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姜久久
时间:2019-10-01 08:03:54

  到了陆家,徐笑春恹恹地从里头出来,身后跟了几个丫鬟,每人手上都拎了不少礼品。
  她爹最迟下月就能抵京,她本来很开心,没料到谢怀琛竟出了这等事,给她灿烂的心情又蒙上一层阴云。
  “笑春,你去哪里?”陆晚晚同她打招呼。
  徐笑春见了陆晚晚,笑了起来:“晚姐姐,你来看哥哥的吗?”
  陆晚晚头一低,说:“好久没来拜访谢夫人和国公爷,来给他们请个安。”
  徐笑春噗嗤一声笑,看破没说破,她道:“我得去一趟见青姐姐那里,你多待些时辰,晚些时候我回来了咱们一起玩。”
  “你去昌平郡主那里做什么?”
  徐笑春神秘兮兮地说:“见青姐姐有身孕了,我去送礼。”
  “好事啊。”陆晚晚眉眼一笑,道:“代我向郡主问好。”
  徐笑春答得干净利落:“没问题。”
  两人分开之后,陆晚晚便径直去找谢怀琛。
  镇国公为了做样子,派了十几个侍卫守在书房门口,不许谢怀琛出去,也不许旁人进去。
  这群侍卫尽职尽责,见到陆晚晚还挡刀拦了一拦。
  得亏谢染及时赶到为陆晚晚解围,他挤眉弄眼地对那群侍卫说:“这是陆家的大小姐,不是闲杂人等。”
  然后毕恭毕敬地带她进了书房。
  谢怀琛躺在榻上,脸上蒙了一本书,鼻尖满是墨香,正打着瞌睡。
  陆晚晚蹑手蹑脚走过去,去拿他脸上的书,谢怀琛惊醒,睫毛微微颤了颤,反手将她的手腕捉住:“大胆小贼,竟敢擅闯小爷的书房,活腻了?”
  陆晚晚白皙的手腕顿时浮起青痕,她说:“我不是有意的,小公爷饶命。”
  谢怀琛听到她柔柔软软的声音,鼻尖嗅到香甜的气息,眼睛一睁,便见她如一株新荷似的站在自己床前。
  因走路走得极了,汗湿了额前一小缕碎发,微微卷起,风情无限。
  他松开手,问:“你怎么来了?”
  陆晚晚的目光却落在他在手背,他骨节处有好几处伤痕,没有及时处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跟人打架了?”
  谢怀琛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那是昨日揍刘桓谷时蹭破的,他笑着摇头:“无事,小伤。”
  陆晚晚没管,走到门口,喊了谢染送来伤药。
  谢染办事极快,不过片刻便寻了药来,他问:“公子受伤了?”
  谢怀琛缩回手,抿唇道:“没有。”
  “没事,你先出去吧。”陆晚晚轻声说道。
  谢染便放下托盘,尽职尽责地出到门口守着。
  窗外暖风轻送,竹影婆娑,陆晚晚端着药走到谢怀琛身边,她说:“手伸出来。”
  他不肯,缩了缩。
  陆晚晚抓住他的手腕,强硬地让他伸了出来。
  她的手极软,犹如一团软软的棉花,带着些许暖意,将他宽大的手掌轻轻牵住。
  她用棉纱沾了些许药,轻轻擦在他破皮的地方。
  “疼吗?”她轻轻问。
  谢怀琛喉头滚烫,声音有些沙哑:“不疼。”
  “你打刘桓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她眼睛轻垂,专心致志地看着他手背的伤口,表情宁静得很:“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找我来了?”
  她微微抬眸,望向谢怀琛。
  谢怀琛沉默着,没有说话。默了片刻,他才问:“你信刘桓谷不是我杀的?”
  “我当然信你,你不会无缘无故杀人,也不会为自己的罪行狡辩。”陆晚晚长吸了一口气,她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等你。”
  她的发梢拂过他的手背,酥酥麻麻。
  陆晚晚继续说道:“昨天下那么大的雨,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直到今天听说你昨天行踪不明,有可能杀了刘桓谷之后我才敢确定,你昨夜来过,是不是?只不过倩云也在,你没有来找我。”
  不是问句,她很肯定。
  谢怀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她轻轻吹了吹上过药的地方,然后慢慢地将他的手掌纳入掌心,小心翼翼地握着。
  “谢怀琛,你为了我的名节,所以不能自证清白,才会被关禁闭,对吗?”陆晚晚眼里仿佛盛满星光,有着琉璃般的光华璀璨,静静地凝睇着他。
  谢怀琛甚至能感受到她吐纳的气息和自己的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被她牵住的手,仿佛握着一个暖炉,暖意沿着奇经八脉缓缓淌遍全身,抵达四肢百骸。
  他一低头就对着陆晚晚的眉眼,距离是那般近,眉眼相对,呼吸相闻。
  他喉头微动,道:“你是无辜的,我不能拖你下水。”
  风过竹墙,吹得竹叶哗哗作响,在耳边吟诵成了晚春的一曲离歌。
  陆晚晚迟疑了一瞬,缓缓开口,她道:“我和宁蕴,不是褚怀和李远之想的那样。”
  谢怀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陆晚晚用力,他动了两下,便停住了。
  陆晚晚素来伶俐的口齿忽然变得愚笨起来,她几番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捋了半晌,她才攥紧他的手,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你说的,但我上次去栖月楼,是另有苦衷。我……”
  谢怀琛不太确定地问她:“不好解释吗?”
  陆晚晚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你老老实实回答我。”谢怀琛强调了一遍:“不许骗我。”
  陆晚晚又点了点头。
  “你心上有宁蕴吗?”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头摇得特别干脆,她恨他都来不及,怎会将他放在心上。
  谢怀琛脸上松了两分。
  “你找他是和你继母有关?”他又问。
  陆晚晚倒是一愣,她没料到谢怀琛竟会猜中。
  谢怀琛眯着眼,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很满意。
  他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欢快,尽量用平缓的语气继续问:“你心上是有我的?”
  陆晚晚眼睛瞪圆了,一慌一乱,将他的手彻底撒开。
  谢怀琛反客为主,反握住她柔嫩的双手,慢慢的收拢。他低下头,靠近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迫得她心间一窒,呼吸猛地乱了起来。
  谢怀琛压低了声音道:“不能骗我。”
  陆晚晚臊得双颊通红,别开眸子,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谢怀琛见她一直回避自己的眼神,手把手给她打了个样:“陆晚晚,我心上有你,我喜欢你。来,就这样说,很简单的。”
  陆晚晚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脸皮果然是比不上他,说不出来。
  “陆晚晚,你要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她气鼓鼓的,看出他有意捉弄自己,气鼓鼓地说:“那你就当我默认了吧。”
  谢怀琛却心情大好,笑得爽朗,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我不管,那你就是默认了,不许反悔。”
  他欢喜得过头,陆晚晚趁势抽回自己的手,她恼羞之下用力过大,差点跌坐在地上。
  幸亏谢怀琛眼疾手快,攥着她的手腕往回一拉,她朝榻边一跌,便伏在他的胸膛上。
  他一抬眸,她一垂眸,目光交织在一处,难分难舍。
  谢怀琛犹如独行于波澜壮阔的海上,随波而起,随浪而落。
  他抬起手,拢了拢她垂于鬓边的碎发。内心一股汹涌的悸动来得铺天盖地,他单手搂着她的背,抬首,凑在她唇边,用唇瓣轻碰了下她殷红饱满的唇。
  如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谢怀琛声音低沉嘶哑:“盖章了,陆晚晚,以后你都不能反悔。”
 
 
第47章 跟踪
  春日雨重, 陆晚晚回府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雨丝。
  她整个人仿佛行走在软绵绵的棉花上, 半点也不真实。
  方才被谢怀琛亲吻过的地方,星星点火似的, 转瞬燎原。
  她抬起手轻放在脸颊, 吁了口气。
  回到陆府, 陆建章已经暴跳如雷。
  她前脚刚走, 陆文后脚就告诉他陆晚晚出府的事。
  他喜欢乖巧懂事的女儿, 凡事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做他的一颗乖巧的棋子。
  陆晚晚自作主张去找谢怀琛,让他作为父亲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他等在书房,陆晚晚一回来就被叫去见他,刚推门进去,他就指着她的鼻子臭骂:“你这个不知轻重的混账东西,让你别去镇国公府,你偏要去,不害死你老子, 你不甘心是不是?”
  他想打陆晚晚, 但理智地克制住了, 他只是抓起桌案上的砚台朝她掷去,墨汁飞溅, 从她的裙摆擦过,染污了她的衣裙。
  陆建章认定谢怀琛杀了人,像他们这种世家公子杀个人算什么, 背后他手中有多少人命还不一定。只不过这一次他咬的是块硬骨头,刘协和成平王府不会轻易放过谢怀琛。
  镇国公府要完蛋了,陆晚晚赔上去倒也没什么,就怕成平王府以为他是站在镇国公那一头的。
  那他的仕途就完了。他辛辛苦苦打拼半辈子才攒下的荣耀与名利,不能毁在陆晚晚身上。
  他怒不可遏。
  “来人。”陆建章厉喝一声,喊道:“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我关到祠堂去,不许给她吃的,让她自己反省反省,回头我再找她算账。”
  陆晚晚站在原处,也不解释,任由丫鬟将她关去阴森泠然的祠堂。
  她坐在蒲团上,看着供桌上的陆家先祖的牌位,嘴角渐渐扬起,笑了一笑。就连刚死的杀人凶手陈柳霜在陆家祠堂都有一席之地,她母亲,陆家原配正妻,竟然连个牌位也没有。
  她眼睛微合,心道,这人真是无情啊。
  陆建章怎样对她,她都无所谓,因为她知道有朝一日她会为自己讨回公道,不是以一还一,而是以十还一,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她内心里从未将他当成父亲看待,他只是个夺人钱财的歹匪。
  对一个歹匪,除了憎恶,她再无别的情感。
  祠堂四面悬空,灌雨透风,夜幕四合之际,有些阴冷。
  陆晚晚双臂环胸取暖。
  入夜时,一道黑影从屋顶飞了下来。
  是陆倩云,她身手了得,翻墙爬屋不在话下。
  “大姐姐,你没事吧?”她带来了挡风的鹤氅和食物。
  陆晚晚接过吃的,小口小口吃着,她饿极了,却没什么胃口。
  她轻摇了下头:“我没事,你让三姨娘不要担心。”
  陆倩云嗯了声,默了一瞬,她道:“大哥哥要回来了。”
  陆修林?
  “什么时候?”她问道。
  陆倩云说:“晚夕吃饭的时候传了信来,应当就是这几天。”
  陆晚晚微点了下头:“好,我知道了。”
  陆倩云犹豫了一下,她问:“大哥哥回来了,你不怕吗?陈柳霜她……”
  陆晚晚微笑,陆修林为人耿直正派,要是他知道陈柳霜做的事情,他没准会亲手提刀刃恶贼。
  “不怕。”
  陆倩云松了口气似的,她说:“大哥哥其实是特别好的人,我怕你们有误会。”
  “放心吧。”陆晚晚牵着她的手,轻声安抚。
  ————
  陆晚晚被关的第四天,天花在京城大规模蔓延开来,刘桓谷的尸体停留府上,终究不妥,刘协只能让他入殓下葬。
  三司合作,不眠不休调查了整整四天,没有证据证明是谢怀琛杀人,又一直调查不出真凶是谁,此案一度成为悬而未决的悬案。
  因定不了谢怀琛的罪,谢允川便解除了他的禁闭。
  当初他打人在先,谢夫人备了厚礼让他去刘家赔礼道歉。
  谢怀琛虽然不喜刘桓谷,又从未后悔打过他,为了父亲面子上好看,他还是去了一趟刘家。
  刘协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心情复杂。
  谢怀琛坦坦荡荡,送完礼就走,片刻都未停留。
  出了刘府大门,谢小公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两圈,心中空落落的,方向一转,径直往陆家去了。
  今日陆修林回京,陆家正热闹。
  他跟随徐震,在战场上杀了敌,立了功,已是校尉。这回徐震回京述职,他随从护送。
  这是陆建章迄今为止最有出息的一个儿子。
  他很骄傲:“还以为你要晚几日才到,今天早上我还在说若是你回来封城了可就麻烦了。”
  陆修林跪在陆建章的面前,扣了三个响头:“父亲,孩儿不孝,离家多日,未能尽孝父亲膝下。”
  说完这句,他抬起头,眼中憋满泪水。
  “母亲……她……”
  他声音呜咽。自幼母亲待他便不比弟弟和妹妹,有好吃好喝的她首先想到的都是他们,但他知道自己是长兄,应当让着幼弟小妹,是以他从未计较过。母亲在世,好歹有个挂念的人;她暴毙而亡,他就没了娘。
  陆建章微微一叹:“你去祠堂给她上柱香吧,切不可过于悲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陆修林又磕了个头,双眸珠如雨下:“是。”
  陆锦云听说大哥哥回来了,已匆匆赶往陆建章的书房。
  正好和走出的陆修林迎面撞上。
  她远远便瞧见了哥哥的身影,他离家已经两年,在边疆战场的黄沙里摸爬滚打,一身书生气被消磨殆尽,皮肤黝黑,肌肤不甚粗糙,全无当年在京城之时的温润气质。
  陆锦云猛地扑上前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陆修林因母身死,心中凄然,余悲填膺,他的泪滚进陆锦云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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