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糖妻娇宠——雪夜暗度
时间:2019-10-01 08:01:09

  当皇帝有什么好啊,他一下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会消极怠工,他要再这么劳累几年,他也不想干了。
  自从立了他为监国太子,父皇丹也不练了,每天带着苏氏兄弟和王匡卢三个在甘泉山中游玩,常常就不回来了,过得好不惬意。他就知道父亲之前沉迷炼丹,只是个借口,其实是父皇不想上朝理政而已。
  然而想想谢清商和续白新始终不见踪影,谢衡月不由心情十分沉重。想到姑姑说若无解药,最迟父皇只能撑到夏天,他不免心急如焚。
  如今秋耕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他决定不要被这文牍的海洋包围,再安排一番人事,他就亲自去追捕谢清商和续白新,这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正当谢衡月为隆庆皇帝的毒烦恼的时候,只听门口的黄门报道:“镇安大长公主,汾阳书院山长陆莫繁,求见殿下。”
  他们两人一进来,就对谢衡月急切说:“太子!恐怕北疆有变,请速速发兵!”
  谢衡月大吃一惊,问他们如何得知,说他还在收奏报,说边境一切平安,怎么就忽然有变了?不过他想想续白新和谢清商居然就那样消失了,北疆人在国朝隐藏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镇安大长公主和陆莫繁呈上了两封信。
  谢衡月仔细看着这两封信。信上的笔迹十分俊逸,看不出来是个女子。
  谢衡月凝神一看,不由心中好笑。
  一封信是写给镇安大长公主的。大意是说,您老人家想见我,叫当年辜负我的那个男人来见我吧,他当年将我出卖给敌人,他不给我道歉,我就不回来。
  另一封写给陆莫繁就更好笑了。她信中对陆莫繁说,她现在面首三千,日子十分舒服,别再自作多情。若是他敢来,不要怪她辣手,将他收入后宫。
  谢衡月看着这两封信,只觉得这位清宁姑姑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们谢家的女子本来就彪悍,但是清宁姑姑这样的,也是彪悍之中的彪悍人了。
  他有点迟疑地说:“从这信中,怎么能看出北疆有变呢?”
  镇安大长公主肯定地说:“这两封内容互相抵牾的信,只能达到一个目的,就是让本宫和陆莫繁见面,然后看出来这信中的问题来。”
  陆莫繁严肃地说:“恐怕玉女关有变,而通信渠道也受到了严重干扰。我们和玉女关之间的消息,可能被人为隔断了。”
  谢衡月闻言大吃一惊。
  却听黄门报道:“有急报!”
  谢衡月让人进来,只见门外连滚带爬,跑进来一个传令兵,他跪在地上,还气喘吁吁的,他送上了一个信筒。
  谢衡月看他的模样,问他从哪里来的。传令兵道,从京城来的,京城大人说,这奏报十分紧急,一定要尽快送到。
  谢衡月拆开信筒中的奏折,也不由大惊失色。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道:“北疆陈兵数十万,要求我们送公主和亲,并开出了纳岁币,割让城池两座的要求。他们特意提到,玉女关……”
  镇安大长公主不由颤声道:“玉女关怎么了?”
  谢衡月不忍心地看着老太太,他心中实在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承受这个消息,他缓缓说:“北疆人说,玉女关陷落,清宁公主殉国了!”
  镇安大长公主瞪大了双眼,她和陆莫繁齐声道:“不可能!”
  他们二人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痛楚。
  却听门边有人同样既轻柔又坚定地说:“不可能!北疆人在胡扯。”
  三人抬头,只见进来的人竟是苏雪遥。她手中也拿着一封信。却是静惠公主写来的,她也听到了北疆人的消息,她本来已经快定下婚事了,没料中间又出了一点波折,想不到此时北疆人就提出和亲的要求了。
  如今公主中适龄的,就剩她了,这和亲公主的人选,非她莫属。静惠公主一时着急,便急忙给苏雪遥送信,希望她能帮她的忙,劝说谢衡月不要将她送去和亲。
  苏雪遥收到静惠公主的信,闻之北疆战事,也不由大吃一惊。这在前世应该发生在五年之后,谢清商登基之后,静惠公主和亲北疆,没多久就病故了。怎么今生这个时节,北疆人就要起兵了?
  她忙来找谢衡月,正好听到他们的话。
  谢衡月望着她,只见他的小娇妻还是那般美丽,他轻轻问:“太子妃,你如何这般笃定,玉女关不可能破?”
  苏雪遥差一点儿脱口而出,我是在梦中梦到的,前世国事那般颓废,然而玉女关却始终未破。
  然而此刻她看到镇安大长公主和陆莫繁,皆十分热切地望着她,她却不能简单说个梦就搪塞过去了。
  苏雪遥想了想,轻轻道:“北疆人狡诈,若是他们真的破了玉女关,此时他们应该早已驱兵南下,兵围京师才对,不会这般遣使节前来,还要求公主和亲。”
  镇安大长公主和陆莫繁听了,心中不再那么焦急,他们一扭头,又异口同声道:“我是因为那封信!”因那封信认定玉女关一定未失。
  镇安大长公主看了一眼陆莫繁,不想两人又想到了一块儿,心中一阵遗憾,此人可惜竟与清宁无缘。
  陆莫繁见大长公主不说话了,他便接着说:“若清宁公主有事,这两封信不会用这般游戏人间的口吻。这封信大约是一个月前写的。玉女关乃是北面的第一雄关,即便北疆人想攻破它,一时半会也做不到,不可能一个月之内就陷落!”
  谢衡月点点头,道:“大家说得有道理!为今之计,我们就从了那北疆人的愿望,送静惠公主去和亲吧!”
  苏雪遥三人皆惊讶地望着谢衡月。只见谢衡月秀雅俊逸的面庞上面无表情,而眼神却十分坚定,显然下了最后的决心。
  寒风呼啸,北疆的使者到达之后,国朝多年之后,又送出了一位和亲公主。
  本来和亲事宜需要慢慢商讨,至少要到明年冬天才能真正遣嫁。
  然而北疆人的使者十分蛮横,说国朝总是食言。既然答应和亲,就要按照他们北疆人的习俗,现在立刻启程。
  众大臣十分愤怒,说你们北疆人还有抢婚的习俗,抢到了就是自己娘子。难道你们这是来国朝抢婚的不成?
  然而谢衡月却将这么不合理而屈辱的条件,全部答应下来了。
  朝野上下皆十分震惊,他们依然沉浸在国朝天下第一的美梦中。
  虽然现在烽烟四起,虽然目下变乱已生,但是大家仍然觉得国朝不至于向北疆蕞尔小国俯首。大家也不认为,此时国力已经衰落到了需要送出和亲公主的地步。一时举国上下皆骂谢衡月无能,卖国求荣。
  连优哉游哉的隆庆皇帝,都不得不出面,罕见地举行了朝会,说谢衡月的意思就是自己的意思。他说,国朝的和亲公主,不是那么好要的,当初清宁公主和亲之后,最后我们打得北疆人几近灭族,如今我们需要卧薪尝胆,大家稍安勿躁。
  如此才将表面的反对声压下去了,然而谢衡月还是名声皆毁。剩下的几位皇子,本来在谢衡月当太子之后,皆收缩了势力,然而此时又开始四处活动。
  如此这般一石激起千层浪,和亲一事,竟让本来就不平静的朝堂,变得似乎马上就要沸腾起来。
  就在这样滔天的骂声之中,和亲队伍顶着风雪上路了。他们的目标就是北疆边境最大的城市,绥远。
  北疆的使者在前,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在后。国朝不仅送了和亲公主,还送了大量的陪嫁金银。
 
 
第78章 和亲...
  已经到了隆冬,和亲队伍越向北走,天气就越发寒冷,滴水成冰。
  北疆使者一直催促他们速速前行。他们便昼夜赶路,十分辛劳。
  国朝派出的送亲使者是一个满面浓密胡子的年轻人。
  他的胡子太过茂盛,除了一双眼睛,几乎看不出来他的长相来了。他官职低微,是太子的人,众人此前皆没有见过他。
  不知道太子从哪儿找出来这样一个人,太子说他出身北地,亦熟悉当地的风俗。
  当然派这样一个小人物来做这样的大事,不合礼法,然而此次和亲处处不合礼法,即使有人弹劾,也没有什么用。
  到了晚间起了风雪,雪花飘飘,将这和亲使者的黑胡子变成了白胡子。
  胡子使者嘟囔了一声:“鬼天气。”他抬头对一边的北疆使者道:“我要休息一下,你盯着吧!”他的话音带着浓浓的北地方言的腔调。
  北疆使者嗤笑道:“中原人真是娇弱。”
  这胡子男就像没听到一样,下了马,直接便钻进了后面跟着的一辆小马车中了。
  北疆使者看他如此草包,心中对中原人的鄙夷更浓了。
  而那胡子男一进车中,就觉一阵温暖。
  这车子看似简朴,但车子所用的木材,内中的陈设皆十分名贵。车中飘着淡淡的清雅甜美的香气。
  那胡子凝视着车中塌上。只见塌上安然卧着一个穿着宫女服侍的女子。他走了过去,轻手轻脚地为她盖上了被子。
  看着宫女那蜡黄的面容,他不由低下头去,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他忘记了他的胡子上皆是冰雪,进了温暖的车中,雪花皆化成了水,挂在他浓密的胡子上。
  他的吻虽然很轻,不会惊动女子,但他胡子上冰冷的水滴却钻到了宫女的脖子里。
  那宫女被冰水冰到了,她一激灵慢慢睁开了眼睛。
  只见她的面容十分普通,面色蜡黄,好像生了病没精打采,然而这一双眼睛却无比清亮,十分漂亮。
  她望着眼前的胡子男,眼神有一刻陌生,然后才反应过来,她轻声道:“公子,妾身昨夜没有睡好,补个眠,公子就又来闹我。”
  这声音非常好听,清甜而且温柔,然而她的长相太过平庸,浪费了这样好的声音。
  那大胡子也换了口音,不再是一口浓浓的北地口音,嗓音也变得清亮起来,他轻轻道:“阿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闹你,你要困就接着睡一会儿。”
  两人一下子都想起了昨夜在雪中相见,两人热情拥吻的模样,都有点心气浮躁。
  原来这大胡子男就是谢衡月,而塌上的宫女却是苏雪遥。
  他们夫妻十分大胆,居然敢乔装改扮,混进了和亲队伍。
  未免暴露身份,他们把私下的称呼都改了,以免自己一时不察,被人听去了。苏雪遥只喊他公子,而谢衡月则心满意足地叫她阿遥。
  那日北疆人和亲的使者还没到,谢衡月就决定将计就计,送北疆人一个惊喜。
  他已经可以确定,如今的种种危机,跟谢清商脱不开关系。而谢衡月派出去追捕谢清商的各路人马传回来的消息,也几乎让他作出最终判断。
  谢清商是逃往了北疆。
  那么谢衡月这北疆之行,势在必行。
  大家都劝他如今身份贵重,不能再冒险。然而谢衡月却说,他一定要为父皇取得解药,续白新和谢清商是从他的人手中逃脱的,做事要有始有终。
  更何况北疆有变,清宁公主一定出了什么事儿,前方急需救援,正是他太子负起责任的时候了。
  苏雪遥望着他胡子上融化的雪水,忽然低低地惊叫一声:“小心,你的胡子开了。”
  谢衡月一低头,才发现雪水浸透了胡子,又被车中热气一蒸,右侧脸颊上黏着胡子的浆糊居然开了,那浓密的假胡子,掀起了一个角。
  苏雪遥忙坐了起来,从这车中的暗格中取出种种易容的工具,要替他将他的胡子重新粘好。
  谢衡月却望着她,不断地吹气,让那开了的胡子,飘了起来,他猴子献宝一般地跟苏雪遥道:“阿遥,你觉得好玩么?”
  苏雪遥不由被他逗得抿唇微笑起来。
  她扳过他的脸,轻轻道:“公子这胡子可当紧得很,不能掉下来。”
  谢衡月笑了,他唇微动,以免影响苏雪遥为他粘胡子的动作:“阿遥,你不知道,我开始黏上它的时候,总觉得好奇怪。时不时就想找个镜子水面瞅瞅,看看它到底掉了没有。”
  苏雪遥忍着笑,帮他粘好了,端详道:“公子放心,这胡子等闲不会掉下来的。”
  谢衡月只觉妻子的手十分温柔,他便故意用胡子去蹭她的手。
  他的行为,惹得小娇妻嗔道:“公子,如今我们身处狼群之中,行事越发需要谨慎才是。公子莫闹,可知道一点小小差错,足以让我们断送性命啊!”
  谢衡月听小娇妻这般认真,心中一暖,他伸手将她圈在了怀里,只觉得她身上的热气,透过宫女长裙温暖了他的心。
  苏雪遥不料丈夫会如此,脸一下红了。
  然而她已经多日不得亲近他,昨夜相见,他们相拥长吻只待了片刻,便被巡夜的守卫惊散了。
  她一时也忍不住伸手环住了丈夫,静静靠在他的怀中。
  自打从京师上路,他们怕路出马脚,在人前并不如何搭话。而苏雪遥也深居简出,到了夜半休息的时候,她才敢出来透透气。而他们也在那个时候短暂地碰个面。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开心。虽然白天不方便交谈,但是她经常看着他骑着马经过自己的车子。谢衡月那大胡子实在可笑,可是只要能看到他,她就心中安定。
  谢衡月轻轻用胡子扎着她的脸颊道:“阿遥,你总是不肯听我的。这么危险的事儿,你也非要跟我来。”
  苏雪遥觉得他的胡子痒痒的,轻轻笑了道:“公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队伍中这么多人,一定也容得下我吧。”
  却觉得身子一倾,原来车子停了下来了。
  胡子谢衡月忙将她放开了。苏雪遥抿唇一笑,现在谢衡月再也不敢歪缠她了,她倒是省了不少口舌。
  此时帘子一掀,进来两个人,望着他们悄声道:“快到了,陆先生让我告诉二位,今晚我们便要路过玉女关了。出了玉女关,再行一日,过了绥远就要进入北疆境内了。”
  苏雪遥和谢衡月对视一眼,都有点紧张。进来的人正是墨染和绿绮。她们俩一进来就忙着给两人沏茶,并打开她们手中的提篮,为他们摆饭。
  绿绮和苏雪遥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一路上十分辛劳,然而她们却很开心。尤其是苏雪遥,只要能看到丈夫,心中便只剩甜蜜。
  她们未免惊动外面的北疆人,说话皆十分小声。
  绿绮悄悄趴在苏雪遥跟前说:“我一路上看到了好大的冰原,冰原上奇形怪状的大冰山,还有好深的满是积雪的峡谷。我掀开帘子,那北风啊,直接把我的兜帽都吹翻了。好可怕的风,像刀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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