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姜久久
时间:2019-10-01 08:03:54

  香棋点头,刚走出门,云俏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她步履匆匆,神色慌张。
  “小姐,长思院来人了。”她喘息着道。
  陆锦云动作一僵,欣喜地问道:“报丧来了?”
  云俏抿了抿唇,摇头:“月绣说陈嬷嬷做了种允州糕点,给你送了些过来。”
  “她没事?”陆锦云不可置信一般,紧紧攥着梳子,从凳子上站起来。
  宋落青说过,这种蜘蛛沾到身上是要往肉里钻的,毒性极大,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云俏说:“月绣什么也没说,就说这糕点是允州特产,让你一定要尝尝。”
  陆锦云半疑半信,接过食盒,揭开盖子。
  她的瞳孔陡然间变得极大,她一声尖叫,然后将整个食盒扔了出去。
  食盒里哪是什么糕点,分明是一盘油炸蜘蛛。
  橙黄金亮,闻着有一股油炸的肉香。
  陆锦云感觉每个毛孔里都陡然张开,那些小蜘蛛纷纷钻进她的肌肤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惊恐地逃到一边,将云俏推了过去,嘶吼道:“还不快去收拾了。”
  云俏哆哆嗦嗦,不敢动。
  陆锦云吓得眼泪直滚,拼命推她:“还不快去。”
  云俏一面淌泪,一面收拾地板。
  陆锦云看着被扫进撮箕里的蜘蛛,又是惊恐又是记恨。
  ——陆晚晚知道了蜘蛛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明明是万无一失的,她院里的人都被调走了,她怎么会发现!
  她越想越怕,深入骨髓的恐惧感扑面而来,她吩咐香棋备车。
  此事得去和宋落青合计合计。
  ————
  宋时青身上的毒还未全解,仍旧没日没夜地流脓水,他被折磨得犹如一根枯枝,双颊凹陷,骨瘦如柴。
  王府请了好多大夫来看诊,依旧无解。
  宋落青看在眼里,痛在心上,那可是她嫡亲的哥哥。
  但偏偏宋时青跟着了魔似的,死也不肯吐出陆晚晚。
  陆锦云上王府之时,宋落青刚从宋时青屋里出来,他这几天在接受针灸,纤细颀长的细针入肉两寸,他痛得浑身是汗。
  宋落青听着他痛哭的□□,心中极为恼火。下人来报陆锦云来时,她挥挥手让她滚。
  但很快,她想到陆锦云极有可能是来报丧的,于是心情愉快地让她进来。
  “郡主,不好了。”陆锦云一进门便火急火燎说道。
  宋落青眸光朝四面一扫,丫鬟们十分有眼色地退避下去。
  她轻抚茶盏,道:“说吧,怎么了?是不是陆晚晚死了?”
  陆锦云气结:“她没死,不知怎么回事,她发现了那些东西。”
  “什么!”宋落青重重搁下茶盏,雪白柔荑般的手指紧紧扣着茶盏盖子:“到底怎么回事?”
  陆锦云目光闪了闪,道:“今天一早起来,陆晚晚就让人给我送了个食盒过来,里面全是蜘蛛,过了油送过来的。方才我出门,在园子里还见了她,的的确确是没事。”
  宋落青懊恼地咬了下唇,昨日她派的宋时青的亲卫王昭去陆家,他身手极好,绝不会失手,这些蜘蛛也是她花大力气寻来的,原本是想让陆晚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结果还是让她逃过一劫!
  “这个贱人的命真硬啊。”宋落青黑漆漆的眸子摇曳着微光,好半晌才咬牙道:“算她这回运气好!”
  陆锦云好半晌才开口,她颤颤地问:“郡主,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急什么?来日方长,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宋落青侧目瞟了她一眼,忽然,眼神被她颈侧的一个红点吸引了:“你脖子上长的什么?”
  陆锦云纳闷:“哪里?”
  手指顺着脖子探过去,她摸到了一粒丘疹,她正纳闷,宋落青忽的失手将手中的茶盏打翻了:“你怎么害了和我哥一样的病?”
  “什么?”陆锦云瞳孔放大,惊恐万分。
  宋时青的病症她听说过,听说他现在整个人生不如死,浑身生着烂疮,流着脓水。
  “郡主,我该怎么办?”她吓得三魂没了气魄,眼泪直滚:“我……我会不会?”
  宋落青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很快镇定下来,她让人将宋时青的大夫请来,至少先确定他俩是不是生的一样的东西。
  大夫很快便来,他仔细为嫁陆锦云看过,道:“郡主,陆小姐和世子爷生的的确是同一种疮。”
  陆锦云膝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哭着拉着大夫的袖子:“会不会是误诊?你再仔细看看!”
  大夫摇头:“的确是一样的。”他又掉头对宋落青说道:“既然陆小姐和宋世子生的同一种疮,说不定诱因也是一样的。只要找到陆小姐生这毒的原因,说不定就能治世子的疮毒。”
  宋落青惊喜:“真的吗?”
  大夫点点头,他问陆锦云:“敢问陆小姐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
  她最近不是在成平王府就是在府上,其他哪儿也没去过,吃的东西都是平常之物。
  她据实以告,大夫也纳闷,又问:“是否接触过什么别的东西?”
  宋落青和陆锦云对视了一眼。
  今天早上陆晚晚送来的那个食盒!
  她拿过那个食盒,宋时青那日去见了陆晚晚,然后他们俩害了同样的疮毒。
  果然跟她有关系!宋落青银牙咬碎。
  “郡主,我现在要怎么办?”陆锦云双眸垂泪,哭得凄惨。
  宋落青心内烦闷无比:“冤有头债有主,你问我有什么用,当然是找陆晚晚要解药去!”
  她回想起宋时青的态度,如今想来,说不定他早就知道自己害这么严重的病都是陆晚晚所害,可以他的性子,非但没有跳起来把陆晚晚抽筋剥皮,反而处处遮掩。
  很快她就想通了——宋时青有把柄落在陆晚晚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她眼眸微微眯起,喝了口水,又将茶盏放下。
  ————
  最近,西城有几个乞丐患了天花,此事惊动不小。
  若是寻常人得了天花,死后掩埋倒也无事。
  偏偏死的是几个乞丐,平常就住在城西的城隍庙,与他们接触的人很多。
  若是不当心,天花疫情传播开来,后果不容小觑。
  是以此事惊动不小,京兆府尹连日找太医开了预防天花的方子,派官兵在城隍庙门口对乞丐施药。
  为了防止居民恐慌,这件事情暂且压了下来,没多少人知道。
  谢怀琛听到了风声,他喊来纪南方开了预防天花的方子,让府上的人煎药服用。
  除此之外,他多捡了几服药,就放在屋里的桌案上。
  他召来谢染,道:“把这几服药送去陆府,给她,让她和院里的人喝了。”
  谢染不知他们最近究竟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两人都挺别扭的,他讪讪地说:“公子,你为什么不怎么去?”
  谢怀琛剜了他一眼:“你是公子还是我是公子?让你去就去,别磨叽。”
  谢染叹了口气,拿了药出门。
  他刚走了两步,谢怀琛就想不通了,自己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凭什么这么窝窝囊囊的?
  他喊住谢染:“你回来。”
  谢染顿住,将药双手递给他。
  谢怀琛拿了药,风一样掠出了门。
  他想明白了,好好坏坏所有的事情都得有个结果。
  他和陆晚晚之间也是。
  就算当真要两清,也得亲耳听到她说才算数。
  自己胡思乱想瞎猜算什么?
  这几天他日日和褚怀李远之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可闹得越是开心,一人独处时,心里堵得越是厉害,那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犹如潮水一般漫上来,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跟戏文里惨遭抛弃的春闺怨妇没两样,他堂堂正正谢家小公爷为何要平白受这种委屈?
  他打定主意要让陆晚晚给他个交代!
  到了陆府,他轻车熟路翻进院里,一路避开耳目,摸到陆晚晚的窗前。
  他在窗外徘徊了几圈,抬起的手几番放下,最终还是难以鼓起勇气扣响窗棂。
  陆晚晚躺在床上午休,却没睡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顶梁,她有心事,睡不着觉。脑袋一偏,目光落在窗上。
  薄薄的窗花纸映出了一道熟悉的挺拔的身影。
  她心中一窒——谢怀琛来了。
  她翻身下床,鞋也未穿,轻轻来到窗下。
  谢怀琛长吁一口气,再一次抬手,还未扣窗,窗户便陡然打开。
  她灿若明霞的脸浮在眼前。
  陆晚晚眉宇间欣喜难掩:“你来了?”
  谢怀琛瞧着她的笑,心底松了两分,他点点头,将药递给她:“京城发现了几起天花,这是纪南方开的药,你熬了喝,预防天花的。”
  陆晚晚眼眶一红。
  她知道谢怀琛受了委屈,这委屈还是自己强加在他身上的。
  她捧着药,点了点头,说:“谢怀琛,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谢怀琛唇齿翕动,他也以为自己不会来找她呢,都怪这双腿,不听使唤。
  他问:“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陆晚晚抬眸,双眸定在他的脸上,谢怀琛从她澄澈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有很多话要同你说。”她声音轻柔。
  谢怀琛目光下移,落在陆晚晚扶着窗台的双手上,光洁的袖子下滑几分,露出一小节莹白皓腕。
  “你说。”
  一抬头,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
  陆晚晚低下头,心里仿佛是一汪宁静的湖投入了一粒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又一圈圈荡回来。
  她喉头嗫嚅,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谢怀琛抿着嘴沉默,他总不能承认自己心胸狭隘,闷闷生了好几天气。
  陆晚晚长吁了一口气,说:“那日我……”
  “陆晚晚!”她话音还未落地,院里忽然传来陆锦云带着哭腔的一声喊叫。
  她要死了,浑身痒得厉害,以脖子为中心,丘疹四处发散,犹如千万只虫蚁钻进她的身体里,难受到了极点。
  大夫说不能挠,可实在是太痒了,不挠恐怕会痒死。
  被抓过的地方迅速破皮,血水流出来,沾染到的地方很快又发起别的毒疮。
  她想起宋时青的惨样,吓得魂都飞了。
  谢怀琛皱了皱眉,这个陆锦云大概和他命中带克,每次都是她。
  陆晚晚脸上浮起一抹歉意:“她又来了,回头我去国公府找你。”
  谢怀琛嗯了声,道:“我等你。”
  陆锦云很快冲进了屋里,她脸上也生了毒疮,娇俏的脸生了几粒疮,她不敢去挠,痒意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陆晚晚,你在食盒上下了毒,是不是?”她快崩溃了,眼泪淌过脸颊上的疮,生疼生疼的。
  陆晚晚目光落在她脸上,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快把解药交出来。”她疾言厉色。
  陆晚晚让月绣给陆锦云递了一盏茶。
  茶端上来,陆锦云烦躁地一把将茶盏打翻。
  茶水蜿蜒,淌了一地。
  陆晚晚微微抬眸,笑道:“二妹妹还有脸来问我讨解药?”
 
 
第45章 栽赃
  陆锦云满脸的泪, 她知道和陆晚晚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 她声音软了下去,哭求道:“大姐姐,以前是我不对,你把解药给我吧。”
  听她乞饶, 陆晚晚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她问:“那日的蜘蛛是你送来的不是?”
  “我……”陆锦云下意识想要否认, 但是现在她要的解药还在陆晚晚手中,她不敢惹恼她, 她去牵陆晚晚的手, 眼泪簌簌而落:“大姐姐,是成平郡主,法子都是她想的,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开门将人放了进来。”陆晚晚眼神冷漠, 她抽回自己的手, 将陆锦云一推,冷声道:“你想害死我, 结果作茧自缚,害了自己!”
  陆锦云痛哭失声:“大姐姐,我错了, 再也不敢了, 你饶了我这回,给我解药吧。”
  陆晚晚轻啜了一口茶,缓缓道:“我为长, 你为幼,我该让着你的。”
  “以前都怨我,你我本事同根姐妹,我不该处处针对你,以后我再也不会了。”她一面哭,一面用手去挠身上发痒的地方。
  她乞饶告悔的话张口就来,说得格外真诚。
  可陆晚晚怎会不知她是什么样的人,有事大姐姐,没事陆晚晚,她得了解药非但不会感怀念恩,反会更加肆意地反扑。
  陆晚晚斜眼瞅了她一眼,问:“你当真知错了?”
  陆锦云就差跪在她面前叩首表表意了:“我真的知错了,大姐姐,求求你,将解药给我吧。”
  “既然你已知错,解药给你也不是不行。”她顿了一下。
  陆锦云目光渴求地看着她:“多谢大姐姐。”
  “不过……”陆晚晚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方才我让月绣将解药给了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蜿蜒的茶汤上,若有所思。
  陆锦云顿时明了,她从一开始就打算给自己解药,之所以一直不松口,是因为她要羞辱自己!
  她面色涨得绯红,总归今天已经求她求到了这个份上,脸皮再要紧,也比不上浑身烂疮毁容!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渍:“刚才是我太心急,大姐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再原谅我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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