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门,我不嫁了!——桐荣
时间:2019-10-03 08:25:38

  李苒咬着唇瓣,不敢去深想。她低头理了理心里慌乱的情绪:“谢谢你。”
  于鸿霄面上是无所谓的意思,淡淡的语气:“不用跟我客气。”
  于鸿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给她:“新号码,可以用这个手机联系我。”
  李苒考虑了一下,从贺南方三天两头翻她电话,偶尔还会没收她手机的恶劣行径来看,她确实需要备一个新的手机。
  她接过,放进包里。
 
 
第21章 
  李苒重新返回到餐厅时, 李昌明已经不在座位上。她心头一滞, 连忙掏出电话, 幸好顺利接通。
  原来,李昌明先被贺南方先接走了,他在电话里让李苒不要太担心。
  “爸爸快到家了。”
  李苒刚出现在餐厅没多久, 孔樊东便从外面进来,公事公办的语气:“李小姐,你该回去了。”
  李苒:“我爸爸为什么先走?”
  孔樊东:“贺先生吩咐,先接你父亲回去, 免得……”
  最后这一句是孔樊东自己加的,他看破李苒的伎俩,但是没有戳穿。
  “免得什么?”
  孔樊东粗糙的面孔上,端是讽刺的意思:“你偷溜出去太久, 抛下你父亲一个人在这儿干等,免得他着急。”
  李苒无声笑了下, 并没有被孔樊东的这句话激怒。
  嘴角那抹笑意未消, 声音缓慢又清晰:“即使你发现了, 可我还是成功溜出去不是吗?”
  她笑容满面地指出:“你的工作失误,恐怕要比我溜出去还要严重。”
  孔樊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李苒恶趣味:“不信?”
  孔樊东长这么大, 什么时候被一个小姑娘威胁过。李苒的招数对孔樊东来说,再拙劣不过。
  他看了眼手表:“你和先生保证不迟于九点回去。”
  他黝黑的脸孔一笑, 露出一口白牙,“我想,你也高兴不了多久。”
  李苒觉得他们一直都没弄清楚一件事:“你觉得我会听贺南方的话吗?”
  孔樊东的笑容没了。
  李苒又追问了一句:“我要是不在九点之前回去, 你觉得贺南方会对我怎么样?”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吧。”
  ——
  贺家别墅里面灯火通明,李苒站在门外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后,迈着沉重的步伐,万般不情愿地走进大门。
  门打开,玄关处亮白的灯光倾洒出来,将李苒站在门口的影子拉得格外长。
  文阿姨扶着门,看到门外的李苒后,小心翼翼地向客厅方向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着害怕。
  她朝李苒使了个颜色,然后低下头,伸手接过她的包。
  文阿姨是贺家为数不多,对李苒比较关照的人。去年李苒得了一段时间湿疹,久久不见好,估计贺南方被李苒丑的忍无可忍,请了一位懂得些中医调养的人来照顾她,就是文阿姨。
  巧的是,文阿姨的女儿和李苒同一所大学,不过不同届。
  李苒放下包,换上拖鞋,走到玄关尽头时,往客厅瞥了一眼。
  法式艺术水晶吊灯正亮着白璨的光芒,贺南方一只手撑着额头,静坐在沙发上。
  他的皮肤被灯光映衬的格外白,头发漆黑,不知是不是李苒的错觉,散发着暖意的灯光衬得贺南方的表情格外冷。
  若不是眨着眼,大概像是一具冰雕。
  以前李苒有捂冰雕的习惯,可现在只想躲得远远。
  谁爱捂谁捂去吧。
  她淡淡地扫了贺南方一眼后,便头也不回地准备上楼。
  轻手轻脚还没迈上楼梯,客厅便传来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站住。”
  李苒想装作的没听见的样子,可一想到后果……大半夜的,她叹了口气,脚下转了弯,走向客厅。
  贺家的客厅极大,中间摆放着一套后现代雕花米兰欧式的真皮沙发,上面铺着洋桑蚕丝手工打结的垫子。
  而贺南方穿着一身丝质睡衣坐在沙发上,像一个中世纪冷血贵族。
  简单点说,就是不像活人。
  李苒十分不情愿地走过去,距离贺南方大约三米远的地方,她站住。
  男人疏密的眉头动了一下,显然是对李苒的距离十分不满意:“过来。”
  想着李苒阳奉阴违的次数太多,他顿了一下,又说:“坐过来。”
  李苒确实坐过来了,但是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也算诚恳。
  贺南方手扶着前额,微微转身,淡色瞳孔里跳跃的怒火是骗不了人的。
  李苒这副距他千里之外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火大。
  两人相顾无言,李苒只想上去睡觉,她现在不想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哪怕一个空间都不行。
  “有事吗?”她掩着面,轻轻地打了个哈气。
  “出去玩的开心吗?”贺南方问。
  李苒老实点头:“开心。”
  “比跟我在一起开心?”
  李苒觉得他简直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若真的要对比的,那真的是开心几百倍!
  贺南方这人,实在是见不得别人好。李苒现在的心情还算可以,只要不见他,甚至可以更好。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李苒听着,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她就知道,他在楼下摆这么大的阵势等她,准没好事儿。
  “吃晚饭,有点迟了。”她其实并不想撒谎,甚至连找的借口都很拙劣。
  对面的人轻笑了一声,贺南方换了姿势,他微微抬着下巴,手指垫在额边,看向李苒时,满脸都是心知肚明。
  “跟我玩阳奉阴违,却上赶着去找于鸿霄。”
  熟练的讽刺声:“回来又跟我摆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说到最后,声音都变成咬牙切齿:“李苒,你摆谱给谁看?”
  李苒心如止水,对贺南方知道她见于鸿霄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连贺南方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她都能想象得到。
  她闭眼,轻声在心里默数着,再过几秒他会彻底爆发。
  ——
  今晚得知李苒跑出去找于鸿霄,贺南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深深背叛了。
  以前,李苒说爱他,身边所有人都说她痴迷着他。时间久了,连贺南方也深信着这点。
  可当一天,他深信的东西,变成谎言,虚伪地袒露在他面前,贺南方坐不住了。
  他变得有点相信,李苒是真的要走,她真的不再喜欢自己。
  贺南方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除了开始内心不适应之后。
  更多的不安,恐慌。
  这是他二十八年来,第一次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
  以及……心脏揪着的疼。
  头顶的水晶灯光线太亮,把偌大的客厅照得如同白昼。人的心思在这敞白的灯光下,往往被无限的放大。
  李苒冰冷的态度,让贺南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视。
  那些潜伏着的伪装,披盖虚情假意的讨好,在这一刻全部撕破。她那张素净倔强的脸,写着满满的厌恶。
  是的,贺南方清晰地感受到李苒厌恶他。
  像厌恶一只苍蝇一样的表情。
  不得不说,这让为唯我独尊的男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冒犯。
  他的表情已经不再是简单生气那么简单,漂亮的眼睛迷得狭长,投射出危险的信号。
  那双墨色的瞳孔,快要烧起来。
  李苒静静地跟他对峙着。
  此刻的贺南方不亚于是一片高山之火,而李苒安静的像一条静谧的河。
  即使孱弱,娟细,但坚定,勇敢。
  时间静静地流淌,带走的却是不一样的东西。贺南方越是不出声,李苒心底里渐渐打鼓。
  而李苒眼神中慢慢浮现的退怯,让贺南方找到那一丝脆弱。
  她并不怕他生气,贺南方发怒时反而是最冷静的。
  他虽会发怒,但永远不会冲动。
  李苒最害怕便是他眯着漂亮的眼睛,一言不发,盯着她看时——
  常让李苒有种被饥饿已久的猛兽盯上的感觉。因为想不到,他此刻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在想,是将她关起来,永远出不了门好。还是……夺走她所有在乎的东西,让李苒苦苦哀求的好。
  显然此时,这两种可能都没有出现。
  甚至,连想象中的雷霆之怒也没有到来,贺南方只睁着一双眼,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他挑着高深的眉:“怎么,现在连装都懒得跟我装了?”
  李苒撇开眼神:“你知道就好。”
  贺南方像是听到笑话一样:“李苒,你是不是一直以为自己挺聪明?”
  她很坦荡:“如果我不聪明,今天下午你怎么三两句一哄,就放我出去了?”
  即使贺南方冷面,也掩饰不住颧角上泛起的恼羞成怒,尤其是在见识到李苒的阳奉阴违后,更加对她下午演戏骗他的事情耿耿于怀。
  看到贺南骄傲的表情逐渐溃裂,她再接再厉:“如果我不聪明,又怎么能骗得过孔樊东,跟于鸿霄见面呢?”
  贺南方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怎么说呢。
  他一不高兴,李苒的心情就很快乐。她想,跟贺南方呆久了,或许她也变得不太正常。
  说完这些话,她唇角勾着浅浅的笑。
  贺南方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的瞳孔颜色本是极浅,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琥珀色的眼睛里常年蒙着一层淡淡的冰霜,只有很偶尔,那双瞳孔会变得深邃……像被投进一把烈火,变得炽热。
  他薄唇轻启:“告诉你一件事,今晚我和伯父说了我们的婚事。”
  李苒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贺南方,脱口而出:“你疯了?”
  说完这话,就见贺南方抿着嘴唇,眉眼里甚至荡出几分笑意,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毛骨悚然”。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黑色的真丝睡衣松散地裹在他健壮的身躯之上,像是撒旦的黑袍。
  “我想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嗯……”
  “起码,比我听到你又去见于鸿霄要高兴。”
  这句话显然吃醋的意思要高于生气,甚至还有几分……怨气。
  ——
  李苒站在炽烈的灯光下,头顶被一圈又一圈的光晕笼罩着,眩晕的厉害。她冷漠地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曾经喜欢过他,所以贺南方就能对她这样为所欲为。
  以前她深爱着他,甚至卑微到一种单方面付出不求回报的地步。她曾经也单纯地想跟他好好在一起。
  哪怕这些“好好的”都是表象,都是李苒苦心经营的结果,但她也沉醉其中,自欺自人。
  可人的心呀,总是贪婪又脆弱。
  这么些年,贺南方给不了她“贺太太”以外的东西。给不了她陪伴,给不了她丈夫的宠爱,甚至给不了她温馨美满的家庭。
  当李苒的心渐渐冷了,爱意消磨掉后,昔日的那些誓言变成谎话,情话也变成了妄言。
  在经过过这么多后,当她看清贺南方对她只有控制欲,而非爱情后。
  李苒变得尤为坚决。
  她吐出的每一字句,都是绝不回头的态度:“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也不想跟你结婚。”
  说罢,像是为让贺南方死心,她又咬牙添了一句:“今天不会答应跟你结婚,这辈子也不会。”
  她用最残忍的话,戳破他的高傲,他的自以为是。
  贺南方周身的气压瞬间暴增,是那样的的愤怒。
  他看向李苒,连眼睛都是通红的,忍了许久,他才恶狠狠地宣布:“这不是你决定的,你只能嫁给我。”
  李苒睁大眼睛看着贺南方,充满匪夷所思。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贺南方,我说过我不想跟你结婚。”
  李苒的一系列举动,不仅没有让贺南方试着去理解她,反而激起他霸道的本能。
  他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为了阻止……阻止李苒离开——就像她曾经说的那样,如果可以选择,李苒一定会离他远远的。
  看到她如此生气,如此气急败坏,贺南方像一个旗开得胜的国王,他翘起的嘴角轻扬。
  慢慢地靠近,走向情绪渐已失控的李苒。
  “不想和我结婚,你想跟谁结婚?”
  “于鸿霄?”
  说完这句话,下巴被人猝不及防地抬起,贺南方狠狠地吻了过来。薄薄的嘴唇被倾尽的碾压,李苒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推开眼前的男人。
  她的唇瓣几乎被咬破,透着嫣红的血色,在灯光下尤其的耀眼夺目。
  掐着下巴的大手强行将她的脸颊抬起。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贺南方被她咬了一下。
  冷冷的声音,由上至下:“李苒,从你住进贺家的第一天起,就不再是你想什么就是什么。”
  “你睡在我床上八年,不嫁给我,问问全N市谁敢娶你。”
  李苒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可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我会出国去,我会走的远远的,去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我的地方。”
  “贺南方,你不可能只手遮天。”李苒恨恨地说着这些。
  贺南方低头逼近,嘴角泛着残忍的笑意,悠悠地问:“那你父亲呢?”
  “啪”一声亮响,眼前的咄咄逼人的男人偏过头去,李苒的手也垂落下来,手掌心火辣辣的疼。
  空气像是被放进了冰柜,每一口呼吸都让冒着寒气。
  贺南方将脸慢慢地转过来。他的皮肤很白,几乎没有瑕疵,映衬得他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尤其明显。
  她气的声音声音发抖,身体也如同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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