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门,我不嫁了!——桐荣
时间:2019-10-03 08:25:38

  李苒:“帮我一下。”
  贺南方摇头:“不行。”
  李苒抛了一剂眼刀过去,不理他,试着动下半身,却被蚀骨的麻意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脸上又气又囧:“你帮不帮?”
  贺南方:“都说让你说句好听的。”
  李苒:“那你要听什么嘛?”
  贺南方想了想,想听的却是很多,不过李苒脸皮薄,到不能让她一次性都说出来。
  “叫我一声。”
  李苒特别爽快:“贺南方!”
  男人摇着头:“错了。”
  李苒:“南方。”
  男人还是不满意:“换一个。”
  李苒撇撇嘴不理他。
  男人:“这样,我叫你什么,你就叫我什么,如何?”
  李苒回想,一般贺南方都会叫他苒苒,难道她今天要叫他……叠字?
  有种莫名的恶寒。
  贺南方笑眯眯地靠过来,停在她的耳边。
  “老婆。”
  李苒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不是意外,也不是生气,而是从脚尖都头发丝都冒着一种恼人的羞怒。
  “你……我以为你要叫我……”
  贺南方满脸都是笑,他经常喜欢在李苒面前耍着这些幼稚的花招,偏偏她还频频上当。
  “不理你了,我就知道你不干好事!”
  她拖着一条没知觉的腿拼命的往里面蠕动,就是不叫她。
  她扭着身子,理他远远的样子——
  贺南方的手笑眯眯的一勾,刚走没多远的人又重新落到他的怀里。
  再然后便是密密的细吻,绵长而又炽热的落在她的脸颊,眼睛,鼻子和唇瓣上。
  贺南方的体温过于高热,烤的李苒感受到全身的水分都在蒸发,贺南方一边亲她,一边还在孜孜不倦的诱她:“叫一声。”
  李苒要紧牙关,就是不开口。
  贺南方似乎也跟她较上劲儿,温柔而挑逗的吻落在她温润的唇瓣上,呼吸被夺取,李苒很快软成一潭水。
  “叫我。”
  视线变得模糊,每一口空气都是男人身上强烈的荷尔蒙味道。
  这个男人从十年前开始,便用一种强硬而又独占的姿态闯进她的生命里,将她的人生轨迹完全扭转。
  她张了张嘴,发出猫一样的嘤咛。
  “老公。”
 
 
第92章 
  那日, 孔樊东的话像是在李苒的心里落下一颗石子, 一直扰乱着她的心神。
  她虽然喜欢贺南方, 却一直没能把自己代入贺太太的位置。这确实是件对贺南方很不公平的事情。
  他选择李苒,跟李苒选择他其实要承担全然不同的代价。
  李苒愿意跟他在一起的原因,无非是自己喜欢, 而贺南方也足够爱他,他们组成的这个小家庭其实很单一,没什么复杂可言。
  可贺南方却不一样,他以及他所代表的贺家, 立足百年所盘结下来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是他们以后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
  当初她住在贺家时,也时常见到贺夫人将那些豪门官家太太们请到家里喝茶,只不过那时贺夫人无意教她这些, 偶尔让她下楼下陪她待客,也会当众让她难堪。
  因此, 李苒一向很排斥这些。
  或许是下意识的不喜欢, 以至于她跟贺南方在一起这么久, 都没有主动考虑过这个问题。
  若不是孔樊东提醒,她大概不知道会忽视到什么时候。
  这几天她心底里一直有些懊恼, 尤其试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心里更没什么底气。
  晚上, 贺南方难得没有加班。
  李苒想郑重的跟他谈一谈这件事。
  特质定做的洗碗机已经装好,李苒将碗筷丢进去,擦干净手出来。
  贺南方摸着她的腰, 跟在她后面,一起进了书房。
  李苒很少进贺南方的书房,这是他平时处理工作的地方,在家里属于闲人免进的场所。
  她本想坐在书房跟他好好谈,哪知一坐下来贺南方便拉她坐进怀里,一副没什么正形的样子。
  “你先放开我,我有话跟你说。”
  男人前两天出差,今晚刚回来,从晚上一进门开始便一直盯着她。
  只不过李苒当时忙着手里的事情一直没空搭理他。
  贺南方揽着她腰的手更紧了,一副有话说话的样子。
  李苒被他搂着有点闷热,而且这种姿势谈正事儿,也亏她特地跑来书房跟他谈。
  最后,还是拗不过男人。
  李苒勉强正面对着他:“我们搬回去住吧。”
  贺南方在她领口的位置闻了闻:“你今天用的什么香水?”
  李苒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低头扯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没有呀。”
  贺南方从她的耳边一直闻到脖下的锁骨:“有股淡淡的桂花味。”
  李苒想起下午做桂花糯米藕的事情,她泡在甜腻的桂花酱里一下午,难免身上有桂花的味道。
  “是桂花糯米藕的味道啦。”
  贺南方笑了一下,“一定很好吃。”
  他这个语气语调,明显说的就不是桂花糯米藕。
  话题差点被他绕到别处去,李苒重新又绕回来:“你答不答应。”
  贺南方似乎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想都没想便点头道:“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
  他手上一边缠绕着李苒的发尾把玩,一边心不在意道:“反正房子这么多,每个地方都能住。”
  李苒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她说:“我的意思是,咱们搬回贺家别墅里,永远的住在那里。”
  贺南方清冷的眼眸抬了抬,不动声色的问:“怎么突然想要住回去,这里不好吗?”
  其实对李苒来说,贺家别墅真的没有现在的公寓住的自在。
  那里是她来N市最开始的地方,也是最不开的地方。不过贺南方素来敏锐洞察,她自然不能这么说。
  “那里生活过爷爷,生活过你父亲和母亲,我们迟早要住回去的不是吗?”
  “再说那是你出生成长的地方,一直住在外面你也是不习惯。”
  贺南方笑了一下,他捏着李苒的手指,似乎是自言自语。
  “呵。”
  “我跟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李苒很意外贺南方会突然提这个,关于贺南方小时的事情,李苒只在老爷子那偶然获得只言片语,从未听贺南方主动提起过。
  但贺家家世显赫,贺南方一出生便注定不平凡。
  所以李苒大概也能猜到贺南方小时候是过着怎样少爷般的生活。
  贺南方紧了紧手腕,将李苒揽在怀里,两人靠得更近。
  书房的落地灯打在他们的身后,两个人相拥的影子被投射在墙壁上,墙壁四周都是黑暗的,只有中间那一块有些明亮,照射着两个人的背影。
  李苒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却见贺南方迟迟不肯开口。
  她忍不住抬头问:“怎么了?”
  她发现贺南方的脸上早已收起刚才温柔的笑,脸色有种她很少见的沉郁。
  或许贺南方的童年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贺南方的手指轻轻地点动着李苒的肩膀,快一拍,慢一拍似的拍着。
  他声音悠长地叹了口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李苒莫名的在这句话里,听出一种讥讽来,贺南方并不是像在说一段回忆。
  而是在将一段恩怨。
  “先从我的名字说起吧,南方这个字是爷爷给我取的。”
  “我出生时贺家的产业大多集中在北方,爷爷年岁已高虽想开拓南方的市场却有心无力,于是便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将我取名——南方。”
  李苒也曾想过贺南方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以前特天真的以为贺南方喜欢吃南方菜又或者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在地图的南方,所以叫贺南方。
  没想到是出自这里。
  “我父亲贺琛,是个浪漫主义之上的先天享乐派。”
  “他精通世间一切吃喝玩乐之道,常年在外游乐,见识广阔。加上皮囊不错,先天一双桃花眼,深情款款,骗的贺夫人跟相识多年的男友分手,嫁给他。”
  李苒第一次听贺南方提起他父亲。
  “直至我出生,贺琛才开始收心,回归家庭。不过贺琛这个人,天生不喜欢做生意。”
  “爷爷没有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李苒听他缓慢的语气,总觉得这三口之家不像他说的那么幸福。
  “回归家庭之后的贺琛,本性难改,只不过是将世界各地的红颜知己召来家里罢了。”
  “而贺夫人也在这段感情里,渐渐心如死灰,两人渐渐过上了一种各玩各的,貌合神离的生活。”
  “爷爷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有一天,爷爷发现贺琛他想要掐死我。”
  李苒被他这句话震得瞳孔惊缩:“为……为什么?”
  贺南方笑了笑,似乎有些玩味的说道。
  “贺琛一辈子玩弄了不少女人,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带绿帽子,他发现贺夫人跟她的前男友复合了。”
  李苒:“所以,你父亲怀疑你是贺夫人跟她前男友的儿子?”
  这个什么惊天狗血。
  贺南方脸上带着笑,声音却叫人不寒而栗。
  “还有更狗血的。”
  “贺夫人的前男友是许闻斌。”
  李苒突然联想到前段日子N市传的绯闻,也是这个。
  不会是真的吧?她眼神复杂的看向贺南方。
  后者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你想什么?爷爷怎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李苒点点头,也是。
  老爷子自然第一时间验了贺南方的DNA。
  “贺琛大概是觉得,他为了所谓儿子从自己一个浪子,变成一个被世俗束缚的人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于是当晚便乘飞机回法国,继续他放浪的生活。”
  手指轻落在李苒的肩膀上,不动:“但不久,他死在了法国。”
  李苒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贺琛的死在贺家是绝对不允许提的事情,尤其是年迈老爷子的心头痛。
  贺南方继而道:“我和爷爷在贺家别墅住到七岁,随后去法国读书,一直到十八岁那年回国。”
  “再是遇见你,我们俩一起在那里生活了八年。”
  贺南方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时,只用了一句“在贺家别墅住了七年,随后去法国读书这几个字”来形容。
  李苒却感受到了无尽的孤独感。
  从贺南方对他父亲的描述来看,他几乎是跟他父亲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
  他性格十分严谨,甚至有种苦行僧的压抑感,尤其是在背负贺家这么多年的重担后,在这人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与浪漫享乐挂边的东西。
  他父亲能够为了一己私欲,周游列国,满世界的去享受人间极乐。
  而贺南方从懂事那一刻起,被教育的却是一定要将贺家发展的更好,重新回到当年的荣耀。
  他父亲是个极近浪漫的人,喜欢女人,也爱玩女人,在他的世界里感情责任是妨碍肉体欢愉的枷锁,他背弃家庭,抛妻弃子,时时刻刻都在逃避这个枷锁。
  而贺南方似乎有种变态的洁癖,尤其是在感情上的,他只有过李苒一个女人,甚至这辈子也只有他一个,他并不沉迷于肉体欢愉,若说喜欢,也大概只愿意跟李苒做这种事罢了。
  这样一对比,贺南方几乎是活成了他父亲反面一样的存在。
  李苒不知道他从小经历了什么,才会活得这般极端。
  他父亲是一种极端,他何尝不是。
  贺南方:“我对贺家别墅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也没有多想住回去。”
  他闭上眼,靠在李苒的颈窝:“你不必为我委屈自己。”
  李苒小声问道:“不回去的话,那贺家的那些人际往来如何处理?”
  她以为贺南方会明白他的意思。
  哪知男人却十分张扬的笑了笑:“你是贺太太,不论你住在哪里,自然是有上赶着巴结你的人。”
  “你又何必去烦心这些。”
  李苒:“……”
  李苒有种白担心的感觉。
  贺南方:“再说人际往来不走动又如何。”
  他颇为可怜道:“你有那心思不如多放在我的身上,让我这个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人,多多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李苒听他说这话,有种淡淡的哀伤,捂住他的嘴巴。
  “不许胡说这些。”
  贺南方:“我没胡说,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挨到点甜头了。”
  李苒知道他说的并不仅仅是从小的成长经历,还有他们俩兜兜转转的这些年。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碰了碰他:“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
  说着,在他靠过来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男人冷峻脸庞上温柔的笑意,好像冰冷枝头上融化了雪。
  “爱我的话?亲一下哪里就够。”
  说着将怀里的人翻身压在身下:“还要些别的才行。”
  微微张着的唇瓣被男人咬住。
  李苒全心全意地接受着他,心里在想,幸而他们相遇的不算晚,她也曾陪伴他走过漫长黑夜。
  他们经历过悲欢离合,经历一切的风雨晴明走到了今天。
  他们从少年相伴到如今,见过彼此的狼狈,也见证相互的成就。
  他们的存在,像融入对方的血脉经络里一般不可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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