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糖妻娇宠——雪夜暗度
时间:2019-10-01 08:01:09

  谢衡月定定地看着他,嘉怡皇后之死,亦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儿。他从来没想到母后居然会对他寄予厚望。
  他分明记得母后临终之时跟隆庆皇帝喊的话:“丈夫不可靠,儿子也不可靠!”
  他猛地转过头去,只觉眼角渗出了一滴泪,好在此时背对着众人,他们无人能看到。
  他翻身上马,再不回头:“谢清商必须死!如果父皇要放过他,本王不介意自己来,即便那样做,会辜负我母后的期望。谢清商害我妹妹,罪恶滔天,我跟他不共戴天!”
  谢衡月说完,打马便从山崖上飞奔而下。
  他站在山崖之上的时候,已经遥遥地看到了苏雪遥他们撤退的队伍了。现在他要从这里飞奔下去,要去见她。
  他要告诉她,原来母后对他怀着这样大的期许。原来在母后心里,他是国朝的未来之光。
  谢衡月的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嘉怡皇后死之前的那声喊,让他多年以来,都觉得自己无用且无能,不能挽救嘉怡皇后的生命,不能让她留恋世间。
  他和父皇一样糟糕,只会让母后失望,不能给她安慰。
  原来事实并不是那样。
  谢衡月已经很多年不曾落泪了。此时他心中激荡,原来自己的志向,亦是母后的期望。
  谢衡月奔驰在马上,他的眼泪消失在空中,那细碎而晶莹的泪滴,跟马儿踏起的花瓣融为一体,被这深秋的汹涌山风吹干了,不留一丝痕迹。
  苏雪遥他们自从山崖上那炮声停止,便待在原地没有动。
  苏雪遥焦急地望着山崖,然而她只能听到喊杀声,看到时不时有士兵从山崖上掉落山涧。
  她看不到她的夫君。要不是大家皆拦着她,她又要策马前去查看了。
  镇安大长公主十分惊讶,苏雪遥一个娇弱的女孩儿,却有这样无畏的勇气,可惜她方才看了看她的筋骨,她实在体虚,不能练武,否则镇安大长公主真想收了她做自己的看门弟子。
  “来了!”展宇忽然看到了谢衡月的骏马飞驰而来。
  苏雪遥大喜过望,她看着展宇。
  展宇明白了主母无声的要求,他叹了口气,放开了手中的缰绳。
  展宇方才为了防止苏雪遥一时冲动就冲出去,他一直牢牢拽着苏雪遥的缰绳。
  现在苏雪遥得了自由,她立刻催动马儿,朝丈夫狂奔而去。她的骑术本来不太好,然而她一着急,只管催动马儿,希望它跑得再快一点儿。
  此时苏雪遥的心中,除了谢衡月,什么都不想。她只想奔向他的怀抱,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多么担心他。
  然而她的骑术却不可能因为她的爱意浓烈,就在瞬间变得精湛起来。本来那一望无际的花海下面就不平整,现在被谢清商的炮弹炸成了马蜂窝,处处都是焦黑的大坑。
  苏雪遥一边策马奔跑,一边还要让马儿躲过那些大坑。
  没跑几步,她就开始满头大汗,手中的缰绳也快捉不住了。而她狂奔的速度又不减,她的马儿,竟有点儿失控了
  她本来打算跑个直线,而马儿却头一摆,朝花田中,炮弹炸出来的大坑中里去了,如此她离谢衡月反而远了。
  谢衡月正朝她飞奔而来。他远远地看到苏雪遥控马的姿势,他就有点担心了。
  到此时苏雪遥的马儿失控,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一拍马鞍,便从马上跃起。
  苏雪遥只见马儿不收马蹄,马上就要跳进前面的弹坑里去。
  她不由一声惊叫,马上颠簸,她身子一歪,便要从马上坠落,她心有不甘地大喊一声:“衡月!”我还没有见到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儿?
  却感觉到了身前一阵风,她的心上人,已经凌空飞至。
  谢衡月轻巧地跃上了马鞍,将即将要掉下去的苏雪遥一把捞回了他的怀中。
  他手疾眼快地拉住了苏雪遥的缰绳,右足使劲儿,瞬间便控制住了局势,马儿在他的控制下,撒开四蹄,亦腾空跃起,飞过了弹坑,落在了花田之中。
  众人远远看着这般惊魂之景,都下了一大跳,看谢衡月如此利落地救人,又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喊声。
  谢衡月却不管那些,他只望着她道:“娘子,你还好么?”
  苏雪遥不由哭泣起来道:“夫君,每次都让你舍命相救,我又怎么能不好?”
  谢衡月将她拥在怀里,只觉到了此时,他才踏实下来。方才惊险搏杀,他什么都来不及考虑,到此时他才感觉到了一丝后怕。
  他害怕他若是失败,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娇妻怎么办?若是他真的死了,他的小娇妻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然而这些担忧,在当时拼杀的时候,他都想不起来。如果心里惦记这些,他也就打不赢谢清商了。
  苏雪遥望着他,眼里已经都是泪水,她沙哑着嗓子道:“王爷,你要保重自己。你不要每次都如此身先士卒。”
  谢衡月轻轻一笑,搂紧了她,深深吻上了她的唇,仿佛品尝到了甘霖一般。他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都疼,他轻轻道:“娘子,你夫君吉人天相,你莫要担心。”
  他吻着她的眼泪,而她的泪却像开了闸,不断地涌出来,无论如何都吻不净。
  山崖上,众人正在清点俘虏和兵器,看着堆在一边的那些未打出去的炮弹,众人皆一阵心惊,幸亏大家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清商身负重伤动弹不得,被放在一边的丛林落叶上。杨公公要找辆车子运送他下山,唯恐他如今经不起颠簸,就此死去。
  杨公公安排了几个士兵看着他,士兵们经过此等搏杀皆十分疲惫,谢清商既然不能动了,大家也不紧张。大家或坐或站正在林间休息。
  忽听的身后树林一阵响,这几个士兵抓着武器,警惕地回过头来。
  却见从树林中出来一个极为娇艳的女子,她眼泪汪汪的,一见他们便扑了过来,声音又软又媚:“军爷,吓死奴婢了,奴婢如今可算见到人了。”
  士兵被她抱了个满怀,不由一阵脸红道:“你是谁家的小娘子,且站在一边说话,不要如此。”
  众人皆嬉笑起来,他们都知道下面的队伍中很多贵妇贵女并她们的丫头,许是这女子见打得激烈,吓破了胆子,慌不择路藏在林间,如今听见打完了才敢钻出来。
  众位士兵皆嘻嘻哈哈,羡慕那个士兵的艳遇,谁都没有看到那女子眼里的寒光,和她手中指缝里夹着的银针。
 
 
第77章 登太子位...
  谢衡月拥着苏雪遥,骑着马儿,慢慢从花海中走来,他们二人皆当世难觅的美人,众人望去,只觉满山花海衬着二人容光绝世,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谢衡月很想现在就将小娇妻压倒在花海中,与她好好温存一番,然而此时大家都望着他们,竟不是时候。
  苏雪遥看着方才还那般美丽的花海,如今却满目疮痍的模样,心中十分心痛。好在尽管经过了一番大战,大家有些人扭了腰和足,但没有人受更重的伤了,可谓大幸。
  苏雪遥有点忧伤地轻轻道:“今日重阳聚会,不料竟坏了这甘泉山八景,真是我的罪过。”
  谢衡月在马上拥着妻子,轻轻地安慰她道:“阿遥莫要忧愁,不过就是些花花草草,重新种了便好。这遍山都是岩菊,难免单调,到时候我们移栽一些奇花异树来。”
  苏雪遥叹了口气道:“只能如此补救了。那甘泉泉眼恢复不了。”
  谢衡月轻轻笑了道:“娘子莫要担忧。将山崖的碎石整理一番,甘泉泉眼照样会像从前一样奔涌,只是泉水改道之后,飞瀑形状肯定不能复原。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苏雪遥一听,心中终于大定。她仰脸望着夫君道:“夫君,你是不是无所不能?”
  谢衡月听小娇妻夸奖他,不由心中得意,他又想吻上她的唇,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知道小娇妻定然会恼他。
  他轻轻道:“阿遥,你说对了,为夫确实无所不能。你要有什么烦恼一定不要闷在心里,要告诉为夫。”
  苏雪遥轻轻应了一句:“嗯。”
  谢衡月只觉怀中的小娇妻这般乖顺,着实可爱,他在小娇妻耳边不动声色地说:“阿遥,等这里的花海和飞瀑重新修好了,我们就再来一趟,只有我们两个人。到时候我才好让阿遥看看我的无所不能。”
  他面上不动声色,然而话语中却充满了暧昧的暗示,苏雪遥如今也被他带坏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却觉得他什么都说了。
  苏雪遥不由有点脸红,轻声道:“王爷莫要胡言,大家都看着呢……”
  谢衡月知道小娇妻听懂了,不由一阵得意,故意道:“我什么都没有说,阿遥你为什么要责备我?哎呀,我懂了,是阿遥你太不乖了,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啊。这花朵和清泉,一定很衬你啊。”
  他们在那边喁喁细语,而这边队伍中,扭伤的人,已经上了软轿,要抬回别院去治疗了。
  却见谷口龙旗招展,是皇帝听到了动静,匆匆赶来了。
  谢衡月望着龙旗,终于严肃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的马儿到了御驾跟前。谢衡月翻身下马,跟皇帝行礼。
  谢衡月跪在地上,皇帝望着这大变样的山谷,久久不发一语。
  谢衡月方才就已经派了袁腾义面圣说明情况,山下依旧在清剿谢清商的人,驻守甘泉山的大军已经出动,现在正在大举搜山。
  在彻底清扫之前,谢衡月请皇帝先在温泉别院盘桓几日再走,说回京途中不够安全。然而皇帝和谢衡月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皆跪倒面圣。皇帝点点头,他身边大太监李公公让大家免礼平身,并让大家回转温泉别院,不必在此地逗留。
  隆庆皇帝铁青了脸看着跪在脚边谢衡月,苏雪遥见皇帝迟迟不让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也有点忐忑起来。
  隆庆皇帝终于慢慢道:“很好,你终于长大了。”
  他的这句话听起来十分沉重。
  谢衡月抬起头来,他鬓角依然沾着炮火腾起的黑烟,没有擦拭干净,他沉静地道:“父皇,儿臣已经娶妻开府了。”
  隆庆皇帝看了看苏雪遥,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儿子。
  隆庆皇帝慢慢道:“你长大了,连逼宫都学会了。你将朕留在这温泉别院,意欲何为?”
  谢衡月望着父亲,眼神毫不闪避:“山中乱匪尚未清除,父皇此时回宫,路上不安全。既然文武百官都在此处。这温泉别院又是前朝皇帝的行宫改造。父皇且在此委屈几日,并不耽误朝事。”
  隆庆皇帝看着儿子理直气壮的模样,气极反笑:“如此说来,你倒是个大大的忠臣了?”
  谢衡月望着父亲,不卑不亢地说:“忠臣不敢当,儿臣定是个孝子。”
  苏雪遥听了他们父子对话,才知道丈夫真是胆大包天,竟意图扣留皇帝了。她一时心中害怕,然而谢衡月既然做下这件事,他自然不会再回头了。她身子轻轻颤抖起来。
  隆庆皇帝听谢衡月说他自己是孝子,终于忍不住了,伸手重重拍在他的头上,厉声道:“好一个孝子!我怎么就养出了你们这些逆子!”
  苏雪遥知道头颅乃人的命脉,她也知道隆庆皇帝身有武艺,丈夫既然做下了这等事,怎么敢如此托大,不闪不避,竟让隆庆皇帝这一掌拍实了?
  他如今是将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他的父皇了。
  苏雪遥不由心中大惊,她颤抖着恳求:“父皇息怒。父皇与晋王有话好好说,这里面定然有误会。”
  隆庆皇帝手微微一颤。
  却见谢衡月抬起眼睛望着他道:“王妃莫要惊慌。父皇连狼心狗肺的谢清商都不舍得杀,又怎么会杀我?”
  隆庆皇帝一听,气得脸色更难看了。
  谢衡月本来就一直桀骜不驯,难以管教,如今他竟什么也不怕。隆庆皇帝看看苏雪遥,知道唯有这女子才是儿子的软肋,待要放点儿狠话,又觉得索然无味。
  隆庆皇帝从谢衡月的头顶上,拿开了自己的手掌。
  他十分疲惫地道:“朕命不久矣,为什么你们就一个两个都等不及?这个皇位就如此让人疯狂吗?你们就不能等朕归天吗?”
  谢衡月猛地抬头望着父皇,他抓住了父皇的袍子,急切地问他:“父皇,你可是身体出了什么事儿?你为什么说出这样不吉祥的话?”
  隆庆皇帝望着儿子那焦急的模样,心中微微有点后悔。
  隆庆皇帝本来不打算告诉他这些,他只想就这样静静地去了。他早就觉得活着痛苦,不若死去了。
  今日他只是没有想到,一贯看上去对皇位没什么兴趣的谢衡月,却如此心机深沉,处心积虑地设下这个局,一边铲除兄弟,一边软禁自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逼宫。
  如今看着儿子紧张的模样,隆庆皇帝冷淡地笑了笑道:“你也会关心你父皇的死活么?放心,朕只是一时生气,一时还死不了呢。你想当皇帝,可得等着呢!”
  却听一人在后面道:“到了如今,皇上还不跟晋王说实话么?”
  因山谷中的众人皆已经散去,他们身边没有人了。他们在此间说话,太过专注,竟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人。
  大家皆惊讶地抬起头来,只见说话的是静慈师太。
  苏雪遥不知道师太何时到了山庄。
  隆庆皇帝见是她,知道他的侍卫自然不敢拦裕华长公主。他叹了口气对谢衡月夫妻道:“滚起来吧!”
  谢衡月和苏雪遥这才站起来。谢衡月急切地看着隆庆皇帝,又看着静慈师太,他低沉着嗓子道:“姑姑,你们瞒了我什么事儿?我父皇他,他,是不是……”
  谢衡月一时嗓子有点堵,竟然问不出来。平常的时候,他看到隆庆皇帝就心里有气,就很想跟他作对,如果能让他不开心,他就高兴了。
  然而此时他却慌乱起来了。他已经没有了母亲,如果父亲也有不测,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雪遥轻轻握上了他的手,她从来不曾见丈夫这般慌乱,原来再无所不能的人,在父母面前也是个孩子。她柔声道:“晋王莫要着急,且听静慈师太说分明。”
  谢衡月被她这样柔声安慰,他定了定神,心中一暖,终于不像方才那样方寸大乱了。他望着静慈师太恳求道:“姑姑,姑姑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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