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门,我不嫁了!——桐荣
时间:2019-10-03 08:25:38

  李苒有些忧心,不愿意带于晓晓走的原因也是这个,她非常不希望于家因为她牵扯到这件事,她会觉得很愧疚。
  “你在家不要提这件事。”
  于晓晓没有点头,她眨着眼,倔强地看着李苒:“我就你这一个好朋友,总不能见死不救!”
  李苒最怕的就是于晓晓冲动,大概真的会要她哥去干贺南方。
  “我听说你哥最近要升队长了。”
  于晓晓注意力被转移走:“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苒点头:“所以,你一定不能拿这件事去麻烦他,知道吗?”
  她哥升职这件事,她爸已经唠叨好几个月了,确实是很要紧的事情。
  于晓晓迫不得已,点了点头。
  她在机场陪着李苒,一直坐到将近登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等于晓晓离开后,李苒才从机场出来,打车到汽车站附近。
  汽车站附近有不少黑车,有的是长途,有的是短途。买票全都不用身份证,给钱就能上去。
  李苒没有什么目的地,她绕着外面走了一圈,确定没人跟着自己后,挑了一辆比较干净的黑车上去。
  她并没有去玩滇川藏环线,也没有坐飞机,甚至她都不打算离开省内。
  等贺南方发现她不在公寓,肯定会查她去哪,到时候肯定会查到机场航班。
  不论她去哪儿,全都瞒不住。
  上车后,李苒就着手里的水,吃了一颗感冒药,然后昏昏欲睡。
  ——
  贺南方是第三天,才发现李苒不见了的。
  三天后的一早,贺南方按着精准的作息起床。
  他这个人生活极其规律,没什么花样可言,除了工作,唯一的消遣大概就是出差。
  如果非要再加个个人爱好的话,那应该就是不工作的时候,压着李苒做那档子事了。
  可惜李苒不在,贺南方这几天欲求不满,差点憋青了脸,所以今天他起的比往日要更早一些。
  特助们的工作时间是跟着老板来,贺南方起的越早,助理们就要开始承受新一天的折磨,王稳挠了挠自己有点秃的发际线,跟前来汇报工作的李艾打招呼。
  “艾姐早!”
  李艾一身职业装,得体漂亮的妆容,十分精神,一点都看不出快四十的样子。
  她往楼上看了一眼:“老板呢?”
  王稳眼皮子抽动了一下,指了指外面,浇花呢!
  李艾同样一脸不可置信,视线随即转向花园,果真见阳光下贺南方正手插着兜儿,在给外面的几盆花浇水。
  李艾定神看了一会儿,模糊的记得,那花好像是自己送个给李苒的。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李苒那会儿讨好他们几位特助,经常会买些小礼物送给他们,那次李苒送了李艾一个C牌的手镯,李艾顺手回礼,送了她几盆花。
  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花居然还没死,而且还养的这么好。
  李艾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她这几盆花也只是顺手一送,并不名贵——其实当时她也是听信了外面的话,以为李苒在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所以买了几盆花给她,有点讽刺的意思。
  贺南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初春的早上还有些冷,他里面搭了一件戴帽子的薄卫衣,显得没那么成熟。
  李艾从客厅出去,走到院子的长廊上。
  贺南方虽然手里在浇花,可思绪却在出神。
  他早上吃饭时,无意中扫到外面的几盆花,他知道那是李苒很宝贝的花,于是不知是出于讨好,还是什么想补偿的心情,他吃完饭放下筷子就出来浇水。
  李艾见他一壶水浇完了,还要再洒一壶的样子。
  “贺先生,那花不宜一次性浇水太多。”
  贺南方顿住手:“是吗?”
  李艾点头,说着就要把手里的会议文件递给他看,结果却见贺南方放下水壶,拿起旁边擦拭叶子的抹布,开始精细地擦起叶子来。
  李艾:“!!!”
  站在一旁的王稳跟李艾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惊恐的表情。
  李艾等了一会儿,见老板今天这么“无所事事”,提醒,“贺先生,今天上午您要见望溪镇的县委书记还有冠宇置业的开发商,跟他们谈望溪镇旅游开发的事情。”
  贺南方擦完了最后一片叶子:“今天上午我有事,不安排工作。”
  李艾:“???”
  老板您有啥事儿?您的正事儿不就是工作嘛!
  说完,贺南方就一个人上楼了,留下几个特助在院子里一脸懵逼。
  特助一:“老板这是几个意思?要给自己放假呀?”
  特助二:“哪里是放假,老板不是说今天有事吗。”
  特助三:“在他心里,有什么事儿能比工作还重要的?”
  李艾深深的不解,她把这几天的工作认认真真地梳理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重大纰漏。
  而且贺南方一大早就出来浇花,看着也不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儿!
  她正胡思乱想,却被一个电话叫上楼。
  老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言简意赅:“上楼来。”
  李艾放下文件,上楼去了。
  她以为贺南方会在书房,结果没找到人。
  又一个电话过来,扔下三个字:“衣帽间。”
  老板找她去衣帽间?
  李艾到底是上了年纪,跟在贺南方身后算久,所以再奇怪的事情也能处变不惊。
  到了衣帽间门口,见门开着。
  一进去,李艾就被这衣帽间吓到了,虽然是衣帽间,但地方比她家还大。
  贺南方正站在一排西装前面出神,见她进来,问:“你跟李苒熟不熟?”
  李艾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种话,点点头:“还可以。”
  她哪里能跟李苒熟,李苒二十六,而她三十八,差了快一轮,哪里能玩到一起去?
  贺南方:“你觉得她会喜欢哪一件?”
  听完这句话,李艾的脑子像是被几十驾轰炸机轮番轰炸过一样,脑子里只剩下那几个字“她喜欢哪一件?”
  这句话甚至比她们生产线崩了还叫李艾害怕,贺南方是个从来不注重穿着打扮的人,一年365天,他除了睡觉,其他都在穿西装。
  今天居然问她,李苒喜欢哪一件。
  李艾脑子里浮现千万个念头,想这到底是为什么,甚至连公司破产,老板精神失常的可能都想好了。
  “哪一件?”贺南方追问,他被李艾的沉默似乎搞得有点脸黑,特别是李艾脸上那毫不掩饰的震惊。
  李艾指了指中间一件黑色的风衣:“我想李小姐应该会喜欢这件。”
  贺南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觉得这件衣服有点眼熟。
  李艾的品味确实不差,这件黑色的风衣是去年贺南方过生日时,李苒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过他挂在衣帽间里一次都没穿过。
  贺南方心想,今天穿她送给自己的衣服去接她,李苒想必会特别高兴。
  于是很愉快地定下这件。
  等到换好衣服,见李艾还站在外面。
  贺南方抬腿下楼,边问:“还有事?”
  李艾摇头,忍了忍,还是问了句:“先生今天要去约会?”
  贺南方步伐滞了一下,约会?他没想过,他今天只是打算去接李苒。
  李艾见他不说话,抖着胆子继续说:“如果先生去约会的话,可以带一束花,或者一个小礼物,李小姐肯定会很高兴。”
  虽然没准备去约会,可李艾的提议听着很不错,于是临时改变计划:“下午工作也延期。”
  “还有,给我订一束花。”
  李艾心里如同被天雷滚了一番:“好,这就去办。”
  贺南方又问:“约会一般去什么地方?”
  李艾斟酌开口:“我和我家先生一般会去看音乐剧,画展,或者找一家比较有情调的餐厅。”
  贺南方大概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都安排上。”
  李艾低头拿出本子记下来。
  再抬头,便见他们老板唇边勾着笑,步伐轻快地下楼去了。
  李艾内心:真活见鬼了,他们老板居然要去约会?
 
 
第11章 
  车开到李苒公寓楼下时,正是上午九点。
  司机望向后视镜,轻声提醒:“贺先生,到了。”
  贺南方的注意力从电脑上移开,随即落在放在后座的玫瑰花上,微微偏移的眼神难掩嫌弃。
  这花要不是拿来送给李苒,估计贺南方眼会眨也不眨地扔进垃圾桶。
  怎么女人都喜欢这个?
  嫌弃归嫌弃,但他还是将玫瑰花带上,信步上楼。
  李苒租住小区价位不高,所以设施环境很一般。贺南方一进来,整个人和车都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到了地方,贺南方敲门后,便隐了隐着勾起的唇角,站在外面等待。
  时间静悄悄,几分钟过去,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贺南方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眼神也逐渐变得锋利起来。
  盯着紧闭着的房门片刻后,脸慢慢沉下去。
  他望向手里拿着的玫瑰花,突然觉得很讽刺。心里的欢喜和期待像从云端堕入冰湖,被从未有过的背叛感席卷他的全身。
  男人愤怒而克制,变成一块冷峻的雕塑,死死地盯着房门。
  对着身后的人:“把门打开。”
  ——
  玫瑰花被扔进楼道的垃圾桶,混着肮脏的生活垃圾,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公寓的门被打开,贺南方光亮的皮鞋,重重地踏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敲碎了所有的假象。
  昔日的那些甜言蜜语,那些缠绵的情话,像是谎言一样,全都被披露。
  露出里面那些原本真实的东西——繁花下的腐朽,阳光后的阴暗。
  李苒的消失让男人心里早已生根并且滋养已久的控制欲,像一个失去镣铐的火龙,倾尽全力向外界倾吐无人可以承受的怒火。
  他随手翻开几个抽屉,空空荡荡。
  手下:“老板,小区的出入刷卡记录显示,李小姐是三天前离开的。”
  贺南方叩着鞋声,慢慢走进了房间她的卧室。
  卧室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个纸箱,堆放杂物,贺南方视线落在箱子里,看到一样很熟悉的东西。
  他弯腰,将里面已经碎成几片的纸张拿出来。
  那是一张被撕碎的画,分裂成五六块,他随便拿起两块拼凑,便出现一个男人的轮廓来。
  贺南方看了一会儿,随即脸色铁青,寒意泄出。
  “李苒,我真是低估你了。”
  那个放垃圾和杂物的箱子,堆放着李苒曾经为贺南方画的画。
  撕碎了的画,堆了满满的一箱子。
  ——
  李艾早上从贺家离开,左眼皮就一直在跳——直到方才贺家别墅打来电话,她终于知道这段不安是源自于哪里。
  所有人都未曾想过,如果有一天李苒不在的话,贺南方将会怎样。
  可直至今日才有了答案。
  如果李苒不在,那么贺南方就会变成一个随时点燃的炸弹。
  富丽堂皇的贺家别墅,此刻正笼罩在一片低压之下,所有人轻着脚步和声音,恨不得随时来个隐身和遁地。
  李艾从外面院子进来,一踏入客厅,就见贺母和管家六神无主的样子,别墅内外的佣人们,也低着头噤如寒蝉。
  “贺先生呢?”
  贺母见她来,起码有了点盼头,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泣不成声。
  管家一边宽慰她,一边跟李艾解释:“贺先生在楼上书房。”
  李艾正欲上楼,管家说:“贺先生把二楼的槅门打开了。”
  槅门一旦打开,一楼的人就上不去二楼。
  李艾:“出什么事了。”
  贺母摇摇头,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午回来时,他……他脸色就沉的吓人,先是上楼拿了高尔夫球拍,什么话都不说将院子里的所有花全都打碎了。”
  李艾望了一眼院子,早上还是一片红花绿意,此刻却是满地狼藉。
  她在楼下转了几圈,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外面响了一声汽车鸣笛。
  只见院子里开进来一辆吉普车,车身混着不哪来的泥水,轮胎裹着厚重的泥土,一副长途跋涉的样子。
  孔樊东从车内下来时,李艾崩溃的心里瞬间有了点支撑。
  孔樊东是贺南方最得力助手,他部队出身,性格决断,出手狠戾,但凡贺南方交给他办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
  李艾见她老板将孔樊东叫过来,心里隐隐担忧大过安心。
  她见到孔樊东,远远地打招呼:“老孔!”
  孔樊东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全脸。他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皮肤黝黑皲裂,但眼神熠熠,朝李艾打招呼时露出两排白牙和高原红——像被高原圣雪洗化过一样。
  两人打了个招呼,李艾放低声音:“你怎么回来了?”
  孔樊东一般不在省内,贺南方派他做的事情,隐秘又重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孔樊东露出一口白牙:“老板召回来的。”
  李艾心下一漏,虽猜到是李苒的事,但还不敢确定。
  她深知如果是孔樊东出手,李苒不会有好果子吃。
  “叫你回来做什么?”
  孔樊东没明说,“老板私事。”
  ——
  二楼,贺南方的书房。
  偌大的墙壁上挂着八块巨幅电子显示屏,不停地播放着当日机场各个出口的监控画面。
  孔樊东一进门便盯着显示屏上的监控看,两个小时后,他沉声:“找到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