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外甜蜜依靠(1)
关于容芷荞和白谦慎的结合,在圈里一度被传为佳话。无论是男方的惊人背景和才干,还是女方离奇曲折的身世和绝世美貌,都让人啧啧称其。
不过,两人婚后非常低调,几乎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
也有好事者传他们婚变,不过,每一次两人联袂出现、那甜蜜的样子,都一次次地打了这些人的脸。
芷荞也在两年后,升为了主治医师。
一帮同事合计了一下,给她开了个庆功趴,地点就在仁和医院不远的一家小饭店,不止李成奚等几个资深主任,连院长杜康都来了。
芷荞受宠若惊:“您说这话真是太见外了,您能来,那是我的荣幸。”
可以说,除了何副院长之外,医院里跟她熟悉的都来了。
至于何副院长——因为她的缘故,白谦慎亲手把他孙女送进了监狱,判了十几年,他要能来参加她的庆功宴就有鬼了?
何夏那事儿后,因着李成奚从中牵线,也因为她的业务能力强,杜院长也越来越器重她。
芷荞心里也清楚,能力是一方面,她背后那点儿关系也是很大的一个原因。
不过,无伤大雅。
人在这个社会里走,哪能没点儿关系?换做是她,也愿意跟关系更近、熟识的人交流不是?
庆功宴很快开始,一帮人开饮料的开饮料,上菜的上菜。
一人要给她倒酒,李成奚忙起身阻止了:“她不会喝,你们就别灌她了。”
这人喝多了,拎着酒瓶在半空中摇晃了几下,口没遮拦地说:“又不是你老婆,李总,你这么在意干嘛?人老公还没说话呢。”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李成奚的脸,黑如锅底。
气氛也变得怪怪的,有种粘稠的感觉。那种像是在泥泞的污水中前行的艰难味道,越来越浓郁了。
芷荞也觉得不对劲,在底下悄悄拉李成奚的衣角。
李成奚这下松了脸色。
杜院长起来打圆场:“今天我做东,大家尽情地吃,尽情地喝,千万别跟我客气,来来来。”
气氛又热络起来,一堆人嘻嘻哈哈,推杯换盏。
这时,有人看向门口,诧异出神:“你找哪位?”
随即,温润的男声响起:“我妻子,容芷荞。”语气在“妻子”这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特意加重了语气。
目光看向容芷荞,又看了看紧挨着她的李成奚。
笑意不改。
芷荞听到他的声音就转过身来了,很是诧异:“谦慎?你不是去京山出差了吗?”
白谦慎捧着手里的白玫瑰上前,把花塞入她的怀里,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事情办完了,上面批准我提早回来。”
“哦,这样啊……”众目睽睽的,这样亲昵的举动让她有点不适应。
芷荞笑了笑,笑容有点儿尴尬。
他跟宣示主权似的行为,莫名的,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这跟平时那个稳重的他,有些不一样。
她悄悄看他,果然看到他在看李成奚。
李成奚被他看得一脸莫名。
原本没觉得不自在,反倒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了。
一顿饭,没吃两口就告辞离开。
谁知,刚到地下停车场就看到了和容芷荞一块儿过来的白谦慎,他单手搂着她,一边看着他,还跟他打招呼:“巧啊。”
李成奚正要拉车门的手顿住:“……”
巧什么巧?一看就是跟着他后脚过来的。
但是,这话儿总不好当面说出来,大家都没脸。于是,他冷着脸点点头:“巧。”
白谦慎搂着容芷荞上来,说:“芷荞也升主治了,这两年,还得谢谢你关照她呢。”
“应该的。”
“关照工作就行了,其他的就不必了。”
李成奚:“……”
容芷荞一张脸涨得通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拖了白谦慎就走,逃也是的。临走前,还不住回头作揖,跟他道歉。
又比划了一个“他脑子有坑”的动作。
上了车,容芷荞扣上安全带,愤愤地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病啊?他可是我顶头上司,还是我的导师,你这是存心让我难看啊?”
“有吗?我就是跟他叙叙旧啊。”他语气自然,看着前方。
芷荞看他一眼。
人啊,越是故作平静,就越是让人感觉出不一样来。
“你……在吃醋?”芷荞感觉,自己瞬间化身为福尔摩斯侦探了。得出这个结论后,她笑了,带着那么点儿猎奇的心看他。
这个做什么都好像波澜不惊的家伙,居然也会吃醋?
被点破,白谦慎也不苦苦撑着了,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提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是啊,吃醋了,开心不?”
她又有点犯怵了,讪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跟李成奚朝夕相处的,开心不?顶头上司做的护花使者,一路高升,得意吧?”
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得她头皮发麻,抖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别看玩笑了,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他那么维护你?”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安心啊?难道要我辞职啊?”
“那倒没这么严重。”他终于展颜,笑了笑,抓了她的手,“除了工作时间,你不准搭理他。”
“好。”无奈的语气。
礼拜天下雨,芷荞趴在窗框上朝外面望。
入秋了,天气越来越冷,她叹着气:“什么时候才开暖气啊?我都快受不了了。”
“今年还好,也没有极端天气,至少要下半月吧。”白谦慎在她身后道,双手轻轻按在了她细瘦的肩上。
结婚这么久了,也没见她胖些。
“你应该多吃一点,荞荞。”
“吃不下。”她苦着脸,看着玻璃上倒映着的他,高大俊朗、面孔安宁的青年,依然是那么丰神俊朗。
她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食指在上面画着圈:“明天你是不是又要出差了?你怎么老是出差?”
听出她语气里那点儿不满,他笑了笑,弯下腰,贴在她耳边笑:“忙完这阵子,把这些事情交接好,明年我就调任去办公室了,就不用老是出差了。”
“真的?”她猝然回头,满脸希冀地望向他。
因为转得急,鼻尖撞在他的眉骨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登时就下来了,可把他紧张到了。
“我看一下。”他弯着腰在那儿给她看了很久,小心地试探用手去揉,她却一个劲儿叫喊起来,说“疼”。
他语气无奈:“我还没碰到呢。你自己还是医生,这么怕疼?”
她瞪他:“谁规定医生不能怕疼?”
他笑:“好好好,有力气跟我吵架,那看来应该是没问题了。”
她震惊地望着他:“你好没良心啊!”
白谦慎笑了:“不跟你闹了,我去拿药酒,一会儿帮你揉揉,然后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你啊,就是矫情。”
“你说我什么?”她瞪着他,眼神危险。
白谦慎笑:“我说你可爱呢。”
芷荞:“那我谢谢你了啊。”呵呵。
她这伤,实在算不得严重,白谦慎帮她用药酒揉一下后就感觉没那么疼了。揉完后,原本他要带她去医院,她又开始犯懒,不肯去。
“我觉得我没事了,在家里休息一下就好,不用去医院了。”
“真的?”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非常郑重的样子。
白谦慎这就乐了:“刚刚谁信誓旦旦说我不关心她的?懒就直说,还找借口?”
她抿住嘴巴,略有些尴尬。
“懒就一个字。”嘴里这么说,他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又给她掖好了被子,自己拿了本书,在窗边坐了。
“你不休息吗?”芷荞捏着被角望着他。
“你先睡吧,我不困。”他低头翻书,动作娴熟自然,看着就是个学者。他喜欢读书,这些年来一直都没变过。
芷荞说:“那你自己看吧,我睡了。”
说着就闭上了眼睛,顺便还打了个哈欠。
闭眼的同时,她又下意识睁开了眼睛。果然,他手里的书已经放下了,正低着头看着她。两人脸跟脸的距离,只有几个毫米。
她眨了下眼睛:“你干嘛啊?你不说要看书吗?”
“看啊,怎么不看?”说完,他低头吻了吻她娇嫩的唇。
温暖的、湿润的,弹性十足。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他复又直起腰、拿起书,慢条斯理又一本正经地翻看起来。
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干似的。
哇!有的人耍流氓起来,无赖起来,可是能正儿八经混淆视听的。
要不是唇上还有热热的和被碾压过的感觉,她真怀疑自己刚刚出现幻觉了!
芷荞说:“你的脸皮还可以更厚点。”
白谦慎看她一眼:“我脸皮怎么了?”他笑,“我觉得我脸皮挺好的。”
她不住点头:“好好好,好的不能更好,万里长城是你用脸皮修的吧?太棒棒哒了。”
他屈指就弹在她的鼻尖上:“快睡觉。”
她吃痛地望着他:“辩不过你就武力欺压?”
“我是让你好好休息先。”他瞟她一眼,莞尔一笑,“真要跟我辩啊?成,等你睡醒了,养精蓄锐了,咱们好好大战三百回合。”
他的眼神意有所指,看得她脸都烧起来了。
啊呸啊!
谁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她忙不迭拉起被子,盖住了脸,开始挺尸。
第49章 番外甜蜜依靠(2)
芷荞最近忙着工作,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白谦慎忙着调迁,最近一次出差,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似乎很忙,期间,只给她发了两条短信。
她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一想他离开前说的,这是最后一次了,也就释然了。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变矫情了,总是有意无意想到他,可又担心太黏糊了会招致他的反感。
人就是这样,容易患得患失。
尤其是对于她这样性格的人来说。
好在白谦慎包容她。
这日去仁和,已经有点晚了。上午只有一台手术,因为病例比较特殊,上面很重视,特别安排了一个专家过来,让芷荞给她坐一助。
“准备好了吗?”李成奚在办公室里问她。
芷荞深吸口气,在他面前站得笔直,点了点头:“虽然有点紧张,但我也不会退缩的。”
李成奚说:“注意一点,别太强出头,方芸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李成奚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她一句。
“啊?”芷荞不是很明白。
之前她也跟这位主任医师见过,旅美回国的精英,曾经在普林斯顿医学院享有极高的地位,回国后,也很被重视。
大约将近四十的年纪,很瘦,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很严肃的样子。
她在网上的口碑并不好,经常会有一些□□,但是奈何技术过硬,家里背景也硬,那些人也就在网上比比一下,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实际的影响。
李成奚说:“反正你多注意就是了。”
“哦哦。”芷荞点头,心里没当回事。
她是一助,又不是主刀的,虽然需要认真对待,但大体的导向还是由主刀医生掌控的。
可是,真到了手术那天,她没有意料到的情况发生了。
患者分明还有抢救的机会,方芸却选择了关腹。芷荞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跟她争辩了起来,闹得非常难看。
其实,方芸的选择也不能算错,这个患者的黏连情况以及非常严重了,没有特别专业的器械,分离时动脉收到损伤,患者会瞬间大出血,然后死在手术台上。
这种时候,很多医生都会选择关腹,以避免接下来手术失败而导致的一系列复杂情况。
不过,芷荞是真过不了心里那个坎,还私底下把这事儿告诉了患者家属。
这事儿能善罢甘休吗?
肯定不能啊。
患者纠结了一大帮人,把仁和医院的前门后门都给堵了,个个手持木棍,表情狰狞凶恶。
特警都来了,这事儿也没有个妥善解决的办法。
一帮人被困在医院里,有胆小的已经开始痛苦了。
会议室里,院长杜康、何副院长和几个主任都在,目光齐刷刷落在中间站着的一人身上,可不就是容芷荞?
至于方芸,做完手术就拍拍屁股走了,回了Y市。
患者可不管,人是在你医院做的手术,就得你们医院负责,于是,那帮人就死赖在医院了,非要他们给个说法。
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就是要钱,要赔偿。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你们说!”何副院长两手一拍,脸色难看,冷冷地看向容芷荞,又看看李成奚,“你带出来的好弟子!”
李成奚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沉声说:“她也没有做错,我们做这行的,怎么能明知病人还有救却选择见死不救?那当初选择这个职业的初衷是什么?”
何副院长道:“关键是救得了吗?凭我们医院的这些器械,再好的水平,完全切割下来而不损伤动脉的几率也不达到三成。要是出了事,不还是算在医院头上?你们考虑过后果吗?而且这个患者已经病成这样了,就是救活过来,也活不过三年,与其让人活受罪,还不如就这样呢,我觉得方教授做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