还记得你要去休假?我看你忙得很。你揽了多少查案子的事情了?还休什么假?回来好好做事吧。”
  谢衡月急了,这六个月假期,他得来不易,在战火硝烟里冲锋陷阵,才好不容易有了这假期:“父皇,皇上金口玉言,语出法随!”
  隆庆皇帝看着此刻的儿子,觉得他终于像个少年人,不像刚才那般死气沉沉的,眼中除了痛苦就只剩仇恨,这样的孩子他也不敢将江山社稷交给他。
  隆庆皇帝早就看到了他们小两口相握的手。
  没想到小六娶到了他心爱的姑娘,性子竟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本来当初强行赐婚的时候,他心里也十分担忧。虽然苏皓首肯,有了父母之命,然而苏雪遥那闹翻天的性子,他着实不喜。
  可谢衡月自从八公主和嘉怡皇后薨逝后,就不曾求过他什么事情,小六既开口,隆庆皇帝最终还是全了他的心愿。
  隆庆皇帝淡淡道:“今天闹了一天,都下去吧。所有的调查,你便宜行事即刻。无事不要再来打扰朕的清修。朕赐你尚方宝剑,如朕亲临。国朝之内,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若有人阻挠,你可先斩后奏。”
  殿中的人听到此言皆大吃一惊。不想隆庆皇帝会如此。
  谢衡月五味杂陈,他谢恩领赏,又迟疑地抬起头来道:“父皇,神仙之事,到底缥缈难辨。父皇,如今这人间比仙界更需要父皇啊。”
  众人更加吃惊,这些年来皇帝沉迷炼丹炼药,将进言的人统统贬谪。众人皆不敢再这件事情上触犯皇帝的逆鳞。不想谢衡月今夜居然如此大胆。
  皇帝已经站起身来预备回宫,听了谢衡月此言,倒没有像平常那样雷霆大发。他只是看了看殿外的月色,说:“摆驾回宫。你们跪安吧。”
  一时谢衡月也不敢再说,大家皆跪倒,恭送皇帝起驾回宫。
  就在此时,苏雪遥忽然觉得面前烛光摇曳,大殿里闪过一阵风。
  却听“铮”地一声,苏雪遥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跪在她一边的谢衡月,已经一跃而起,挡在了隆庆皇帝身前,怒斥道:“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苏雪遥看清楚了此时的情况,不由大惊失色,脸上血色皆不见了,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怎么会如此?
  只见此时厉芜尘乌剑发着黑沉沉的光,一直跪在越芙蓉身后的他,不知为什么,忽然出手刺杀隆庆皇帝。
  要不是谢衡月反应十分机敏,在这样近的距离,刚才隆庆皇帝一定已经血溅当场了。
  厉芜尘听谢衡月怒喝,他并不答话,只是专注地盯着隆庆皇帝,那目光令隆庆皇帝心惊。那是杀人如麻,不将人命放在心上的真正的亡命之徒的目光。
  厉芜尘乌剑急速刺出,寒光闪闪,招招夺命,他竟是铁了心,一定要在此时取了皇帝的性命。
  谢衡月一时凝神静气,再也不发言,而是专注地跟厉芜尘在这狭窄的地方斗起剑来。
  两人之前交手几次,皆不曾用尽全力。
  而此时剑光闪闪,两人皆用尽浑身解数,施展出了毕生所学。
  这里太过狭窄,门外的守卫听到了不对,冲了进来,然而两人剑光闪成了残影,竟无人能插得进去,只能在一旁怒喝,让厉芜尘住手。
  谢衡月跟厉芜尘这短短一瞬间,便已经交了百招。两人剑风凌厉,被谢衡月挡在身后的皇帝,虽然没有被剑砍中,但是隆庆皇帝只觉得喉头发甜,知道他已经受了内伤。
  谢衡月越斗就越觉得心惊,他本以为自己武功高过厉芜尘。不想厉芜尘隐藏如此深。厉芜尘到今天为止,搏杀数场,亦多次处于生死之间,他竟从来没有用过全力。
  原来这就是断剑谷天下第一杀手的本事!
  要不是谢衡月这几日历经大战,内力剑招皆突飞猛进,此时他定然挡不住厉芜尘的攻势,即便如此,他也越来越吃力。
  而且厉芜尘手中的这套剑法如此诡异,他竟来不及反应无暇思索,只能跟他以快打快,两人双剑相交,一时叮叮当当,十分好听。
  殿内寒光闪闪,皆是剑影闪动,没有武功的人,看两眼便觉得头晕恶心,只能转开头不再看。
  越芙蓉早已一跃而起,想寻机帮忙。
  但是他们两人高手相斗剑影闪成一片,她也无从插手,心中十分焦急。
  苏雪遥想到前世种种,再看此时他们斗得不可开交。她不由心中慌张,他们二人,不管是谁有了损伤,她都不愿意看到。
  苏雪遥看大家都束手无措,而两人越斗越凶,她心中一急,不敢再等下去,她轻轻喊了一声:“厉芜尘,你住手!”
  不管谁说什么,厉芜尘都充耳不闻,然而苏雪遥这句话一出,他的剑尖儿竟颤了一颤。
  高手对决,只在一瞬,谢衡月立刻抓住这个时机,使出了他一直被压着使不出的绝迹,一招疏影横斜,剑光一闪,便刺向厉芜尘的眉心。
  而苏雪遥也一咬牙扑到了他们之间,张开双臂挡在了谢衡月的身前,她一双美目充满慈悲:“不要再打了。”
  谢衡月和厉芜尘皆大吃一惊。
  她娇弱不会武功,这般冲出来,不要说剑锋,即使是被剑气扫到,恐怕都会当场身亡。
 
 
第65章 山庄情浓...
  谢衡月与厉芜尘见苏雪遥忽然之间冲出来,一时皆大惊失色。
  他们的剑竟不约而同地回撤,同时让他们的剑气砍向窗棂,只听“哗啦”一声,大殿右边的几扇结实的雕花木窗,像遭遇了狂风,瞬间被剑气砍的四分五裂,直飞了出去,发出巨响,远远地落在院中。
  而苏雪遥望着厉芜尘站在原地,却毫发无损。
  谢衡月和厉芜尘皆大惊失色,同时出口问道:“你怎么样了?”
  等在一边的越芙蓉,也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时机,她随手披帛一卷,便卷在了厉芜尘的乌剑上,厉芜尘只顾看着苏雪遥,这一下他乌剑虽未脱手,却被挡住了一瞬。
  与此同时,一直在外面的高手们也一哄而入,一起向厉芜尘出手。一出手就是他们的必杀绝技。
  厉芜尘武功再高,失了武器,也敌不过人多,一时砰砰砰,身上连中数招,他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就此被制住了。
  众高手侍卫们将他牢牢压住,又封了他的大穴,不许他动弹。
  厉芜尘只定定地看着苏雪遥,眼中黑漆漆的,看不出来喜怒。
  隆庆皇帝到底见惯了大场面,忽然在此遭此刺杀,倒是十分镇定。
  他方才没有注意厉芜尘,然而在他们搏杀的时候,他就越看越觉得此人十分眼熟。
  隆庆皇帝站在那里,示意侍卫们让他说话。他威严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朕?谁派你来的?”
  他又转头问谢衡月:“小六,此人不是跟你进来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刺杀朕?”
  谢衡月忙擒住了妻子的手,一把脉,只觉脉象平和,应该无事。他不由心惊肉跳,他这小妻子,一不留神,就要作出惊人之举,他真是恨不得将她手脚捆起来带在身边。
  听到皇帝问话,谢衡月看着眼睛黑漆漆的厉芜尘。
  谢衡月一时之间竟无法形容这个家伙到底跟自己是什么关系。
  他躬身回禀道:“他是断剑谷的杀手,本尾随裕华长公主而来。儿臣遇到了裕华长公主,与他几番争斗下来,他又帮了儿臣的忙。今日他为何出现在此地,儿臣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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