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门,我不嫁了!——桐荣
时间:2019-10-03 08:25:38

  李苒压了压帽子,与人群错开。
  她跟于晓晓约法三章,“不喝酒,看完展过十二点就走。”
  于晓晓不停地点头,她平时被她哥看得严,这会儿像个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被门口一众漂亮的侍应生笑晕了脑子。
  言不由衷道:“知道啦,待会儿跟你一起走。”
  两人顺着黑曜的大理石板一路走进去,很快便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DJ的频率快的让人心跳都跟着加速,镁光灯照射下的舞池像是一场群魔作法,乱成一团。
  李苒踩着大理石板走进去,脚底都跟着震动。
  于晓晓请了酒,李苒摁住她的手:“开车,你还喝酒?”
  她倒还知道事儿,低声在李苒的耳边:“我就是点一杯装装样子,不然面前空荡荡的,显得咱俩特没见过世面。”
  李苒懒得理会她的歪理,端着酒精饮料浅浅地抿了一口。
  “什么时候开始呀?”
  于晓晓正欣赏舞池里帅哥扭腚儿:“说是十一点。”
  低头看了时间:“快了。”
  李苒实在对夜场提不起兴致,看着舞池里嗨得头发都甩开的小姑娘们,她打了个哈气。
  于晓晓:“你能不能对人家夜场有起码的尊重?”
  “下去跳舞。”
  李苒换了只手撑下巴:“不跳。”
  于晓晓:“来都来了,舞池就在你一步之遥,跨进去,燃烧你自己。”
  李苒:“……”
  “中二。”
  于晓晓自己去玩,李苒一个人坐在吧台喝饮料。
  她身形高挑,穿着一身黑衣,露着一双长腿,又酷又性感。
  一进来便引起不少人注意,加上她刻意压着帽子,只露出一截小巧圆润的下巴,透着玉白色的珠润光泽,更是令人遐想。
  许明朗便那群男人之一,李苒一进来,他便被她那双长腿吸引。
  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眼睛里玩味和打量,像是闻到猎物的味道一样,他拿着两杯酒,这么走过来。
  李苒这辈子,想过被任何人搭讪,唯独没想过被许明朗。
  所以,她被恶心到了。
  许明朗也是一脸厌恶的样子,在李苒那张精致的脸上盯了几秒,然后将两杯酒一饮而尽,仍在吧台上。
  “你怎么在这儿?”
  许明朗倚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甚至站不太稳,身上浓烈香水混着酒气,像是从骨子开始糜烂。
  李苒碰了碰鼻子,毫不掩饰嫌弃的扇了扇鼻子。
  这个动作把许明朗激怒了,他作势要推李苒:“你嫌弃谁?”
  她身子偏了偏,躲开。
  熏天酒气,男人蛮不讲理。李苒懒得搭理他,转身准备走。
  许明朗还在后面嚷嚷,她三两步钻进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在这儿还能碰到许明朗,真不是个好兆头。
  终于等到十一点,李苒撑着眼皮打起精神。
  开场前,一个染黄毛,穿绿衣的男的上来热场,上来便是要耍酷,一段骚气的舞姿惹得阵阵尖叫。
  黄毛在台上做了几个泰山捶胸的动作后,“让我们期待今晚——最压轴的节目。”
  “泰国人妖秀!”
  李苒:“???”
  她要锤死于晓晓!
  于晓晓也发现了不对劲儿,隔着人群不停地跟她说抱歉,眼睛却盯着台上眨都不眨。
  李苒被她坑过来,节目已经开始只好作罢,好在人妖秀之前她也没见过。
  今天算是开开眼界。
  红公馆请来的这群人妖演员个个美艳的不可方物,尺度大,玩的开。
  开场几分钟便把场子全都炒起来,还拉了不少人上去共舞。
  共舞还没结束,便听到大厅音乐突然一停。
  下一秒,穿着警服的执法人员便冲了进来:“都不许动,抱头蹲下!”
  李苒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倒霉过。
  显然,波折的还在下面。
  警察将她跟于晓晓带着靠边站:“身份证呢?”
  警察打量她俩:“有十八吗?”
  她俩不停地点头:“有了,早满十八了。”
  于晓晓将身份证递出来,警察看向李苒,她开始摸口袋——
  身份证在手机壳后面,而手机扔在了车上。
  “警察叔叔,我身份证在车上……”
  “你这种小姑娘我见多了,没满十八周岁就出来混夜场,打扮的再像成年人你也不是。”
  “别多说了,给你监护人打电话吧。”
  给监护人打电话?她爸现在在一千公里以外。
  好说歹说,警察就是不信,于晓晓说要出去给她拿身份证。
  一摸口袋,车钥匙刚才甩舞池里找不到了。
  李苒欲哭无泪,这点也太背。
  警察叔叔:“还不打?是不是要调你的档案?”
  李苒伸出两只手:“我爸不在,我也成年了。”
  警察到底没把她抓起来,而是给她带到局里做笔录。
  临走时,于晓晓一脸愧疚:“我让我哥去救你。”
  李苒满怀希望。
  许明朗他们是夜场常客,被警察盘问了几句,亮明身份后便被放走了。
  路过时,见李苒被警察带走,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压着声音:“李苒,你丢不丢人呀?”
  “要是南哥看到你这副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呢?”
  李苒轻声一句:“跟你这种夜场常客比,没你丢人。”
  许明朗自以为拿捏住李苒的把柄,却没想到这种时候,她居然还伶牙俐齿。
  “不觉得丢人是吗?既然你想出风头,那就让你出个够。”
  李苒面无表情地错开他的身边。
  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一没犯罪,二没违法。
  倒是他们这群人,踩着别人来显示自己高贵,都是夜场,怎么她李苒来了就变成十恶不赦。
  ——
  警察局。
  今天从夜场里带回来的未成年太多,李苒跟他们一起被带到一个会议室里。
  会议室开着空调,警察还帮他们倒了热水,之后便苦口婆心地劝他们要好好学习,不要成天只想着玩。
  一边说还一边看着李苒。
  “……”她到底长得多显小?
  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陆陆续续有未成年被家长带走,而李苒一心一意等于晓晓来救她。
  等了快一个小时,于晓晓没等到,却等到一个不速之客——贺南方。
  ——
  贺家别墅。
  贺南方一回家,在楼上重新换了套西装,没有打领带,白色的衬衫领口随意地松开一记扣子。
  他一年四季大多是这样装扮,拘谨,矜束,给人一种距离感。
  用于晓晓的话说,贺南方这种人,满脸都写着“这辈子都遇不到真爱,守着亿万家产,孤独终老的男人”。
  总之一句话——有钱,没感情。
  可偏偏贺南方又极其的幸运,他这人不仅能力出众,品貌不凡,更重要的是以前一直有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李苒。
  上天对他尤其偏爱,这世上只要是他认定,几乎没有是他得不到手的。
  这么多年,一直过着顺风顺水的人生。
  手下的人辗转找到了李苒的新号码,但是一直打不通,去了公寓也没有人。
  贺南方语气不太满意:“一个人都找不到。”
  不是王稳能力不行,他又没有千里眼,又不是跟踪器,自然不知道李苒现在在哪:“我再找李小姐其他朋友问问。”
  “去问于家。”
  贺南方从未见过李苒的朋友,他一向不喜欢家里来外人,所以李苒也从不敢带朋友来家里,只隐约记得,李苒跟于家走得近。
  以前上大学时,贺南方偶尔会去学校接她回家。但他这个人有时候对李苒很古怪,每次去李苒学校都不跟她说,直接在她教室外面等。
  李苒有时候放学会跟于晓晓她们出去吃,偶尔几次被贺南方撞到,他都十分生气。
  那时候他脾气着实不太好,李苒也不太敢惹他,嘴里保证以后不跟朋友出去玩了,贺南方的脸色才会好看些。
  他挺拔的身姿立在窗外,想到以前的事情,有片刻出神。没有李苒在,贺南方总有些不习惯。
  或许他潜意识里从未意识到除了工作,其实李苒是占据他生命里最多的。
  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王稳和管家静静地站在旁边,不敢说一句话。
  他们以为贺南方会发火,起码会斥责他们办事不利。
  但男人只是在窗前静静地站着,暗阴色的夜景将他的周身衬托的愈发强势,在他气场之余没有任何人敢靠近。
  而当初敢靠近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第5章 
  贺南方从楼上下来,贺母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上前细声询问:“这么晚,你去哪儿?”
  贺南方路过楼下时,眼神轻抬,扫了一眼大厅。
  他居高临下地与众人点了下头。边下楼,便扣着西装袖口,淡淡的声音:“我出去一趟。”
  不再理会贺母的追问,他掠过众人后,脚步匆匆,留下背影。
  贺母大概是想不到,贺南方会在晚上一个人开车出去接李苒。
  ——
  贺南方的人很快找到李苒,当得知李苒此刻在警察局时,男人那张冷峻的面孔终于有些异样,听着许明朗添油加醋将今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后,眼下的不满更是又添几分。
  再接着,贺南方便带着不悦,亲自去接人。
  车上特助打了几个电话,便搞清楚事情原委。知道李苒是因为没带身份证被带走,另一方面却又证实,她是在夜场内被带走。
  这两件事,不论哪一件不能让人敞开,尤其对贺南方来说。
  自己的未婚妻跑去了夜场,还闹到被警察抓走的地步。
  车内,男人的面容冷峻,冷意逼人。
  ——
  “李苒。”
  外面的警官叫她的名字,“出来。”
  “监护人来了。”
  李苒听到这几个字,脚下差点一打盹,她爸远在千里之外,哪来的监护人。
  贺南方带来了李苒的护照,证实了她的身份后便放她出去。
  休息室外面便是警官办公室,贺南方背对着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立在门口的位置。
  李苒一出来时,便对上他浓郁的视线。
  在那一刹那,李苒恍然有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贺南方出差半年,这是他们这半年第一次见面。
  地点却是在这种地方,私下都是人声,她被带到这里,贺南方将她救出去。
  有种闹剧感。
  上周,她提分手的那通电话,被贺南方身边的特助给摁了。从她决定分手到现在,两人一直两地分隔,没有好好谈明白这件事。
  贺南方阔步走过来,分别这么久,两人再相见。他一如既往地想要碰碰她,却被李苒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气氛有些许微妙和尴尬,李苒不自在地绕过贺南方,没有跟他对视。
  男人走在她身后,灼灼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略有些思索,信步跟上。
  她出来时只穿了一件衬衣,套了一件牛仔外套,这会儿夜风阵阵,冷的人鸡皮疙瘩都出来。
  没走几步,一件宽厚的外套落在她的肩上,她抱着手臂抬头,被贺南方揽着肩膀搂在怀里。
  “去车里。”
  半带着塞进车里,李苒始终一言未发。
  “开车。”
  车内一阵寂静,两人未说一句话。
  车行至一半,男人再迟钝,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倏然开口:“夜场好玩?”
  李苒也没想到贺南方时隔半年再回国,跟她说的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她兀自低笑了一声,这个男人始终是这样。
  他不问李苒为什么会进警察局,不会问她为什么去夜场,张口便是她一副经常出入的样子。
  李苒:“不好玩。”
  显然贺南方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他并不在在乎这些。
  “下次不许去。”
  李苒一向温顺娴适,她不应该出现在那里:“我不喜欢。”
  以前,贺南方的喜欢或不喜欢,直接成为李苒做事情的原则。
  贺南方不喜欢的她一概不碰,而贺南方喜欢的,李苒必定也喜欢。
  只不过,现在的李苒听到这句话,有种深深的叛逆感。
  “可我喜欢。”
  贺南方轻轻拧着眉头,似乎对李苒突如其来的叛逆感到不悦:“只此一次。”
  说完闭上眼,大概是想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
  李苒顿时觉得没意思,也不想再多费无谓口舌讨论去夜场是她自由这件事。
  他们两人像是水墨画最浓重的两笔,一头一尾,中间隔着淡淡的墨印,李苒眼睁睁地看着中间的回忆一点一点地变淡。
  却不想去挽回什么。
  回到贺家,别墅灯火通明,白色的大理石砌成凉亭里站满了人。
  贺母等人站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见车驶进院子时,纷纷向前。
  李苒本想回自己的公寓,可惜贺南方不发话,司机根本不听她的,意见被无视之后,她有些无奈。
  也多了几分坚定。如果留在这里,她的想法便继续的永远没有人在乎。
  车门打开,她将身上的衣服轻挑掉落在车上,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进去。
  贺母见李苒回来,面色难掩惊讶。
  当然同样一脸诧异的,还有站在一旁的许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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