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姜久久
时间:2019-10-01 08:03:54

  陆晚晚嘟囔:“舅舅真是年纪越大越发谨慎起来,瞧他写的这方子,普通跌打损伤都治不了,怎么能去你颅内的淤血。我把方子改一改。”
  谢怀琛差点就吐血了。当初怎么就想不通让她跟着岑岳凡学医呢?偏偏这些年她越发爱钻研,未曾荒废本事。
  接下来谢怀琛过了好长一段安稳日子,除了日日要喝苦啦吧唧的药,没什么别的不好。
  陆晚晚变得格外温柔,事事关怀备至,令他如沐春风。
  她对自己亦愈发宽容,鲜少与他计较。他是病人,她凡事都顺着他,依着他。
  谢怀琛别提多得意了,就差在京城横着走。
  陆晚晚日日往军营给他送药,亲眼监督他喝下去,晚上又等着他一同回府。两人你侬我侬,比新婚时还腻歪几分。简直羡煞西山大营那群单身狗。
  谢怀琛喝药都喝出了糖水的味道,日日在部下面前显摆:“你有得喝吗?我夫人给我送的。”
  部下觉得这人肯定嘚瑟疯了。
  有人日子好过,那必然有人日子不好过。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那傻大儿子。
  往常谢秋霆做错了什么事情,陆晚晚总是责备谢怀琛,怪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没教导好秋霆。
  而如今,谢怀琛成了病号,就是她掌上仔细呵护的珠子。
  骂是舍不得骂了,打更是舍不得打。
  往常谢怀琛受的那些委屈,统统都转嫁到谢秋霆身上。
  一日陆晚晚早起,去荷花池收集新鲜荷珠给谢怀琛煎药。一过园子,就看到谢秋霆带着熊灿灿还有几个小伙伴在院子里打鸟儿玩。
  她把谢秋霆喊了过去,问:“课业做完了吗?一大早就在这里玩弹弓。”
  “做完了。”
  “明日念的书温过了吗?”
  “温了。”
  陆晚晚不信他这么自觉,半信半疑问他:“真的?”
  “真的,不信你问熊灿灿,她和我一起写的。”
  熊灿灿是个好孩子,踏实好学,谢秋霆跟着她不愁会学坏。
  “那你也不能在这里玩弹弓。”陆晚晚说。
  谢秋霆小嘴巴一瘪:“为什么?”
  “你爹难得休息,你吵着他了怎么办?”
  谢秋霆:“……”
  这里跟他爹住的院子差了半里地,吵得着个鬼哦。
  谢秋霆跟她讲道理。
  陆晚晚油盐不进:“不行,你在这里打鸟,鸟儿惊飞了,不得往那边飞,还是会吵到你爹。”
  毫无道理可讲。
  谢秋霆气鼓鼓地走了,喊上他那帮兄弟鸣金收兵。
  熊灿灿正在兴头上:“不打鸟了吗?”
  “不打了。”
  “为什么?”熊灿灿不解。
  谢秋霆叹了口气:“家门不幸,老父亲仗病欺人,老母亲无脑回护,无辜儿子夹缝中求生存。哎……”
  熊灿灿最近老是听他抱怨他爹装病以来,他过得极为凄惨。她想了下,说:“要不然你检举你爹,让他早日悬崖勒马。”
  “不行!”谢秋霆拒绝得干净利落。
  熊灿灿还以为他什么时候这么讲道义了。
  紧接着他补了一句:“当时我爹给了我封口费。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怎么能出卖他呢?”
  “那你把钱还给他。”
  谢秋霆幽怨地扫了她一眼,她头上戴的头花,脖子上挂的金锁,鞋子上的大珍珠,哪样不是他忍辱负重换来的……他又叹了口气。
  “都拿去给你买糖葫芦了,我拿什么还给他?”
  灿灿犹豫了下。
  那天熊大学士发现他的宝贝女儿从谢家一回来,二话不说扛起一把小锄头就往后院跑。他悄咪咪跟了上去,想看看她要做什么?灿灿蹲在园子的一块假山石旁,挖了一会儿,抱出了一个瓦罐。
  她把瓦罐里的东西倒出来看了看,熊大学士才发现,原来这是他闺女藏私房钱的地方。
  灿灿趴在地上数了数那几个碎银子,小小的眉头皱得高高的。
  她恹恹地把银子又放回去,还从怀里摸了几个铜板一并放进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封了瓦罐的口,又埋进土里。
  熊大学士知道,那是下午灿灿回来问他要的买糖葫芦的钱。
  她都攒着呢。
  是夜他去哄灿灿入睡。
  小姑娘像有了心事,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怎么哄也睡不着。
  熊大学士给她讲了故事,又说了笑话,她仍睡意全无。
  哄到最后,熊大学士自己瞌睡都来了:“灿灿,你在想什么?”
  灿灿头枕在他腿上:“爹,要怎么样银子才会变得很多很多?”
  熊大学士乐了:“灿灿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呀?”
  灿灿眼神闪烁了一下,抱着他的腰撒娇:“爹爹每天上朝好辛苦,灿灿有钱了,爹爹就不用赚钱养家,不用那么辛苦了。”
  熊大学士的那个心啊,顿时化成了一汪一汪的水。
  “你记得爹给你讲过的月亮婆婆的故事吗?”熊大学士问她。
  灿灿想了下:“就是那个你向她许愿,然后乖乖睡觉,她就会帮你实现愿望的月亮婆婆吗?”
  “对啊。”熊大学士说:“要不你对她许许愿?”
  灿灿眉眼一喜,真的朝月亮许了个愿。
  “乖乖睡吧,明天早上起来,你的愿望就实现了。”熊大学士摸了摸灿灿的小额头。
  她乖乖巧巧喊了声“爹,晚安”就转过身睡去了。
  熊大学士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出了房门。他径直走到灿灿藏私房钱的地方,把那个瓦罐挖了出来,往里头塞了两锭金子。
  做完这一切,熊大学士心满意足地回去歇息了。
  但与他预想不一样的是,他那心肝宝贝一样的小女儿迟迟没来找他,让他从今往后别再去应卯了。
  他以为自己塞得太少,离灿灿觉得能养家的标准还差了一截。于是趁着夜黑风高,又悄咪咪揣了两锭银子。等他把瓦罐挖出来,傻眼了,里头金子没了,灿灿以往放的碎银子还在。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熊大学士都没弄明白,那两锭金子究竟是灿灿拿走了,还是被府上的下人发现顺走了。
  就像他不知道一向身体健康的谢将军怎么会突然摔断了双腿,摔得还挺严重,同僚去探望,他都隔着纱帘不肯出来。
  而谢家那大傻儿子,则日日往熊家跑。谢秋霆和熊灿灿趴在窗户上,一边看月亮,一边吃糖葫芦。
  熊灿灿说:“你别不高兴了。不是你背叛了你爹。是月亮婆婆都看不过去了,出来主持正义呢。”
 
 
第155章 番外六
  谢怀琛被他那傻儿子坑坏了。
  那天早上他和陆晚晚正在用早膳, 谢秋霆挎着小书包哒哒哒地跑过来,手板一摊:“娘, 给钱,我要给灿灿买糖葫芦。”
  陆晚晚正旁若无人地在给谢怀琛喂药。
  谢秋霆不服, 他爹是脑子摔坏了,又不是手摔断了,为啥吃个药也要人喂。
  他嘟囔:“我都自己吃饭穿衣服了,爹还要娘喂, 羞不羞?”
  他娘就不高兴了,脸一垮:“你爹生病了,你就不能省省心,别气他?”
  谢秋霆委屈得不行,他爹一生病,他娘就跟天都垮了一样, 成日不开心, 管他也比从前严格多了。他郁闷得很久不上家来一趟。好不容易回来,他娘又板着脸训他。
  他扯着他爹的衣襟, 要他给自己正名:“爹, 你说我最近乖不乖?听不听话?”
  岂知他爹一向是个没脸没皮的,脸也是一板:“你娘训你,你就不能少说两句?都这么大的人了?成日就知道欺负你娘, 你爹还年轻,罩得住她,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见欺负她。要是我不在了, 你还不得气死她?你个臭小子……”
  说着,他轻咳了两声,还真就喘起来了。
  陆晚晚轻轻拍打着谢怀琛的背,说:“你别动气了,我没事。”
  她又掉过头训秋霆:“你看你,把你爹气成什么样了?”
  他爹就牵着他娘的手,也不怕教坏了孩子,就着他娘的手,小口小口喝着药:“我无事,是我不好,最近疏于管教,让你劳神了。”
  谢秋霆忍不了了,气得冷哼了声,转过身哒哒地跑回屋里。从席子下扒拉出了两锭金子,又一阵风似的跑回他爹面前。
  他当着他娘的面把两锭金子塞给他爹,叉着腰气壮山河地说:“月亮婆婆都看不过去了,封口费还给你。”
  谢怀琛还在喝药,见此变故,一下子爬起来就要去捂他的嘴。
  岂知那小世子也不是吃素的,一个转身,猴一样蹿到树上,扒拉着树干朝他娘吼道:“我爹没病,他是装的。装来骗你的。”
  得,谢将军这下真的卧病在床了。
  陆晚晚是真生气了。
  这些日子,为着谢怀琛的病,她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给他煎了多少药,那些药都是她亲自盯着熬的,她觉得自己身上都笼着一中苦哈哈的气味。还顺便哄了她不少眼泪。她怕谢怀琛难过,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了又悄悄把眼泪抹干。
  结果到头来,都是谢怀琛骗她的。
  这谁能忍?
  揍完谢怀琛,她就收拾东西气鼓鼓地回公主府了。
  谢怀琛派人来接她,她连门都没给开。
  到了第三天上头,他趁着夜黑人静,穿了身夜行衣,蒙着脸去公主府找她。
  岂知陆晚晚早有盘算似的,院子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一现身,院子里的火把就亮了起来。侍卫都围了上来,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阁下何人?为何擅闯公主府?”领头的是大侍卫张超。
  谢怀琛哭笑不得,只得到:“是我。”
  张超一听他的声音,觉得有几分耳熟:“驸马爷?”
  谢怀琛点了下头:“是我。”
  张超愣了下,又道:“驸马爷为何做此装扮?”
  谢怀琛摆摆手:“此事说来话长,公主在里面吗?我先进去找她。”
  张超横剑于前,道:“既已回府,驸马爷为何不除去面纱?”
  这是不信任他的意思。
  谢怀琛说:“我先去找公主了。”
  “驸马爷若是今日不除去面纱,还恕属下不能让你进去。”张超见他畏畏缩缩,言辞闪烁,不由开始怀疑是否有人假扮谢怀琛。他右手拇指将长剑推出剑鞘两分,大有谢怀琛不揭开面纱,就不让他进去的意思。
  谢怀琛总不能真的打进去,否则若是惊动府外巡城的士兵,还当来了刺客,到时候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更难打理。
  他咬牙将面罩一扯,露出那张红的青的紫的乌的,颜色格外丰富的一张脸。
  张超极力想憋住笑来着,憋得有些吃力。
  谢怀琛恨恨道:“想笑就笑。”
  张超问:“驸马爷在何处受的伤?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谢怀琛咬牙:“被狗咬的。”
  不等张超再问,谢怀琛哒哒哒地跑回屋里。
  陆晚晚已经洗漱完了,正躺在榻上准备睡觉。他把门一推,陆晚晚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你来做什么?”
  “晚晚……”谢怀琛蹭到她旁边,拉着她的手,说:“还生气呢?”
  “我生什么气?我夫君身体康建,儿女孝顺。”她几乎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倒是说说,我生什么气?”
  “都怨我不好,不该哄骗你我得了病。”
  陆晚晚白了他一眼。
  “你别同我生气了好不好?往后我再也不敢了。你气归气,搬回家里,行不行?你要打我骂我都随你,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然,被别人瞧见,多不像话。”
  陆晚晚沉默了一瞬,半晌才抬起头,悠悠地问他:“谢怀琛,这些年你对我好,究竟是因为你心上有我,还是因为怕别人瞧见,觉得不好?”
  谢怀琛僵了一下。
  陆晚晚扯了扯被子,把自己的肩膀也盖到被子下面:“这些年你对我很好,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我非草木,自然知道。但你扪心自问,你对我这么好,究竟是因为你真心想对我好,还是怕别人看笑话?”
  谢怀琛:“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对你好?”
  “不一样的。”陆晚晚说:“一个是你自己想做,一个是你想做给别人看的。咱们那个时候成婚,名不正言不顺,多少人盯着。你一向是个好强的人,不想输于人后。所以这些年你这么辛苦地对我,只是想让所有人觉得你的选择是对我,让他们觉得我的选择也没有错。”
  谢怀琛结巴了:“难道……这样不对吗?”
  陆晚晚轻轻阖上眼,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他还要再说什么,陆晚晚手一挥说:“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他吃了个莫名其妙的闭门羹。
  到头来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次日他把李远之和褚怀都叫了出去喝酒。
  三个大老爷们往酒桌子前一坐,各有苦闷。
  谢怀琛把陆晚晚的情况一说,褚怀头一抬,说:“她也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谢怀琛一愣:“还有谁说?”
  “潘芸熹啊。”褚郁说起来,也是一头雾水一筹莫展:“从生了囡囡之后,她就一直这么神神叨叨的。对她好吧,她就说你献殷勤,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稍稍冷淡了些吧,她又说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得手了,成婚了,孩子有了,瞧着她就成了死鱼的眼珠子……”
  李远之附和:“没错,我家那位前几天还阴阳怪气地说她如今年老色衰,要给我纳妾。吓得我这两天总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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